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大师兄登场

    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的江妄言已经穿过树林,来到了一个小集市前。

    这个时候正近黄昏,各个小摊都支起了写着自家名字的布幡,食物的香气随着人们的动作飘散,勾的江妄言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蹦出来了。

    “老板,我想要五个烧饼。”

    烧饼摊的老板听到客人的声音,扬起笑脸就要给人拿烧饼,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满脸不知道是糊了什么东西,埋埋汰汰的小乞丐。

    “去去,要饭去别的地方要去,别把我这摊子都弄脏了。”

    老板伸手赶着江妄言,脸上的嫌弃藏都不藏一下。

    江妄言掏钱的手一顿,直直盯着那烧饼摊的老板。

    好气,但是不能拿凡人出气。

    “瞪什么瞪,说你小叫花子你还不乐意了,看你那个样子!”

    烧饼摊老板皱着眉伸手将江妄言往一边推,力气十足,瘦弱如江妄言,一个不查就被推得往一旁倒下。

    挣扎无能的江妄言紧紧闭住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没想到却撞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这么点的小孩,你跟她计较什么!”

    女人的声音从江妄言头顶传来,她呆愣愣地抬头看,就看到一张满是伤疤的脸。

    “小孩,你别怕,婶子给你饭吃。”

    她一把将江妄言抱起,白了烧饼摊老板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侧走去。

    江妄言脸贴在女人的肩膀上,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上辈子,她生来就是圣女,被所有人供奉,众人敬她求她惧她,却从不亲近她。

    江妄言每次斩杀妖物,回自己的楼阁时,总会见到一些四处乱跑的小孩,还有满眼都是自家孩子的娘亲,孩子摔倒了,他的娘亲就会将孩子抱到怀里安慰。

    但江妄言就算伤到只剩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也没人会抱她。

    所以她很好奇,被抱住是什么感觉。

    不过直到她算出自己的死期,众人为她的死亡惋惜、流泪、大声喊着要随她一起去了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得到一个拥抱。

    江妄言想,她应该是在睡梦中离开的,所以才会在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还掌握不清楚现状。

    这是个挺好的死法。

    她不想知道世人为她的离去流了多少泪,她对那个人间并没有什么眷念,她压抑了自己一辈子,只是觉得很累。

    她本来是不想有来世的,但是已经重生,她也不能白活,她要好好做自己。

    “娃娃,你这脸是怎么搞的?”女人在江妄言发呆的时候已经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摊子,“这是血吗?”

    她拧了块干净的布,试图将江妄言脸上糊着的东西擦个干净,结果还没擦两下,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我是被我爹打了逃出来的。”

    江妄言拿过女人手中的布,自己老老实实地擦脸,编了个听起来还像样的理由。

    “唉,也是可怜,你等我一下。”

    闻言,女人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摊子前给江妄言下了一碗面。

    江妄言把自己脸上的血擦干净了,面也端了上来。

    那是一碗铺满了肉的面,江妄言看见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瞬。

    可没成想,在她刚要挑起一筷子塞进嘴里的时候,她面前的桌子连带着面就被人掀翻在地。

    “徐寡妇,你不是说你都没钱上供给我们老大了吗?怎么还能这么大方地给这小破乞丐这么好的面啊?”

    江妄言看着地上还冒着热气的面条,安慰了自己好久,想做一个与世无关的咸鱼,第一要做到的就是不被外物影响。

    好不容易按压住了怒气,就见那几个人壮实的男人直接上手打了给她下面的老板娘。

    无法再劝阻自己的江妄言眼中杀意骤现。

    这些人,敢对食物大不敬就算了,还敢对无辜良善的人动手?

    “做人做成你们这种样子,真是可怜,不如赶紧抹了脖子早点上路,也算给自己积了阴德。”

    听到那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着狂妄的话,几个挑事的男人呆愣了一下,随后便松开了徐寡妇的衣领放声大笑。

    “听到没有,那小乞丐让我们快点去死呢!”

    “哈哈哈哈,我今天倒是想看看是谁先死。”

    “我手痒好久了,这小东西自己送上来找死,老大应该不会说我又杀人吧?”

