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可是今天请假的Win却出现了聚优生物大门前，这不得不让舒萤产生怀疑。
Win的对面站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后，他递了一个果篮大小的黑盒子给Win。
Win接过，男人又说了句什么后，转身朝着集团另一个门走去。而Win则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箱子看，没有要走的打算。
舒萤没再看，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快速上车，驶离聚优生物大厦。
她走以后，不远处的Win眸色深沉，他放下手里的箱子，侧头看了一眼舒萤驱车离开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开。
晚上，吃完饭的舒萤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犹豫不决。
需要的浏览器下了，该安装的上网助手也安装了，其他杨译嘱咐的流程也全部做完了。现在她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把前段时间自己在网上搜的那几个字再输入一遍，然后按下回车键就可以。
可是，她犹豫了。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想面对，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没有做好准备。
如果有，要怎么办。
如果没有，又要怎么办。
好像面临的是莎士比亚写下的那句经典台词：to be，or is the qutstion.
起风了，公寓外梧桐树的枯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有些被风送到舒萤卧室窗前，轻轻拍打玻璃窗后才落下。
这个季节，用不了几天，叶子将全部掉落，只剩下挺拔的树干。
卧室内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就那样一点一点流逝。
舒萤坐了近二十分钟后，终于抬起手，开始在键盘上敲打。
-
北安今年的冬天来得晚，十二月底的天了，一件呢子大衣就足以御寒。
前段时间解救的猫和狗，在舒萤和金雅等人的救助下已经全部恢复健康，而且很多也找到了主人。
把医院的工作安排好以后，舒萤和萧宜带着苏离唤三个人准备去救助站接一批狗，把它们安放到“汪喵岛”去。
“离芯，我们什么都不用带，人过去就可以了。”
萧宜看着忙前忙后，一直在问“这个用不用拿？那个备着点吧”的苏离芯，有些欲哭无泪。
苏离芯放下手里的东西，“确定吗萧姐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带吗？”
“确定！”萧宜拽着她的袖子把她拽到沙发上坐下，“一会儿萤姐下来我们直接上车就行了。”
苏离芯深呼吸一口，“我就是有点紧张，我从来没有去过你说的那种地方。一想到自己身边全是可爱的猫和狗我就激动。”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Win听了苏离芯的话笑了。
“你又笑什么？我紧张有什么好笑的？”苏离芯气愤。
Win抬眼看她，“没什么好紧张的，苏小姐不用紧张。”
“苏……小姐？”苏离芯蹙眉，“你有什么大病吧。”
眼看着两人有要打起来的架势，萧宜连忙劝说：“Win说得对，没什么好紧张的，多去几次就习惯了。”
这时在二楼的舒萤和苏离唤下来了，萧宜见状连忙起身，“萤姐，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舒萤目光看向他们，“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
医院离救助站不算远，苏离唤开车带着Win，舒萤开车带着三个女生，两车人一会儿就到了。
救助站的陈站长也早早做好了准备，舒萤他们到的时候，一辆大卡车停在门口，救助站的李峰和其他人正往车上运着狗，见舒萤他们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舒医生，你们来了。”
“嗯，需要帮忙吗？”舒萤说。
李峰摆摆手，“不用舒医生，我们已经快装完了。你们歇歇，等会一起去就行。”
“行。”见李峰说不用帮忙，舒萤就没再多说，“陈站长呢？”
“他在帮金医生把猫放到她车上。”
舒萤眉心微皱，“金医生？金雅来了？”
“来了。”李峰指了指救助站里面，“在那边。”
“金雅居然来了？”一旁的萧宜一副惊讶又惊喜的复杂神情，“看来明天的太阳得从西边升起了。”
此时金雅刚好从屋子里出来，在看见门口的舒萤后，喊道：“舒医生，这里！”
舒萤看看她，点头后跟其他人说：“萧宜，你跟她们说下一会儿的注意事项，我去看看金雅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没问题萤姐。”
金雅看舒萤走向自己，连忙把手里装了猫的笼子递给一边的救助站工作人员，然后往舒萤的方向迎了迎，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开心和自己总算比她积极一次的得意。
“舒医生这次怎么来得那么晚啊？”
“是没有你来得早。”舒萤看着金雅，发现她今天很不一样。
没有穿她喜欢的漂亮衣服，也没有高跟鞋。一身黑色运动装，一双黑色运动鞋，脸上只涂了很淡的口红，头发松松垮垮地绑了一个低马尾。
