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丰华楼,已过午时。

    一进门,陈叔就告知她,萧怀晋正在顶楼的雅间等她。

    姜灵桦嗯了一声,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上了顶楼。

    这丰华楼一共有五层,顶楼只有一个雅间,也是最大,最华丽的一间,平时很少招待客人。

    推开雅间的门,就看到萧怀晋一身常服,正盘着腿坐在正席的位置上,把玩着一只银制酒杯。

    楠木桌上摆放着几盘美味佳肴和一壶美酒,不过看样子,他并未动过。

    几日不见,这人虽然看着略带疲惫之态,但还是那般俊朗非凡,怪不得能迷得京中所有女子都想嫁进卫国公府,哪怕是做一个妾室也甘之如饴。

    萧怀晋看到姜灵桦进来,脸上马上多了几分喜悦,“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害得我一直没动筷,都快饿死了。”

    姜灵桦关好门,莞尔一笑,“路上遇到了清河郡主,耽误了些时辰。”

    萧怀晋一听,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姜灵桦走过去,坐在萧怀晋身边,摆出一副想哭又强忍着的倔强模样,“也没什么,就是和我说了陛下要给你们赐婚的事。”

    萧怀晋心下了然,严秋彤倾心他多年,这次好不容易求得陛下同意赐婚,此刻便是认定自己会成为他萧怀晋的正妻了,他的灵儿遇到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只说了这个?”萧怀晋狐疑道。

    他不相信,严秋彤会只不痛不痒地说了这些。

    姜灵桦闻言,忍不住掉下两滴眼泪,委屈道:“七郎既要成亲了,以后便不要来找我,免得让我平白惹来些无端的羞辱,被人说成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萧怀晋听到这句眉头一紧,马上哄劝道:“灵儿不哭,何必听她胡言?”

    姜灵桦不语,只是抽噎着掉眼泪。

    萧怀晋见状又哄道:“她就是认定了我会娶她,所以才会如此嚣张。不过,她想嫁,我还未必娶。”

    说着又将她揽了过来,按在怀里,拍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这事我会处置的,定不会让灵儿再受委屈。”

    姜灵桦抹了一把眼泪,推开萧怀晋,佯装愠怒道:“七郎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与七郎清水之交,你若成婚,我便大礼相送,恭贺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灵儿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我心里容不下旁人?”萧怀晋轻笑,“她一厢情愿,与我何干?”

    姜灵桦自然知道他心里有人,而且那个人不是自己。

    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有些不快。她身为宣戎国暗卫司主事,也算是万人之上,要不是为了配合公主行事,她又怎会让容忍萧怀晋把她当成睹物思人的工具。

    姜灵桦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我自然知哓七郎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人,所以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七郎庇护,让我一个弱女子能在这尚京城里讨口饭吃罢了。”

    萧怀晋一向喜欢她懂事,再次伸手将她揽了过来,“灵儿最知我心。”

    说着,便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怅然若失的看着窗外,须臾又低声问道:“灵儿,倘若我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你嫁我可好?”

    姜灵桦一愣,萧怀晋这话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她一时摸不清萧怀晋是什么意思,试探着问道:“七郎又在打趣我。”

    “不是打趣,是说真的。”萧怀晋语气诚恳,像是做过一番深思熟虑一般。

    可他越是这样,姜灵桦越是发懵。

    她从萧怀晋怀里抬起头,和萧怀晋对视,“七郎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说这些?”

    萧怀晋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觉得灵儿很好,要是能和灵儿这样乖巧温柔的人相伴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姜灵桦心里轻哼,你想得还真美!

    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配合着萧怀晋,“我哪有那么好,只是七郎抬举我罢了。”

    萧怀晋没有接话,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姜灵桦见他不再说下去,心里也放松了下来,拿起筷子给他夹菜,“七郎饿了吧,尝尝这个熏肉,这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萧怀晋就一把将她按在怀里,用唇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嘴。

    姜灵桦惊得瞪大眼睛,身体瞬间绷得笔直,僵硬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

    她用力推了萧怀晋一把,可奈何萧怀晋搂得太紧,实在推不开。

    她的唇被萧怀晋狠狠地碾压着,舔舐着,一股酥麻的战栗感从唇间一直蔓延到脚底。她虽然和萧怀晋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但这样越界的行为还是头一回。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交了什么霉运,一大早在普渡寺外被严秋彤言语羞辱也就罢了,回来不光要和这家伙逢场作戏,还要被他这般羞辱。

    真拿她当青楼里的娼妓吗?

