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矛盾

    仲羽都

    卿霓被陆境辞带回府中,一直在养伤,接连几日,她没怎么出过屋中,来伺候她的那些侍女,一句不肯多言,她无法得知陆境辞的行踪,今日她听到声响,出门在院中踱步,正巧碰到了陆境辞和南荣骊璎。

    他们的对话传到卿霓耳中,她才知陆境辞之所以与南荣骊璎往来,原来是南荣骊璎利用南荣骊枝以诱之。

    两人说时,有侍女去向陆境辞通报,陆夫人回府的消息,南荣骊璎听到,便说要离开:“你母亲不喜欢你和南荣家的女子有所来往,我就先走了,免得你为难”

    陆境辞并未挽留,只是点头回应,目送南荣骊璎离开。

    卿霓之前为了替南荣骊枝打探消息,没少跟着南荣骊璎,那会儿南荣家并未失势,陆夫人待南荣骊璎还算客气,时常请她到府中,一去便是一两个时辰,如今南荣家出了事,南荣骊璎连见陆夫人也不敢了。

    虽然亲眼所见,但卿霓一点儿都不会相信,一向恶毒,睚眦必报的南荣骊璎会心甘情愿的被陆夫人这样对待,她费尽心机接近陆镜辞,绝不仅仅是对他的喜欢,定有其他的目的。

    她与南荣骊歌本水火不容,可是陆绪年竟会出手助太子,这其中定有陆镜辞的一番手笔,南荣骊璎助南荣骊歌,南荣骊歌以此来笼络太子之心,她们姐妹互相利用,互相筹谋,无非是想恢复往日地位,可是她们成功了之后呢,南荣骊枝那么对待他们,待他们得到权力后,绝对不会放过南荣骊枝的。

    待南荣骊璎走后,卿霓才缓缓前去,行至陆境辞面前,谢他救命之恩,陆境辞待人一向彬彬有礼,面对卿霓,他礼貌回应,客气待之,亦是极尽疏离,与人相待之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与他的亲和远近。

    他之前便知,卿霓会武功的事,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便问她为何落到这种地步,卿霓随便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景恪既然敢将她送进来,必然不会让多余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境辞听后,并未多问,随意几句便转身离开,卿霓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向陆绪年的书房走去,她若想得到陆家与太子来往的证据,必须要接近陆绪年,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陆绪年知道她的存在呢?

    卿霓想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景恪就算得到他们来往的证据,还是撼动不了他们分毫,但是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他究竟要干什么。

    多想一会儿,卿霓便觉得头痛,她举目望天,小声诉苦:“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真的很不公平啊,我和小姐已经这么这么不容易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为难我们,算了,你就像一个睁着眼的哑巴,怎会解答人心之苦呢,还是自己靠谱”

    又过了几日,卿霓故意透露了南荣骊枝曾到醉月楼救她的事情,涉及到南荣骊枝,陆境辞果然失了理智,先前答应南荣骊璎的事情立即推后,向卿霓打听更多关于南荣骊枝的事情,卿霓拿出一件南荣骊枝先前送给她的东西,告诉陆境辞:“小姐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体,时机若到,她定会前来相救”

    陆境辞一眼认出,激动的接在手中,想是心中喜悦,手竟有些微颤,仔细擦拭,含苦轻笑:“所以她真的没事,她还会再出现的”

    看他神情举动,卿霓心中产生了一丝罪恶感,心中祈求:“小姐,您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陆境辞说后,卿霓立即应和:“当然了公子,小姐最是心善,她一直没有来,定有她的难处”

    “好一个有她的难处”

    卿霓刚说完,一旁便传来另一个声音,怒震威严,犀利厚沉,两人望去,陆境辞忙收了手中物件,上前去迎:“母亲,您怎么来了”

    陆夫人未曾正眼去瞧陆境辞,他迎上去时,被陆夫人一把推开,直行卿霓眼前,二话不说便一巴掌落下,将卿霓扇倒在地,怒不可遏道:“我早就说过,任何人不许再提到有关于南荣家的一个字,没想到除了南荣骊璎那个不知廉耻的,还有其他的小蹄子处心积虑的利用南荣骊枝那个小贱人来接近我儿,接近陆府”

    卿霓顾不得脸上痛意,连忙跪地求饶:“夫人恕罪”

    陆境辞心中厌恶极了这种语气,这种话语,这种贬低他人而有的优越感,他忍着烦闷与无奈,走到母亲面前相劝:“母亲,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没有关系,我……”

    “啪……”

    陆境辞言未尽,亦受了一巴掌,陆夫人大声呵斥:“跪下”

    陆境辞不敢反抗,乖乖跪在她身前,陆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不顾众人,指着陆境辞额头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太子寿宴,我已跟景娴公主谈好,你会去见她,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居然敢违逆我的话,晾着公主,让景娴厌上了你

    不是南荣骊枝,就是南荣骊璎,你到底是中了南荣家的什么迷魂汤,让你行事这么荒唐,我怎么救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

    陆境辞低着头,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淡淡回答:“我对景娴公主无意,更配不上景娴公主”

    陆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些话不过是说给她听的,然而下一秒,她斩钉截铁的告诉陆境辞:“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南荣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别想踏进我的府中,陆景辞,你若执意违逆,便杀了我这个生你养你的娘,至于你……”

    陆夫人说着,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卿霓,没有给陆境辞留一点儿颜面,直接处置卿霓:“来人,将这个贱婢拉出去,随便找个人发买了,让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公子面前”

    “我看谁敢”

