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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华灯初上,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已然人山人海。

    殷元昭没带几个侍从,就带了小六子。

    灯会上卖什么的都有。

    殷元昭来到面具摊子前,打算随便挑一个买下。虽说她不怕在外暴露身份,但也怕引起骚动,扰了逛灯会的闲情。

    摊子上的面具什么颜色图案的都有,殷元昭随意选定一个和他今天衣服颜色相配的面具,手刚放上去,谁知面具上还落下了另一只手。顺着手臂看上去,赫然发现主人是时知远。

    时知远嘴角噙着一贯的温和的笑:“是三皇子啊?好巧。”

    殷元昭懒得戳破他这句“好巧”,分明就是约好的,哪来的“巧”字。

    看着殷元昭满脸的无语,时知远心里快乐得不行。

    这个三皇子,看起来是个冰雪美人,性子倒是有趣的很,完全不像明面上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倒是比一群市侩圆滑的人多了些鲜活感。

    时知远自认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任谁来都能赞他一句君子端方,但在殷元昭面前,他像是打破了那副沉稳的壳子,整个人感觉年轻了十岁。

    时知远自得其乐,完全忽略了他本身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摊主听了这话甚是惶恐,他今天生意不错,没想到三皇子都能来光顾他的摊子。昨日三皇子回城时,他虽是混在人群里一睹其尊容,但离得有些远了,只记得少年意气的潇洒模样。眼前的虽说容貌惊艳、气宇不凡,但他也完全没往三皇子上靠。

    摊主诚惶诚恐:“小摊何德何能得三皇子的青眼,三皇子喜欢什么样款式的尽管说,都是免费的。”

    “不必,小六子,付钱。”

    殷元昭面上平静,实际手在背后狠狠地掐了一把时知远的手臂。

    时知远反手把殷元昭的手包住,拉开,然后从摊上挑了个黑金的猫咪花纹面具往殷元昭脸上一扣:“这个不错,衬你的衣服。”

    然后拿了个白金的带在了自己的脸上,顺手给摊主扔了一锭银子,道:“不必找了,三皇子很喜欢你的面具。”说罢便揽着肩膀将人拉走了。

    殷元昭也懒得与他一般见识,任由他拉着走。

    两人从街头逛到巷尾,又从巷尾逛到街头,都不见刘云明的人影,饶是时知远这等极度有耐心的人都有些不耐烦:“这小子人跑哪里去了?”

    突然间灯会的声音变得更嘈杂起来,伴随着锣鼓和鞭炮声,整个灯会的热闹像是翻了一倍,来往的人流也都很明确的挤去同一个方向——玉华楼。

    “玉华娘子的灯谜赛估计开始了,我们先过去?”

    殷元昭想了想,将小六子留在了灯市口,道:“等刘副将来了,跟他说我们先去玉华楼了。”

    -

    等两人赶到玉华楼时,门口早已挤满了人。

    玉华楼门前用木梯搭起了一个与楼平齐的塔,塔上一层层挂满了灯谜。众人都在楼外等着,不知道玉华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时知远知道殷元昭不喜与人挨得太近,在他身旁用身体隔出了一块地方,让他免得像其余人这样前胸贴后背。

    时知远比殷元昭稍高一些,怕旁人听到,他低下头在三皇子耳边轻声道:“这玉华娘子好大的排场,让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他,你说她的灯得是做的有多好?”

    玉华娘子的盛名殷元昭也听过,她宫中还有一盏玉华娘子亲手做的灯,是年幼时二皇兄送的。是个精美的兔子灯,做得栩栩如生,不靠近了甚至看不出不是活物。

    时知远话音刚落,玉华楼的门就开了。几个侍女抬着一个硕大的托盘,托盘上的东西虽盖着布,但里面透着光,一看就是灯。

    人群更加躁动了。

    随之楼中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莲步走出,扯下灯上的盖头,才让人看出了这灯的庐山真面目。

    灯的底下有个固定的托盘,但灯和托盘是未固定死的,灯身是可以活动的,轻轻一推就转了起来,转起来之后,雕在灯上的花鸟美人都像是都活了过来。而这灯芯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若是寻常的灯芯,灯罩这么转,起的风早将中心的烛火扇得烛影摇晃,甚至可能熄灭,但这灯的烛火却“稳如泰山”,别说熄灭了,竟是连闪烁、摇曳都不曾有。

    这怎能不让人啧啧称奇。

    见这美轮美奂的灯唬住了众人,玉华娘子才不慌不忙让侍女念夺灯规则。

    “报名费三两银子,每轮比赛限十人。比赛规则如下:每层均挂有十个灯谜,共十层,答对了可以接着往上,答错了将止步于此,每道题答题时间限时一刻钟。谁最先到顶层答对顶层的谜王,谁就能赢得今年的灯王。败者可重复报名,一旦报名,报名费一概不退。”

