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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两人一掀开帘子,只见车厢尾部捅进一把剑,剑尖险些捅入车夫的脖颈。车夫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见二人进来,指着剑尖说不出半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时知远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冲车厢尾。

    “噗”的一声,只见淋漓鲜血洒满了车窗。

    车夫见此状更是手脚瘫软,他何尝见过这般场景。

    殷元昭扣住车夫肩膀,一把将人抓出车厢。与此同时,数剑一同从车夫原来的位置头顶落下,瞬间将车厢扎成了筛子。

    时知远见状,直接将佩剑向上一挥,将车厢一分为二。随后借力在毁坏的车厢上轻点两下,翻身坐回马上。

    原本一座尚且豪华的马车已然四分五裂,开裂的车厢上部摇摇欲坠。

    车夫坐在马车连接处六神无主,幸亏手还知道紧紧抓着木板免得被摔下去。

    殷元昭身无长物,赤手空拳和刺客对打,数十刺客竟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时知远双-腿一夹马腹,突然提速,一些刺客底盘不稳,一下从车顶滚落。

    “接着!”时知远大喊一声,向后抛起佩剑。殷元昭头也没回,右手向后一掏,竟稳稳接住佩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剑气所至,面前刺客瞬间血溅三尺。

    刺客倒下,露-出殷元昭的容颜,血液喷溅在她的脸颊上,一滴一滴地从她的睫毛上滴落,半合的眼眸睁开,寒目如烁,堪称玉面修罗,吓得本来前赴后继的刺客都有些胆怯。

    他们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死士,不过是一些被召集的江湖人士。本来以为一群人刺杀万无一失,没想到这两人战斗力惊人,被这么多人同时围攻还能毫发无损。

    众人瞬间有些萌生退意。

    但一想到事成之后的富贵荣华,心中又充满了干劲。

    刺客们也意识到,若放任他们这么驾马狂奔,恐怕很快就会被甩掉。

    还埋伏在树林中的人在地上拉起了长绳,妄图将马绊倒。

    但时知远纵横沙场多年,早就明晰这些小伎俩,论马上功夫他就没输给过谁。拉起缰绳,纵马一跃便越过了障碍。

    潜伏人见没给他造成什么威胁,又见他手上没有武器,便提剑来刺。谁知殷元昭像是脑后长了眼睛,突然转身一剑将行刺的刺客刺落。

    一阵刀光剑影,车夫哪里见过这场面,在脸上被溅上热血时就晕了过去。

    但刺客实在太多,饶是二人武功高强,也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两人身上就被刺了好几道口子,最凶险的一剑险些毁了殷元昭的双目,多亏她侧身躲过,但剑刃还是在她的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

    疼痛让她更加清醒,有些沉重的手将长剑舞得虎虎生风。

    马车一路驰骋,空余一条血路。

    一路死伤越来越多,再英勇贪财的刺客也会心生胆怯。

    敢于跟上马车行刺的越来越少,殷元昭一剑将最后一个刺客刺伤,顺势将其俘虏。

    “说,谁派你来的?”

    殷元昭看起来已然是个血人,连头发都被血液浸-湿了,血液一滴一滴地从她的头发滴落在刺客的脸上,像极了地府里爬上来索命的修罗。

    刺客胆战心惊,忙不迭将幕后主使供了出来:“别杀我!我说,是……是玉华娘子。”

    殷元昭闻言,垂下眼眉,勾唇道:“不想我杀你,可以。回去就说你们任务完成了。”

    “可……可若被发现谎报,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得了赏银,躲藏三日,便来投靠三皇子府。”殷元昭腰间解下了个玉牌丢给他,“带着这个,从后门走,自会有人接应你,可别被人发现了行踪。”

    她顿了顿,脸贴近刺客道:“若是你不答应或是敢骗我,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信不信?”

    “信信信,我信。”

    殷元昭一把扯下刺客的面罩,道:“我记住你的脸了,启程吧。”

    说罢,起身立在车厢之上,伸手向车下示意。

    刺客见自己真的被放过,忙不迭滚下了车,生怕殷元昭改变主意,不放他一条生路。

    没有追兵,时知远也不用专心致志赶车,将车速慢了下来。

    马车已经在战斗中被毁坏得差不多了,四面漏风,只剩底部还依旧完整。

    殷元昭将昏迷的车夫拉到车厢中安置。

    时知远一听殷元昭刚刚威胁刺客的一段话就知道她有想法,问道:“后面怎么打算?你猜到是谁派来的?”

