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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软柿子

    “叮铃铃——”

    早上六点半,左夏儿还在美梦中遨游,门铃就响了起来。

    十分钟后,门铃依旧响个不停,左夏儿烦躁地翻了个身,安慰自己绝对是幻听了,继续睡了起来。没过多久,手机传来的电话铃在耳畔回荡。

    左夏儿一通胡乱地往枕头下面摸,终于摸到了卡在角落里,差一点就要掉入床和墙之间的缝隙的可怜手机:“喂......哪位?”

    “你大爷!快点来给我们开门!都在门口站了快半小时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门铃都要按烂了,真怕楼下邻居投诉我们扰民!”周之南插着腰站在门外接电话,身旁站着虞语。

    “啊!闭嘴!来了!”左夏儿实在是受不了周之南这张啰里叭嗦的嘴,如果不及时打断他,估计这通电话可以听到自己再次安然入睡。

    左夏儿下了床,一脚踩进拖鞋,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吃痛“嘶”了一声,头脑也瞬间清醒。

    随手从堆满了衣服的座椅上拿起一件换上,就打着哈欠,一拐一拐地出了房间。

    “两位随意。”左夏儿打开家门,头也不回地往沙发上去,然后一瘫,准备再补个觉。

    周之南巡视了一圈屋内,皱起眉头道:“左夏儿,你看看你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你这垃圾桶攒了多少天垃圾了......怎么沙发底下有四只颜色不同的袜子!怎么比我房间还乱……你能不能有个女孩子样!我看整个家里,最有生机的地方估计就是你阳台上那几盆仙人掌。和你这种懒人真是绝配!”

    “不好意思这位大爷,小的前天脚崴了,不方便进行剧烈运动。要不这位大爷高抬贵手帮帮忙?”

    “左夏儿,你是脚崴了还是脑子崴了?你管做家务叫剧烈运动?你拿我当钟点工使呢?”

    “一个小时八百。”左夏儿说完,便睡了过去。

    “有钱了不起啊,懒猪。”周之南看着左夏儿萎靡不振,一睡不起的样子,“昨天晚上肯定又在熬夜画画。两个黑眼圈都快赶得上国宝了。”

    周之南和虞语默契对了个视。

    在来之前,两人就猜到了,方芸一走,非必要的话左夏儿是绝对不干任何家务。一定要拖到方芸下次回来之前,才会把家里收拾得像个家样。

    虞语走到沙发边,把地上五颜六色的袜子一只只从地毯上捡起来,又小心地撩开左夏儿的裤脚,看了眼她的脚踝,已经肿的青里透紫。

    周之南把桌上的垃圾全部收进垃圾桶,用三个垃圾袋把垃圾桶清理干净,道:“我去倒垃圾。顺便......大发慈悲地帮她买个药敷敷吧。”

    虞语和周之南了解左夏儿的家庭情况。

    左母方芸是一名国家级地理摄影师,工作繁忙,时常全球跑,基本不怎么着家,两个月能回来一次怕已经算是频率高了。

    左父左明伟是一位人民警察,工作内容不详,自五年前离家,至今还没有回来。

    父母长期不在家,左夏儿这些年独居面临太多问题和压力。

    左夏儿在十岁那年,就开始努力适应着一个人的生活,竭尽全力克服各种困难。最后,患上了焦虑症。每个月都要一个人去医院进行复诊。

    从小一起长大,虞语和周之南太了解左夏儿的性格,她自尊心太强了,遇到什么困难,都咬着牙自己解决,不愿意打电话打扰方芸。要去医院复诊时,也坚决不会同意两人陪同。

    虽然周之南话痨又嘴毒,但是他和虞语一样,打心底地心疼左夏儿。

    两人是左夏儿的挚友,但也把她当作妹妹来照顾。

    周之南一把三袋垃圾甩到楼下的公共垃圾桶内,就往附近的药店飞奔。等买完药返回左夏儿家的时候,虞语已经把家里收拾地一干二净。

    虞语看了眼周之南额前的汗,递了两张纸巾,顺手接过药膏,道:“我去叫醒她。”

    “真服了这个左夏儿,怎么还在睡!真的拿我们两个当钟点工使啊?”周之南喘着气,换上拖鞋,走到沙发旁,刻意拔高音量喊道,“林尧来了!”

