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

    小女童听完青丘神君最终化作风雨降下了一场天泽后,神情焕发转为失落,仍不愿信之的抬起头来追问那位气宇不凡犹如世家权势的白衣男子:“公子,您说的青丘神君真的不在了?”  远方白鹭巡过天际,笑眯眯的白衣男子无心点头答道:“嗯,不在了。”  小女童气焉焉的垂下脑袋,不作声了。

    白衣男子见自己一语道破后,小童默然不语,疑心以为得了郁症,低头一看,女童正紧闭双目双手交叉合于面前跟着自己。

    “你干嘛呢?”白衣男子伸手箍住身旁女童的脑袋,此举迫使她原地止步。

    小女童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我在为青丘神君祈祷。”

    白衣男子闻语落,十分荒谬孩童的做法,不禁朗笑出声来,放开小女童的脑袋,双手背后往前踏步走:“瞎闹,人死后便会步入六道轮回转生,那位青丘神君如何听见?”

    小女童揉揉脑袋,跟上白衣男子的脚步,抬头眉峰紧蹙辩解道:“公子您说青丘神君化作了风雨,风与雨在人间是不会消散的,这么说来,青丘神君每天都伴随在我们身边,所以我刚刚祈祷神君还在世的话希望她不受疾苦,多逛逛人间,多刮风,多下雨!这样世间的草木都能长得此般高大!”

    男子听着女童把话说完,缄默的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三步一摇,话落半晌悠哉哉道:“傻妞,依我看以你现在暴尸荒野找不着爹找不着娘的处境,倒不如给自己求个三天不死,回头给青丘烧高香抱得两全其美。”

    日上三竿,小女童似是这一路来习惯了男子尖酸刻薄之话故不作反驳,撇了撇嘴低头不言语了。

    女童确有暴尸荒野找不到爹娘一事,睁眼时已被面前的白衣男子所捡,不记得爹不记得娘,昏迷前的记忆模糊,仅记得模糊之中有一人唤作自己‘子衿’,故潦草取了子衿二字,跟随白衣男子找寻出山之路,今二人搭伙已有一日半。

    子衿心中默想自己先前的遭遇,清风渐起,忽被男子流水般的衣摆拂面而过,双眸微动转向鬓若刀裁的男子:“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被不知嚼了几遍的话语问得头疼,折扇一合轻轻敲打一记女童的脑袋,指着路边一颗古树说道:“唤我公子,姓名于我如身外之物,再问,你看这棵树生长得如何?”

    “可是公子我觉得姓名也是重中之重……长得好高!一看便是有好些岁数……”

    “再问就把你绑这儿。”

    子衿蓦地睁大双眼捂住嘴巴。

    男子见女童终于安分,便收回目光,悠闲自得的摇扇。

    “公子……”

    男子动作一停,深吸口气蹙眉转过身子:“又怎么了?”

    结果男子神情逐渐缓和,原是那身后的女童不由己控,犹如鱼吐泡沫,步步破隐,行一步安然无恙,后一步似弹破的泡沫般不见踪影,如此循环反复。

    男子手持折扇轻轻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身边那个彷徨无助、原地打转的女童,待看准时机,一把揪住她的后领,轻松提起。

    “公子…怎…回事?”随着女童不由自主的消失,声音也一句一隐。

    白衣男子先是环视四周一圈,复将目光专注于女童身上,悄声诉说:“你且听好,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如今你似新生胎儿来路不明,体内气府魂魄毫无条理,不受控制,故今日我在你体内定下三根钉子,往后能解开此法的只有我,和你。”

    女童一明一隐的点点头。

    白衣男子手中的扇子突然化作掌上悬浮三根的寻常钉子,一本正经道:“闭眼,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子衿乖乖闭上眼。

    第一颗钉子打入,不能动的子衿觉得那块地方有些瘙痒,第二颗钉子打入,又是一阵瘙痒蔓延,第三颗钉子打入,此时的子衿觉得胸口似乎是被锋利的刀刃抹了一般疼痛。

    下一秒好似一股柔和的暖流进入胸膛,伤痛得以抚平,昏暗中传来男子清冽的声音:“睁眼,看看如何。”子衿睁开双目,看看自己的左右手又摸摸胸口,确认无恙后便欢喜地在地上蹦蹦跳跳,仰起头对男子明媚笑道:“谢谢公子!”

