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聆跟随着小心的引路指示，在快接近目标人物时，她使出异能，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在那一男一女身后，正大光明地看着眼前的这场好戏——

    “你别再缠着我了。”说话的是位女性——不知为何，莫聆一看到那个女生就想起了姜晚枫。其实她们长得并不像，但透着相似的气质，莫聆不好形容，总之她不觉得这位女性会和旁边的男人发生什么“白月光替身追妻火葬场”的剧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缠着你？”男方红着眼，掐住女方的腰，“你别忘了，最先是你招惹我的，现在甩甩手就想全身而退？女人……你做梦！”

    “我的天……”莫聆忍不住脚趾扣地，她的指甲顿时在地上戳出了八个洞，“他们在干嘛？”

    “这个女人叫王洛，这个男人叫白夏诚，听说黑曼巴队的队长喜欢上王洛了，白夏诚知道之后就吃醋了。”小心为莫聆补充了人物设定。

    莫聆问：“那王洛是谁的替身？”

    “反正你喜欢的是姜晚枫不是么？”王洛挥开白夏诚的手，别过脸掩饰着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睛。

    他竟然喜欢姜晚枫？这……

    可真是玷污姜晚枫了。

    白夏诚听到王洛的话后脸色陡然一变，不悦地皱起眉头，然后一把捏住王洛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当初是你答应要做她的替身，就做好你该做的事，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给我记住了，离那个叫杨术的人远一点。”

    说完，白夏诚松开手时故意使了力，将王洛的脸推得偏向了一边，长发凌乱地盖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愈发我见犹怜，看得莫聆大呼死渣男，恨不得一爪子上去抓瞎白夏诚的眼睛。

    “气死我了，我要去找杨术，他到底有没有在好好追求别人啊？”莫聆看不下去了，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向高空。

    她比猞猁队更快一步返回 L 市的中央区，然后在一家咖啡厅外找到了黑曼巴队的队长杨术：他今日没有任务在身，一身便服，正坐在露天的位置一边看着平板一边喝咖啡。

    咖啡豆在当今算是珍稀物资，大约也只有队长级别的人才有多余的财力去享用，但这作为货币的晶核也是他们一次次用命换来的。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更多，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莫聆轻巧地落在了杨术身旁的铁栏杆上，她闻了闻咖啡的香气，忽然有些怀念曾经想买就能买的 X 幸、X 巴克，她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还要多久她才能回到自己所在的现实，她想。

    “聆？”杨术放下杯子，“又偷偷溜出去了？”

    莫聆歪过头，用一边眼睛注视着杨术，“这怎么能叫偷溜，我只是在运动。”

    杨术看着眼前这只颜色漂亮的粉红巴丹，一时手痒忍不住想去碰她，而莫聆的反应自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坚硬的鸟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过来，杨术触电似的抽回手，这才幸免于难，他笑了一下，“把我的手指咬断了，你也别想好。”

    杨术是顾亦最得力的手下，要真咬伤了他，莫聆自然落不着好，不过她也绝不可能因此就屈服于杨术的魔爪下。她晃了晃脑袋，低头嘬了口胸前的毛，道：“反正你会躲。”

    “行行，除了老大谁都不让摸呗，唉……你这家伙自从被老大进行脑域进化后是越来越精了。”杨术说。

    莫聆陡然不爽地鸣叫一声，把杨术给逗乐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小一个装着瓜子的密封袋，然后将瓜子全倒在了桌上。“特意给你带的，下次再给你去找点腰果。”杨术说。

    “哼……”莫聆落到桌上，用爪子抓住一颗瓜子，利落地用鸟喙咬开，用舌头把瓜子仁卷进了嘴里。

    桌上很快只留一片乱七八糟的瓜子壳，莫聆用爪子尖挠了挠嘴巴，再度看向杨术，她说：“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你追求的女孩儿一直在被一个叫白夏诚的渣男纠缠。”

    杨术挑了挑眉，“白夏诚？”

    莫聆偷偷观察着杨术的表情，竟发现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眼中甚至透过一丝计算的精光，莫聆心里莫名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她问：“白夏诚有问题？”

    “那倒没有，”杨术说，“不过……大家虽然知道王洛恋爱，但是男方的身份一直没有暴露，又加上猞猁队一直严令禁止队内恋爱，估计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就是白夏诚。”

