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道

    <div class=readsmall style=color:#009900>

    作者有话要说:</br>回来了,但先道个歉,本来九月想着很快结束了事情就能继续稳定更新的,但天有不巧我又实在倒霉,又连轴去办另一件事,本来就有点焦虑,正好生了点小病,一下子被打倒了,从秋天缓到冬天,不仅差点去看神经科,还得了干眼症,最近才算是好了点。阳了的后遗症实在可怕,我甚至一直是个身体强壮的人,这几个月都回想不起来怎么过的。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宝在看我这烂文,但是非常感谢你们还在看我的文,绝对不会坑哒!笔芯!熊抱!<hr size=1 />

    </div>  因有事务在身,即便阿姀觉得有无尽的话想同怀乘白说,但还是先忍了下来。

    这位故去的马老爷,看来是人缘很好,来吊唁的亲友宾客,到了晌午时,堂中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他的长子马泽端,乃是长关县令的主簿,如今因人少空多,还兼管着长关的粮草军械。

    这本来就是不合规的事,以往每年朝中科举之后,都会有大量中举的举子分派到地方各州县上任。

    粮草之事重大,所以长关从来不设常任该职的官,都是年年将朝中派来的人中选一两人轮任,好免除贪墨的可能,也能绝原州养兵谋逆之路。

    可今岁因皇帝懒政,至今未曾见到派来的新官,长关县令便指派了马泽端来暂管。

    马泽端向来是耿介的人,一经宣布后,也无人有异议。

    他的夫人是豫州赵氏。赵马两家乃是至交,便自小许了一双儿女的亲事,两人也算是举案齐眉,生育两子一女,直到如今。

    阿姀来到马老爷灵前,拈起香来点燃,肃穆地行了叩礼。早就等候着的赵夫人一等她起身,便迎着阿姀走到了灵堂一旁。

    赵夫人生得一副温婉清秀,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许是哭得久了,她双目红肿,精神瞧着也十分不济。

    一身寡淡丧服,更凸显她消瘦伶仃。

    “长关路远,劳烦崔娘子一路跋涉。”赵夫人抬头望着阿姀,一双手将她的牵住,很是温柔。

    “夫人哪里的话。”阿姀连忙劝道,“还望您莫恼我们来得迟才是。”见她面善,阿姀心软,不由添了句,“还请夫人节哀。”

    赵夫人摇摇头,解释道,“父亲今晨走,棺材是早早便送来的,我们只顾悲痛,郑兄弟与您的伙计们帮忙操持起灵堂,才不至于令家中忙乱,妾已很是感激,您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一双湖水般的招子便又蓄起泪来。

    阿姀又想宽慰两句,到口边还是忍住了。

    办白事的场合,她见了太多。亲人离去的悲痛无人能解,宽慰也无用,说多了反倒徒增生者伤悲。

    “怎不见马大人在?前厅后堂,都是夫人一人忙碌。”阿姀见她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在待客,不由问道。

    赵夫人瞧瞧四周,人多眼杂,耳边皆是叹惋垂泪之声,并不适宜谈话。她便将阿姀拉拢着,往更角落里去了去。

    这里靠着一扇雕花窗,推开来,新鲜的空气扑面而至,将香火味道冲淡了些。

    “因知道您的身份,您与召侯的关系,所以妾也便如实相告了。”赵夫人悄声道,“夫君因掌管着粮草事宜,眼下大战将至,李将军也兵至长关,便要时时刻刻留在公堂以备不测,所以只剩下妾一人操办罢了。是以怕不周到,请了娘子来襄助,真是感激不尽。”

    阿姀没作声,眼睛眨了眨,心道这夫人将这样的公事家事,也一并告诉了她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知是说她实诚好,还是太少顾虑得好。

    赵氏的话说得太客气,其实阿姀也只是想做笔生意罢了。开的价足够这么辛劳跑一趟,所以也很值得,谈什么襄助。

    但还是疑惑,“原州与恪州也远,夫人如何识得我?”

    “想来娘子方才已经遇到过怀乘白,怀先生了。”赵夫人说道,“他与父亲乃是知交好友,父亲为怀先生刻过很多章,家中也珍藏许多怀先生的丹青墨宝。正是怀先生向妾与夫君举荐了水长东,但即是没有这层关系,您的名声已然宣扬已远了。”

    阿姀恍然一笑,点了点头。心中走马灯似的轮番闪过了自己干的种种“好事”,也不知哪一种名声传得远,只恐是坏的才尴尬。

    可怀先生,看起来又是对水长东,十分认可的样子。

    又讪笑了两声,避重就轻道,“一点小生意,夫人见笑了。”

    说着,一个扎着双髻的女娃娃走来,小脸圆润瓷白,像是破了壳的鸡蛋一般,实在可爱。

    小丫头扯了扯阿姀裙摆,“阿姊别难过,你长得这般好看,夫君辜负你一定是他的错!”

    义正言辞地,将阿姀和赵夫人吓了一跳。

    赵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将女娃娃的嘴巴堵上,“玥娘,胡说什么呢,快跟阿姊道歉!”

