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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子(四)

    洛娘面容和缓,再嘱咐他两句,便催他出门。

    河畔凉亭中,慕柳默默等候。

    “小姐,您走慢些,刚才翻墙出来奴婢可瞧见您磕着膝盖了。”侍女语气担忧,紧跟苏梨身后。

    “我没事,我们已经迟到了一个多时辰,不可再让慕柳多等。”苏梨微微提裙,缓解些膝盖伤口的火辣疼痛。

    侍女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若不是为了见慕二公子,何须违抗公子命令,偷偷翻墙出来还受了伤?”

    苏梨并未在意,“是我自己没踩稳才摔的,怪不着慕柳。”

    “小姐,”侍女苦口婆心劝道:“公子再三嘱咐,不许您与慕二公子再有往来,真不懂慕家二公子有什么好的,竟值得您如此上心。”

    凉亭入眼,苏梨看见亭中人忍不住欢喜,听到侍女之言,停下脚步,神色认真,“方才的话,不准在慕柳面前提起!”

    “哥哥是关心则乱,不了解慕柳的好。”

    侍女装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姐当真了解慕二公子?”

    苏梨转头望向亭中人,眉眼柔和,不禁想起初见他时。

    夜市中,他与随从走散后,便慌乱地逃离人群。

    在冷落的街头遇上嬉戏的三五孩童,他有些迟疑和害怕,却还是将自己手里才买的桂花糕分给的孩子们,在他蹲下时,有孩子看见了他额上的伤疤,吓得直哭:“哇呜呜呜——这个哥哥是妖怪,要吃了我们——”

    孩童们慌忙逃走,桂花糕也落在了地上。

    他蹲在原地,许久未动。

    那条街道宽阔无人,只有他受尽了委屈蹲在地上。

    她欲上前宽慰时,却见他被一旁的深巷吸引了目光。

    待他再出来时,怀中竟抱着一只病怏怏的黑猫。

    自己受尽责难与冷眼,还想给旁人温暖。

    是个傻子。

    可她偏爱他这份傻气。

    “幼时经历家中剧变,容貌被毁,常年遭受旁人指指点点,还能有如此赤子之心已是难得。”

    苏梨收回思绪,看向身旁侍女,却不知是在跟谁解释:

    “他哥哥慕生常年四处奔波于生意,嫂嫂洛娘将府中大小事务安排得有条不紊,算得上家世干净。”

    侍女许是听懂了苏梨的意思,也不再阻拦。

    “苏小姐!”亭中的慕柳转身便看见朝他走来的苏梨,连忙上前。

    苏梨大大方方解释道:“对不起啊,最近我哥哥看得严,我好不容易才翻墙出来,结果还是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的。”慕柳连忙说道,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又即刻低头躲闪她的目光。

    苏梨倒也不急,与他并肩而立,看清风拂过水面,带起一层层涟漪。

    慕柳用余光偷偷瞄她,见她未被疤痕吓着,便也暗自松了口气。

    “提亲那日我兄长突发意外,我不得不回府。”他转头看向苏梨,“对不起,害你白等了。”

    他神情格外认真,似做错了事等着挨罚的孩子。

    苏梨忍俊不禁:“真是个呆子,这有什么可道歉的。”

    她握住他的手,“人命关天,若是你连血浓于水的兄长安危都不顾,那便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慕柳低头,目光柔情看着她的手。

    双手纤细而柔软,许是天气太冷,手指带着丝丝凉意,触碰到他的肌肤却是入骨的酥麻。

    他反握住这双白皙娇嫩的手,如视珍宝般温柔。

    “待兄长康复,我即刻向苏公求娶。”

    他的眉目太过深情,苏梨笑着低头,红了脸。

    两人依依不舍离别时,苏梨赠予他一个旧布香囊。

    慕柳接过香囊,有些费解。

    香囊用布粗糙,不是她平日惯用的布料,绣上的图案神神秘秘的,他也没看懂,但针脚并非青州近来流行的锻纹。

    他凑近闻了闻,不似寻常佩戴的清新花料香,反而气味浓郁而压抑,仔细分辨倒是有一丝寺庙中的线香。

    苏梨解释道:“哥哥听闻慕大公子恐为邪术所扰,便寻来道长送去慕府。这香囊便是那位道长所赠,据说能驱邪避灾,你日日陪伴在慕大公子左右,还是谨慎为好。”

    “那位道长确实厉害,改日我当登门拜访,重谢苏公子。”慕柳收下香囊。

    这段时日,道长日日在府中做法,吵得落卿连着几日没睡好觉,此时看着他那身黄色道袍就来气。

    府中其他人倒像是习惯了,每日轮流派两三人听从道长调遣,其余人照常当值。

    就如此刻,夜深人静,正是入梦时分,那道长却在院中一手举着桃木剑,一手摇着加大版的金铃,嘴巴也不闲着叨叨叨个不停!