看到了金雅这几次的变化，舒萤对她的芥蒂少了许多。她看了一眼旁边停着的皮卡，问：“你的？”
“嗯。”金雅尾巴翘得有点高，“我不会开，带了司机来帮忙。”
说完又补充，“啊，不过一会儿这车需要带着陈站长，我需要蹭你的车。”
舒萤点头，“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金雅笑着说：“马上了，还有最后两笼猫。”
“好。”舒萤指了指大门的位置，“我的车停门外了，你认识，一会儿直接过去就行。”
“好。”
因为金雅要跟着自己的车，所以舒萤回去后问了一下几个人的意见。
苏离唤提议说：“那你带着她和萧宜吧，我带着他们俩。”
“可以。”舒萤说完又转头问苏离芯和Win，“你们呢？”
“我们可以的萤姐姐。”苏离芯没有问Win的意见，替他回答了舒萤的问题。
十分钟后，所有人上车出发去北安南部山区。
苏离唤车上的气氛不是很好，三个人一句话不说。苏离唤默默开车，苏离芯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盯着坐在后座的Win看。
今天上午，舒萤让她整理一下店里的监控，把最近15天的视频打包存起来备份。
因为监控能查到的天数有限，舒萤为了避免一些问题，会把视频备份，一年清除一次。
苏离芯考出来整理的时候，发现存放视频的文件夹里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视频”，另外还有一个命名为“监控详细记录”的表格。打开表格，里面是舒萤给每次存放监控时间段特殊事件的详细描写。
她想照着上面样子把这次写上去，顺着往下看了几眼后，三个月前的一条记录吸引了她的注意。
标题写着“9.18Win”，后面的一格还加了备注：Win的猫，受伤的手背。
苏离芯皱眉，Win哪有什么猫啊？而且受伤的手背是什么意思？
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是苏离芯实在怕他们会对舒萤做出什么事情。
犹豫再三后，她切到视频文件夹，找到相对应备注的那个文件，然后打开了视频。
文件是多方位监控的视频备份，但备注了具体的位置。医院前台就有监控，苏离芯首先打开了写有“前台”字样的文件。
前几秒没有什么不对，看了十几秒后也没什么。苏离芯拖动鼠标，往后快进，时间先是上午十点十二分的时候，Win进屋了，怀里嗨爆了一只猫。
看见那只猫后，苏离芯咬紧牙，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凌厉。
那是一只已经去世了有段时间的猫，浑身僵硬，毛发脱落严重。而且明显是被他们吸光血液后去世的，脖颈处有两个血洞。
见视频中的舒萤和萧宜看见那只猫后没有反应，苏离芯就知道，Ezra已经给她俩催眠了。
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只病了的无毛猫。
萧宜抱着猫上楼后，苏离芯看着Win假装打破玻璃杯，然后从舒萤手背取走了一滴血。
视频看到Win出门后，苏离芯又返回刚刚的汇总表往下看，果然发现了另一条记录：
“9.21”：Win、Ezra。
后面备注：两人一起来送了昂贵的杯子，强制在医院做学徒。
苏离芯找到相应监控，还是看了前台的视频。
Ezra手里拎着的那个盒子她认识，那是每个吸血鬼家族盒子，里面压根不是什么杯子。把这个拿来，是断定了舒萤不会要杯子。
一切计划得，还真是好。
纸杯前一天刚好用完，玻璃杯碎了用点手法让舒萤受伤，借机取走她的血。如果她是冷血，就以换杯子的借口留下来；如果不是就不用再来了。
所以Win来这里，真的就是他跟自己说的那样，是来取得舒萤信任的。
可问题是这么久，Win几乎从来不跟舒萤主动说话，每次都是舒萤需要他的时候叫他。这样待下去，待十年都不会取得信任。
苏离芯看着视频里一身白衣的Win，有些不明白。
-
车子行驶到汪喵岛后，舒萤带着自己医院的人和金雅安顿流浪猫，陈站长带着他的人去安顿流浪狗。
其实安顿很简单，把猫先带去岛上的工作中心做登记，然后直接在到岛上随意找地方放下就可以。
苏离芯和Win负责把一笼猫放在岛的西边，到了地方以后，苏离芯转身看着Win直接开口问道：“那只猫是谁弄的？”
很奇怪，苏离芯没有说哪只，也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可是她问出口的时候，Win立马就能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第一次去舒颜医院里带的那只。
“Ezra。”知道自己说了真相，也不会在苏离芯那里得到一丝怜悯，可是Win还是说了。
他不想骗她。
苏离芯看着Win，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她知道的，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盯着Win看了许久，苏离芯沉沉吐出一口气，说出来的话也不再生硬，甚至还带了些温柔，“你真的就心甘情愿为这样的他做事？”
Win看着苏离芯，满眼落寞。
他想，或许，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
纠结半天，终于开口。
“芯儿。”
芯儿？
苏离芯眼睛微微睁大，纤长的睫毛颤抖着。
这是他五百年前对自己的称呼。
Win看着她，唇角扬了扬。
他想自私一次。
就一次。
“如果我当年，或者，现在，答应你加入东方家族，从此以后不再为Ezra做事，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