    “是啊，而且白夏诚真正喜欢的是姜晚枫，我没敢和她说，怕闹出人命。”莫聆想起之前姜晚枫带着顾亦的命令肃清叛徒时，哪怕是对着有过命交情的三年队友，也能手起刀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型号还是最原始的那种，精通各项算法，但只能执行一条指令，并且在某些时候，除了启动自毁模式以外，没有任何方法能让她停止去执行那条指令。

    不过这也并非坏处，因为这样的她拥有绝对的执行力和绝对不会被影响的理性，对于顾亦来说，她就是最好的一把刀。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莫聆状似漫不经心得随口问道。

    杨术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想套我话好去告诉白夏诚？”

    “哪有……我就随便问问。”莫聆张开冠羽歪过了脑袋，摆出一副在人类眼里非常可爱的模样。

    “行了，我得去找你家主人了，”杨术叹了口气，“休息日也没个安宁。”

    看样子杨术是打定主意不肯说了，再追问下去反而会惹得对方怀疑。

    莫聆张开一边翅膀，往旁抬起一条腿伸了个懒腰，然后又压低身子往上抬了抬两边的翅膀，走到桌边又飞回了栏杆上。杨术见她要走，便问：“不一起走？”

    她回过头，给杨术留了半边侧脸，“我要去告诉白夏诚你已经知道他和王洛的事了。”

    杨术瞪大眼睛，“你——”

    不等他说完，莫聆翅膀一扇，向高空中飞去。

    虽然说听墙角和通风报信对于拥有隐身异能的莫聆来说非常简单，但也不是每条墙角都是有用的，像一些普通的八卦，背后开坏又或者是民众的私下讨论就算听了也只能拿到非常少的经验值。

    因为这些墙角究其根本也只是人们无心或是随口的言论，不能带来较大的情绪价值；但如果其事件非常跌宕起伏，离谱又狗血，那么通过偷听墙角，传递消息拿到的经验就会相对上涨。

    就比如这次的三人修罗场，不用猜就能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是一出非常经典的狗血大剧，光是想想就觉得非常刺激。莫聆估摸着自己应该能拿到 80 以上的经验值，因此一举升级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离开咖啡厅后，莫聆并没有去找白夏诚，而是到处闲逛了一会儿。

    “宿主不去找白夏诚吗？”小心问道。

    莫聆正站在街边栏杆上和路过的人互动，她在 L 市可谓是炙手可热的人气明星，要不是顾亦下了命令禁止给她投喂食物，估计堆到她面前的食物三大袋都装不下。

    “才不去，我可不想帮一个渣男。”莫聆一边享受一个小姐姐的抚摸，一边在心中回道。

    小心不太明白，“那宿主为什么和杨术说你要找白夏诚啊？”

    莫聆在对方收回手后又用爪子飞快地挠了挠自己被抚摸过的下巴，直到那阵酥麻的痒意完全消退后，她才放下爪子，“这不是要让杨术有点危机感嘛，我总感觉他好像对王洛也不是真心喜欢。”

    “欸？为什么啊？”小心的声音更夹了，还好莫聆一直逼着自己习惯，如今已经彻底免疫。

    莫聆分析道：“一般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被一个渣男纠缠，第一反应就算不是吃醋嫉妒，也应该是生气吧？但是杨术未免也太平淡了一点，我估计事情没那么简单。”

    黄昏时分，莫聆回到了作为据点的研究院。

    这家研究院原本隶属于国家，但在病毒爆发后迅速沦陷，成为了重灾区域，是顾亦带着不到十五人的队伍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才将里面的丧尸清理干净，而后便由此地作为主据点，不断向外拓展，直至有了今日的L市。

    刚要飞进顾亦的办公室，莫聆就与走出办公室的杨术迎面碰上。杨术立马摆出笑脸，“回来了？”

    莫聆踏过他的脑袋，飞进了办公室。

    “回来了？”顾亦说了和杨术一模一样的话。

    莫聆在自己的专属站杆上停了下来，低头在旁边的水盆里猛饮了一大口水，然后身体本能地抖动一下，屁股也忍不住要往后撅，但她想起这儿还杵着个大活人呢，立马缩回屁股，往厕所飞去了。

    “鸟类作为直肠动物，最多不过二十分钟就会排泄一次。”顾亦靠在办公桌前看着从厕所飞出来的莫聆，手里拿着白色的茶杯，杯子里是泡了好几遍的红茶，几乎已经闻不出茶味了，他说：“飞来飞去，不累么？”

