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解梦：你是带着使命回到100年前的。结果你辜负了大任，什么积极贡献都没做。所以2007年还是那个2007年。你还是个普通人，转生成男的做骡马成女的做鸡，成丑女做骡马的鸡——所以你不能寻死。老老实实享受你的权柄，将来给我做嫁衣。”

    .

    “我带着使命，你呢？”

    .

    “你已经失败了。是个Loser。幸而天眷你，给了你第二次机会——所以就有了我。你不想眼一闭一睁做了鸡还担心染病的话，就安心给我打辅助。你不想努力我知道，我替你努力。”

    .

    难得阿芙罗拉笑容里没有藏刀。也没有跟欧若拉斗嘴。她的华座沙发一帧时间变成了老爷摇椅，允许她向后仰面倾倒下去。在她失败的地方，嫉妒欧若拉的地方，她小心眼，把快乐建立在欧若拉的痛苦之上。说她有多看不惯欧若拉，那倒也不至于。

    .

    “十年。”

    .

    “哼？”

    .

    “给我十年。我亲自到瓦莱他（虚构的马莱首都）来接你。”

    .

    对欧若拉的豪情壮志，阿芙罗拉也是不置可否。依旧摇着她的摇椅。不说话但也不放欧若拉回去上班。欧若拉踌躇着，觉得十年也还是太久，远水不解近渴。哥哥不说是木头吧，至少也是个保守的古人，不大可能能满足阿芙罗拉。所以她又建议道：

    “始祖巨人的力量……可以贯彻古今？要不要开个网吧跟一百年后联机打电动？”

    .

    “巨人的力量不会抵达30年代。”

    .

    “为什么？”

    .

    “艾伦回去了。先经过你，然后去往2000年前，终结巨人之力的起源，独断万古。”

    .

    冰凉的潮水从脚底心倒灌到天灵盖上，欧若拉几乎要想拽起阿芙罗拉质问是不是她指使的。手腕被阿芙罗拉截断后，欧若拉折了腰，半跪在地上。疼痛和失血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阿芙罗拉和艾伦并不太亲近，否则她也不至于把奈欧斯看那么重——

    阿芙罗拉在帕拉迪岛上工作了十年。在没有始祖巨人之力，也没有调查兵团的帮助下。

    .

    “你是怎么做到的？”

    欧若拉不解。她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保尔柯察金。如果有那么优渥的出身环境。她也许真的更像冬妮娅。前途一片渺茫的情况下，她绝对绝对会选择把艾伦交给马莱，哪怕能得到一夕之安也好。阿芙罗拉不就是她吗？

    为什么阿芙罗拉能在黑暗中坚持下来？那种工作环境，她想的都不敢想。阿芙罗拉仅仅只是告诉她，她由巨人之力背书的委员长权威只能用到20年代，她都绝望到快歇斯底里了。

    .

    “异化。”

    .

    “……”

    这个解释欧若拉倒是完全能够接受。在通古今之变后，她认可了人唯一真的在行使自己“自由意志”的行动，是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没有那么纠结自由意志，阿克曼的力量帮助她把生命的意义锚定在了奈欧斯身上，现在是大家……

    “巨人之力消失后，阿克曼的力量也会消失吗？”

    .

    “会。”

    .

    “秩序之章呢？”

    .

    “秩序之章太鸡肋了。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还能用。”

    .

    谁说秩序之章改变不了什么的。如果不是秩序之章，自己还会那么脆弱吗？失血让欧若拉双眼发黑，但她还是努力仰头去看阿芙罗拉：

    “在始祖空间，巨人之力能战胜秩序之章吗？”

    .

    她们心有灵犀。阿芙罗拉眨个眼的事，欧若拉的身体便发生异变。断掉的双手长了回来，一条新肢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油然而生。

    .

    “活零活现”

    阿芙罗拉耻笑她道。

    女身时的欧若拉都没有尝试过暴露身姿。阿芙罗拉还了他男儿身，他反而还在身上比划，发现好不容易能有起色的两处都破了的篮球一样，瘪了下去。不知道他有没有沮丧，至少完全没有看出喜悦的意图来——男身时的欧若拉继承的就是母亲的外貌特征，变回去后光没了身材，脸却没太大变化，在各种小说里就是典型的下位担当。

    .