    殷元昭支着腿喘着粗气,道:“这还用猜?八成是我二皇兄。恐怕我们没死的消息已经被萧正诚传信给他了,这个节骨眼,只有他最想我死。”

    血水湿答答地粘在殷元昭脸上,她双眸低垂,不知道咋想些什么。

    时知远将衣袖处一块尚且干净的布料扯下,伸手扭过殷元昭的下巴,为她细细擦去血污。

    殷元昭微怔。

    她感受着脸上被轻柔地擦拭,看着眼前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心中有些莫名触动,手脚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对不起。”时知远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道。

    “何必道歉。”殷元昭偏过了头,没看他的眼睛。

    “我许诺过要护你,却还害你受这么多伤,是我的失职。”时知远说得很认真,殷元昭却不敢听得认真。

    “一句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

    场面有些僵住了,两人一时无语。一个默默包扎,一个坐着让人“摆布”。

    好在此时车夫醒了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我……我还活着,天哪。”

    殷元昭道:“你听着,临近禹南,我二人会下车安顿,你回去禀报萧大人,就说我们已经遇刺身亡,尸骨无存。”

    “这……这……是。”车夫有些犹豫,他直觉自己已然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纷争中。

    “事成之后,重重有赏。但若是走漏了风声,我饶不了你。”

    “是,小人单凭三皇子吩咐。”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车夫也不是傻子,也不敢问原因,坐在车上吓得像个鹌鹑,生怕还有人来行刺。

    -

    逃走的刺客江陵快马加鞭回了京城,直入玉华楼禀报玉华娘子刺杀成功的消息。

    “娘子,江陵求见,是好消息。”门外守夜的丫鬟叩了叩门扉道。

    天色尚早,还不到玉华娘子起床的时辰。但闻言,她立马从床上下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披了件褂子便让人进来了。

    江陵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怕被玉华娘子看出什么端倪。

    “你们退下吧。”方玉华遣散几个小丫鬟,确认周遭无人后道:“什么好消息?得手了?”

    “得手了,小人将三皇子和时将军一剑封喉。”

    方玉华见这小子浑身血污,似是经过一场痛战,但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问道:“怎的就你一人回来了,其他人呢?”

    江陵真假参半道:“有的跑了,有的死了。逃了的自是不敢到玉华娘子面前寻晦气,自然只剩小人回来了。”

    “这么多人都没成,怎么就你成了?我记得,你不是里面武功最高的吧。”方玉华自顾自地给自己斟满了茶。

    江陵大气都不敢出,绞尽脑汁编道:“那还要得益于前面牺牲的弟兄,耗了三皇子和时将军的力气,才让小人捡了个便宜。”

    “尸首呢?”

    “尸首……尸首,他们二人的尸首从马背上滚落下山崖,小人急着回来复命,所以没将二人尸首一并带回。”

    方玉华心中有些激动,但面上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空口无凭,我怎么相信你?想要赏银也得拿出点货。”

    江陵咬了咬牙,心道:老妖婆怎么这么多疑。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在怀中,用寸劲将玉牌震断,然后拿出一截交给玉华娘子。道:“玉华娘子,这半块玉牌是小人从三皇子身上拽下来的,这个能证明小人完成任务了吧。”

    方玉华连忙接过,仔细端详。玉牌上赫然一个“昭”字,一看便是及冠之日皇上所赐。玉-体通透,成色上乘,这般好的玉非皇家难有,殷元许也有这么一块。

    方玉华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但还是问道:“还有半块玉牌去哪了?”

    江陵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可能是打斗时磕碰坏了,小人扯下时就只剩这半块了。”

    “来人。”玉华娘子信了,“带人下去,重重有赏。”

    进来的侍女望月闻言,道:“是。”便将人带到暗房。

    江陵还沉浸在马上得赏的喜悦中,殊不知迎接他的是死劫。

    他还整了整下摆等着掏赏,谁知迎来的是一记穿喉刃。

    望月探了探江陵的鼻息,确定人咽气后,派人将其盖上稻草,运出城随便丢到个乱葬岗去了。随后回到了玉华娘子的房间禀报:“娘子,妥了。”

    方玉华正写着给殷元许的书信,寥寥几字便将信封好,递给望月,道:“去给二皇子。”

    “是。”

    -

    临近禹南时,二人下了车,留车夫一人回去复命。

    二人寻了个水源,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洗净。

    殷元昭脸上的伤当时上了金疮药,很快便结了痂。伤口不但没让她破相,反而添了几分诡谲和英气。

    “所以,你后面是怎么打算的?”时知远一边搓洗着染血的衣摆,一边道。来时锦衣玉服,现如今却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的,衣袖处还短了不少,全让他撕扯下来给殷元昭和自己包扎了。

    殷元昭却不回答他,好整以暇问道:“你猜呢?”

    “你不会真打算跳出来大变活人吓死二皇子吧?”时知远随口道。

    见殷元昭不反驳,他笑了:“真的啊?我还没见你这么有玩心的时候。说真的,二皇子这么害你,你就不想报复?”

    “我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殷元昭难得话多了起来,“他这样的病秧子,又没什么政绩,我一天不死,这个皇位他一天都别想碰。说实话,他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也不过是给大皇兄做嫁衣。自古没有把皇位传给一个病秧子的先例,还是个不太厉害的病秧子。”

    殷元昭说着也有些埋怨:“成天正事不做,光在背地里想着害人,恐怕是想将所有兄弟都杀了继承大统。若真让这种人当了君主,恐怕天下民不聊生。”

    时知远调笑道:“唉唉唉,皇家禁-忌我可不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你可别想害我。”

    言语间冲淡了殷元昭的几分怨怼。

    两人靠在河岸边看月亮,月华如水,让人心中也不这么烦躁了。

    “你会不会怨我把你拉入这场纷争?”

    时知远侧头看向殷元昭,道:“为何怨你?若你能做君主,是百姓之幸。如今能祝你一臂之力,是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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