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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再惹风波

    叶凌凤脸色扭曲了下,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爬过狗洞。

    不过看眼前这人的架势,倒是个熟手。

    夏韫见叶凌凤站着不动,唇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叶凌凤早已看穿对方心中的小九九,不等对方开口,就跟着趴了下来。

    夏韫叹口气,只得换了调侃的话,说道:

    “阿叶~你放心,皇宫之中如今可是没人敢养狗了。”

    叶凌凤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在安慰她,淡淡地嗯了句。

    两人从狗洞里爬进去,就到了一片荷塘边上,已至深秋,荷塘里早已干枯一片,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呱呱叫了几声。

    穿过荷塘就是一座宫苑,生满了杂草,叶凌凤甚至怀疑他们这是来到了传闻中的冷宫。她打量此处几眼,就听见夏韫清清浅浅的声音。

    “阿叶,这里是我母妃生前的居所,我也十多年未曾踏入此地了。”说罢他薅了把狗尾巴草,啧啧两声,“没想到破败成这副样子了。”

    叶凌凤一时间也不知他是伤感还是有感而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阿叶,你就不安慰我一下吗?”

    叶凌凤:……

    她拧着眉想了想,说道:“王爷节哀。”

    这次轮到夏韫无语了,他轻叹一声,“阿叶~”

    叶凌凤感觉这丽妃约莫是对方的禁忌,她实在不好开口,于是看了看天色,提醒道:“王爷,如今已近亥时。”若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怕是他最后到达也无济于事了吧。

    当然后半句叶凌凤没有说出口。

    叶凌凤的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呵斥:“谁在那里?!”

    叶凌凤一个机灵,下一秒已经被夏韫扑到了墙角。说话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个时候,不清楚来人底细,若是被发现,了不得要引出不少麻烦。

    叶凌凤蹙起了眉,都怪这晕菜的,非要在这里伤春悲秋,不然这会儿两人说不定已经到了朝阳殿外了。

    “谁在那里?!”

    脚步声更近了些,叶凌凤感觉对方的身子几乎贴上了她的,没来由就红了脸。

    夏韫不经意瞥见对方微红的耳尖,勾了勾唇,故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阿叶~不要紧张,他不敢进来的。”

    清清浅浅的呼吸落在耳边,传进心里,叶凌凤原本杂乱的心情竟出奇地平静了些。

    下一刻,那人约莫没听见动静,咕哝几句离开了。

    叶凌凤一把推开夏韫,瞪了对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过来?”

    夏韫嘴唇微珉,眼睛微微一眯,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这里闹鬼啊~”

    “嗯?”叶凌凤似没听懂,下一刻就听夏韫说道:

    “阿叶,这里是我母妃的住所,她吧,是吊死的,所以啊,这宫里就慢慢就传出了丽妃娘娘寝殿闹鬼的传闻。”

    叶凌凤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病逝吗?”

    “阿叶,妃子自杀传出去多不好听,所以父皇就下旨,母妃只能是病死了。”

    叶凌凤看着夏韫突然有些消沉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异样,她顿了顿,说道:“抱歉,你若是不想说,便罢了。”

    夏韫闻言,眉眼弯了弯,“阿叶今日带我去摊子前,不就是好奇吗?”

    叶凌凤心中咯噔一下,只听夏韫悠悠叹了口气,“阿叶,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如今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自然因为时移世异,说不定我知道的真相也不一定是真相。”

    叶凌凤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听夏韫继续说道:“阿叶,其实今日你说的不对,我母妃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所以,今日那老伯所说的人可不是我母妃哦?”

    叶凌凤虽然早有猜测,此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夏韫似乎早已料到了对方的异样,继续说道:“我母妃身子一向康健,虽性子清冷了些,但对我却是极好的,我一直不明白,她十年前为什么要丢下我而自杀。直到有一次,我听见了父皇的梦呓,他喊的是凌雪。

    那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很荒诞的想法,虽然我感觉很是荒诞,但我还是去验证了。”

    夏韫说道这里自嘲般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父皇有很多妃子,她们每个人都有些特点,这些特点总结起来正好组成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

    母妃一向心高气傲,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见到了叶夫人才自杀。”

    叶凌凤眉心紧紧的打了个结,“不可能。”

    夏韫叹了口气,“是啊,正是因为母妃很是高傲,她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就自杀,所以我很快推翻了这种想法。后来我查到母妃和叶夫人本就是旧友,这件事更是不可能,于是我便去了漠北,想问问叶大将军。”

    “我爹?”

    “是啊,不过叶将军真是守口如瓶,我算是白跑了一趟。”

    叶凌凤似乎也不意外,这么多年了,她每次问叶世安为什么,他从来没正面回答过她。

    “所以,王爷这时候告诉下官,是有新的发现了吗?”