    徐寡妇脸上已经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见状还是拼命挣扎了起来,抓住了打她的人的手,为江妄言求饶。

    “不就是钱吗,我那摊子后面有,你们去拿就好了,别对孩子动手。”

    她用眼神示意着江妄言快点逃,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一手将江妄言抓了起来。

    江妄言被揪着领子,双脚悬空,这身子太弱,挣扎也无法挣脱络腮胡的禁锢,她索性根本不挣扎,只是用冷冰冰地看着抓着她的络腮胡。

    男人被江妄言这临死前还要逞能的模样逗得轻蔑一笑。

    “小乞丐,你最好被我一拳一拳打死之前都这样看着我,不然阎王爷都瞧不起你。”

    说罢,他就扬起另一只手要打江妄言。

    可是,不知怎的,他的手筋突然一麻,挥向江妄言的手臂就以一个十分古怪滑稽的样子耷拉回了身侧。

    “二哥,你这也不行啊,咋动手之前还发憷了呢!”

    络腮胡身边几个看热闹的同伙或是取笑或是挑事地对着他喊。

    络腮胡气得不行,抬手又要挥拳,没想到这次竟是腿一软直接摔了个大前趴。

    江妄言在他古怪的动作中得以脱身,她借着整理衣服的姿势四下看了几眼,这种三番两次的失误,可不能用犯病了来解释,周围肯定有人在搞鬼。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还没等她看完一圈人,就和一个长得像个狐狸的少年对上了眼。

    又是个金丹期。

    还是金丹后期。

    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缓缓地挪走视线,却没想到那个少年直接挤过人群站到了她身边。

    正巧这个时候络腮胡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又要对江妄言动手,他手中的折扇一抬,轻轻松松挡下了络腮胡重重的一拳。

    江妄言偏头看向这个帮了她不止一次的人,就见他也偏头对自己微微一笑,随后有些轻佻地对络腮胡说了一句话。

    “和仙门中人就不要动手了吧,我怕你被打死。”

    “你放你娘的屁,什么时候乞丐也能说是仙门中人了?”络腮胡啐了一下,“我看你们两个都是找死。”

    络腮胡刚要发作,就见那少年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天云宗”。

    “天云山上天云宗,这宗门玉牌你总是认得的吧。”

    络腮胡还是不信,揉着拳头等着少年露馅:“认得倒是认得,不过天云宗门下弟子不都有自己的牌子吗?你倒是让她拿出来啊!拿你自己的算什么。”

    少年好像知道络腮胡会这么问,哼哼一笑,从袖口中抖落出了另一枚玉牌,正面同样刻着天云宗的名字,而后面刻着“江妄言”三个大字。

    “我看你还挺明白宗门里的那些事的,那应该也知道,这玉牌认主吧。”

    少年手中的两枚玉牌随着他的动作摆动,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也让属于少年的那枚玉牌转了过来。

    络腮胡眼尖地看到了上面刻着的属于少年的名字。

    玉离。

    络腮胡眼珠一转,抬手将自己的那些还在吓唬人的手下都叫了回来。

    “回去了!”

    手下们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跟上了络腮胡的步伐。

    走出几步,络腮胡回头对江妄言和她身边的少年放狠话:“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别再让我遇见你们。”

    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徐寡妇的摊子,但没人知道他的身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天云城内有个实力雄厚的修仙世家,也姓玉,而近些年,玉家出了个不世之材,一路成为了同样是修仙大宗的天云宗门下的首席大弟子。

    不难猜到,眼前这个狐狸相的少年就是玉家人。

    玉家他可得罪不起。

    玉离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客气又恣意地对络腮胡喊话:“我也觉得,我们下次别见了。”

    络腮胡动作一僵,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街角。

    在络腮胡彻底消失之后,玉离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只有一张脸是干净的江妄言。

    “小师妹,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害的大师兄好找。”

    江妄言身体一僵,这原主居然是修仙的?

    甚至连宗门的玉牌都有了!

    她能感觉自己的咸鱼生活正在和她摆手道别。

    因为原身十之八九是被人残害致死的,她占了人家的壳子,就得给人家报仇。

    江妄言欲哭无泪,但还是摆出了一副迷茫模样。

    “大师兄?我不记得了,我从山崖下跌下来之后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玉离脸上的笑容一僵,再开口声音已经变得颤颤巍巍:“你说你从山崖上掉下去了?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玉离的声音骤然变大,让江妄言都有些乍眼。

    怎的一个道行颇深的小狐狸突然失了态?

    江妄言疑惑。

    江妄言想笑。

    那双狐狸眼疯狂颤抖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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