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在现实中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对俘虏的审讯；如何通知赤卫队转入何种模式的应敌状态；是否还要继续在敌特分子的威胁下召开马列学习小组的班会……一系列问题给政治素人欧若拉干懵了，她才来时间不流动的始祖空间里逃避一下。结果又被阿芙罗拉塞了一堆问题。

    累了。先不说这些。浪漫会儿，再考虑人类的事业问题吧。

    .

    问题往往不会凭空消失。欧若拉放空大脑了，到是给埃尔文小小的制造了一点麻烦：小姑娘嘴上说喜欢温柔喜欢纯爱的。碰她的时候她的每寸皮肤甚至每一个细胞又都在喊“粗暴点使劲点，没吃饭吗？绣花枕头烂草包中看不中用吗？”

    你这妖女，怎恁难伺候呢？

    .

    换做水平一般，或者底线把持不住的男人，可能不想那么多，捆调绑教强鞭制打囚露禁出之类的差不多的就安排上了——她嘴上说不喜欢，那不是标准口嫌体正直？可埃尔文是为了取悦欧若拉而被设计出来的，他可不会这么低俗。要求是“又要动作温柔，又要给她心理营造被强迫了的感觉，还不给用工具”，对吧？

    我躺会儿，你先忙活着。等累了撑不住想休息了，我再出手。

    是不是很坏？疲劳战术不让休息，这可是比皮鞭要高级的多的现代刑侦手段！

    根本难不倒他！

    ,

    秩序之章锁死了欧若拉的身体参数，就算在始祖空间里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微调，想拉长腿都做不到。但埃尔文不受影响。在没有物质的意志世界，他的耐久度还不是想象力能有多丰富的事？干磨的时候，欧若拉心疼埃尔文会不会因为单调而觉得无聊，于是呼出了面板菜单来，让埃尔文可以自己DIY她从头饰皇冠到脚镯到鞋乃至指甲油的款式和颜色。不仅有散件还有成装，从巴黎的妓院流行套到马莱女皇的日常妆可以选，都可以任选（只要不怕被骟）。合适的视觉刺激可以提高埃尔文的攻速和攻击距离。而意外之喜是，埃尔文顺着欧若拉“温柔点”的需求，就没太折腾人衣服，结果发现……

    衣衫整齐——让她意识到自己衣衫整齐的时候，她沉醉的更深啊。

    .

    .

    .

    即便是在始祖空间里，人的意识仍然会感到疲惫。欧若拉先晕了过去，埃尔文张望一阵，他没有始祖巨人的权柄，也就没什么事做，于是也准备合眼休息了。而此时一抹白色飘下时，他那是个虎躯一震，眼前一黑——

    始祖空间里只有阿芙罗拉会戴孝。当时他们行乐的时候，埃尔文虽然没真敢让欧若拉COS阿芙罗拉，但还是看了眼预览的。一方面他当然害怕被骟，另一方面，他琢磨着欧若拉眉眼不够凶厉，虽然欧若拉实际上也是那种前一秒云淡风轻后一秒能给你扒皮抽筋的狠人（阿克曼刺客表示很淦），但，

    毕竟还是太熟悉了些。随便掌握。阿芙罗拉的清癯内衣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审美时尚和视觉刺激，更是驾驭和征服了危险的象征。这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

    阿芙罗拉如果想，她是听得见的。

    .

    “不是阿芙罗拉哦~”

    轻快的女声过后，白布落地。原来真的只是一抹白色，白布后面是个头只有一米四的小女孩。埃尔文与她素未谋面，但用逻辑来说，她只能是那个时常被欧若拉提起的神：

    祖奶奶。或者说始祖尤弥尔。

    .

    “你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威武不屈。”

    .

    埃尔文不知祖奶奶用意，把被子稍微拉周正了点，顺便套上了衬衫。

    .

    “阿芙罗拉想给你去势，欧若拉可拦不住。她发病的时候，可吓人了。一排一排的男人啊，她亲自手刃他们的奔州。还不让人出血而死。”

    .

    “……”

    埃尔文打了个冷战，用欧若拉手心的温度，来为自己驱散阴寒。

    .

    “我给你额头上加了道密码门。以后不管是欧若拉还是阿芙罗拉，她们都没法窥探你内心的真实想法，除非正确输入密码。”

    只见祖奶奶手一挥，一道佛咒一样的符号凭空而现，随后撞在了埃尔文的正脸上。他只觉得刺眼了一阵，后面就感觉不到异常了。

    .

