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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宅相遇(下)

    二人在一顿轰隆隆的声响和帘子的覆盖中滚进了身前的黑洞。“啊......”“姐姐......”

    两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被帘子越裹越紧,咕噜噜终于着了地。

    “这里更黑了,原本还有些光亮的楼上,是不是要好些呢?”赵末有些后悔,努力晃了晃身体,却发现帘子已将二人手脚身体缠在一起,十分地紧,她腾不出双手也使不上力气。

    左顾右盼之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是谁?!”

    “有人?!”赵末惊了一惊。

    “谁?!”她的声音与另外一人几乎同时发出。微量的光源由远及近,是火折子!赵末一时激动想起身却被包裹压住。光亮渐近,只见一男孩,身量比其略矮半寸,束发微乱却未见惊慌,一双眸子如夜狼闪烁寒光,步伐呼吸沉稳持重,与常人走路不同。火光靠近赵末的脸,近得下一刻就要烧着眉毛。

    赵末向后缩了缩脖子,礼貌说道:“我叫赵末,这是焕儿,我们路过树林被掳劫至此处,本想找寻出路,没想到却跌落下来。请问你们是谁?”

    为什么是“们”?因为这少年身后的黑暗中,藏着一个气息平稳,却步伐轻浮的姑娘,与前面这少年截然不同的粗旷相比,那姑娘身上反而散发着一种熏香,这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月麟香。原本的月麟香早已失传,近年来市面上突然大火的此香据传是仿制,以古之精髓配今时喜好之花料精心研磨而成。费时耗力,产出甚少,能用得上此香的,非富即贵。

    “可这样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被骗?被拐?被救?被卖?”思绪又飘远了......

    “哎!”少年喊了一声,审问道:“他是你弟弟?”

    赵末撇了一眼焕儿,只见他低头顺眉,也不说话,大概有些怕生?

    “是,他是我弟弟。”赵末心想,比我小的都是弟弟,看你这身形没准儿你也是呢。

    “能帮我们解开吗?”祈求而诚恳的眼神必须奉上。

    少年正要抬手,身后少女声音缓缓传来,温柔中丝丝冷漠流淌:“别听她的,她骗你呢。”

    “骗我?”少年立刻警惕起来。

    “你看他们衣着服饰,一个身着锦衣,手上还带着颗粒圆润均匀得首饰,色泽透亮、莹莹有光,这是南海出产的夜光珠,这样大小一致、色泽上乘的海珠,一颗已是难得,可她手上明晃晃一串,可见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这个人,全身粗麻泥污,身上一件配饰都没有,什么人家的姐弟,差距如此之大。”少女条理清晰,说得也是事实。

    赵末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说得在理,可许是地下昏暗,只看到了衣着配饰,未能看清我家弟弟的容貌。焕儿虽长得不像我,却也是从小养尊处优惯出来的细皮嫩肉,我身上除了这串娘亲送的南海夜光珠,也确实没有其他值钱之物。我与焕儿路遇流民劫匪,为保全自己不得已乔装打扮,并没有想欺瞒二人之意。”

    此时得焕儿惜字如金,不发一言,赵末只能尽力解释,想来这与焕儿的大致经历出入不多,总不能现下撇清关系扔下他不理。看少年也不像多疑之人,赵末补充道:“你看,我们若是坏人,会将自己捆缚如此之紧,送到二位面前吗?”要真是这样,便是世上最蠢之人。

    “再裹一会儿,怕是弟弟就要昏厥过去。”赵末看焕儿情况不对,焉头搭脑,自己喘息也愈发困难。

    少年见状赶紧蹲下为二人解开束缚,“不行!”亭亭少女仍要阻止,奈何少年并未听从。

    “看来他们并不是主仆关系。”赵末心想,大吸一口气感激说道:“多谢你!”

    “我叫元望,望尽天涯路的望。”

    “难道不是愿望的望?”赵末看着眼前的少年,坚毅的眼神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果然,是望尽天涯的望。不知是身旁结实的少年还是手中跳动的火光带来的安全感,赵末此刻心中少了些疑问,多了些平静。

    “得尽快叫醒他才是。”元望看着焕儿低垂的头,转向少女道:“矜矜,拿水。”

    少女不情愿地伸手递壶,壶身看上去是打猎时用的样式,焕儿喝下水,咳嗽了几声,慢慢醒转过来。

    此时光线愈明,赵末越过元望,看向少女,心想:“果然是高门大户养出的孩子,大约同焕儿差不多的身量与年岁,身着五彩流光裙,此裙在阳光下能熠熠生辉、流光灿灿,一步一景,虽在这暗室,仅有微弱火光的照耀下也能闪闪发亮。好看是好看,只是遇火即燃,着实有些危险。再看其腕上的玉镯与肌肤相映成雪,浑然一体。脸嘛......”