    落卿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下树。

    耳边铃声响个不停,她坐起身子,忽然想到今日慕柳回府时带了些新出的糕点,索性跳下树,直奔慕柳卧房。

    她轻车熟路地翻进他房间,蜡烛已灭,床上人熟睡,桌上果然放着未拆的糕点。

    看了眼睡熟的慕柳,她倒也不客气,直接上桌拆开糕点开始享用。

    桌旁有慕柳专门给它放置的碗,里面的水已经凉了,但配着糕点正合适。

    待吃饱喝足后,她便要撤离,跳上窗时,她忽然一顿,仔细嗅了嗅,回头目光便落在慕柳枕边的香囊上。

    于是,她将香囊顺手拿走了。

    子时过后,慕柳起床接替嫂嫂洛娘守在哥哥慕生房中,道长也终于结束,院中恢复宁静。

    落卿睡在树上,迷迷糊糊地睁眼瞥见道长行事鬼祟地走向慕生房间,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里玩弄着旧布香囊,一不小心将香囊撕破,里面的香料尽数散落,她索性将破香囊也扔在树下,接着入了美梦。

    道长在慕生门前用尽招数,却不见里面有丝毫动静,急得额头汗珠密密麻麻,听见守夜的下人走近,只好作罢。

    次日,打扫庭院的下人发现了地上的残余香料和破烂的香囊。

    “奇怪,这是谁的香囊啊,怎么散了一地?”

    道长闻声而来,捡起香囊袋子,所有所思地抬头望向睡在树上的落卿。

    “落卿!”突然一道声音唤醒了呼呼大睡的落卿。

    落卿模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向树下。

    慕柳手里拿着它昨夜吃剩的半块糕点,气汹汹地正朝它而来。

    他站在树下,拿起半块糕点质问道:“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嗯嗯。

    落卿诚实点头。

    早知道就把最后半块一起顺走。

    “你……”慕柳气得原地跺脚,最终只说出:“你若是喜欢吃,我可以给你买,这可是苏小姐送来的糕点,我半块都没吃着!”

    “喵~”落卿伸出爪子指了指他手里的半块。

    这不正好尝个味。

    “我……”慕柳气笑,抬头望着它,犹豫问道:“我枕边的香囊去哪儿了?”

    不等落卿回答,他身旁的道长直接递上香囊袋子,“二公子可是在找这个?”

    慕柳不可置信地拿起道长手里的破布袋子。

    “二公子,地上还有些香料。”下人提醒道。

    慕柳目光反复在香囊袋子和香料中来回,最后抬头望向落卿:

    “你给我下来!”

    落卿倒是爽快,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他身前,抬头望着他。

    “喵~”

    你想怎么办?

    它声音甜软,一双眼睛真挚而无辜。

    慕柳的气瞬间消了大半,“罢了罢了。”

    他蹲下身子,将剩下的半块糕点喂给它,“以后可不许顺便拿我东西了。”

    落卿没有应他,只埋头吃着糕点。

    道长见状,忍不住提醒道:“二公子,你这猫许是要好好管教。”

    “道长莫怪。”待落卿吃完糕点,慕柳起身解释道:“落卿虽性子懒散,但并不顽劣,想必它是觉得这香囊稀奇,故而拿出来玩。”

    听慕柳如此说,道长也不便多言。

    是夜,如往日一般,慕柳守在慕生屋内。

    待院中人散去,道长悄声靠近慕生房间,透过缝隙见慕柳替慕生盖好被子后,坐在床旁的凳子上倒了杯茶水。

    道长从怀中摸出一拇指大小的白瓷瓶,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将其打开。

    只见一缕绿烟从瓶中缓缓而出,顺着缝隙飘进,渗入慕生体内。

    床上的慕生熟睡,叫人看不出端倪,而他里衣之下是逐渐皲裂的皮肤。

    一旁的慕柳注意到慕生的眉头微皱,起身察看:“哥?哪里不舒服吗?”

    眼见慕柳要发现异常,道长放出一只赤红蜈蚣,直袭慕柳。

    “本来只需要杀了慕生,给你长个教训,结果你自己非要找死,可就怪不得贫道了。”道长眼底浮现阴狠,今夜势必将他兄弟二人一同收拾了。

    赤红蜈蚣腾空飞至慕柳后衣领,蠢蠢欲动的脚触及他颈后肌肤的刹那,一道玄光袭来将其打落。

    慕柳察觉到动静回头,只见赤红蜈蚣凭空消失。

    “你这畜生!”道长转头便看见打断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不禁骂道。

    房门被慕柳打开,落卿径直走到他身边,不紧不慢地转身看向气急败坏的道长,目光警告,幽深而冷冽,

    慕柳看了眼脚边的落卿,又看向道长问道:“道长,已是夜深,你在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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