    实际上,周之南和林尧并不相识。只是在竞赛的时候见过几面,也从老师口中听过好几次他的大名,是个实力十分强劲的选手。

    他知道,这位林尧同学,是左夏儿很在意的人。

    “啊!哪里!”左夏儿一声惊呼,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环顾四周,除了周之南那张带有嘲笑意味的嘴脸,和正低着头看药膏说明书的宁语,并无其他人。

    左夏儿意识到,自己被周之南这臭小子给诈了。

    还未来得及与周之南吵起来,家中突然间的变化让她眼前一亮,不由得感概道:“我家这是进田螺姑娘了呀!让我猜一下,这位田螺姑娘应该姓虞。”

    “嘿,我也打扫了好不好。怎么就知道忽略我!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周之南愤愤不平。

    “哦,想改性别做姑娘啊,我觉得不错,支持你。哪天见到周叔叔问问他意见,看看他愿不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去泰国。”

    左夏儿捕捉到周之南话中的漏洞,趁势反击,挑了挑眉。

    “安静点,吵得我头疼。”虞语走了过来,把药膏往手心里抹着。

    虞语平时话不多,三人的日常基本就是中周之南和左夏儿吵架,然后虞语旁观。

    但是虞语的话特别有权威性,是虞语说往东,左夏儿和周之南不敢往西。

    虞语把抹了药的手掌小心地敷在左夏儿脚踝处,和声细语道:“夏夏,就算方阿姨和左叔叔不在,你也要好好生活。”

    听到虞语提起自己父亲,左夏儿的眼底爬上一层悲伤,语气中带着渴求道:“鱼鱼,我爸爸他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左叔叔那么爱你,那么爱方阿姨,那么爱这个家。他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一定一定会回来的。”虞语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摸了摸左夏儿的头。

    周之南双手叉腰,依靠着墙,沉默良久后启唇道:“我和你们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你们猜我梦到谁了?左叔叔!他穿着一身军装来见我,简直帅炸了!他还和我说,要是左夏儿不好好吃饭不认真生活不努力学习,就让我替他教育你。”

    虞语和左夏儿一同笑出声来,左夏儿翻了个白眼笑道:“滚犊子吧你!”

    “好了,你快点收拾一下,我和之南去小卖部买几瓶饮料,等会咱们去吃火锅?”虞语从沙发上站起来。

    “OK!”左夏儿比了个OK的手势就往卫生间跳去。

    周之南顺手拎起沙发上的那只虞语的米白色斜挎包,同虞语一起离开了左夏儿家。

    去小卖部的路上,虞语开口道:“之南,最折磨夏夏的不是左叔叔那么些年不回家。而是明明那是自己最亲最爱的父亲,但是却像陌生人一样,对他毫不了解,甚至杳无音讯。”

    “我们都了解左叔叔的为人,这些年他一定是身不由己才没和家里联系。很多事情,只有做到绝对的保密,才是对左夏儿,对方阿姨,对他们家最好的保护。”周之南语气沉重,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我们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相信左叔叔,盼归期。”

    “自从五年前左叔叔离开的那天起,夏夏所有能许愿的日子都会许愿。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左叔叔能早日回来。直到三年后,她的愿望多了一项。”

    虞语仰头望了眼天空,脑海中浮现出左夏儿去年过生日的时候许愿的画面,“她说,她要和林尧考上同一所高中。”

    周之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们两个裸考分数录取海大附高不是问题。学校里还有两个分配的名额,要是左夏儿这次稳定发挥的话,这个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我挺替她开心。一个人呢,多了一份牵挂,也就多了一份生活的动力。”虞语叹了口气,积压在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散一些。

    左夏儿来到火锅店,在靠窗的位置看到虞语和周之南两人。两人正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周之南还将手机伸到虞语面前分享着。

    左夏儿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感觉,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多余。”

    “不是一点点。”周之南看着左夏儿拉开虞语旁边的椅子准备坐下,“大小姐,你和我们吃饭那么随意啊?”

    左夏儿穿着一件花衬衫,和一件花短裤,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

    左夏儿一脸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道:“我觉得,很随性很好看啊,你这人真没眼光!而且,是和你们吃饭嘛!”

