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陛下,本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来人,将他们通通拿下。”

    北境王被一队禁军团团围住,他身前挡着几个人,意图做最后的抵抗。

    北境王看着面前刀剑,被面具遮挡的脸古井无波:“陛下这是不相信本王了?”

    “朕只想相信亲眼所见的证据。”

    “将北境王拿下!”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手持刀剑的禁军步步紧逼,很快就将北境人逼到墙角。

    “誓死护卫王上!”

    方才被抓住的刺客之中有人发出一声怒吼,竟然直接暴起冲破了压制向着禁军冲过去。

    因为这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北境人和禁军整个混在一起。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格杀勿论!”

    一时间刀剑全都对准了北境王,北境人护着他步步后退。

    “慢着!”苍梧急得立刻就站起来,“朕要抓活的!”

    混乱中守在北境王身边的人之中竟有人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短刀冲着北境王就冲了过去:“去死吧,杂种!杂种不配当北境的王!”

    他手中短刀刚刺过来就被旁边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一脚踢开。

    “终于等到你了,可叫本王好找。”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苍梧也蒙了,这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有个人突然自称本王。

    赫连铮抓住了那个混在他身边的叛徒,看向了方才那人:“王上,奸细已经抓住。”

    王上?为何北境王会对着另一个人叫王上。

    “这是怎么回事?”

    苍梧看着那人将脸上的易容搓掉露出熟悉的赫连铮的脸,而那带着面具的“赫连铮”取下面具后的脸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只是下巴和眼睛同赫连铮生得真的很像,带上面具之后当时是能够以假乱真。

    就连苍梧这个同他通了气要演一场戏的人都被这个假的赫连铮给骗了。

    “感谢陛下配合,本王已经抓住了奸细。”

    方才那人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圈套,他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目眦欲裂:“杂种,你设计引我出来。”

    假的北境王听到杂种二字满脸怒容,举起拳头就要冲过去。

    “乌雕,退下。”真正的赫连铮听到他的话反倒并未生气,实在是这两个字他早就已经听腻了。

    赫连铮走到那人身旁,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

    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脚下却狠狠地碾了下去,那人被碾得面目涨红,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有胆子小的大臣看了这场面赶紧举起袖子遮住了眼睛,心中暗念这北境人果然满是兽性凶残。

    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之时,赫连铮的脚轻轻地抬起了一丝空隙,随后在地上蹭了蹭鞋底,好似方才踩着的是什么脏东西。

    那人终于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摊在地上大口喘气,嘴巴张了张:“你杀了小王爷,我要替他报仇”。

    “若非今日这混乱场景,想要将你引出来可不容易。”赫连铮像踢脚边的垃圾一般踢了一脚那人的身子,“本王那废物兄长有你这般忠心耿耿的手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陛下,您方才也看到了,是本王兄长的旧部策划了刺杀,意图借用陛下的手杀了本王。”

    苍梧摆摆手:“即使如此,将他们带下去好好审问。”

    “至于北境王,先幽禁于宫中,待事情都搞清楚了再做定夺。”

    “陛下,不可、”

    有大臣反对意图劝诫,苍梧淡淡瞥了一眼:“李爱卿,这是在教朕做事?”

    那李大人被年轻的帝王轻轻瞥了一眼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臣不敢。”

    纵使生得再无害,终究是终日浸淫权势的天下之主。

    “将北境王请去兰华宫暂住几日,其他人押入大理寺审问。”

    “今日被这些刺客搅了兴致,这遍地狼藉宴会也办不下去了,都回吧,回吧。”

    “臣等恭送陛下。”

    苍梧负手离开,一旁的祁夜阆风看着她的背影思索片刻后跟了上去。

    “摄政王找朕有事?”

    “今日这一出是陛下和赫连铮商量好的?”

