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灵桦微微点点头,“不必担心,明日便好了。”

    阿烈扶她躺下,安慰道:“主子放宽心,公主殿下待下仁厚,您又处置了那些办事不利之人,她必不会怪罪您的。”

    姜灵桦此时脸色苍白,额角渗汗,也不再强装,虚弱道:“此次行刺失败不是小事,恐怕公主殿下也未必压得住。”

    “要不是因为昨夜是月圆之夜,您服毒喂蛊而导致身子虚弱,又怎么会只派他们去?”阿烈愤愤地说道:“主子别担心,就算陛下怪罪下来,还有督主呢,他老人家一定会保下您的。”

    “错了就是错了,莫要让爹爹为我在陛下面前为难。”姜灵桦缓了一口气说道:“我会亲自去公主殿下面前请罪,若殿下降罪,我便以死谢罪。”

    “主子!”

    “不必多说,先去给殿下传信。”

    “主子三思。”

    “快去!”

    阿烈无奈只能先退下。

    姜灵桦躺在床上疲惫的喘着气,她清楚,这次失败后,要想再有机会,简直难如登天。

    接下来该当如何,她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她透过窗纸,望着映在上面朦胧的月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罢了,一切等这次风波结束了再说吧。

    几日后,外头撤了戒严,姜灵桦也收到了嘉敏公主的指示,让她去城外普渡寺相见。

    这是她和嘉敏公主秘密会面的地方,只有大事发生时,嘉敏公主才会亲自去那里见她。

    姜灵桦已经做好了请罪的准备,翌日一早,就坐着马车去了普渡寺。

    刚进庙门,就看到公主的侍女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侍女便转身走了。

    姜灵桦远远的跟着那侍女,来到了一间供香客休息的禅房,嘉敏公主就在里面等着她。

    姜灵桦示意阿烈在外面等她,便自己走了进去。

    嘉敏公主身着一身素色长裙,正坐在佛龛前看佛经。头饰也十分简单,一看就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刻意打扮的。但再怎么朴素,也难掩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姜灵桦关好门,就噗通跪了下来,“微臣该死,请殿下赐罪!”

    嘉敏公主放下手里的佛经,起身上前一步,去扶地上的姜灵桦,“先起来再说。”

    姜灵桦愧疚难当,跪伏在地上不愿起身,“请殿下赐微臣死罪。”

    嘉敏公主又搀扶了一下,“事已至此,赐你死罪又能如何?”

    姜灵桦忐忑的抬头看着嘉敏公主,“殿下,微臣……”

    嘉敏公主微微一笑,“灵儿不必自责,先起来。”

    听她这么说,姜灵桦才讪讪的起身。

    嘉敏公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此事本宫已经让人查过了,确实是事发突然,那萧怀晋为了和梁洪争一个青楼女子,才正巧闯入。撞见此事,才与你派去的人动了手,那些人又不敌他才失了手,不过好在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不然后患无穷。”

    “是微臣疏忽了。”姜灵桦马上认错。

    嘉敏公主点点头,“你也不必自责太深,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还有转圜?”姜灵桦一听,心下立刻舒展了许多,“殿下请吩咐,微臣这次一定全力以赴,将功折罪。”

    嘉敏公主嗯了一声,“我已修书宣戎,将此事禀明父皇,并让姜公公把你弟弟墨槐派来。”

    “陛下他……”

    姜灵桦听到她说已经禀明宣戎皇帝,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嘉敏公主示意她坐下,缓缓说道:“放心,本宫已经为你请了军令状,只要此次成功,就算你将功折罪了。”

    姜灵桦刚刚坐下,马上又起身跪在了地上,“微臣谢殿□□恤。”

    “怎么又跪?”嘉敏公主温和一笑,“快起来。”

    姜灵桦起身坐了回去,她又想到刚刚嘉敏公主提到了墨槐,于是便问道:“殿下可是已经有谋划了?”

    嘉敏公主收起笑容,认真说道:“下月初十是太子寿诞,会在东宫大摆筵席,到时梁洪也会去,让他死在东宫,岂不是更好?”

    是啊,如果梁洪死在东宫,苍越朝廷就更说不清了。

    只要梁洪一死,南境必反。

    姜灵桦明白了她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让墨槐用蛊?”

    “对,还有他的易容术。”

    “殿下是想让我们易容进宫,再以蛊虫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梁洪毙命?”

    “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而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太子杀了他。”嘉敏公主眼神一暗,里面透着一股坚定,“我听说暗卫司有一种可以操纵人行动的蛊,可是真的?”

    “却有此蛊,但多半是用在将死之人身上,太子身强体壮,不知可否得手。”

    “无碍,总要试上一试。”嘉敏公主早已打定了主意。

    她与苍越太子和亲,在东宫隐忍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助宣戎谋得苍越,扩展版图,这样的机会她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姜灵桦也似感受到了嘉敏公主的决心,附和道:“微臣誓死以殿下马首是瞻,为我宣戎大业而战。”

    嘉敏公主满意的看向姜灵桦,“我自然知道灵儿忠心,本宫先回去,等人到了,再传信东宫。”

    “微臣遵命!”