    “姐姐!”正要继续看是怎样一位小美人时,焕儿的声音将赵末拉了回来,赵末见状关心问道:“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焕儿点点头。

    “好的,能‘嗯’就行。”赵末一如既往的“满意”。

    赵末伸出手掌:“这位是元望,这位是......”

    “洛矜矜。”少年介绍。

    “两位好!”赵末点头微笑,主动示好。低头示意焕儿打招呼,可这位倒好,只是脸上露出矜持又礼貌的微笑,这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好亲近的笑,没个三年五载都练不出来。

    “好吧,笑也行。”赵末真是心累,但黑暗之中有了他人,好像又没那么累。

    “要是爹爹在就好了。”想起爹爹,赵末心下有些感伤,“若是爹爹知道我如今情况,不知该有多着急呢。”

    “我们同你们经历大致相当,都是被人掳掠而来,我与该人打斗中闻到一股异香,后便不敌昏迷,醒来时已在此处,矜矜说她也是如此。”少年淡定的语气中有种愤怒,大概是迷香的缘故。习武男儿却被下三路放倒,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又被扔到这暗室之中,心有忿忿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如此......”赵末打量着室内少年少女,说道:“我们年纪相仿,又都被人强行劫持而来,身上的饰物并未被取走,那么就是有人专门趁乱掳劫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至此,却又不为钱财。可若不为财......”

    “那就只能是为人!”赵末与元望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身上有什么相同点呢?年纪、出身?”眼前元望看上去并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反而更像是出身武行,而焕儿被擒之时粗布加身,不近身细看并看不出端倪。若非计划难道是巧合?

    “糟了!”赵末惊呼,呼喊声后背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最近半年里,传说齐山郡的无名山一带总有小孩失踪,有时三五有时一二,间隔不过半月,这些失踪的人从此再未出现过。如今流民四起,官差人手短缺,维护城里治安尚且不济,更拨不出来寻人。”

    年前跟着父亲去茶馆喝茶,说书人讲的故事,莫不是真的,还被我给遇上了?赵末头皮发麻,不敢深想。

    “传说有人练习什么妖诡道,专抓少年少女去炼丹,我才不信,要是被我遇上,定将他擒住,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打到说实话为止。”少年恨恨地说。

    “姐姐,那是什么?”焕儿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向元望的身后。元望身影一凛,火折子上的火星嘣了一下,这黑漆漆的地方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可对面,似乎也有些微弱的声音传来。

    “谁!”元望疾行一步,挡在了矜矜身前,矜矜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赵末看着少年,颇感欣慰,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救......救命!”

    “这声音,是必儿!”赵末来不及深想,一把抓住元望拿火折子的手往前一探,果然,是那个叫她快走的丫鬟必儿。赵末俯身向下看去,必儿的脸上与身上皆有血痕,伤口细密、有深有浅、有短有长,应是不同利器用不同气力所造成。

    必儿往赵末的方向看去,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大惊失色,眼睛瞪得仿佛珠子都要掉落出来,慌乱喊道:“小姐,走、走!”她用尽力气喊出了断断续续的最后一句话,身形便摇摇晃晃如落叶般倒下。

    “必儿!”这丫头虽然才到府上时间不长,却也如此忠心。赵末心下凄然,愤怒交加:“到底是谁?你抓我们来想干什么?!你这个胆小鬼,我们手无寸铁你都害怕吗?只敢躲在暗处,有本事你就出来,出来啊!”若是为了杀人,必儿身上这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又是大可不必,况且遇到流民时赵末就已经与必儿失散,又为何把重伤的她带回来继续折磨?