    而萧怀晋却想得寸进尺,竟试图顶开她的齿贝,长驱直入。

    姜灵桦当即就忍无可忍,狠狠的咬住他的唇角,一用力,一股腥甜便在彼此唇间溢开。

    “嘶——”

    萧怀晋吃痛,这才将她松开。

    姜灵桦满脸通红,也分不清是气得还是羞得,猛地用衣袖擦了一下被萧怀晋弄湿的嘴唇,愤愤地起身就往外走去。

    “灵儿!”

    萧怀晋在后面叫住她,可能是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所以语气中带着些焦急和歉意。

    姜灵桦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平静了一瞬才冷冷的说道:“七郎,你越界了。”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雅间。

    萧怀晋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真的生气了,又止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

    窗外一缕凉风吹过,清醒过来的萧怀晋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怎么会对姜灵桦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之间虽然摸过抱过,但也只限于蜻蜓点水的程度。

    彼此各有所图,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而且萧怀晋自认为他从来没走过心,只是拿姜灵桦当一个慰藉而已。

    但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不光说了那样的话,还做了那样越界的事!

    以后,她还会理自己吗?

    萧怀晋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回到小院的姜灵桦一时羞愤难当,一掌拍碎了院中的青石桌,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阿烈见状一脸惊慌,忙上前抓住姜灵桦的手,劝道:“主子,息怒!”

    又看到姜灵桦微红的嘴唇,心下一紧,心中有了猜想,但又不敢多问。

    姜灵桦发泄过后,心绪稍平复一些,便轻轻拍了一下阿烈的手,“我没事,先进去再说。”

    “是,主子。”

    阿烈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姜灵桦进到屋内。

    姜灵桦坐在檀木小几旁,阿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姜灵桦接过茶,一口喝干,将空杯放在了小几上。

    热茶入喉,暖意冲淡了萦绕在唇齿间的不快,姜灵桦闭目舒缓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和阿烈吩咐嘉敏公主的指令。

    “殿下已经修书宣戎,让爹爹把墨槐派来协助,按日程,不出七日便会到尚京城,你去吩咐虎子到城外接应墨槐。”

    “三爷要来!”阿烈一愣,转而又紧张起来,“那陛下和督主都知道了?”

    “无碍。”姜灵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殿下已替我立下军令状,所以此次定要万无一失,否则爹爹也保不下我。”

    “殿下这次可谓用心良苦,不枉主子跟随她多年。”阿烈松了口气。

    姜灵桦嗯了一声,“我肯自请随殿下前来苍越,也是为了报恩于殿下,可不成想却给殿下添了麻烦,真是难辞其咎。”

    “主子知恩图报,殿下也是看重您这份心,才一直对您青睐有加。”阿烈说道。

    姜灵桦又想到了什么,担忧道:“只是这次殿下要在东宫动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阿烈笑着安慰道:“主子先别想太多,等三爷来了,咱们再好好商议对策。”

    姜灵桦点了一下头,但还是眉头紧锁,她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嘉敏公主会铤而走险,参与其中。

    当初宣戎皇帝派遣她率领暗卫司精锐潜入苍越,不只是要谋得苍越江山,而是要在谋得苍越江山的同时,确保嘉敏公主能全身而退。

    如果为了大计,而让嘉敏公主有所损伤,那岂不是万死难赎其罪?

    正想得出神,就听见陈叔在门外轻叩了几声门板,“主子,是老奴。”

    姜灵桦示意阿烈去开门。

    门一打开,陈叔就捧着一把匕首走了进来,恭敬地盛到姜灵桦面前,“主子,萧大人离去时,留下这个,让老奴交给您,说是给您赔罪的。”

    姜灵桦瞄了一眼陈叔手里的匕首,问道:“他可还说了什么?”

    陈叔吱吱唔唔半天,才说道:“萧大人说……说下次……下次他要是再冒犯您,您就用这把匕首……结果了他。”

    姜灵桦瞥了一眼陈叔手里的匕首,那匕首通身银制,手柄为犀首状,刀鞘上有云纹和圆月。她伸手接过来,将匕首扒出,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刀锋凛厉,一看就是吹毛断发的好物。

    姜灵桦思忖片刻,轻笑道:“你说,他要是知道我武功在他之上,还敢送我这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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