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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行东说今天带暮思云看房子,她懒洋洋地不情愿:“外面晒。”

    秦无畏说:“去吧,呆在家里又该嫌闷了。”

    暮思云被说中了,嘿嘿笑。问张行东去哪。

    张行东卖起了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海滨别墅区,张行东的父母已到了,房产经纪人正陪着喝茶呢。

    暮思云很惊讶,以为是消遣呢,没曾想真是看房买房。她悄悄拉拉张行东的手问:“怎么回事?”

    “你都嫁出去了,再住在哥哥家里不好吧?况且大哥都快订婚了,你还住那儿?爸妈要给你买,我拦不住。就当我们在这里的婚房吧。”张行东刮刮她的鼻子。

    “公司这么短时间缓过来了?”

    “看样子是的,不过,不要表现得对公司很关心,小心他们让你接班,到时候你可就得放弃你的小提琴了。”张行东严重警告,暮思云吓得做了个鬼脸。

    辛虹池在另个房间里喊她,暮思云拉着张行东过去,辛虹池情绪激动地说:“思云,这个当婴儿房怎样?能看到海,房间也大,朝阳,通风也好,玻璃门过来就是露台,晾个衣服围嘴什么的也方便。”辛虹池说着拍起了手,好像明天就能报上孙子是的。经纪人笑着看了看暮思云,又对房子一番吹嘘。张震庭问:“你们两个什么意见?”

    张行东看着暮思云:“喜欢不喜欢?”

    暮思云脸上红晕煞是显眼,为了摆脱尴尬局面,她点点头,转身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院子里有棵巨大香樟树,暮思云和张行东合抱不过来。这种树不耐寒,在这里培育得这么好,实属不易。果然,经纪人说,实不相瞒,这个房价里有这棵树,来看房的人没有不喜欢这棵树的。以后孩子在院子玩有个遮阴的地方。

    房子当即就买了,挂在了暮思云一个人的名下。暮思云推脱不要,让张行东签他的名字。张行东把笔递到她手里说,我这个人都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慢慢适应,以后这样的事多了。

    办了手续,一块吃了饭。和张行东父母分别后,暮思云有些疲惫,靠在座椅上揉着额头。张行东以为她是因为房子的事,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离爸家,离妈家,距离都不算远。”

    “我有些奇怪,父母到现在还在这里,还给我买了房子。”

    张行东笑:“你早就是我张家的人了,总要有个安身之所的吧,我还嫌晚了呢。”

    这么说,等房子家具齐全后,她就要搬过来了?暮思云暂时还没有换地方住的打算。“为什么不是在你老家?”

    张行东笑:“老家没什么人了,这里家人多呀。爸妈多。”

    最后三个字是小声说的,暮思云听了一笑。她对父母,不恨了,但也谈不上爱。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这有些悲观了,说到父母她的情绪就低落,张行东握握她的手:“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有我。”

    暮思云笑笑:“忽然想到而已,专心开车。”

    窗外的风景向后倒去,暮思云闭目吹风,幻想自己就是一叶孤舟,任水漂流。她在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归属感。

    到家后,暮思云和秦无畏说了几句话,嘱咐晚饭不吃了就上楼睡觉了。

    “出什么事了?”她高兴不高兴,秦无畏还是能看出来的。

    张行东心知肚明,孩子,仍旧是两人的隐痛。他笑:“跑一天,累了。”

    暮思云睡到自然醒,惺忪着眼没有摸到张行东,喊着下楼找人,房间好像空了。推开大门,院子里很热闹,人头攒动的。暮思云转身上楼换衣服,穿鞋。

    保姆跟了上来,示意她换上盒子里的衣服鞋子。

    “家里怎么那么多人?”

    保姆笑:“一会儿就知道了。”

    暮思云再次下楼,红毯铺地,顺着长长的红毯走到拐角,张行东穿着军装礼服,正站在鲜花气球装饰的台子上捧着一束花含笑望着她,台子下坐着他们的父母亲人还有小米卫青殷司连城叶子叶一家三口。

    她一脸懵懂地走上来,张行东突然单膝跪地。这个距离有些远了,暮思云都听到台下有人笑了。张行东懊恼地低头笑。

    “向前五步走!”这肯定是张行东的战友在喊。不能让张行东单膝走路吧,暮思云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够,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张行东也在笑:“我真该排练一遍的。”

    暮思云笑着又走近几步。张行东整整衣服,清清嗓子:“思云,你愿意嫁给我吗?”

    暮思云看看张行东又望望她父母和秦无畏,暮成风沉着脸,不辨悲喜,李思筝含着泪,满目期待,秦无畏无所谓地笑,她回头小声询问张行东:“这是做什么?”

    “我在求婚呀。愿意嫁给我吗?”张行东又问一遍。

    暮思云回忆起他上一次求婚,以及结婚以来的事,恍如梦一场。如今没了冲动,过了婚后的生活,再一次面临选择的机会,这个人值得再次托付吗?婚后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

    “我不急,你慢慢想。”

    暮思云笑了:“我愿意。”

    张行东站起来抓她的手戴上戒指,又一拉抱在怀里:“幸好幸好。”

    掌声响起来,气球,鸽子齐飞。小米过来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考虑那么久?你也不心疼你家张行东。”

    “我得想清楚呀,我有一次反悔的机会多不容易呀。”暮思云小声说。司连城过来恭喜她:“你真是喜事频传呀,国外的音乐学院什么时候去呀?”

