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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梵与皇上对峙

    温梵这么多年来又一次面临亲人的离去,苏晋陪同她的岁月甚至超过了她的亲人。虽然这一切都带有目的,可温梵明白去做这件事的并非必须是她,阿翁留下她也是想给她一个选择,让她余生在世至少可以有目标,有信仰的活着。

    温梵明白,所以痛苦。

    她情愿这世上的诸多牵绊都是因为利益,而非这些易碎的情感,每次舍去都像剐肉剔骨般难熬。

    监栏院外传报皇上亲临,才将众人从悲伤中拉扯出来,急忙收拾好情绪,叩首等待御驾亲临。

    梧熙国的敏和帝慕辰颐是今早听闻苏晋病重的消息的,可他无法推掉早朝。朝中大臣因为他对苏晋的重视早已不满,若是再因他不去早朝,怕是今日苏晋不死都要逼他将其处死了。

    草草结束早朝后,连议谈都没去便遣散了众臣,火速赶往监栏院,却还是没来的及。

    敏和帝与苏晋相识已经四十多年,在他还是个皇子时苏晋便是他的小跟班,幼时刚入宫总胆小的很,慕辰颐便教他胆大不惧,逼他读书明理。

    后来慕辰颐被先皇疑心派去战场也是苏晋跟着他救了他许多回,那时候起苏晋于他就不再是一个奴才,更像是朋友或知己。

    可如今连苏晋也走了,而他甚至于来不及送他一程。

    内堂里只有温梵跪在那里,慕辰颐入眼就是她单薄的身体。她太瘦了,可能是作为一个女子,天然就比男子要瘦弱一些。

    看到她,慕辰颐总会有些心软,是他和苏晋将温梵带上了这条不归路,让一个本不属于皇城的人要将一生奉献给皇城,即便是杀伐果断的皇帝也会不忍。

    床上的人苍老虚弱,像是一块朽木毫无生机。慕辰颐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或许再过不久躺在那里,无生无息的死人便是自己了。

    “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温梵叩拜行礼唤回了慕辰颐片刻清醒。

    他斟酌着开口,“苏总管死前可痛苦。”

    温梵此刻脸上已经无泪,平静的毫无波澜,可慕辰颐却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波涛汹涌,可能因为他们都是一样在乎那个离去的人吧。

    “没有,尤院首用针使阿翁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他走的很安详,唯一放心不下皇上和殿下。”温梵垂着眼眸,只看见双手上还有阿翁咳出的血迹,已经干了,显得有些可怖。

    慕辰颐低叹了口气,毫无顾忌的坐在床边,看着苏晋陷入了沉思。无人出声,四周都很安静,温梵跪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皇上开口,心也慢慢沉寂下来。

    终于,慕辰颐将目光看向下面跪着的人,“你阿翁可曾交代过什么。”

    温梵明白皇上说的言外之意是什么,苏晋死了,皇上身边信任的人又少了一个,可从前的那些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而逼死苏晋,让他损失了左膀右臂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

    温梵立马回复道,“阿翁说利用我家的旧事引出些藏在后面的人,必要时我们先前定下的计划可以施行了。”

    慕辰颐点点头,刚要开口,就被温梵打断。

    “陛下,请恕奴才大不敬之罪。”温梵磕头行拜礼,声音响亮,可见她有多使劲,也可以感受到她说这话下的决心。

    慕辰颐心里疑惑,却也放话让她有话就说不必拘束。

    温梵抬起头,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刺进肉里已经感受到了痛,她知道今日这话一出,她怕是生死难料,可若阿翁真的要她一心为了梧熙,为了皇上和殿下,她又不得不说。

    “奴才认为此事还不急于一时,陛下与苏总管谋划良久,是想为梧熙和殿下建造一个清明、秩序且可控的朝堂,这并非一朝一夕就可完成,以奴才旧事牵扯出的不过冰山一角,若不能一击致胜,奴才认为不如不动。”

    温梵缓了口气,咬咬牙,停顿片刻终究是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这位九五之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况且,奴才认为此事既是为殿下铺路,不如由殿下继位后一力完成,既可震慑朝堂,亦能收拢人心。”

    话落音毕,温梵亲眼看着面前的男子目光越来越阴霾,吓得心生退意,但她不能退,只能咬紧牙关死命挺住。

    那可是梧熙建国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也是梧熙第一位上过战场的皇帝。

    其实梧熙是自乱世建国,前朝弊病积重极深,梧熙建立以来换了三任皇帝都无力更改旧局只能勉力支撑。直到敏和帝继位,他在皇子时便出征打仗,战无不胜,可以说是位武帝。可他又并非噬战残暴之人,当天下稍安时便止戈收战还天下百姓以安居。