    “请问，奈欧斯表现的不好吗？”

    埃尔文记得自己第一次被拉来始祖空间里时，欧若拉不避嫌，提着奈欧斯耳朵跟他说照顾好阿芙罗拉。他看奈欧斯也是个性情中人，怎么会一点都没缓解阿芙罗拉的暴躁呢？

    .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你也知道，阿芙罗拉和欧若拉是同一个人。她们还能真喜欢上奈欧斯这种热血笨蛋吗？而且，奈欧斯也不喜欢她们这种强势的。只是愧意逼迫着他假装愿意爱阿芙罗拉——她还能看不出来奈欧斯的不情愿吗？”

    .

    “互相表演的爱情。难怪阿芙罗拉的脾性江河日下。但我看她对欧若拉的意见也很大，甚至到了下意识就想拿欧若拉撒气的地步。怕也是很难接受我。”

    .

    “咯咯……”

    小祖宗掩口淑女笑。她觉得这个在阿芙罗拉的时间线上不甚有名的大小伙子，胆子通天，是条有种的好汉。

    欧若拉和阿芙罗拉都是强势的。不仅掌握了始祖巨人权柄，而且明显表达出了对绝人子孙行为的喜好与向往。寻常人只被其中一个缠上，恐怕都要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一朝哪里做的不好，子孙就成了人鞭酒的材料。埃尔文是什么人杰，有了一位，竟还敢张望另一位？

    是真不担心被竖着分成两块，姐妹一人烤一块吗？

    .

    “阿芙罗拉不愿意敞露她的真实想法。但现在看，应该和欧若拉没有区别。”

    .

    “欧若拉也是在自我封闭过程中的，但还在早期，所以罅了条缝。阿芙罗拉早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之后还用尖刺加固了她自己的心灵防线。恐怕没有欧若拉那么好说话。”

    .

    小祖宗不置可否。蹦蹦跳跳绕着一百平米大床转了一周，来观察与所爱之人睡在一起的欧若拉，气质和阿芙罗拉到底差异到了何种境地。没有着装周整的埃尔文如坐针毡，他不知道祖奶奶的性格，但和阿芙罗拉能处的如此亲密，始祖空间的权柄说给就给，她还能是等闲人物吗？

    .

    “阿芙罗拉的杀气，主要来源于她处决的人确实不少。所以让人觉得危险。但其实她也珍视生命的价值，有不杀的条件，就不杀人的。”

    回到埃尔文的视觉正面，小祖宗抱起胳膊，推销起她的好朋友来。

    .

    生命的价值……

    埃尔文倒吸长长的凉气。关于生命的价值，欧若拉也不是没跟他聊过。欧若拉觉得死刑太便宜某些犯人了：

    “但是开除人籍，送去挖矿榨干剩余价值？”

    .

    “你就说杀没杀吧。”

    .

    埃尔文无法回应。虽然他是敢“想”温暖阿芙罗拉的。但敢不敢“做”那就另当别论了。主要还是攻略阿芙罗拉这事吧，收益不大，风险却不小。他是正统男人，不讨厌享齐人之福。但同时他更爱真理，欧若拉一个人就已经完全能满足他的求知欲了……再结交个阿芙罗拉，那只是在后宫中添加一位属性不同的佳丽。虽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但代价他可能承受不起。

    .

    “其实阿芙罗拉已经动心了。否则，也不会同意给欧若拉始祖巨人的权限——她更想直接给你，但那不就显的她好像在讨好你，不就没面子了。”

    .

    “我会考虑的。”

    .

    “你们加油哦。嘻嘻嘻嘻……”

    .

    小祖宗的身影淡去直至完全透明。欧若拉说小祖宗就一爱磕CP的恋爱脑，她跟艾伦就是小祖宗撮合的。祖宗之法难违，他真要同时谈两个不同人格的女朋友吗？

    而且是都要哄的那种。在他将被发配去从未踏足过的所谓“欧洲”的情况下。

    .

    “这么一会儿就睡够了？”

    .

    之前太紧张抓着欧若拉的手没松开。这会儿被拽了一下，让埃尔文立刻知道欧若拉是醒来了。睁开眼的欧若拉还躺在那，没有半眯着眼没有疲态——他也就和祖奶奶聊了不到5分钟吧，

    .

    “做噩梦被吓醒了。”

    .

    “什么噩梦？”

    .

    “我和阿芙罗拉回到21世纪。她做鸡被大哥介绍给了治安局长供我念书。在我考上大学后，她带我去谢人家局长，打算给人安排个姐妹套餐。结果到就地一看，那局长竟然是你。

    .