    苍梧没想到他有一张嘴问的竟是这件事:“额、哈哈,是是是,前几日阿铮来找朕说要朕今日陪他演一场戏将他身边的奸细给抓出来。”

    “陛下为何事先不同臣通个气?也好叫臣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苍梧不知为何生出一种被捉奸的诡异情绪:“这不是越少人知道越保险么。”

    “这阿铮也真是的,叫个跟他有些相似的属下假扮他也不告诉朕。”

    “阿铮。”祁夜阆风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陛下叫他倒是亲切。”

    “朕与阿铮是幼年便相识的朋友。”

    “陛下认识臣可比认识他要早,怎么不见陛下叫臣的名字?”

    话说出口祁夜阆风自己都愣住了,他来找苍梧显然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朕日后也叫摄政王的名字?”苍梧凑过去歪着头看他的脸,“阆风?还是阆风哥哥?”

    记忆中亲昵的称呼让两个人都突然有些不自在。

    毕竟不是孩童了,再将哥哥挂在嘴边好似是有些不是那么回事。

    “陛下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还是提前派人通知臣,今日宴会刺杀那般凶险,若非守卫森严,好几次都险些伤到陛下。”

    提到方才的刺杀,苍梧也心有余悸。

    她不似眼前的男子在战场经历过生死,也不似赫连铮弑凶杀父才侥幸活命,她过去一直被父皇保护得很好。

    方才那人头滚落在脚边她的确是吓得腿都软了,若非他及时扶着她,她恐怕要当着群臣的面瘫倒在地,哪怕是要脸了。

    “朕知道了,以后朕有事一定先同你商量。”

    “既然如此,陛下歇息吧,臣先告退了。”

    “摄政王也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朝。”

    第二日早朝,大理寺卿向苍梧汇报了昨夜连夜审了北境刺客的结果。

    果然如同赫连铮说的那般,是被他杀死的兄长的旧部下潜伏在他身边策划了这次刺杀,打算借乾帝的手将赫连铮斩杀,只可惜他们棋差一着,赫连铮不仅知道他们要刺杀还知道他们中有人还未露出马脚,一场戏让他们所有人都暴露了。

    证实了刺杀与北境王无关,赫连铮自然也就恢复了自由。

    他带着北境使臣前往洛都是为了友好建交一事,带来的是北境最好的牛羊和战马。

    北境的战马以强壮持久闻名,能够装备铁甲长时间地作战,有这样一批战马便能装备一支精良的铁骑。

    苍梧收了北境的献礼,在回礼上自然不会吝啬。

    光粮食、丝绸、瓷器还有茶叶就赏赐了一大堆。

    北境多是草原,到了冬日便缺粮少食,往年一到冬日就到大乾边境洗劫粮食,百姓不堪其扰。

    如今他们带着这批粮食回去,这一个冬日便不会困难。

    御书房中,苍梧抱胸看着一脸散漫地躺在她躺椅上的赫连铮。

    “你是否该向朕解释一下,北境使团已经返程出发,而你堂堂北境王为何会出现在朕的御书房?”

    “苍梧,我好些年未曾回过北境了,既然来了自然要多待些日子,再过些时日就要除夕了,我留下来陪你过完除夕再回。”

    “朕看你是舍不得这洛都的繁华吧。”苍梧拿起桌案上的册子扔到他怀中,“这洛都有多少红楼酒肆,想必你比这洛都县尉还要清楚吧。”

    赫连铮打开册子,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他来到洛都之后每日的行踪,具体到去了哪间酒肆,喝了几壶酒,去了哪间青楼楚馆,看了那些舞姬跳舞。

    赫连铮举起手做无辜状:“冤枉,我这是去将北境遗留的眼线悉数拔除,可不是去吃酒玩乐的。”

    “看来朕还得感谢你。”

    “若是陛下真的想谢谢我,不如抽空陪我去洛都好好玩玩。这次什么都不做,只是去感受一下洛都这些年的变化,如何?”