    敏和帝在位二十七年,六年征战,剩下二十一年都在为了稳固梧熙倾尽全力,他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却也并没有解决梧熙最根本的问题,换而言之,梧熙是因敏和帝而安稳,可若没了敏和帝,梧熙很有可能会继续陷入混乱,甚至步前朝的后尘。

    慕辰颐微眯着眼,凝视着温梵,他在位许多年也有不少直臣谏言,甚至以死相逼,他们都很大胆,温梵也很大胆,她就差没有明言皇上你已时日无多,不如将这事全部交由太子继位后来做,以便太子立威巩固人心。

    一个奴才直言皇帝将死,慕辰颐否定自己刚刚到想法,不对,这世上他还没有遇见过像温梵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仅管她的眼中也有惧意。

    沉默的太久,久到温梵都快要磕头谢罪时,坐在床边的人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温梵,你好大的胆子。”

    温梵松了口气,皇上不是直接叫人将她压出去凌迟处死已然是开恩了,温梵立马磕头,“陛下恕罪,温梵是为了完成阿翁所愿,一心为了陛下和太子殿下,这十年来以奴才的观察,朝堂积弊太深,轻易不会拔除,若要彻底根除只能打破棋局。陛下,奴才愿意做那个打破棋局的人,最多再给奴才两年时间,奴才定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慕辰颐好像今日才彻底的看清温梵的模样,从前苏晋将她带来时,他只觉得不可思议,那只是一个眼边挂着泪的小姑娘,能成什么大事。不过有苏晋的劝导,让他也觉得试一试无妨。

    可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曾将赌注押在温梵身上,不过是想让留在太子身边保护太子安危即可。对她唯一的印象也是太子十岁那年在行宫遇刺,羽林卫和皇上赶来时只看见浑身是血的温梵护着昏迷了的太子。慕辰颐由且记得那次她伤的很重,险些丧命了。

    如今才真正明白苏晋为何要将内侍局总管的位子留给她,为什么临死前还要让皇上重用她。现在想想刚刚还在心疼这丫头,倒是显得可笑。

    温梵真的很聪明,也很大胆,可能是身世的原因,让她有一种不顾死活的倔强。

    慕辰颐轻笑了一下,将手按在温梵肩膀上,力道之重像是要将人拍碎了,又缓缓将她扶立起来,“再给你两年?那你筹谋了多久,太子可知情?”

    温梵迟疑了,今日她冒死说了这些话是在赌皇上对阿翁的信任,若是说太子殿下知晓,会不会使皇上对太子疑心。要是皇上以为太子殿下盼着他早死继位那才是真的糟了。毕竟是皇家,为了皇位父子兄弟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可若是说殿下不知,这位睿智的君王会信吗?温梵不敢赌。

    “去岁除夕,皇上病倒,尤院首亲断病已入肺腑,最多一年了。殿下悲痛万分,是尤院首建议殿下不要告诉陛下,说大悲大喜更为折寿。那时起奴才便渐渐渗入朝堂,为将来做准备。”尤院首是皇上亲信,他说的话,皇上总归是要信的。

    慕辰颐突然听闻自己的病情,本该惊讶,也不知是不是将死之人自己本就有所感应竟也不觉得意外,听闻温梵的话又觉得该气愤却又气愤不起来,反倒是更加钦佩她。去年她才几岁,十五岁的年纪便敢做这样逆天之事,“温梵,后宫内侍干政,那可是死罪,历史上因此而死的宦官可不止一人。”

    说到此时温梵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她也明白皇上不会再重罚她,“温梵不过是一个奴才,能为殿下谋事,死不足惜,更何况这件事没有人比奴才更合适。陛下知道,奴才是可以随时被割舍的那个人。”

    慕辰颐沉默了,因为温梵说的没错,不管是作为内侍还是朝臣,一旦她女子身份暴露便是万劫不复,哪怕是一国之君也救不了她,这也是苏晋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说到这,慕辰颐倒是又有些可怜她,一个女子却被逼成了这个样子。

    温梵像是明白了皇上心中所想,坚定的开口,“奴才是愿意的。”她是自愿而为,为了将她救出水火的苏晋,为了给她留条活路的皇上,也为了那个对她像亲人一般给她温暖的太子殿下。

    慕辰颐觉得自己今日沉默了太多次,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温梵给了他太多意外,更多的是惊喜,于是他在临走时只留下了句,“你阿翁没有看错你。”

    慕辰颐离开的时候,温梵就知道她赌对了,一下子卸力跪坐在地上,那种面对上位者的恐惧虽迟但到。她一身的冷汗,握紧的双手现在才双开,掌心已经被指甲刺破有了血迹。

    可她却笑了,劫后余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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