    一旁人的上前两步,陆景辞突然起来一声吼,叫住了那些人,众人为难,不敢上前,陆夫人有一丝惊讶,她再望向陆境辞时,眼里多了犹疑和伤感:“陆境辞,你要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来气死我吗”

    陆境辞挥了挥手,让身后那些人退下,他走到陆夫人面前,一再放低姿态,甚至用渴求的语气,企图得到母亲的谅解:“母亲,她只是一个不相干之人,您若不愿,直接赶出府去即可”

    一向孝顺听话的儿子,今日为了一个女子来忤逆她,她怎么可能能轻易的放过,若是无视放任,日后不知自己的亲儿变得如何是非不分,陆夫人冷笑一声,看着卿霓,咬牙切齿道:“真是好厉害的一个丫头,今日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处理她,我不信我身为陆府主母,居然处置不了一个丫头了,动手”

    卿霓连忙磕头,声泪俱下:“夫人恕罪,我不是有心的,公子救命……”

    陆夫人一发话,下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架住卿霓,欲强行带走,陆镜辞忍无可忍,想要动手时,却被另一个人的出现阻止。

    所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贵,近不惑之年的男人从远处走来,沉声问道:“发生何事,如此吵闹不宁”

    此人正是陆绪年,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令人害怕忌惮,仿佛下个瞬间,能被他那摄人的眼神杀死,他问后,经人告知,听了事情缘由,忽然一笑,走到夫人身边,小声劝道:“夫人,一个丫头而已,何必如此动怒,她是儿子带回府中的,你今日这么一闹,儿子脸面何存呐,境辞也懂事了,你不要逼得太紧,嗯?”

    陆夫人还要说时,陆绪年一把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宠溺言道:“好啦夫人,方才我特意带了新意楼的百花糕回来,还是热的,你不是最爱吃嘛,我们现在去吧,一会儿去晚了,可就失了美味了”

    陆夫人被堵得一句完整话没说出来,就被陆绪年拽着离开,待人都走后,陆镜辞便用手中扇扶起卿霓,惭愧一笑:“抱歉,牵连你了,走吧,我带你出去安置,待在府中,哪日我若是不在,母亲定会为难你的”

    卿霓欲言,陆景辞却失落转身,慢慢向前走去,卿霓暗暗叹口气,只能跟上,再寻时机。

    她一定得待在府中,若是被安置在外,根本无从下手。

    陆境辞突然失信于南荣骊璎,她失魂落魄的在外打转,本来好好打扮了一番,想他见到也许会高兴些,没想到都是空忙活。

    走着走着,她无意间瞥见南荣骊歌的身影,她的身边,还跟着另外一女子,不像丫鬟,穿的不规不整的,像个乡下丫头似的,她加快脚步,向她们方向走去。

    见到南荣骊璎,南荣骊歌些许错愕,小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见陆境辞了吗”

    南荣骊璎目光落在后箜身上,上下打量言道:“他突然有事,没有出来,她是谁啊,你不会又在谋划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后箜同样打量起南荣骊璎,看她贵气不凡,笑嘻嘻的看着南荣骊歌问:“恩人,这是?”

    南荣骊歌意味深长的一笑,互相介绍了两人,听她讲了个大概,两姐妹眼神交汇,不明深意,南荣骊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虚假迎说:“哦?原来如此啊,真的太巧了,我姐姐当初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妹妹,我妹妹还帮你报了仇,后箜姑娘,你与我们南荣家缘分不浅啊”

    五年前,逃亡途中,偶遇南荣骊歌,为他们指了路,才不至于落于敌人手中,再次看南荣骊歌,她便一眼认出,想要报她救命之恩。

    然而后箜不知,那年不过是南荣骊歌随手一指罢了,她万万想不到,落难之际竟有这种傻瓜送到眼前来。

    听南荣骊璎说话,后箜有些不舒服,但又听不出哪里怪,只是怯怯一笑,老实回答:“对啊,我也没想到,而且骊枝姑娘的两位姐姐,竟如此花容月貌,仿若人间鸿客天上仙”

    南荣骊璎突然打趣问道:“哦?那后箜姑娘觉得,我们三姐妹谁最漂亮啊”

    聪明的人自然一个都不想罪,然而后箜却认真比较起来,最后来到南荣骊歌身前,傻笑着回答:“好像……好像恩人更好看些”

    南荣骊璎装作不高兴,委屈言道:“呦,后箜…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后箜马上又补了一句:“您也很漂亮,比我漂亮太多了”

    后箜微微呼吸,心跳不止,跟她们两个人说话,比跟南荣骊枝说话还要让人紧张不少,果然是千金小姐,一笑一瞥间尽是贵气,谈吐个个不凡,如此情况下,还能练就一身高强的本领,她心里对南荣骊枝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卿霓跟着陆境辞出来后,便看到她们三人相视说笑的画面,远远看去,南荣骊璎那狡诈多计的笑容,让人看着便不舒服,南荣骊歌更是虚荣至极,无论何种境地,都是仪态万方,百媚千娇,上一秒明明还在同人说笑,下一秒便是杀人不见骨。

    看到她们,陆镜辞想过去说两句话,情急之下,卿霓失礼拽住陆镜辞,很快又放开,胆小言道:“公子,我过去不便,您先去吧,我在一边等您”

    陆镜辞知她难处,并未为难,点头回应,随后向她们走去。

    卿霓躲在不远又不会被轻易发现的位置,偷看几人,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但是听不太清,她全神贯注,身旁有人走来也没注意,直至那人撞上身来,卿霓刚要开口言语,那人便向她手里塞了东西,赶紧离开。

    卿霓看着手中字条,四处看去,发现了景恪身影,高楼之上,景恪直直俯瞰,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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