    “别高兴得太早,你体内的三根钉子有利也有弊,利在于能稳住你体内错杂的气府,弊在于你犹如大江口的气息得钉子截断后变成几股细流,想发掘出更多的力量,只能靠你日月积累的挖掘,也就是修行,听懂没?听懂就点点头。”

    子衿看着男子迟疑的点了点头。

    男子手腕一转折扇显形于手中,迈步走向前方:“跟上。”

    鸟语花香,草木葱茂的途中,男子忽然驻足,使得子衿撞上男子的大腿,子衿抬头,见男子神色严肃的盯着一处。

    子衿顺着男子的目光环视四周,认为除景物不同来路以外,余无他异。

    子衿张望之时怀中被男子揣进一物,低头一看是个粉嫩的桃子,顿时眸光闪烁的投向男子。

    “饿了吧?拿着。”男子柔声道。

    “谢谢公子!”子衿捧起桃子就要往嘴里塞。

    “不许吃,拿着。”男子折扇打掉子衿的手。

    子衿摸着被打的一处低头偷偷噘嘴。

    突然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响动引起子衿的注意,拾起神绪凝神盯住摆动摇曳的杂草间。

    响动越发接近,子衿的好奇心也被此激发,不知不觉已然偏离了男子身侧,着迷一般往草丛深处探近。

    “咻”地草丛中蹿出一道黑影,惊得子衿身子一软尖叫一声思绪翻飞,手中的桃子脱力掉落,连退数步坐地不起。

    回首目睹此景的男子轻轻将手中折扇抬起,掩面嗤笑出声。

    子衿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根,挺身挥袖掸去尘土,鼓着嘴朝始作俑者走去。

    那黑影正伏卧在桃子一侧忘我啃食,突然被个小女童揪住后脖颈提起。

    看着手中手脚划动挣扎的小毛团,子衿张口如烟消云散了般欢快道:“公子快看,是只金犬!”

    子衿说完伸出手指头逗着‘金犬’,不料一下就被反咬一口,立刻惊脱哭着跑回男子身后。

    男子笑眯眯的低头柔声发问:“还玩不玩了?”

    子衿哭着摇摇头:“不玩了。”

    “那怎么行,不能浪费这个契,过来为这只灵兽取个名字,日后走山光水,它将是你一道不离不弃的机缘。”男子手持折扇顶在子衿背后轻轻一推。

    往前走了几步的女童,瞥了一眼不讨喜的灵兽,捂着手指头又哭着归返男子身侧:“我不要——”

    “哭什么,子衿不是曾言姓名乃重中之重么?公子伴得了你一时,伴不了你一世,千里江山终有穷尽,江河湖海皆有归舟,人各有道。难道子衿半夜想一个人起夜不成?下次你再唤公子我怕,公子可不会再应声了,听话?将你身后的灵兽抱来。”男子笑眸盈盈,蹲下身替子衿拭去泪水,话音柔情似水,安抚着泣声的子衿。

    子衿轻声抽泣着,眼眶鼻尖通红,低头不解为何男子几句话却让她的心口也遭了皮肉之痛般,亦不解男子口中所说的千里江山终有穷尽,江河各海皆有归舟。

    子衿抬手抹去欲要滴落的泪水,小心上前,挪步朝那只似是在等她回应的灵兽试探伸出手。

    金色毛发的四脚灵兽仅伸一只前爪,显然心有余悸的子衿立马往后缩了手指。

    四脚灵兽瞬间毛发炸起,快速攀枝上树,露出尖牙隐忍着怒火瞪着下方的子衿。

    不知所措的子衿望向公子。

    白衣男子立足于子衿身侧仰起头,抿着笑朝上抬起一只手掌。

    似有所感的灵兽纵身跃至男子掌心,随着男子收掌依偎其怀,任男子抚摸。

    子衿看着在白衣男子怀中如此驯良的灵兽不禁流入出钦佩的目光,见男子转头向她伸来环抱灵兽的手,灵兽攀着男子的手臂跃入她怀,子衿赶忙收手抱住。

    “子衿,你且记住,不精不诚,不能动人。诚以心交挚友,相互信任,相互理解,乃世间不可多得的无上珍宝,你当珍惜每一段使你倾诚相待之谊。”男子轻抚子衿的头,诚挚对她说道。

    子衿盯着公子的面颊聚精会神的聆听,点了点头,同时抱紧怀中的四脚灵兽。

    “以你们的因果缘分,今日不见来日定会重逢,此灵兽与你结了生死契,成为了你的命物,命物为何物?与你命运之所系的灵宠便叫命物。自今后心灵相通,道义相辅,共行共进。你无论它是强是弱,皆与你命运所系,不可舍弃,晓得不?晓得点点头。”

    红着鼻子的子衿点了点头。

    “那子衿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儿?”男子手中收束的折扇轻抵着下巴,凝视眼前的女童。

    子衿瞻视怀中驯良的灵兽,静思片刻,稚声道:“桃吃。”

    此名一出,无形的气以‘桃吃’为中心喷薄而出,波及林树,吹扬二人的发。

    子衿目光呆滞的投向男子:“公子你看到了吗?”男子身心顿感轻松气息舒畅,挺身而起,折扇应声展开,举止悠闲地走在前方:“跟上,当务之急还先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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