    埃尔文看天上的风景。

    这始祖空间里没有任何粒子，是真空不传声。他和祖奶奶刚才的对话是私人通讯，进不去欧若拉耳朵的。但欧若拉还是有所感应了，为什么呢？

    “我不是那种滥用职权的人。”

    .

    “问题的重点不在这。而是现在我觉得你人怪好的，所以把你推荐给阿芙罗拉——所以梦里我遭报应，阿芙罗拉觉得你人好，就把你推荐给我？我感觉怪恶心的。”

    .

    “别人穿过的破鞋的感觉？”

    .

    “对……没有。不是……”

    .

    “还是被‘那种贱人’用过的。”

    .

    “呜……”

    .

    埃尔文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欧若拉有处子情节。而是她和阿芙罗拉互相嫌弃。连带着恨屋及乌波及到他了。但，这矛盾不好解决。

    别人姐妹有矛盾是互不理解，只要敞开心扉，家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们姐妹反目……那是心理疾病。

    不自信，不自尊，不自爱。

    .

    “要悦纳自己。”

    .

    欧若拉斜眼埃尔文，脸上写的满是幽怨。明明是她的大女主文，现在却成了庸俗的男频后宫文。不是因为埃尔文有什么王霸之气，而是她自己不争气，撑不起大女主所需要的意志，还有

    野心。

    .

    据说权力像独品，一旦尝过一口就戒不掉。但她完全不吃这套。掌握他人的生死与命运能怎样？她想要的community~ism能实现吗？

    供着，哄着这些猪狗，调节他们之间的矛盾，找到猪狗们价值观中的最大公约数并宣称“这就是真理，你们站在真理这一边。”。

    睿智的大野心家服务于一个个蠢如猪狗又道德卑劣的小野心家。这就是“政治”……

    某些有理想主义的大野心家不喜欢这种境况。他们会对小野心家说“你不干有得是人干”。历史一次次的证明了，清洗最开始那批志同道合的小野心家干部的后果，只会是换上另一批能力是讨大野心家欢心的小野心家。前者顶多是用的不顺手。

    而后者，只会倒行逆施。

    .

    “一个眼神定人生死。一个念头叫不喜欢的人家破人亡。埃尔文，你说这样的权力有意思吗？值得为之奋斗终生吗？”

    .

    “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被别人一个眼神家破人亡过。那他之后的人生应该就会追求这样的权力吧。”

    .

    “……”

    欧若拉想起了阿芙罗拉的暴虐。很多时候她是不赞同阿芙罗拉不必要的滥用权力的。埃尔文的理解提醒了她：阿芙罗拉为什么会精神变态？仅仅只是因为奈欧斯被切碎了吗？

    .

    她不怕饿，不怕冷，不怕疼。不怕被玷污，不怕失去一半的身体。这些肉休上的摧残被阿克曼的再生能力一抹除便留不下什么痕迹。但敌人可以玩的更花。墙内世界也好，墙外世界也罢。古今中外，美人盂美人纸内便器，都不是什么稀罕概念。区别只在于阿芙罗拉实际上有能力对不法侵害说不。只要她不在乎作为人质留在马莱的奈欧斯……

    .

    “埃尔文。”

    .

    “嗯？”

    .

    “如果得到始祖尤弥尔权柄的是你。我向你哭诉我被马莱如何虐待。你看了我的实验日志后，会为了我毁灭墙外的所有人类吗——只需要给城墙里的三千万超大型巨人，下一个移动命令就能做到了。”

    .

    “这……你想听哪一种答案？”

    .

    “如果前提条件是我掌握了人类所有的知识呢？”

    .

    “若拉。有时候我比你自己更懂你在闹情绪。我不认为你会在任何情况下真心同意毁灭人类。就算上头了，那也不超过十个瞬间。”

    .

    “如果我把你当敌人，伪装的足够好，你没看懂我的情绪呢？”

    .

    “那我们会错过彼此。像阿芙罗拉那个世界一样。”

    .

    埃尔文不上道——强迫埃尔文猜她无端而起的想法未免强人所难。十九八七六。果然是不到十个瞬间，欧若拉就泄了气。她想为了阿芙罗拉毁灭墙内世界。怎么可能？

    是墙里的少数几个权贵以及他们的一些走狗虐待的阿芙罗拉。有资格负责的当事人撑死有三位数吗？

    有什么理由，株连墙内一百多万人为他们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