    三两银子可不少。

    瞬间,台下跃跃欲试想报名的人就少了大半。

    许多普通人家,几个月的收入才凑得这三两,更不可能将银子花在这不实用的灯上。

    但这毕竟是天子脚下,富裕商贾、官宦人家不在少数,区区三两银子对他们不过是九牛一毛。不消一会儿便凑满了一轮的人。

    爬梯子不难,难得还是解谜。这几乎算是共识,所以第一轮上的多是熟读圣贤书的书生。

    也正因如此,意外发生得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哪家派去参赛的人在上了第四层后,一把将同层正要答题的书生的题夺过,并将人一脚踹下。多亏了底下有熟识的人接住,加上搭建的四层梯子不高,才没受什么重伤。

    被踹下来的书生肯定是不服气的,找了主办方的侍女大呼犯规,要人给个说法,剥夺行凶之人的比赛规则。谁知侍女道:“规则里没说不允许的,便都不算违规。”

    轻轻地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

    随着比赛的推进,开头还礼仪谦让的到后面开始互相推搡,比赛的人既要费脑子答题,又要防着对手暴起伤人,抢了自己的题面。

    第一轮的比赛结束在第六层。

    梯子上的人只剩下那个第一个开始伤人的壮汉,他抢遍了旁人的题面,但实在是解不出题,只能放弃。

    第二轮报名的人更谨慎了起来。

    各个世家公子出来逛灯会也不会特意带上什么文武双全的人,又实在想要灯,当场物色起人选来,买那些没钱参加比赛的人去替他们夺灯。

    现场吵吵嚷嚷的,一时半会竟没凑齐第二轮的参赛人选。

    “三皇子,想要灯吗?”时知远道。

    殷元昭应声抬头去看他,夜空中盛放的烟花像是陪衬,青年带着笑意的眸子清澈,映出了她有些愣神的脸。

    她一时没有应话,时知远以为是她没听清,又凑近了一些,重复了一遍问话。

    看着面前的人贴近,殷元昭条件反射的推了推。时知远也不奇怪,从初识他就知道,殷元昭不喜别人考得太近。

    殷元昭平了平自己的心跳,道:“你要有这个本事就去。”

    时知远笑了笑,轻拍了殷元昭的肩,道:“三皇子瞧好了!”

    时知远虽是武将,但却不是大字不识只有一身蛮力的武将,虽说文不及状元,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也能称得上一句文武双全。年幼时还被时老将军送到宫中给皇子公主当过一段时间的伴读,猜个灯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轮的参赛者中便看不见文弱书生了,毕竟就算能打的出题又怎么样,能不能站着把答案说出口都不一定。

    梯子上的人开始各显身手,有些精明的还带上了麻绳,每爬上一层就用麻绳将自己紧紧绑在梯子上,免得被身旁的人给踹下去。

    但崇尚武力的人可不止这点手段。

    规则没说的都不算违反规则,这句话里面可钻的空子那太多了。规则只说了答出谜题,可没说规定了谁的谜题就是谁的。人能绑在梯子上,谜面可不能绑在人身上。

    和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比起来,时知远算得上是瘦削,自然一下就被当做了软柿子来捏。才过了第三层,打不上题的人就开始打着到处骚扰人的主意,第一个对他下了手。

    时知远在边境打仗时没少被蛮人使过阴招,双手用力撑住梯子,脚轻轻一点便躲过了大汉的偷袭,偷袭之人因着用力过猛没站稳,还没等双手使力调整站姿,便被时知远回防轻点的一脚踹下了梯子。

    时知远给台下看着他的殷元昭留了个放心的眼神,便继续比赛。

    殷元昭在台下有些老神在在,这种程度的肉搏完全不值得她担心,决定时知远能不能夺魁的因素就只在他能不能答对谜题而已。

    余下的几层里,阻碍时知远答题的越来越多。他们或许答不出谜题,但他们不傻。大家都失败了还能有第三轮第四轮,而灯只有一盏,若是让这个人拿走了,那比赛可就彻底结束了。赢不了比赛,他们也拿不到报酬。这个小白脸看着弱,但手上功夫了得,好几次双脚离了梯子,双手都能稳稳握住。且看这人答题时的轻松态度,显然这上面的谜题对他都不算什么难事,若是不解决了他,恐怕灯就是他的了。

    剩余的几人没有交流,但却不约而同对时知远下了手。

    有的直接用蛮力将时知远手握的那段木梯直接拍断,有的直接上手想抢他手中的谜面,有的直接用尽了全身力气飞身一踢。

    “木头,笑面虎哪去了?”刘云明姗姗来迟,旁边是带路的小六子。

    殷元昭朝木梯搭就的塔示意。

    看着木梯上的乱象,两个人都没一点着急,小六子吓得抓紧了殷元昭的衣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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