    莫聆再次落在站杆上，听到顾亦的话，一下子就把全身的毛给收紧了，“这是运动。”

    顾亦忽然轻笑一声，他将茶杯搁在桌上，朝莫聆走来，然后拿起食盆里的木夹子，夹起一块新鲜的苹果块递到了莫聆嘴前。“我以为听八卦讲八卦才是你的运动。”他淡淡地说道。

    杨术这小心眼，竟然和顾亦打小报告！

    莫聆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不小心听到了，觉得好玩才说的。”

    顾亦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把苹果块连着木夹一起扔进了食盆里，然后走回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空气逐渐凝固，明明也不是什么寒冷的季节，莫聆却觉得办公室里阴森森的，绕是她长满了毛，都觉得有点儿冷——这也是她越来越不想靠近顾亦的很大一个原因。

    顾亦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说话的时候让人瑟瑟发抖，不说话的时候更是叫人心惊胆战，一下就让莫聆梦回曾经作为苦命打工人的时候；保护区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怕他，但又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依附他，这种人很可怕，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没有心一样。

    莫聆往食盆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抓起一块苹果，非常小声地啃了起来。

    “聆。”

    莫聆浑身一抖，爪子里的东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顾亦转头看向莫聆，笑道：“吓到了？”

    “没有，”莫聆说，“没抓稳。”她通过旁边用树枝木棍搭建的爬梯爬到了地上，然后就站在地上把那块苹果吃掉了。

    顾亦起身走过去，半蹲下来向莫聆伸出了手臂，在莫聆踩到他的手臂上后，站起来把她送回到了高处的站杆上。“你知道 H 区的钱念么？”他没有没尾地问道。

    “不-不知道呀……”莫聆说。

    顾亦笑了笑，“他觊觎这儿已经很久了，如今已经和其他势力联手，对我虎视眈眈。”

    “这样啊……”莫聆说。

    “我在挑送去H区的眼线，想来想去王洛确实是不错的人选。”顾亦用手轻轻拨了一下莫聆的鸟喙——就像杨术说的，莫聆确实只给顾亦摸，但她可不是自愿的，而是真的不敢反抗。

    “你要把王洛送去H区？”莫聆瞪大了眼睛。

    顾亦没有回答莫聆的问题，“不过姜晚枫很看重王洛，你说我该怎么让她同意？”

    王洛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算回得来估计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猞猁队本来就人数稀少，王洛又深受重视，如果没有一个足够份量的理由，姜晚枫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把王洛送进H区的。

    莫聆没有说话，不过顾亦原本也就不需要莫聆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她会同意的，之前不会，但现在会了，你倒是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什么？”莫聆没明白。

    但不等她再问，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入办公室的是姜晚枫，她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就如一台机器人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定着。

    她那利落的寸头仿佛是曾经人类社会还拥有秩序时的草坪一般，定期修理，短得又硬又刺；寸头之下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浓眉大眼，她的五官似乎经过精密计算，连睫毛的长度都恰到好处；她的嘴唇是统一的淡粉印刷色，抿成一条线，显得格外冷漠。

    她向顾亦报告了这次任务的成果。果然，她所接到的任务与莫聆听到的完全不一样，看样子顾亦当时通过电话下达指令的对象应该是许野，是她在听到猞猁队后想当然地以为电话那头的人是姜晚枫。

    不得不说，对不同人下达不同指令这种事确实是顾亦最爱玩的把戏，何况内鬼还未抓到，自然不能松懈。

    只可惜害得莫聆误传了消息，直接损失了几千的经验值。莫聆有些懊恼，最关键的是，她还给自己树了敌，估计现在严明路最想搞死的家伙已经从顾亦变为了她。

    真不错，顾亦应该感谢她为他转移了仇恨值。

    莫聆低下头，用鸟喙蹭了蹭脚下的站杆。

    看来得先发制人才行，如果握有严明路的把柄，严明路就算再狂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你手底下有个叫王洛的姑娘？”顾亦在姜晚枫报告完毕后问道。

    姜晚枫点点头，“是，人很机灵，身手也不错。”

    顾亦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怪不得你们几个队长都喜欢……”他意有所指，看到姜晚枫皱起眉头后，笑了笑，“最近黑曼巴缺个训练官，把她借过去如何？”

    “老大，十天后猞猁队有潜入任务，恐怕人手不足。”姜晚枫说。

    顾亦瞥了莫聆一眼，莫聆立马回过神，她被看得头皮发麻，冠羽一会儿张开又一会儿收紧。他往后一靠，以闲聊的姿态说：“你们队伍里白夏诚的身手也应该不错吧？我听说他一直跟着王洛训练。”