    周之南刚要开口反击,就听见左夏儿补充了一句“随便点,我请客。”于是选择闭上嘴,拿起手机扫码开始点单。

    左夏儿和虞语也扫了二维码。左夏儿点开屏幕右下角的购物车,里面都是周之南的手笔。

    “你小子,点的全是鱼鱼爱吃的!一点都不知道孝敬我。”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左夏儿结了帐。三人一起走到十字路口。

    夏日的晚风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路上的洒水车,梧桐树上连绵不断的蝉鸣,路边小孩子嬉戏跑闹。

    这一刻的美好无需多言。

    最舒服的季节,吹着最舒服的风,身边是最舒服的人。

    周之南和虞语两家是邻居,住在左夏儿家附近的一个小区。

    “鱼鱼,你们两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左夏儿看了眼十字路口前的红绿灯,正亮着绿灯。

    “谁想送你了?”周之南话音刚落,就被左夏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虞语见周之南又是一副欠骂的嘴脸,用手肘轻轻碰了下周之南的手臂,道:“那我们走啦,你路上注意安全,慢慢走,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两人并肩往路口左边走去。

    左夏儿原本打算趁着绿灯过斑马线了,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停住脚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的五金店走去。

    左夏儿离开五金店时,手上拖着一个浅绿色麻袋,看得出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又大又鼓。左夏儿看了眼五金店隔壁的水果店,最前面的摊位上摆放着一堆西瓜。纹路清晰,杆子发绿。

    左夏儿在心里念叨着“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毫不犹豫地走进水果店,站在西瓜摊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拍了又拍,敲了又敲。

    直到选出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报恩瓜。

    “老板!结账!”

    水果店老板正在冷柜前摆放着几个椰子,听见顾客的呼唤,立马笑盈盈地跑去结账。

    谁料,有一种笑,叫做“笑里藏刀”。

    “12斤,收您48元。”老板把西瓜放上秤,语气坚定,手里连忙拿出一个塑料袋就要把西瓜往里面装。

    “先别装!多少?48元?老板,你没搞错吧?别说方圆十里,就算是全上海的水果店西瓜单价最贵都不超过3元一斤。怎么,你这四元一斤的西瓜是海里面种出来的?呵,真是了得。”

    左夏儿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被人占便宜,心中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你是占小姑娘便宜啊,还是说你们家一直是这个定价?”

    老板自然不好说自己是想占小姑娘便宜,于是脱口而出“一直是这个价!”。

    这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一改刚才的笑脸相迎。别说小姑娘了,就算是成年人遇上估计也不敢继续争辩。

    左夏儿心里暗爽,牙齿咬着嘴唇憋住笑意。

    心想,这老板光有气势,但是脑子不大灵光啊。正中自己下怀。

    于是拿出手机,道:“哦,这么多年一直这个价格啊。那这定价实在是不太合理啊,我应该和哪个部门上报啊?市场监管局行不行?正好我叔叔在市场监管局里工作,职位也不小。查个水果摊也是绰绰有余的。”

    老板皱了皱眉,牙关咬紧。居然被这小姑娘下了套!

    最近由于市里面领导要来视察,所以市场监管局管得特别严。要是真被这小姑娘上报,就算以前定价是合理,估计监管部门为了保险起见也得把自己这小店关门整顿个十天半个月。

    两人在沉默中僵持。

    左夏儿从来不是愿意善罢甘休的性格。

    于是打开百度,长按语言搜索功能键,把手机贴近嘴唇,眼睛都不眨地死盯着老板,一字一字,清晰有力地说出“上海市市场监管部门电话是什么?”

    “不用百度,我□□220000”

    左夏儿跟着声音看去,是林尧。

    “老板,我看你家这西瓜不错,本来也想买的,但你家这价格是不是太不良心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正巧,我外婆是居委会会长,等会回去顺便让她友情提醒一下街坊邻居。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哎呀,别呀别呀。我记错了,记错了!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们家一直是2元一斤的。”

    老板心里暗暗唾骂。

    一个不好惹的就算了,怎么还冒出来一个,要正和街坊邻居把自己这事传开了,自己这生意以后还怎么做啊!只得重新装起和善,把年龄拿出来作挡箭牌。

    “两元一斤是吧。24元,扫过去了。”左夏儿拿起桌上的塑料袋,自己把西瓜装了进去,“我说老板啊,记性不好呢,得去医院,去查查病因。说不定查出来一个贪心病。”

    “你!”老板怒火中烧,被一个小姑娘如此羞辱,难在是难以容忍。

    左夏儿虽然不怕事,但也不愿意惹事,于是一察觉气氛不对,就一把抓住林尧的手腕,拎起西瓜和麻袋,忍着痛往外跑。

    “再见啊老板,后会无期!”

    “老施是居委会会长?我怎么不知道?”

    “骗他的。”

    “真巧!我也是。我也没有在市场监管局工作的叔叔。”

    “这个西瓜一定很甜!”

    “为什么?”

    “因为有你的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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