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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

    何郢并未看向他,而是把目光注视在卢知恩身上。

    卢远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他立马拔出了佩刀,对李宣说道“大人,既然此案已经了结,不如有我现在就诛杀了此恶毒小人!”

    说完他便挥刀立刻砍向何郢,突然他感觉手中一滞,低头一看,竟是赵青川徒手拦下了他那一刀。

    血一下就从她手上快速涌出,一会儿便在地上聚成了一摊。

    众人俱被堂里突变惊住了,一下都呆在原地。

    李宣反应极快,见她受伤,下意识的想帮她,却陡然想到了什么,他立马顿了下来。

    他用手紧紧攥住桌角,对身旁书记官道,“还不快去找大夫!” 自己却依旧端坐于堂上。

    谢涟见她手被刀划伤,立马用帕子包住了她伤口,他被她吓了一跳。

    他现在真觉得这女郎不是一般人,她不是一般虎啊,她竟然敢徒手挡卢远的刀,卢远是谁,那是营州军中第一人,这女人是真的不要命。

    赵青川不理他,只定定看着卢远,她对他冷冷笑道,“卢大人,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卢远恨恨收起佩刀,他狠狠望向赵青川。

    赵青川见他望她,亦抬头回望,无惧无怖。

    谢涟用手帕包着她的手,那帕子一下便被血浸透了,她也并不害怕,依旧淡定至极,仿佛那手不是自己的。

    谢涟望着她,再次从心底里感受到了惧意,这是什么人啊?手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跟人厮杀。

    这还是个女郎吗?这根本就是个铁人啊。

    何郢见赵青川挡在他面前,他突然跑到了李宣身边,他拉着李宣衣角,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卢知恩,“李大人,是小卢大人让我说的!是他让我伪造的证据。”

    陆知恩没想到他会把火烧到他身上,他一把拍向了椅子扶手,“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卢远见儿子被指证,却不发一言。

    他已知自己大势已去,突然想明白了很多,譬如,为什么何郢会由陆知恩带着来见他?譬如,那密室中的箱子里为什么装的不是铜钱?譬如,赵青川为什么她的私印会缺角?

    因为,这本身便是一个圈套,一个由赵青川设计,何郢执行的圈套。

    何郢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地契,他一下把地契交到杨宴手中。

    “大人,是小卢大人逼我做的伪证,是他用地契诱我撒谎!这一切的主谋者都是他!!”

    他用手指指向陆知恩,眼里满是恐惧。“大人,你可以看下那地契上的名字,那地契还有小卢大人的签名!!”

    “小卢大人,你答应我的,说只要我伪造赵青川贪污的证据,你便把宅子送给我,还让我坐她的位置,可你现在为什么突然让卢大人杀我!”

    “李大人,救我!救我!”他趴倒在李宴脚底下,头一个劲的磕着,一下一下,简直像要把地磕破。

    李宴让人拉开他,细细查看起了那张地契,地契有卢知恩的签字,还有卢知恩的私印。

    有了王记契书的经验,他不敢大意,又找了专职笔迹鉴定,以及卢知恩的私印,还又找了地契交易的牙人。

    几方鉴定下来,这张地契确实是卢知恩所有。

    既已定案,他立时眼若寒霜的望向卢知恩。

    卢知恩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才好,想辩解两句,却一句都说不出。他站立椅前,面如死灰,如遭雷击。

    他听李宴又问他,“卢士曹,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卢知恩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何郢会来找他?为什么何郢会问他要地契?

    他原以为是何郢贪心不足,所以问他要钱要地。

    而原来,贪心不足的是他,急功冒进是他,是他急着想要把赵青川拉下马,以至于现今一败涂地。

    卢知恩望向父亲,头深深低了下来,他苦笑道“下官认罪,但此事与我父无关,请大人万勿伤及无关人员。”

    卢远深深皱起了眉,他嘴角下压,浑身肌肉紧缩,已是怒极了的模样。但他并未说任何的话,越是危险,越要冷静,他克制自己的怒意,在心中盘算此案的突破口。

    卢知恩既已认罪,那此案便算了结了。

    他被收了监,而赵青川自然便被无罪释放。

    赵青川捂着手与卢远遥遥对视,卢远望着她,眼里阴沉覆盖。

    赵文徽陪着看了场一波三折的戏,直到剧末,尘埃落定,忽而嘴角上翘了起来。

    谢涟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小院,见王伍正悠闲的躺在他的躺椅上喝着小茶,他怒从胆边生,一脚便踢向了他。

    王伍被他吓了一跳,蹭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袁三郎。”