    姜晚枫眯起了眼睛，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似乎是理顺了什么事，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她说：“是的，他应该很适合担任黑曼巴队的训练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成为黑曼巴队的队员，他和杨术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顾亦说。

    这话显然刺到了姜晚枫最在意的地方，姜晚枫紧绷着脸，须臾，她冷笑一声，道：“那就我来帮他们控制。”

    顾亦耸了耸肩，闲聊结束，他回到了正题上：“十日后的潜入名单准备好了？”

    姜晚枫正了正色，“安排好了，”她沉默片刻，又说：“另外我还想再加入一个人。”

    “谁？”

    “王洛。”

    姜晚枫离开后，莫聆等不及地问：“姜晚枫怎么会主动提出让王洛加入？”

    “有些时候羁绊会影响战意，你可以认为姜晚枫是在清理杂草，”顾亦说，“她需要的是武器，多余的感情只会碍事。”

    这话莫聆不太同意，一般不是只有拥有羁绊才能激发人更强大的能力吗？那些热血漫也都是这么画的呀。于是她也这么说了（忽略掉了热血漫的部分），却不料得到顾亦一声轻笑，他说：“就算进行过脑域进化，但你一只鸟还懂人心？”

    此话一出，脑袋里的小心立马发出刺耳的警报，“说漏嘴了！说漏嘴了！”

    莫聆鸟躯一震，浑身羽毛收得紧紧的，她说：“我……”她不安地在站杆上来回挪动，“我爱听八卦！听别人说的。”

    顾亦收回了视线，“最近听到什么八卦了？”

    看样子是不会再追究了，莫聆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起劲地说：“那个白夏诚其实喜欢姜晚枫，是把王洛当成替身了，现在在追妻火葬场中，不过王洛好像又不喜欢他了，可能是因为遇到了杨术，这不就是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不爱我的经典情节吗？他们……”

    莫聆偷偷看向顾亦，却发现他好像在走神想别的事，根本没在听她讲话，她一下把自己气鼓了，头上的冠羽也完全张开。“这人根本就没在听啊！竟然还问！”她在内心大喊。

    “宿主别生气！可能他是在思考这里面的人物关系，你看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确实是有些严肃的。他有着一张让人无法忘记的脸，多情的天使亲吻过他高高的眉骨，留下深邃的眼窝，硬朗的轮廓线条宛如一尊花岗岩雕像。

    此时他的两道眉毛微微皱起，一双眼睛微垂，长长的睫毛盖了下来，尾端稍稍上翘，还怪好看的。

    他的嘴唇轻抿，唇色偏淡，唇形是清晰的 M 字型，看上去似乎很柔软的样子，也不知道真的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你再看他的动作……”

    他以非常松弛的体态坐着，手肘搁在扶手上，双手手指交叠，竖起的食指相抵着靠在下巴上……

    “他一定是在沉思着什么。”

    莫聆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有道理！我不信一个反派会走神，他肯定又在想怎么害人。”

    小心有些紧张起来，“他不会要利用王洛吧，在她的体内安装什么生化武器，再把她送给钱念，然后……”

    “疯子，”莫聆瞳孔地震，“他还有没有人性！”

    忽然，顾亦动了一下，莫聆和小心皆是警铃大作，一下子连气儿都不敢出了。

    “你……”

    “不行！王洛是无辜的！”

    办公室里的气温骤然降了几个度，一人一鸟沉默着面面相觑，只有脑子里的小心“啊”了一声，说：“完了……”

    顾亦放下手，表情可谓是非常难看，他说：“你以后说话通通都在二十个字内说完，不论是情报还是八卦，添油加醋多加一个字，我就在你的食盆里多放一块胡萝卜。”

    莫聆在站杆上气得跳脚，“魔鬼！魔鬼！”

    “魔鬼！”小心附和道。

    顾亦勾唇一笑，“两块。”

    莫聆不说话了，也不跳了，脑袋垂下来，凑到脚边，啃起了自己的腿。

    “宿主……其实胡萝卜也挺好吃的，不如趁这个机会改善一下营养？”小心谨慎地问。

    莫聆开始用脚下的站杆磨嘴，“是我不爱吃么？是我不爱吃么！是这只鸟挑食啊！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才知道讨厌原来是种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