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时间大致可追溯一千年前,相传此日乃青丘神君降世凡尘历天劫的一日,昔日的陨仙境地山水安様,风景旖旎,百兽栖地而眠,直至......天空云层呈现漩涡异象,乌云间杂电光,狂风卷起尘沙,天雷勾起地火,林火燔烧荆棘,万般和祥皆归乌有,天地忽陷混沌之中。

    然而一道碧影却如游蛇般在烬火狼藉草木倾圮的天地间穿梭,由于逃避天雷而频繁改变行进路线,身影疾驰如风。

    那是一名姿容妩媚,眉宇间却透露着英气的女子,身姿矫健的女子面对如同长了爪牙般紧追不舍的天雷仍能面不改色,收敛气息,驾驭宝剑飞驰于灾难之中。

    雷声轰鸣,雷电所到之处地裂三尺、黄土飞扬,若是有任何鸟兽石虫遭此天雷击中,必将瞬间消散于肉眼可见之处。

    原在耳边炸响的天雷变成天边滚动的闷雷,女子半途停下,仰望苍穹,怵目惊心的雷电仍蛰伏于云层之间。

    女子紧蹙眉头目光如炬,心想御剑飞行多时仍挣脱不住这天罗地网的束缚。

    一低头,眼观此处昔日还是泰宁之地,眨眼间便山石草木破败狼藉,赤地千里,不禁让人动容,潸然泪下。

    自古以来,神明争斗波及世间生灵,修者历劫登峰牵连无辜池鱼。

    不论天上地下,强者恃强凌弱成了这天地间的道。

    女子不愿再多见这苍生悲苦之象,闭眼敛去眼中慈痛,睁眼目中有神,握拳发力,御剑升空,直面翻涌云海。

    云中电闪雷鸣,变幻无常,此时乌云蔽日,白日如同黑夜。

    而天地辽阔,女子犹如沧海一粟。

    女子周身即刻涌出千丝万缕的仙气缭绕身侧,强大的气息使得发丝翻飞不定,身后显现出一尊打坐着不怒而自威的庞然法相,二者神态各异。

    只见端庄面容服饰华丽的法相面色宁静,双目低垂,显得慈悲祥和,其身缭绕着稳定而柔和的仙气,双膝之上二掌作托碗状手印,手上金丝千丝万缕,犹如游龙舞动,而法相身前的女子傲视群雄,周身仙法气焰凛凛,麾下剑气冲霄汉,威势逼人。

    在女子显露金身召出法相之后,云层大规模翻涌,化出雷电交织其中的云化龙首,龙躯融入云海,张口威压,气势汹汹的逼近女子。

    若是有人在此地抬头观望,便能见到乌云化龙首朝真金法相冲撞而来,风波汹涌。

    此宏观奇象非是凡人所能想象,修道者也咋舌不已。

    女子眉间英气更胜,飞剑横悬于女子面前,她掐手念诀,剑身随即涨大数倍,长臂向那龙首一伸,衣摆猎猎如风,声振林木——

    “斩!”

    有法相神力加持的飞剑与代表天道之力的云化龙首相冲而撞。

    一时间激起仙法涟漪波动,威震天地八方百里!

    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退分寸,二者之间电光闪烁,光芒闪烁。

    天威难测,女子难以支撑多时,正想一鼓作气轰动法相操剑斩首那虚物,电光闪烁间一道疾如雷电的金光突然破开云层、穿透巨龙、击碎飞剑直奔女子而来!

    女子怵目惊心,自己的本命剑在这如同火球陨落的金物下如同易碎的镜子,从剑尖击碎至剑尾,碎裂成块的剑身如同烟火流星般四处飞溅。

    剑身破碎之际,女子直感右手骨粉碎断裂,呕沥出一口鲜血,目光与那直冲她而来的金光相撞。

    法相伸出掌击,金物似撞上坚不可摧的城墙般啷当退却,一秒定神后再次朝女子袭来。

    法相连续三次击出掌力,二掌、三掌连续交锋,二者身影飘忽难以捕捉,金属撞击之声在天地间回荡。

    在关键时刻,法相合掌将金物困于两掌之间,任那金物在掌中颤鸣。

    女子收回目光,望向自身粉碎的内里骨骼,眼底的汪潭呈现悲痛之色,却愈发坚定了她的渡劫之心。

    法相掌心之中的金物颤动得愈发强烈,女子亦察觉到这一异动,转头之际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那金物竟硬生生的破开法相的手掌,向朝女子疾射而来。

    女子心中猛地一惊,咫尺之际,以仙法护住左手,接住那金物,娇躯轻转,顺着力量将金物掷出千里之外,踪影全无。

    此刻体内气息已乱,法相的手掌也被洞穿一道口子,女子喘息着稳定心神,勉励自己度过此天劫,神力将能更上一层楼,久居神位稳固如山。

    收回思绪,女子运用神力凝出一只金光琉璃的右手,仰头望天。

    云层再次大规模翻涌,云层之间透出缕缕金光,照耀大地。

    女子举目望苍穹,此画面将使她铭记一生,一道道如同星河般的金光佛文同时穿透云海落下,在颤动的眼眸中熠熠生辉。

    神色一变,女子猛然回神,那一道道佛文竟如一条条铁锁围封十里。

    女子想在佛法遁入大地之前冲出去,却直面撞上那庞然大字,如同遭了炙烤般反弹回来。

    到此番境地,才惊觉这非寻常天劫,双目顿时充满怒火,瞪向那浩瀚无垠的天。

    雷电如鞭,在佛法经文中一道道甩下,法相单手撑起一片净土,任凭道道触目惊心的雷电打在身上,仍旧是一副垂目低首慈悲相,眸光之下,是一抹因尘风飘舞的碧青。

    遭受如此屈辱,女子勃然大怒,周身环绕的仙法气焰更盛,身姿挺拔,声如洪钟般响彻天地: “我青丘无愧于天道!无愧于众生!为何今□□我至此?要杀,就光明正大的杀!躲躲藏藏,愧为天道!青丘脚踏实地步步到此,行善积德造福八方百姓得享香火绵延千年不断!以己之 力证道获得神位,给妖名讨得一道机缘,何错?!为何今日造出此象对我步步紧逼,近来还混淆黑白诟谇谣诼妖名,天道,好一个神不神的天道!”

