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线索

    “大人可是看到了什么特殊的图腾?”

    谢应之转过身,回头看她,“是。”

    魏泠指指自己的眼睛,又问道:“那可是有一个很像眼睛的标志?”

    谢应之默然,随后点头,“这个图案有什么寓意吗?”

    魏泠摇摇头,边走边说:“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小时候听家中奶妈说过一些传闻。据说有个眼睛一样的图腾是过去达州某族祭祀和祈福所用的图腾,不过那个种族似乎消失了很久,因此这个图腾也早就不用了,家中的嬷嬷也只在讲故事的时候拿来吓唬孩子们,说是天眼专食孩童。”

    林不久打一个寒颤,“真的假的?”

    说罢,发现姜兄和他家大人齐齐看向他,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魏泠好心回答:“林兄放心,这只是嬷嬷拿来哄小孩的。”

    “那今明兄,按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这天眼的图腾可能暗示着这山上暗藏玄机?”林不久开口询问。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西山应当不简单。”魏泠抬头往山上看去,“不知谢大人和林兄有没有发现,从这西山流下的水和其余两面山有些不同,水流速明显慢很多,而且流量也没有其它两座大。”

    魏泠转头看向身旁二人,正巧瞧见谢应之似有若无地看瞥她一眼,那双沉静漆黑的眸子中似乎带着些不错的夸奖意味。

    魏泠:“......”感觉谢大人眼神怪怪的。

    林不久没发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指着头顶西山开口道:“是的,我家大人在进城门就吩咐我去官府换马,顺便观察一番另几面的山,看看有何不同。然后我发现同样的雨势,这西山的雨水流量似乎跟另外两座不要太一样,而且这边聚集的难民也更多一些。”

    “只不过这山的中部像是被拦腰截断似的,几乎呈竖直下落,而且外围土质疏松,实在是不方便上去,就算这山上真的有什么玄机,那我们要怎么办?”

    “有山就有路。”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谢应之说话了。魏泠发现,这谢应之似乎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奇葩,至少还会回答人的问题。

    三人往先前有青石阶梯的地方走去,魏泠拿着木棍靠近上空阶梯,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眼睛的形状,不过雕刻的做工很是潦草,看着不太像是很隆重祈福会用的。

    魏泠用手中的木棍轻轻拨弄阶梯侧面,想要看到更多的图腾,试图从中解读出雕刻的含义。由于阶梯半埋,周围又都是枝树障碍,她几戳几不戳,那块青石板竟然直接脱落,顿时石板上方积累的厚重泥土陡然下塌,魏泠戴着蓑帽,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坍塌物已经来至眼前。

    “姜兄小心!”林不久大喊一声。

    魏泠下意识闭上眼,抬起胳膊挡在额前后撤,然而那块脱落的青石竟然磕碰改变方向,眼看就要往魏泠身上砸去,忽然她的左臂被人一抓,整个身体向一侧倾斜,下瞬间,魏泠就感到脚边碎裂一块物什,碎石迸溅腿边。

    魏泠转头,谢应之已经松开了手,好似刚刚拉人的不是他一样。

    林不久刚刚站在最远的地方,因此瞧见泥土松动的第一时间只来得及让魏泠小心,林不久见魏泠躲过青石,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姜兄可有受伤?”林不久有些担心。

    “我没事。”魏泠看了眼谢应之,而那人已经去刚刚落石的地方查看图腾,“接下来还是不要靠太近为好。”

    林不久点点头,又转过去问正在研究青石的谢应之,“大人可有发现什么?”

    谢应之沉默两秒,“应该是祈福。”随后他示意魏泠来看。

    魏泠将板上泥污抹去,白净的手心顿时变得惨不忍睹,她并不在意这些,指着其中的图案说:“谢大人说的没错,如果是祭祀的话,那牛羊这类的牲畜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看这上方的图形,四方具有象征含义的图案围绕着中央天眼,这看起来似乎为一组,但是并没有象征牛羊的图形,说明很可能是祈福。”

    “噢~原来如此。”林不久把青石拿起,“想不到今明兄你对这些居然还有研究,不像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林兄不必妄自菲薄,我只是根据谢大人的结论猜测而已。”

    两人在一旁聊天,被晾在原地的谢应之轻咳了声打断他们:“咳...别聊了,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我们没带照明工具,今日先下山。”

    魏泠想想,觉得也是。冒然在没有灯光的险山行夜路,恐怕还没到山顶一不小心就会小命不保了,况且西山再往上就是西山的断层处,三人什么准备都没有,全是空手而来,也不可能轻松上去。

    魏泠回头,见林不久已经把青石板包了起来,三人便一齐向山下走去。如果说上山的费力,那么现在下山就可谓是不停地考验心脏,每走一步魏泠都感觉自己心脑交错,整个人好似被震出身体一般,看着茂密缠绕的藤枝,身旁就是陡峭的落悬,魏泠双腿渐渐失去控制,整个人的力气似乎被抽了出去,眼前一片昏花,前方的林不久和谢大人似乎有了重影,一片红蓝黄色影影绰绰,林不久叽叽喳喳的声音明明清晰落在耳中。她却感知不到对方在说说什么。

    这感觉...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被人按在水中溺死时......

    魏泠双眼缓缓阖上,一瞬跪倒下去。

    “姜兄!”林不久大喊一声!

    他刚刚在前方说话,突然发觉身后的魏泠没了声音,再一转眼就见魏泠竟然要晕倒过去!