    欧若拉想给阿芙罗拉白眼。才刚转头就那么一个瞬间，他就跟被抽了一巴掌一样，脸又被打了回去。还捂着不给人看红的地方。至于欧若拉为什么要脸红，阿芙罗拉洞若观火。冷笑着，阿芙罗拉用脚尖掂起高跟鞋玩，继续折磨欧若拉的意志。

    .

    “你完全就是只烧鸡！彻头彻尾！”

    男身的欧若拉愤恨的诅咒道。

    .

    “你很少照镜子啊。”

    .

    直到可以再次用男性的眼睛注视自己，欧若拉才终于面对了这个事实：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很多女人没长在他的审美上。而“凑巧”，她，或者说他自己，就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阿芙罗拉对所谓“杏感”的认知，又“凑巧”跟她一模一样。两相一结合，女身时她最多也就觉得阿芙罗拉装扮不检点，寡廉鲜耻。但有了枪，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感觉了。一个无法抗拒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呐喊着“办掉她！办掉她！”。性冲动让欧若拉完全的反胃，才刚刚被接上的手腕在利爪下再次皮肉被翻开，鲜血淋漓。

    .

    “正人君子哟。”

    .

    掌声为欧若拉的绅士风度响起。如泼凉水般一阵阵为他的焦躁降温。他可是先进分子。解放人性的群体配偶制，是他认可的未来的主流风尚。不管是开impart还是搞LGBTBDSM，都是个人自有。他不会只因为别人放荡就看不起别人，那为什么他要对自己那么严苛？

    关上门在自己家里，在始祖巨人的轮回绝境里开银趴放纵，和下班路上尿急堵车憋到家里踹开厕所门尽情释放到底有什么区别？

    生命的意义禁不起一点认真思考。或选择相信自己的社会身份与责任，否则就会滑向某种程度的虚无主义，从结束自己的生命中找到意识存在的意义。欧若拉扮演好人，令她庆幸，至少阿芙罗拉还在扮演坏人。她还能从别人的痛苦与挣扎中汲取乐趣。

    坏人就该道德败坏受千夫所指，好人就该克己复礼令人自惭形秽。角色扮演罢了。没有什么真实不真实，仅仅只是接受不接受。

    .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的美令我陶醉，而且她的思想很深邃，能理解我的孤独。”

    .

    “下头。烧零更适合猛一。我看埃尔文走你后面他没有心理压力。”

    .

    阿芙罗拉为自己准备的自助红烧猪手与可口可乐可以无限续杯。欧若拉把视线的焦点放在可乐与阿芙罗拉之间，谁更诱人，一目了然。一朵高洁出尘的纯白色雪绒花，仅仅只是抖落的气息，就可以压服一众马莱元帅抬不起头来。她不允许自己采摘她，可她白里透红白里透肉，若非邀请自己挑战难关，她又何必将这份独到的美展现给自己呢？

    .

    “我原以为你是处。所以才脾气不好。现在想想，没有巨人之力的庇护，你又是这般的娇艳，怎么可能在绽放前出淤泥而不染？”

    连被相爱的埃尔文掌控，自己都恶心的哭了出来。而阿芙罗拉面对的，更是除了开银趴养姓奴外，没什么精神追求的岛上贵族？难怪阿芙罗拉会做那种梦。她一直就是这么嫉恨自己的……

    .

    轮回绝境并未变得阴冷，阿芙罗拉也面色如常。只是随着欧若拉心意的变化，始祖尤弥尔居中劝架，把阿芙罗拉的烧鸡打扮替换成了内里高领毛衣，外面罩粉蓝色长袄，下面厚打底裤的纯情风。

    “油腻。”

    阿芙罗拉又讥讽道。也许所有年龄段的男人都不会不喜欢女大学生，可欧若拉毕竟活了四十年。二十岁时喜欢同学是一段甜蜜的爱情，四十岁还不知收敛，那就太不自重了。

    .

    “油一点的大叔嘴才够甜。主动又知分寸。”

    .

    “真是肺腑之言。”

    .

    “阿芙罗拉。我知道你有委屈。可是，我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呀。你把快乐分享给我，世间便凭空多出来一份快乐。你可以践踏的人那么多，就一定要选择我吗？不会觉得暴殄天物吗——你别搞什么叶公好龙，你要真羡慕嫉妒恨，我现在就把我的身体交给你。委员长，让你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