    “我的躺椅,我让你睡了吗?”谢涟怒气冲冲的朝他骂道。

    然后风一般的跑回了房间。

    王伍被他这通火骂的莫名其妙。

    赵青川也不急着回都督府,而是先去了一家医馆。

    医馆大夫宋五娘是个约莫三十几的妇人,长的肤色如雪,眉黛似墨,五官清秀,雅洁婉柔。

    她着一身白色白色高腰襦裙,同色上儒,不施粉黛,也不插簪环,全身唯一的装饰物便是耳边的一对珍珠耳坠,是个简洁至极的模样。

    “你又受伤了。”她见她受伤也不惊讶,而是利落的拿了药包便给她包扎了起来。

    赵青川素来紧绷严肃的脸部,难得放松温柔了起来。

    “你好像很高兴。”宋五娘一边包扎,一边打量她的脸色。“你被无罪释放了,那么看来有人必然倒霉了。”

    赵青川笑着摇了摇头,“你以后别当什么医师了,当个算命的比这赚钱多了!”

    宋五娘点了点赵青川的头,“你是个女郎,你该爱惜自己,那些事,过去便让他过去吧。”

    她涩然道,“活人总比死人重要的,你阿爷是这么想的,你阿母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人希望你活成这样。”

    “我与他们,不仅是满门血仇的事,冉姐姐,你不懂。”赵青川趴在桌上,抬起那只裹满了布条的手,对着烛光晃了晃。

    宋五娘叹了口气,“我自然是不懂你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受伤了,再是胸有大志,命也只有一条!”

    她扶住赵青川的肩膀,弯腰柔声对她道,“我不想在有生之年,再看着你们死了,你若是再受伤,以后便不要再来我这!”

    赵青川抱住了她的腰,像只小狗般蜷缩在她怀里,“冉姐姐,故人越来越少了,我很难过……”

    她抬起头来望向她,眼里是不定的疑惑,“冉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一直是个极自信的人,做过的决定从不会自我怀疑,这是宋五娘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疑惑,后悔,难过,还有迷茫。

    宋五娘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她从不和她讲她的事,但宋五娘知道,她现在是真的难过。

    所以她摸了摸她的头,“选择本身就是充满遗憾和后悔的,万悔穿心,也不过习惯就好。”

    赵青川沉思片刻,“冉姐姐,你说的对,万悔穿心,也不能更改什么。”不过须臾,她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她从来是个一往无前的性格,迷茫也不过一瞬间,既已选择,便是无悔。

    不过多久,狱中便传来何郢自杀的消息。

    消息传来的时候,赵青川正在公厨吃饭,她举筷的手许久才落到菜上。

    赵青川再见到谢涟已是两天之后的都督府营州议会,他与她在府衙门口相遇。

    六月细雨四处飞扬着,路上的行人们有的撑着伞、有的穿着蓑衣,他们急匆匆地赶着路,想要尽快躲开这飘飘洒洒的细雨。

    他撑着伞,从雨中疾奔而来,臂下卷了份议会要用的文书,及到了府衙门口,他才收了伞,又轻轻拍了拍身上淋湿之处。

    赵青川正在门口,与萧玉交代事情,两人四目相对,神情俱是一愣。

    “恭喜赵大人。”他率先开了口,“大人能如此这般顺利洗清冤情,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他在冤情两字上面,故意重重咬了咬字。

    赵青川听他阴阳怪气,也不生气,只让萧玉先去了府衙。

    “谢大人可能对我有一些误解,”赵青川也不望他,只看着檐外蒙蒙细雨,“人这一生,一定有有所为,有所不为,亦有不得不为,你我都是官场中人,必然明白这个道理。”

    “好个有所为,有所不为。”谢涟看向她,眼里并无责备,只是漠然,“娘子自己明白就好,不用向人解释的。”

    说完,他便再不看她转身往府内而行。

    今日,都督召见,营州府各衙掌事之人都到全了,赵青川去的时候,众人已济济一堂,在书房等候。

    她一进去,本来还在猜测今日都督召见原因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房中一时安静的连跟针掉下都能听的见。

    她也不生气,只默默坐到了她的位置之上。

    “还未恭喜赵大人洗清冤情。”杜马昭喜气盈盈的行礼朝她恭喜。

    他自然是高兴的,他的女儿杜月娘下个月就要嫁给武王武勋嗣做贵妾了。

    武勋嗣可不是一般的王,他是当朝女皇的外甥,还是最得她喜爱的外甥,甚至有可能还会是未来的太子。

    这样一个人,却娶他一个六品边陲小官的女儿做侍妾,这可是多大的荣耀。

    看到武王的聘书时,他乐的差点原地跳个舞,后面几天都没睡着。

    到现在,他依旧得意不已,想来若不是赵青川的谋划,他怎么能如此遂愿。

    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赵青川,他自然亲近不少。

    众人见他打破局面,不管肚中怎么想的,还是纷纷朝她恭喜。

    她嘴角擎着笑,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谢涟不想看她,只低头看他带来的文书。

    “各位都到了!”随着声音传来,赵文徽一步跨进了书房。“今日召各位前来,是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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