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手提箱里的小型图书室上端,是一个魔法吊灯,它并不大,但它带来的暖黄光亮却能填满每一个角落。

    罗克珊趴在沙发上,翻看手中的经融杂志。

    她一边记录着不同种类股份的权利和价值,一边和刚刚下来的特蕾亚打招呼。

    “晚上好啊特蕾亚。”她懒洋洋的。

    特蕾亚把几本课上开小差看的心理学书籍放在这里的檀木桌上,微笑回应:“晚上好,罗克珊。”

    “你马上就走了吗,给那个第一名上课?”罗克珊看见女巫有挑选起不同的魔药书本。

    特蕾亚点头:“我想再过一会就要离开了。”

    写完最后一笔,罗克珊从沙发山跳起来,走到书桌前:“我可以那一些自己的书下来,或者带一些你的书上去吗?”

    没有出乎意料,特蕾亚点头,并且说道:“这只是一点小事,请不要拘束。”

    “太棒了!”罗克珊抱住特蕾亚蹭了蹭,“我正在学金融,我想未来去麻瓜的世界做个富豪!”

    关于未来的计划,斯莱特林几乎是很少愿意和他人透露,不仅是因为有些属于自己家里的隐私,更是怕最后没有成功而落下面子。

    特蕾亚有些震惊自己的室友会把这种事情和自己说,不过她还是保持礼仪,笑着打趣:“听上去很困难,但如果是你一定可以,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

    罗克珊呆愣了一会,才忽然大笑起来:“你是说我和加隆吗,哈哈哈哈哈!”

    一般而言,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都不可能习惯麻瓜的生活,那会让他们嫌弃得不得了,但看见这样的罗克珊,特蕾亚觉得暂时没必要为她说明,因为这个聪明的女巫总是很明确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你的家人同意吗?”特蕾亚最后问。

    罗克珊表现的满不在乎:“他们倒是想要我往上爬,最好成为我堂哥的左膀右臂。”

    特蕾亚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听着。

    “但你知道的,那个堂哥埃文·罗齐尔,可是为那个自称黑魔王的人马首是瞻,我要去了,脑袋可保不住。”

    罗克珊很认真的看着特蕾亚的眼睛,两人对视许久后,都笑起来。

    事实上,特蕾亚很早就做好要亲手把以前的同学一一押送回魔法部的心理准备,但能听见自己室友坚定的表达立场,她还是很开心。

    “特蕾亚你呢,你毕业准备去干什么?我看见很多地方都又给你邀请函,但你都没有参加任何一个实习。”罗克珊好奇的打听。

    “暂时没有确定。”特蕾亚诚实道。

    却得到了好友狐疑的眼神。

    特蕾亚眨眼,她可没有一句谎言。

    晚上和巴蒂一起熬制魔药的时候,特蕾亚带着小巫师重新复习了一次上学期的内容,并且尝试熬制一次特殊毒药解药,这是三年级最难的一课,也是巴蒂曾经错过一次的地方。

    看着小巫师专注的神情,一头埋在自己的课业里潜心贯注,特蕾亚就觉得这孩子背后有一双被掩盖的翅膀,相比起同年龄那些熊孩子,他简直像个天使。

    一直到巴蒂开始注入魔力,努力搅拌魔药时,特蕾亚敏锐的注意到,小巫师的左手似乎跟不上节奏,甚至有些颤抖。

    最近学习了麻瓜医学的特蕾亚脑海里出现一个词“肌肉拉伤”,肌肉过度收缩或拉伸,超过其承受力时,就会出现这个问题。

    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女巫并不想对此发表意见,但一股非常淡的血腥味滑过她的鼻尖。

    特蕾亚用魔法强行暂停了魔药以免发生意外,然后在巴蒂慌张的神情中,严肃道:“把左手伸出来。”

    面前的小巫师面色瞬间失去了刚刚的红润,右手搭在另一侧手臂上,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

    但在一阵难言的沉默后,巴蒂还是率先抬起手臂,但目光始终望着地板。

    特蕾亚轻轻把最外层的巫师袍和外套拨弄开,解下衬衫袖口的纽扣,看见了里面已经红色血液染湿一片的白色纱布。

    这是他前些日子被自己的父亲用魔杖抽打出来的,因为他让克劳奇家族蒙羞了。这也是父亲第一次这样教训他,除去这一次,最疼的也不过是脸颊被扇后火辣辣的疼痛。

    一边打,他的父亲一边训斥与教导他,还要求他背诵克劳奇家族家训。

    那晚一直到那根陪他好几年的魔杖被打断,父亲才收手,而特蕾亚赠送的保护膜也被一起收拾掉了。

    左臂内侧的好几条伤都算得上血肉模糊,母亲为他消毒,一边哭泣,一边颤抖着手给他敷药包扎。

    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喜欢抓挠这个地方,即使隔着衣服,他也要搓揉几下,不然他会非常焦虑,这导致伤口一直好不了,甚至更加严重。