    赫连铮从躺椅上起身,走过来一把揽住苍梧的脖子,苍梧被他夹在腋下简直是动弹不得。

    苍梧挣脱不开,曲起胳膊在他腰间狠狠一撞:“不如何。临近年关,朕这忙得都脚不沾地了,哪有空陪你去玩乐。”

    赫连铮吃痛放开她,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肋骨一边抱怨:“当皇帝有什么好,还是当年我们结伴四处游玩自在。”

    “当皇帝不好,你当这北境王做什么。”

    赫连铮没说话,他若是不当这个北境王,他现在哪有命回到洛都见她。

    更何况,若是他没有当北境王的能力,先皇绝不会允许他继续待在苍梧身边,当年的他不论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继续同苍梧做好友,他都必须回到北境,成为北境的王。

    “不能一起去洛都玩乐,那再陪我喝酒总可以吧?”

    苍梧顿时就想到了上回一同喝酒她喝得烂醉,不仅差点别他解了衣袍还吐到了空青的鞋面上,导致那人好些日子都记她的仇不肯见她。

    最后还是她将进贡来的几株珍贵的草药巴巴地送给他才勉强让他消了气。

    “不了不了,朕不喜饮酒,同你喝也不尽兴,你还是找摄政王和屹川陪你喝吧。”

    “嘁。”赫连铮一听这二人的名字顿时兴趣全无,“阆风再爱的酒一次不饮超过三杯,屹川担心影响他当值每次都是浅酌。”

    “若是清和那小子在就好了,只有他会陪我不醉不归。”

    “诶,他是不是快回洛都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找他喝个三天三夜。”

    提到程清和,苍梧也露出几分笑意:“是,清和正在回洛都的途中,不日就将抵达。”

    “不日就将抵达。”赫连铮学着她高兴的劲儿嘟囔一句。

    “他回来你就那么高兴?”

    “高兴啊,她外放出去做官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赫连铮不服:“他再不容易还能比我不容易?”

    苍梧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折子:“堂堂北境王,能否不要这般幼稚?又不是孩童了,难道还要争风吃醋比谁的关系更好?”

    赫连铮抿着嘴不说话。

    “好好好,除夕那日朕见过大臣之后就同你一起用膳可好?”

    “一言为定,就你我二人。”

    苍梧欣然答应:“好,一言为定。”

    这整个皇室都只有她一个人,有人陪她过除夕当然最好了。

    苍梧继续批折子,赫连铮就坐在一旁随手摸了本书看着,时不时地同她搭话,倒是也让她批折子时没那么无趣。

    “你方才说你设计让你父王和兄长互相猜忌,最后你将他们二人全除了?”

    半晌都没听到赫连铮的声音,苍梧偏过头去就看到他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书已然是睡着了。

    “还看书呢,看不到半个时辰就睡过去了。”

    苍梧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悄悄蹲下,伸手将他脸上盖着的书拿了下来。

    睡着的赫连铮闭上眼比醒着的时候少了几分凶性。

    “生得当真英俊呢。”

    赫连铮是前齐女子和前北境王所生,脸上既有北境男子的威猛刚毅,又有汉人的秀气与俊逸,身材比汉人男子壮硕些又不似北境男儿那般粗犷。

    若是同他生个孩子,应该就没有那么像北境人了吧?

    没那么明显的话,也就不怕别人猜出来孩子身上有北境血统了。

    综合多方面考虑,比起整日待在洛都的几人,赫连铮这个回到北境就不知何年再见面的人其实更合适。

    苍梧又陷入了纠结,到底选哪一个才能瞒天过海诞下子嗣?

    赫连铮迷迷糊糊中睁眼就看到眼前是一张放大的白嫩脸蛋,那脸蛋皱着眉噘着嘴不知在思考什么全然失了神。

    “你看着我做什么。”

    苍梧这才回过神:“啊,你醒了?”

    赫连铮将书扔到一边:“这一看书就睡着的毛病看来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宫里太无趣了,四方馆住着束手束脚的,我还是去驿馆住。”

    苍梧也撵他:“去去去,别在这儿影响朕。”

    赫连铮是个闲不住的,苍梧和祁夜阆风都忙于政事无暇陪他,他便一人骑着马去了洛都周边的城镇寻乐子去了。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除夕越来越近,朝中上下的大小事务终于忙得差不多了。

    腊月二十七,是这年的最后的一个早朝。

    身穿浅绿色官服的年轻男子风尘仆仆地跪在大殿中间:“臣程洛,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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