    送走了嘉敏公主,姜灵桦带着阿烈也准备离开。

    正向庙外走着,才想起刚刚嘉敏公主的话,当时她只顾着请罪,没心思理会其它。现在才注意到,嘉敏公主说萧怀晋是为了争一个青楼女子,才闯进梁洪房间的话。

    “青楼女子。”姜灵桦眉头微蹙,喃喃道。

    萧怀晋经常出入这些秦楼楚馆,浪名远播,她早就知晓。而且她也清楚,自己和萧怀晋之间的暧昧,也只不过是为了能从他嘴里了解到一些苍越的军情而已,以方便他们在苍越行动。

    她抱有目的,而萧怀晋也只不过拿她当别人的影子罢了。

    姜灵桦自然心里有数,但还是忍不住心下一酸。

    刚出庙门,就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朝着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贡品的侍女。一看就是出身高门,而且还来者不善。

    果然,那女子在姜灵桦面前停下脚步,举止虽然端庄,但却难掩一脸的鄙夷,她上下打量一眼姜灵桦,“你就是丰华楼的东家魏灵儿?”

    魏灵儿是姜灵桦在苍越的化名,不过大部分人都会称呼她灵儿娘子,这样直呼其名,很明显是想找她麻烦。

    姜灵桦心里暗骂,真是不知死活!

    但她面上不显,仍是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微微欠身给那女子行了个礼,“民女正是,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找民女何事?”

    那女子还没开口,身后的一个侍女马上上前一步,仰着下巴道:“这位是我们严丞相府的清河郡主。”

    姜灵桦迅速的在脑中过滤了一番,这位清河郡主是严丞相正妻安阳长公主的嫡出长女,名唤严秋彤。前不久刚受封的郡主头衔,也是苍越皇帝要赐婚给萧怀晋的那位。

    知道了她的身份,姜灵桦马上就了然,这位清河郡主为何要拦住自己的去路了。

    姜灵桦又是一礼,“见过清河郡主。”

    严秋彤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轻蔑的哼了一声,“果然是个勾人的妖精。”

    姜灵桦不以为意,微微勾起嘴角,笑问:“那不知清河郡主找民女这勾人的妖精有何事?”

    态度恭敬,但语气轻浮,狠狠的噎了严秋彤一句。

    严秋彤是大家闺秀,从小便是在严苛的规矩下长大的,刚刚那样的话,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难听的话了。

    而且她觉得这样说一个女子,已经是对她极大的侮辱了,却没想到姜灵桦是这般不在意,简直就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严秋彤面色一沉,嗤笑道:“都说商户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与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本宫原本还不信,但今日所见,还真让本宫不得不信。”

    阿烈听不得她主子被这般羞辱,上前一步挡在姜灵桦身前,厉声道:“本以为堂堂清河郡主出身显贵,教养不凡,没想到今日一见竟与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出口便是污言秽语,重伤他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家郡主这般说话!”严秋彤的侍女大声嚷了起来。

    阿烈丝毫不示弱,“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一只乱吠的家犬罢了。”

    “你……你……泼妇!”那侍女气得一时语塞。

    阿烈则是一脸得意,“泼妇?那你家郡主当众羞辱庶民,又算什么?”

    “够了!”

    还没等那侍女再说什么,严秋彤就将她喝止住了。

    她一个皇亲贵胄,在这庄严之地,跟一个市井商户吵闹,怎么说都是她比较丢人。

    严秋彤本想着羞辱姜灵桦一番就走的,但没想到她竟如此硬气,丝毫不惧怕自己的身份,倒是这么一闹,却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她脸色阴沉地向姜灵桦走近一步,愠怒地说道:“本宫不与你多说,只想告诉你,陛下即将赐婚于本宫和萧怀晋。所以,本宫不希望你再缠着他,否则,你那间丰华楼也就不必再开了。”

    终于说到重点了。

    “清河郡主也太看得起民女了,萧怀晋风流成性,我想这一点,您比我更清楚。”姜灵桦嗤笑一声,“他前几日还在青楼里和南境世子抢一个姑娘来着,不知道清河郡主是否知哓此事?”

    “什么?”严秋彤一愣。

    她确实知道萧怀晋时常出入青楼酒肆,和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但没想到他会这般行事,简直有辱皇家声明。这要是传到她母亲安阳长公主耳朵里,恐怕赐婚一事就要告吹了。

    姜灵桦见她情绪有所波动,便接着说道:“他只不过是喜欢到丰华楼吃酒,顺便拿一些风言浪语调戏我几句罢了。我是个庶民商户,哪里敢得罪这尊大佛?所以才隐忍至今,如果您能规劝于他,我倒是感恩不尽。”

    严秋彤的脸色时红时白,没想到姜灵桦竟这般牙尖嘴利。

    姜灵桦又接着说道:“不过说实在的,您要是想清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不妨去红月阁找那个姑娘,毕竟能让他出手去抢的人,自然是他十分看重的,您说是吧?”

    “管好你自己!”严秋彤实在忍不住了,狠狠地瞪了姜灵桦一眼,“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说完,便拂袖而去。

    姜灵桦本来就有些烦闷,没想到这清河郡主自己撞上来,她就索性将对萧怀晋的怨气,一股脑的都撒在了她身上,顺便也把那个青楼女子的事也说出来,恶心她一番。

    姜灵桦转身看着严秋彤愤愤而去的背影,轻蔑一笑,“我倒是要看看这位清河郡主是怎么整治那个姑娘的。”

    阿烈上前,小声问道:“主子,您这是……?”

    “她让我不舒服,我凭什么让她好过。”说完,姜灵桦嘴角一勾,轻哼一声,便朝着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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