    被叫做玥娘的女娃娃挨了骂,嘴巴一瘪,手指扭着衣带,硬挺着不愿开口。

    “原来是夫人的女儿。”虽说阿姀听了半天也没听懂玥娘说的到底是何意,但小孩子而已,难免是认错了人,听听便罢了。

    “玥娘,快道歉!”赵夫人皱了皱眉,更厉声道。

    那小丫头扎着双髻,圆溜溜的眼睛一低,此时才满不情愿地开了口,“对不起阿姊,玥娘不是故意说这些的。”

    阿姀见了小姑娘便喜欢,方欲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迎面却见管家匆匆赶来,顾着体统,也就收回了手。

    管家揩了汗,焦急道,“夫人,到了晌午了,这人太多了,膳食倒好说,可安置休息的处所,府中已是厢房不够了,余下的该如何安排才好?”

    因不愿听人家的家事,此时阿姀侧眼避嫌,见方才自己插的一炷香,正正好好燃尽了。

    才一刻钟的时辰。

    阿姀心里很清楚,赵夫人这样自来熟,又拉她单独谈话,寒暄的几句之间也尽显示好,一定是有所求的。

    只是还没说到正事,便已经叫眼下焦头烂额的丧事搅扰了。

    赵夫人一脸为难,率先请了辞,“家中少人,实在是走不开,麻烦娘子先替妾照看此处,安排好了妾便即刻回来。”

    阿姀敛衽,目送二人快步踏出了门。

    送走了赵夫人,阿姀伸手牵起玥娘,两个人一并在灵前的蒲团上跪下。黄纸在火盆里翻飞,阿姀一边烧,玥娘一边递,倒是配合默契。

    她胆子大,这样的场合也不害怕,实在是出乎了阿姀的预料。

    按以往办过的白事经历来看,主家里如此般年纪需要守孝的小孩子,免不了都得被抱在怀中哄着,才能停止哭闹。

    不由使她想起一个荒谬的坊间传言,说是小孩子干净,能看到许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害怕,便也是理所应当的。可这不害怕的,还真是少见。

    小丫头灵动,眼珠子转了转,“阿姊,你也很想知道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吧。”

    小小的声音,大大的诱惑。

    阿姀收回思绪,悄悄矮身,凑到她脸旁,“小机灵鬼,快快从实招来。”

    玥娘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她对祖父离去的含义还并不知晓,可人小鬼大,却能听到此刻阿姀心中的好奇。

    “他们都说,阿姊才是召侯明媒正娶的夫人,可那召侯却强抢了公主!”玥娘的语气跌宕起伏,像是说书似的,“那召侯一定是大坏蛋,阿姊这么漂亮,竟然辜负了阿姊。”

    随后义正言辞地,“公主又有什么好的,定然不如阿姊漂亮,也不如阿姀温柔。”

    阿姀睁大了眼,也一并惊奇地张开了唇。回过神来,才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几乎要笑了出来。可这是灵前,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好久才能开口说话。

    而玥娘见她不出声,还以为说到了她的痛楚,慌忙伸手蒲了蒲阿姀的后背,“阿姊,你不要难过了,不要难过了。”

    阿姀一手揉着酸痛的下颌,一手刮她的鼻梁,“你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原来她的名声,传得也不是那么广,起码这些荒唐事加在一起,还有人认为这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呢。

    玥娘悄悄坦白,“是院子里的姐姐们说的,她们寻常出去采买,又听路上的人说的。”

    阿姀故作严肃道,“可不许再与旁人说了,召侯很凶的,路上的狗,枝上的鸟,一见了他都吓得丢魂!”

    玥娘嘟着嘴巴,“我是小孩子,父亲说了,大人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低落下来,“母亲说祖父不在了,家里很忙,父亲又不在,哥哥和弟弟更不爱带我玩,我也没有地方去。”

    玥娘的兄长已然十三四岁的样子,方才阿姀在前堂见到迎宾的那一位少年,应当就是了。虽然也还是个孩子,却也已然负起了家中长子的责任来。

    如此多事之秋,外有敌军入侵,全城惶恐,内有家丧,马泽端还能以大局为重,冒着背上不孝名头的风险守在县衙,也是忠良之臣。

    只不过可惜了。

    阿姀的心中,下意识冒出了这句话。

    可惜什么呢?

    她抬头,望见浓厚的云层,阴沉的天色,心神惴惴。

    半夜之时,惊雷四响,下起了暴雨。

    阿姀本就浅眠,雷响之后,也再无睡意。

    宾客皆住在花园后的庭院,除过在灵堂守夜的赵夫人和几个仆从,偌大的宅院,空空荡荡的。

    阿姀披上衣服,撑了把伞慢慢地出门去。

    到底该不该趁夜去李崇玄哪里看看情况,随着避开水坑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阿姀心中举棋不定。

    一来,是担心原州真起战乱,若这处守不住,那势必整个西北都将被游北人侵占,更不用提烧杀抢掠,生灵涂炭。

    二来,是觉得这其中,总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初夏的雨还算凉,雷声过后,势头减弱,淅淅沥沥不停。

    “我说,前院办丧事,你大半夜地散着头发站在这,很是骇人啊。”

    声音从身后贸然传来,没骇着别人,先骇着阿姀自己了。“是先生啊。”猛地转过身去,见是怀乘白,阿姀舒了口气,“怪吓人的。”

    怀乘白拎着个酒葫芦,笑吟吟地,“瞧你这点胆子,倒比小时候还不如了。”

    两人走到花圃中的亭子里,此时已是寅时,天色也不那么黑了。

    “让为师猜猜,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在思什么远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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