    “你们看!”元望声音有些发抖,顺着他手中的火光望必儿身后看去,一具具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堆列成了一堵毫无生气的墙,凑近了看,全是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都已没了气息。见此情形,冰冷寒意从赵末的心里蔓延开来,焕儿凑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丧心病狂!”赵末浑身颤抖,手脚发冷,握住焕儿的手越来越紧。

    “姐姐!”焕儿皱了皱眉,手上受力有些疼痛,却依然温柔地看着她。

    火光开始变得越来越微弱,“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出口,不然......”元望担心地说,顺手摸了摸腰间。

    “不然就变得跟他们一样了。”洛矜矜补充道。

    “找,找出口!”赵末转过头来对焕儿说,“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记得抓住我的手,不要松开!”已经有一人死在了她的面前,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焕儿有事。

    “好!”焕儿清晰明朗的声音传来。赵末紧了紧牵着焕儿的手,慢慢地摸索到地下室的边缘,一点一点地查找墙面的缝隙。元望与洛矜矜找寻着另一个方向。一圈下来,除了堆着尸山的地方没有查探,其他地方都已看过,严丝合缝三面围墙。赵末与元望对望一眼,二人将目光慢慢地转向尸山。火光慢慢靠近,恍惚中摇曳了一分。元望缓缓低头,心有踌躇。

    “搬!”赵末脸上的汗结成了水滴,已分不清是脸更冰还是汗更冷。其余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她,“焕儿还太小,我们来。”赵末道。

    “要搬你们搬,我可不会做这些腌脏事。”洛矜矜尖细的声音传来。

    赵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腰间绦带一拉:“洛姑娘,多谢!”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无礼,你......”洛矜矜没了束腰,外服散开走路不便,又有男子在,便往黑暗处退了两步,暂时没了言语。

    赵末拿着腰带一头系在了焕儿的手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焕儿不怕,姐姐去办点事,你不要看。心下数数,每数到五拉一下绳子,姐姐就知道焕儿在那里。”

    火光越来越弱,竟在此刻消失了,整个地下室陷入了黑暗,只有一串海光珠发出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光亮。元望正欲开口,赵末取下腕上珠串,将其绳索拉断,平摊在手心上。一共九颗,取出一颗交给焕儿,剩下的打结重新戴回腕上。

    “拿着。”娘亲留下的东西虽有,但这串珠子是她去世前送给赵末的最后东西,赵末一直随身携带,现下......现下已顾不了许多。黑暗中莹莹之光,赵末与元望一起一具接一具地往下搬,慢慢地开始体力不支,手上酸软无力,正当竭力搬动下一具时,尸山轰然倒塌,全部朝二人砸来,死死地压在了赵末的身上。

    赵末在惊恐中再也忍受不住,大哭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元望慌乱地又拖又拽,然而少年也抵不住这样的绝望,终于爬出来的二人在精疲力竭中崩溃,坐在地上大口喘着已经不多的气。

    “一、二、三、四、五。”焕儿清脆的声音飘来。赵末回头看着黑暗中那一点星光,还有人在等着她,这里有焕儿,外面还有爹爹,不能倒下!她慢慢爬起来,抹开脸上的泪痕,身上散发着一种从来没有的死寂,“元望,继续!”

    清理完面前的尸堆,一具具平整地放满了半个地下室,在二人面前的还是一面墙。他们仔细检查这墙,附上全部的希望。终于发现这面墙与另外三面不同,它的表面并非完全平整,摸上去有两处凸起的地方。

    “可是,应该按哪块?”元望一筹莫展地看向赵末。地下室里异常安静,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赵末挡在砖前,静静思索。

    室内静得出奇,似乎也有些时候没有听见焕儿数数了。

    “糟了,焕儿!”她警惕地望向黑暗,却不见那颗本应发光的夜光珠,她连忙拉紧腰间的系带,却发现对面只有沉重没有丝毫回应。

    “焕儿,你在哪儿?焕儿!”一边喊一边朝着系带的另一头摸索而去。赵末手中的带子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沉,她的心也随着绳子沉了下去。

    “姐姐......”终于有微弱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赵末大松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地。摸到焕儿的胳膊将他慢慢扶到自己怀中,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有受伤?”

    焕儿摸了摸脖颈,说道:“我头好痛,有人打我,我记得正在数着数,突然有人打了我一下还往后拖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里就我们四人,元望和我都在那边,能伤你的就只有......”赵末话音未落,“元望,小心!”

    “啊!”元望疼痛的声音传来,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后背,反手欲擒住扎刀之人时手却打在了墙上的一块凸起砖头,只听见砖块落进墙壁缝隙的声音,赵末大喊:“蹲下!”