    回应女子的只有那接连不绝的天雷,平流缓进的法笼突地紧箍一圈,使得她的五脏六腑倍感压迫,再次呕沥出一口鲜血。

    法相两指并拢立于胸前,身上游走的金丝愈发显现,神念抑制着法笼再一次的缩近。

    “于我——如浮云!”

    随女子咬牙念出,倾身涌出的神力破天雷直冲云霄,击退法笼一尺,得以喘息的她顿时放松了挺直的身子板,大口地喘息着。

    云层中的金光闪烁,四面八方的梵音接连起奏,袅袅绕绕,在此之下存活的一草一物皆探出身,聆听这泽润万物的音声,无不欢快,却无一物敢上前去搭救那被困于法笼之中的神,天上的事又有几个地下敢于插手? 唯恐避之不及。

    女子浑身早已被血色浸染,梵音在她耳中却如金鼓喧阗震她神魄,不知天地边际般在法笼内横冲直撞,撞击声却似禅院梵钟声,旧声未毕新声荡起。

    天地间二声碰撞交织,一时间激起心境狂澜,叫人于心不忍,听之有愧。

    每一次撞击都遭受炙烤般又蒙头撞向他处,身上肉眼可见的神魄如风中摇曳的薄纸就快抽离此身。

    法相更是在支离破碎的边缘,好似就差一敲锤,就能将这满目苍夷的法相击碎。

    梵音愈发响亮,女子咬紧牙关面颊狰狞,她体内的气息已散乱如沙,无论她如何拾起神志,都会被这奏鸣不消的梵音搅浑。

    于是女子在这犹如酷刑的法笼之中咬牙挣扎,撑着法笼不给靠近的法相如同即将崩塌的石壁,正一点一点的剥离破碎。

    女子在法笼的不断压迫下肌肤破裂血流满衫,梵音加重,法笼收紧,伴随着法相的数块崩塌之声,女子哀嚎声响彻四方,七窍滴落殷红血水。

    无形的力量压迫得女子脚下形成巨大的土坑,不断逼近的佛经法文笼使得她翻不了身。

    法笼束缚着女子的神力,梵音则扰乱她的神志,只能在这百米地内苟延残喘,痛不欲生。

    随着梵音的音声,神魄终在最后一刻从她身躯剥离,剥离瞬间,肉身以惊人的速度扎入地底,形成万丈深渊。

    剥离的神魄化作巨大无比的真身法相,满身戾气的巨物以嘶吼与破坏宣泄自身的愤懑。

    九重天上,一道身影俯瞰着云海下方摧山倒木的真身法相,轻蔑道:“可惜,善水娘娘若不跟这么一只妖枉助纣为虐,也不会沦落到法相崩碎沦为凡尘的地步。帝天不妨睁眼看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只吃人的妖,怎得配享明堂?”

    在那高挑的身影旁比肩而立一位鹤发白须、金光罩身的老者,老者阖眼轻叹,声声空灵、静心清尘:“仁慈隐恻,造次弗离。天道不仁,刹那芳华一瞬物是其非。”

    真身嘶吼声震天动地,摆尾即可横扫山岳,搅得天地混沌不堪,百兽惊慌而逃。

    真身眼尾已然存在杀气形成的殷红煞气,然煞气却在无人注意的一瞬消散继而复原,真身法相仰天长嘶。

    平缓缩近的法笼伴随加重的梵音忽地缩近一尺,那真身轰然崩碎,化作一道虹光直冲云霄,冲入云层后形如碧波涟漪横扫千里。

    梵音忽止,法笼尽散,乌云尽被涟漪全数扫荡,好似仿佛乍现的黎明,天地得以重现天日,青冥降下天泽。

    一场甘霖,冲刷着战火留下的余秽,润及的草木生长得愈加繁茂,新芽争先恐后破土而出,鸟鸣叫,鱼欢游。

    事后,众人纷纭,青丘仙君的信徒言仙君化作风雨泽物,亦有言上苍神仙为之,议论纷纷。

    只是不知其故,庙里供奉的一些神像一夜间崩碎化为齑粉,怪哉?叫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一处高山的峭壁上历经久远形如天书的金砂大字,本蕴含磅礴的气吞山河之魄,一场鏖战后观不到的神韵消散。

    日落西山时,山崖之巅,一名灰袍男子立足其上俯瞰浮涌云海。

    身正如松,风欲摧之。

    凛冽山风振起大袖猎猎作响,男子两指于眼前并合,向山巅起伏涌动的云雾一按,被云雾遮蔽的山河宛如画卷般展现在男子眼前。

    此举如棋盘落子,一举定乾坤。

    然此事已为后续,负责言说此传说的白衣公子并未对这位眼眸晶莹满是好奇的小女童尽数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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