    好在谢应之反应迅速,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不对时,他立马回身将人给捞了起来。因此此时的魏泠,正半晕在谢应之身前,双臂毫无知觉地挂在谢应之有力的手臂上,小脸惨白,唇色毫无,睫毛微微颤动,面上不知是挂的雨水还是汗水。

    谢应之用手背轻轻试了下她的额温,“不久,过来背人。”

    林不久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瞪大双眼,瞧着自家大人给人试温的那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家大人不是京城小姐口中出了名的混球玩意儿吗,怎么会好心帮人量温?

    林不久看着他家大人怀中的魏泠,虽说这姜兄晕倒了,但是模样可当真是十分俊俏。林不久顿时恍然大悟!

    莫非他家大人是好男色不成?!

    林不久吞咽口唾沫,觉得自己发现了他家大人的小秘密。

    那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林不久有些胆寒。

    “林不久,还愣着干什么?”谢应之冷厉扫他一眼,“过来背人。”

    “啊?哦!”林不久反应过来,迅速将脑中想法挥走,把魏泠从谢应之的怀中接过来,“姜兄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

    “发烧。”谢应之回答,“等等,魏——她不喜与人接触,你最好维持一个动作不要过多碰她。”

    林不久觉得莫名其妙,姜公子怎么样他家大人怎么会知道,但谢应之这样吩咐,林不久也只能应着。

    但是他心中却十分好奇,大约是今日分析出了大人的秘密,林不久觉得自己脑瓜特别灵活,走了几步就在心中想出个所以然,他明白了!

    他家大人不让自己碰姜兄肯定是因为大人心悦姜兄,将姜兄划进自己的领地,这才编出个姜兄不喜与人接触的借口吧!

    林不久内心十分高兴,觉得自己智商又提高了,居然短短时间内都能够破译自己大人的心理活动了!这样想着,林不久笑眯眯地偷看了眼谢大人,心说:嘿嘿嘿,这下我可有你的把柄了,要是你以后再让我干不是人干的活,哎呀,那我可就得考虑考虑该怎么制裁你。

    谢应之察觉到后方火热的视线,身上几乎要被林不久那个二货给盯出个洞来,他蹙着眉头,“有事?”

    林不久脚下生风,嘿嘿一笑,“没有没有,大人,我可高兴了!”

    谢应之:“......”你这一脸坏笑,我可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

    谢应之转过头不理他了,暗自叹口气,心道自己身边的人到底何时才能长大。

    两人迅速回到官府,将病倒昏迷魏泠交给官府刘大人的夫人,谢应之特地吩咐说让丫鬟去照顾,待人走后他又交代夫人几句,夫人脸色一僵,立马点头同意了。同时,谢应之与林不久回到北山下的营帐,两人将青石拿给州官魏大人和官府刘大人看,询问是否关于西山的记载,或者遗留下来的县志。

    刘大人面露难色,与魏大人对视一眼,犹豫道:“这...”

    谢应之给他一个眼神,“怎么了,刘大人但说无妨。”

    “西山不曾有记载,不过有关城北的县志以前是有,不过现在已经没了。”刘大人说着似乎很是懊恼。

    林不久上前询问,“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县志应当由官府保存才是,怎么会没有了呢?”

    “谢大人恐怕有所不知,大约二十年前城北官府曾失过一次火,一夕之间将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灰烬。”

    谢应之转头看向魏大人,魏祖寿点点头,似乎也有些心痛。

    “那两位大人可有看过县志的内容?是否有关于西山祈福的记载?”

    刘大人说道:“二十年前下官还不曾上任,自然没有接触过城北县志。”

    “西山祈福倒不曾听闻,不过《达州志》上曾简短记载过达州百年前曾来过一批外人,他们的习俗夏冬两节祈福祭祀,据书上所说,其中的标识图案就是一只类似于眼睛的东西。”

    “那州官大人可还记得一些别的?”林不久问道。

    魏祖寿摇摇头,“《达州志》上记载十分简略,方才我所说的那些便是书上内容。不过这本州志是由往任州官崔大人及其夫人所抄。据说原有记载的书简经年失修,待崔大人找到时已经损坏的很多,再加上之前的州官举家搬迁时遗落几本,所以现在流传下来的州志内容并不是那么完整。”

    谢应之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太合理,但如今也没什么头绪,他只好点点头,看来要知道西山上有什么,还是得亲自去看。

    二人告辞主帐,林不久掀开帘子,被风吹落的雨水顿时铺他一脸。谢应之脚下一顿,回头道:“对了,方才有件事情谢某忘记告知魏大人。”

    魏祖寿抬头,疑惑道:“什么事情?谢大人请说。”

    “来时路上遇见姜公子,她似是连夜冒雨赶路,发烧晕倒过去,我已命人将她送至官府休息。”

    魏祖寿顿时犹如雷劈,一脸惊恐:“什、什么?!”

    他的傻女儿发烧晕了过去?!

    魏祖寿赶忙上前,连声询问:“谢大人可有帮忙安排?”

    谢应之淡淡道:“魏大人放心,我已亲自把姜公子交给官府夫人照顾,特地嘱咐过,应当不会有事。”

    魏祖寿瞬间松了口气,幸亏女儿没事,他上前对谢应之行了个礼道谢,同时内心又难免惊叹谢应之的细心和洞察力,虽说他早就猜到这谢大人已经知晓了泠儿的身份,可是还是会为对方的行事感到不切实际。

    而另一端,刚刚被官府夫人亲自照顾、温酒擦身的魏泠已经迷迷糊糊醒来了。

    她似乎梦到了前世有关西山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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