    元望身形蹲下顺势向左边一滚,躲开了墙壁缝隙中射出来的箭,赵末按住焕儿挡在他身前,却一时不稳跪在了地上,一只箭头从手臂上擦过,终是受了伤,另一只箭头坚实地插在了绦带的中间,将绦带斩断。赵末顾不上身上的伤,现下必须阻止人再按下另一块砖。

    赵末想着元望的方向大喊:“元望,你腰间的东西!”说话间暗室中再次出现了明火,原来元望挂在腰间的还有一个火折子,火光渐渐明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清丽少女的面庞,可这脸,这脸怎么?赵末的心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焕儿抬了抬头,又望了望赵末,沉下头去。

    “你!”元望欲起身向前,却渐渐无力瘫倒在地上,“匕首......有毒?”

    “元望,你比他们稍有意思一些,只可惜脑子不怎么好。至于你们,”少女一边放低手中的刀,一边望向赵末俩,淡淡地说道:“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那么多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赵末口干舌燥,又出离愤怒。

    “为什么?你们怎么总是喜欢问为什么,难道凡事都得有原因才能做?”少女靠着墙缓缓踱步,悠闲说道:“没有为什么,诺大的地方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那些丫鬟仆役也没什么胆量,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前阵子有个道士,跑来跟我说可以找外面的人跟我一起玩儿。主意不错,于是他也陆陆续续地送些人过来。这些人里,有些一起玩儿得时间长些,有些玩儿得时间短些。但这次是我玩儿得最开心的一次。以前管家总是不让我下来,可这次他跟我说话时我趁他不注意便用萃了毒的银针扎他,很快就倒下了,他辛苦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少女看着赵末兴奋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这么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我就遇到一个你,算是聪明的,只可惜啊,带着个拖油瓶,”洛矜矜鄙夷地看了一眼焕儿,“不然我们还能玩儿的时间更长些。不过......你老挡在我面前,我都没法按机关了。”只见她走到另一块砖面前,正打算按下,赵末突然开口:“其实两块砖都是暗箭,没有一个是出口的开关,对吗?”

    元望闻声震惊地望向她,焕儿却仍然低着头靠在赵末怀里均匀呼吸。

    “看吧,我就说你聪明吧。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好改进改进。”洛矜矜开心地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果然是最美好的年纪里最美好的脸啊,可惜,却是这样令人可怕的黑心肠。赵末拍了拍焕儿,手撑着地将他扶起站稳。一边缓缓挪动身子一边说道:“从我们见面之时起,你就已经不对了。你乃大户人家出身,本应是娇嗔小姐,可与我们同处暗室,却不曾表现出惊惧恐慌,我原以为是因为有元望保护,让你心有屏障。可当我扯下你绦带之时,你却敢一人独自退后至黑暗中,这就证明你并不害怕,甚至对此环境甚为熟悉。另外,那些尸身靠墙堆放,只有人从室内方能做到,那么做完一切的人必得从真正的出口出去。是以,墙上并没有能打开出口的开关,只不过是迷惑别人让其自取灭亡的死路罢了。”

    元望瞠目结舌,眼神在赵末与洛矜矜身上反复转换。“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真是可怕可怕。”

    “哈哈哈,有趣有趣,下次我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少女便按下了墙上的第二块砖,然后迅速地朝着右边的墙跑去。无数支箭矢从墙中射出,赵末在说话间已与焕儿慢慢向左边移去,眼看离墙角已近,在箭矢射出之时拉着他拼尽全力向墙角跑去,边跑边喊:“元望,扔她!”

    “扔,我扔!”元望看着手中仅有的火折,想也没想地向洛矜矜扔去,洛矜矜向后退了两步,一晃神被地上的尸身绊倒,火折刚好落在了她散落的裙角,火舌咻的一下蔓延开来。

    “啊!走开、走开!”少女的喊叫声在大火中愈演愈烈,赵末左手拉着焕儿右手一把扶起元望,三人朝着洛矜矜的方向跑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三人要到达之时只见洛矜矜身下出现一个大洞,她跃入洞中一路往下,三人来不及犹豫也纵身一跃,一进去便被水流“哗”地冲散,不受控制地顺着洞里的水道一路下落,眼看这水道在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只见洛矜矜先行落入了右侧的水道口,元望紧随其后,而焕儿却被水流冲进了左侧的水道口,赵末紧抓着焕儿的手,与他一同落了下去。

    二人滑道良久终于冲进了湖中,“我不会水......”赵末心想。可为时已晚,身体在水中不断下沉,焕儿也被她拉着沉了下去,“不行,不能让你和我一起......”用仅存的力气,在意识尚未完全消失之际,赵末放开了焕儿的手,缓慢沉向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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