    他这一问,暮思云才想起比赛的事:“哪也不去,毕业了说。”

    司连城咋舌,扫了扫招呼客人入座的张行东:“多好的一次机会,为了你老公?放弃了?有些人可是为了它身败名裂呀。”

    “不是,我觉得做事一步一步走。你说谁身败名裂?”暮思云回想那天,张行东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和警车交错而过。她当事人都没有追究,警察会管什么?

    司连城及时打住话题,她家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他不没胆量捅这个金钟罩,那个叫李子蔓的在网上实名举报,爆内幕,发录音,发视频,混淆视听,舆论群情汹汹,那么大阵仗,第二天像刮了一阵风,呼一下过去了,没有泛起一点水花。舆论的中心人物居然一点也不知情。他看看秦无畏张行东,又看看周围的人:“我就是个比喻,有些人争得头破血流的。”

    “后天我就不来了,我要出远门,礼物先奉上。”

    “后天?”

    司连城叹气:“你不会不知道你后天举行婚礼吧?”

    司连城塞给她一个盒子走了,徒留暮思云愣在原地。

    张行东在给她招手,原来是张行东想请向前进当他们的花童。这个长两个牙流口水的小家伙,向尧抱着,叶子叶在旁护着,一圈人围着。叶子叶晃晃他小手:“为了姨姨,特意戴上的,谢谢姨姨。”暮思云郑重邀请说:“请向前进小朋友当我们的花童,好吗?”

    向前进咧着嘴咯咯笑了,腿脚乱蹬,更是逗笑了大家。

    叶子叶说:“来这么久,刚还哭呢,你一逗她就笑。”

    向尧对着张行东说:“加把劲,这一步追上来。”

    暮思云装作不懂,拉着叶子叶去给她引见她家人去了。

    暮思云结婚的消息散播出去了,但暮思云这里很平静。张行东出去忙了,秦无畏偶尔在外面,大部分时间在家打电话接电话。

    暮思云试了婚纱就下楼来坐在沙发里发呆。秦无畏得空给她搭搭话。

    “我结了婚我还住这里吗?”

    “你问我呢?你想住哪住哪。我这里,你的房间永远都是你的房间。”

    一时又无话。

    暮思云说:“为什么这次有结婚的感觉呢?”

    秦无畏笑:“婚姻不是儿戏了吧?”

    正说着,外面有车响。秦无畏说:“贺喜的人都去爸妈家,不会来我们这里。”

    话没说完,秦无畏跑出去迎接了。原来是安罗达来了。

    安罗达一看就是怒极,客气都不客气了。“咱们到书房去谈。”

    暮思云只来得及喊了声安伯伯,两人就消失在书房门后。

    一刻钟后,安罗达出来了,暮思云赶快迎过去:“安伯伯,喝口我做的橙汁。”

    他的怒火大概转给了秦无畏。秦无畏一脸郁闷,安罗达笑眯眯地说:“你做的,我尝尝。嗯,好喝。明天结婚,伯伯送你什么呢。”他拍着口袋,“准备好了的,忘记带了。明天,明天给你。”

    暮思云撅撅嘴,瞪着眼:“不是没有准备吧?”

    “思云!”秦无畏喝斥。

    安罗达看他:“都是被你们气的。”他又对暮思云说,“早就备好了的,在我心里,你和然然一样,小时候是姐妹,不过以后就是姑嫂了。”

    安罗达走了,秦无畏也去换衣服要出去。暮思云问去哪,秦无畏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暮思云在后面直跳脚:“我问的是去哪里。”

    秦无畏果然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暮思云一遍一遍看向外面,张行东说:“那么黏哥哥,以后多回来住。”

    暮思云张口结舌,待要反驳却无话可说。

    张行东说:“我也要走了,一会儿有人来陪你,我们明天见了。”

    暮思云心加速跳了几下,有结婚的紧张感了。她急忙抓住了张行东。“我们真要结婚了吗?”

    张行东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也不敢相信呢。”他抚抚她的头发:“今晚睡个好觉,明天美美的,做我的新娘子。”

    张行东等小米来了才走,不多久,安然也来了,是被秦无畏送来的,风尘扑扑的,秦无畏家也没进来,车掉个头就走了。暮思云连忙问:“我哥去哪了?”

    “去找你老公他们了。”安然边拿包里的衣服边说。暮思云没看到她什么表情。

    小米拉拉她:“安然姐姐好像哭了。”

    安然换了身衣服出来,跳上床和两人玩闹成一团。闹够了两人一左一右地在暮思云身边,三人依坐着说话。安然半干的头发遮着半边脸,看着有些沉静,小米一直很欢脱,大声说笑。

    安然提醒着:“明天几点起?我们是不是该睡了?”

    暮思云也看出了她情绪不好,悄悄问:“我哥惹你生气了?”

    安然笑笑:“你哥那么宠你,怎么会惹我呢?睡吧。”

    等暮思云想明白这逻辑不顺时,再看安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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