    夏韫轻叹了口气,“是啊,那颗痣为什么叶夫人和我母妃都有呢?”

    叶凌凤也蹙起了眉,只听夏韫说道:“这件事怕只有父皇和叶大人才知道。”

    听到天乘帝的名字,叶凌凤回过神来,“王爷,该走了。”

    夏韫看了看天色,四周似乎比之前安静了不少,“也好,也不知那黄雀出现了没有,若是再不出现,今日怕是抓不住喽。”

    “王爷还真是好兴致,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想看黄雀被抓。”

    夏韫嘴角一勾,“那是自然,一出好戏自然人越多越热闹嘛~”

    叶凌凤懒得和他贫嘴,两人不多时就来到了朝阳殿外。

    殿外一片狼籍,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厮杀。

    夏韫眨眨眼,实在没料到龚王竟然如此冲动,看来他来得晚果然还是有好处的,不然免不了殃及池鱼。

    夏韫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父皇,不孝子夏韫给父皇请安!”

    叶凌凤不知夏韫搞得哪一出,刚想拽拽对方的衣服,就听见大殿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

    “进来吧。”

    叶凌凤蹙起了眉,天乘帝竟然真的醒了,如今看来天乘帝约莫才是那个鹰隼了,就是不知道对方已经抓住了几波。

    叶凌凤跟着夏韫走进了大殿之中,天乘帝就端坐在大殿之上。

    “臣,叶凌锋叩见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天乘帝打量了他二人两眼,咳嗽几声,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是,父皇。”

    叶凌凤抬起身子,悄悄打量了天乘帝一眼,虽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眼神说不出的锐利。

    “老九,你怎么也掺合进来了?”

    夏韫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父皇,不是你让常喜公公传话的吗?你知道儿臣懒,定然是不来的,这才让喜公公刺激儿臣。儿臣没办法,只得来了,不过儿臣来之前已经通知周大统领了,想来这里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天乘帝冷哼一声,这小子倒是机灵,他之前不想惊动其他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夏韫了,对方一直表现的不在乎这皇帝的尊荣,他此番也是想试试对方。

    若是对方真的不顾他的吩咐前来,那定然心怀不轨,若是对方不来,他又怀疑对方太过谨慎。如今这人倒是将这棋推给了他。

    周旭是他的人,掌管京城防御,夏恭就算与京郊大营的人相熟也不可能调动大批人马,是以周旭一出马,夏恭只能被勤。

    周旭还告诉他,康乐王先前派人通知了他,是以天乘帝才会在这个时候让夏韫进来。

    夏韫看了眼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夏龚一眼,啧啧两声。

    “二哥这造型还真是别致。”

    夏龚死死地瞪了对方一眼,他自然听到了周旭的话,将如今的一切都算到了夏韫和叶凌凤两人身上。

    夏韫被对方一瞪,挠挠头,道:“二哥,你不要这么看人,怪吓人的。九弟也没想到我这一来竟然就碰到了这种场面。”

    说着他拍了拍小心脏,看着像是被对方吓着了一样。然后脸不红心喘地说道:

    “父皇,如今儿臣好容易见您面,总算可以卸任了。”

    天乘帝眯了眯眼,只见夏韫拍了拍叶凌凤,说道:“阿叶,咱们的账本呢?”

    叶凌凤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夏韫这是打算向天乘帝表明心迹,自己无意于那至尊之位,来这里一来是收到了常喜的话,二来也是为了之前那份差事。

    叶凌凤从怀里拿出一份账本,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

    “陛下,此次臣去江南查苏州知府安国忠一案,抓到凶手沈卫平,在查抄沈卫平家产之时,意外获得一本账本。

    此账本记录了其勾结敌国,霍乱大夏的证据,而且还涉及了多位官员,其中不乏皇亲国戚,臣以为兹事体大,不敢怠慢,是以之前将沈大人交给了龚王殿下,账本随身携带。今蒙陛下恩典,特将此物呈给陛下。”

    天乘帝眼皮子跳了跳,他发觉这叶凌锋越发和他那个油盐不进的老九有些相似了。

    常喜早已有眼力见地将账本呈了上来,天乘帝只看了几页,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龚儿啊,你还真是孤的好儿子啊。”

    夏龚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叶凌凤和夏韫,若不是这两人,他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原来一切不过是天乘帝试探他的计谋,而这计谋叶凌凤和夏韫竟然还参与了。

    他闭了闭眼,不由想到出门时谢玲芝那带着丝丝失望的眼神。

    败了,一切都完了。

    “父皇,儿臣死罪。但儿臣要举报一人,此人心怀不轨,若是不除,定会留下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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