    而他来到学校后的两天,也没有换新纱布,被室友问起就是一点小伤的敷衍。

    直到这个晚上,因为不断的搓揉和刚刚用力搅拌魔药,伤口终于再一次裂开。

    看着自己的伤疤被掀起,巴蒂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甚至感到有人扼住他的咽喉,巨大的羞耻与无力感席卷他全身。

    他已经想好,当特蕾亚询问时,自己应该如何正常且通顺的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谎言。

    但女巫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担忧的看着他:“它出血了,我想你应该去换药,保证伤口不会变得严重。”

    巴蒂那双大眼睛转过头看向女巫,他努力的把眼睛瞪得更大,好看清楚女巫的表情。

    特蕾亚只是重新放好小巫师的衣服,帮他整理后,握住对方那小小的右手。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女巫指尖的冰凉,巴蒂忽然打了个哆嗦,陌生的情绪又漫上心头,就这样呆呆被带上楼梯,最后稀里糊涂走到了校医务室。

    此时刚刚开学,校医室里根本没有生病的孩子,难得看见病人的庞弗雷夫人站起身,从特蕾亚那儿知道基础问题后,把巴蒂待到了里面的房间。

    特蕾亚站在门口,看着时钟缓缓走动着。

    霍格沃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特蕾亚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当然,她的魔法可以,不过她不准备这么做。

    直到一刻钟后,庞弗雷夫人才出来,但她只是看了女巫一眼,转到存放药物的地方,拿出不少草药,又匆匆回到房间。

    又是一刻钟过去,就在特蕾亚准备掏出一本书消磨时间时,那扇门终于再一次打开。

    庞弗雷夫人出来洗手,跟在后面的巴蒂眼眶还残留一些泪水,想必敷上的草药让上课更疼了。

    他的眼尾是下垂的,当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人,配上那头柔顺的淡黄色头发时,就仿佛是一只大狗狗撒娇。

    特蕾亚没有办法拒绝,只能陪他一起离开了校医室。

    而还在写病历的庞弗雷夫人无法理解的看着这一幕,刚刚在房间里,她给对方上药时,明明已经被痛到浑身都在打颤,却没有说一句话,小巫师眼里不是孩子的委屈,反而满是倔强……甚至有一丝暴戾。

    但她只是一个医疗人员。

    这样想着,她把刚刚那些用具和草药魔药用魔法收拾好,又一次开始看报。

    没翻两页报纸,余光里又有人进入了医务室。

    刚刚和巴蒂一起离开的特蕾亚,现在一个人重新出现在庞弗雷夫人的视野里,面上依然是那样谦逊有礼的笑容。

    庞弗雷夫人思索起对方的来意,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就听见红发女巫说:“抱歉,刚刚失礼了。”

    “哦,我看见是那个小男孩拉着你离开的,”庞弗雷夫人点点头,她猜到对方的来意了,“你要了解他的状况是吗?”

    特蕾亚在震惊的模样后又展现出欣喜,仿佛她很开心有人心有灵犀:“是的庞弗雷夫人,可以给我看看他的病历吗?”

    庞弗雷夫人很快拿出最右侧的几张被绳子捆在一起羊皮纸,将它们递给特蕾亚。

    特蕾亚开始阅读,庞弗雷夫人就在旁边补充:“伤口深浅不一,那孩子不愿意说是怎么受伤,不过我觉得像树枝打的,估计是在家犯错了,下手真狠啊,难怪你要我带他去单独房间处理。”

    特蕾亚一边回应着,一边一词不落的看完了病历,最后才合上这些羊皮纸,还给对方,关切的问:“他的伤口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如果伤口不再开裂,他愿意每隔两天来换药,应该不到两周就能好,”她说着,又想起什么,看向特蕾亚的眼神里带上严肃,“依照他那个状况,受伤至今至少过去了快一个月,但好几处甚至恶化了,你懂什么意思吧?”

    虽然没有正规学习过医药学,但特蕾亚的知识储备很快为她翻译了这句话:伤口一直没有被善待,甚至还会遭受二次伤害,而二次伤害的可能性就太多了,比如开裂后没有及时治疗,被打湿后没能清理等等。

    这太让人头疼了,如果巴蒂不能在这个月内好起来,那么马上开始的魔药锦标赛会出更大的问题,特蕾亚不能让自己带着的孩子最后还因为手臂痛而无法搅拌魔药。

    “非常感谢你,庞弗雷夫人,”特蕾亚转向对方时,笑容扩大了几分,“老实说,即将而来的比赛让我非常难办,但您出色的能力帮了我大忙。”

    实力被认同了的庞弗雷夫人挑眉:“这很简单,不过你要注意别再让他手臂受伤,准时来换药。”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语音都上扬了几分。

    待特蕾亚回到寝室,她的笑容就淡了下去,揉着太阳穴坐在了桌前。

    太麻烦了,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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