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师兄

    -卡塞尔·宿舍-

    芬格尔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后轻车熟路绕过房间主人随地乱丢的抱枕,将早餐摆到茶几上,走到窗边刷得拉开窗帘,一瞬间阳光争先恐后照亮房间。

    “你怎么那么颓废啊师妹,败犬有我就够了,这人设你都要抢?”

    白鹿浔闭着眼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冬天来了,她的运动量压缩到最低,非必要不早起,偏偏芬格尔受古德里安之托,每天打卡似的要确认她的生存状况。

    冬天发呆算什么颓废啊!

    “……师兄你说什么我都没听到噢。”她嗓音残留着些许初醒时的困意,不干脆的尾音亲昵娇憨。

    窗沿是昨晚大雪留下的霜露,床上少女肤白胜雪,脸颊上氤氲着霞红,眼睛睁开又受不了光照迅速阖上,睫毛轻颤,雾珠般盈盈生辉的眸子只展露一瞬,却让少女顿时鲜活灵动起来,她有些不满道:“拉上啊。”

    芬格尔愣了一会儿,心想自己应该准备耳塞的,古德里安老师,不是我军太无能,是敌人太狡猾啊。

    他悄悄舒了口气才走到床边,手伸向被子,掀开前故作绅士道:“穿睡衣了吗?”

    “我没有裸睡的习惯。”白鹿浔吐槽,温热的手指轻轻勾住芬格尔的手腕,“我自己起来。”

    那手指和男人的手腕比起来显得过于纤细,柔若无骨却极有力量,仅仅是有个摩挲着准备推开的动作便让芬格尔迅速收回手,身体蹲了下去。

    白鹿浔看到了芬格尔奇怪的举动,但没有好奇心,她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以至于如果把她的活动场所拉一张清单会发现除了宿舍、饭堂就是教室,接触到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她慢慢撑起身,脱离温暖被窝后单薄的睡衣抵不住寒气,一下激灵醒了,她更加抗拒起床,整个人打算再次缩回去。她不喜欢开暖气,但也不喜欢受冻。

    芬格尔在床底找出前一晚踢进去的拖鞋,伸手握住她的脚踝,他确信自己的手是暖的,却仍在握住的那一刻有一丝瑟缩。

    “早睡早起身体好,快起来吧师妹,来伸脚。”

    “这语气真温柔啊,好像狼外婆对小红帽,导儿给你涨补贴了吗?”白鹿浔调侃道,“谢啦我的好师兄。”

    她认命地接受了芬格尔的帮助,被推去洗漱,一出浴室门就被喷了满脸的爽肤水。

    “太精致了!”白鹿浔随意抹了几下脸。

    “你和恺撒的比斗已经开盘了,我在你身上压了我全副身家,师兄后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你了!”芬格尔深情款款地端起红酒杯向白鹿浔致意。

    “为什么我就是牛奶啊,还是高钙奶。”白鹿浔不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热牛奶,忽略自己听到恺撒的名字有一瞬间恍惚。

    “多补钙到时候手更稳。喝酒影响神志,你看守夜人天天酗酒,多少好帖子被删。”芬格尔理直气壮。

    白鹿浔撇嘴,闻了闻,确定自己能接受,才喝了一口。

    “现在谁的赢面大?”她问。

    “你。”芬格尔的答案出乎意料,“施耐德那个魔鬼出名的六亲不认,他深夜下注压你,大家认为一定是有内幕消息,目前最受欢迎的说法是你在陵墓遇到了SSS级密党老爷爷,他传你一甲子功力,让你打通了任督二脉,拿到屠龙宝刀,所以神挡杀神,龙挡屠龙,次代种尚且饮恨而终,何况区区A级混血种!”

    “武侠痕迹太重了,是谁在传谣啊?”白鹿浔怀疑的眼神望向了芬格尔,他毫不羞耻道:“我趁机卖了几箱中文武侠小说和武功秘籍,我们二八分账。”

    “谁二?”她按住芬格尔自觉掏钱包的手,问道。

    “我二……三四五六五?”他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分最多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芬格尔看着师妹终于给了个笑脸,在心里对自己见色忘利行为表示深深的唾弃,他最大的苦劳就是现在哄她开心。

    师妹这种存在对师兄来说天然就是大杀器啊,更何况师妹是个满分的美人。她笑的少,大多时候冷冷清清的,潇洒自在,却有着说不出的距离感,美得如同月华般虚幻冰凉,所以偶尔的一次笑容就弥足珍贵,此时澄澈的双瞳盛满笑意,细眉扬起,用可爱的眼神注视着他,冷清了无痕迹。

    芬格尔闭眼暗恨自己意志不坚定,白鹿浔什么都好,是个满分的师妹,满分的大美人,唯独一点,她喜欢盯着人眼睛看,不管是正经说话还是谈笑,只要是看人,她必定盯着双眼。

    谁能受得了这种专注的视线,心理学上说两人对视超过8秒没有移开视线就会一见钟情,而如果对方不移开视线白鹿浔能和人对视到天荒地老还不脸红!

    “舍不得也没用,归我啦。”白鹿浔认为他是在肉痛这笔钱,感觉更快乐了。她感慨如果没有教授一时脑抽和芬格尔见钱眼开,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压过恺撒一头,细细说来,他还是自己社团的上级,每年活动经费都得靠他点头批准,如果他恼羞成怒断了经费,下个月不得集体喝西北风?

    不,恺撒不是这种人,她自我反驳,他知道了这赔率也只会笑笑再多扔点筹码上桌,外人的评论根本不值得他理会。

    不对啊,她懂什么恺撒,他们完全不熟!

    虽然说一起完成了任务……但只记得开头和结尾,中间细节完全想不起来了,如果说人的记忆是一片沙,写在上面的所有内容终将被时间抹平,现在白鹿浔的记忆之沙就像一瞬间跨越了一生,平得没有一丝痕迹。

    可惜了,她还想好好回味一下自己屠龙瞬间的那种愉悦爽感,尤其是那时候恺撒的反应,即使只能模糊记得那震惊的眼神……是震惊吧,可恶,完全记不得了!

    想到这,白鹿浔收敛笑容,“师兄多少买点恺撒吧,你输了我可不包赔。富山先生说,我的脑子可能在任务后撞出问题了,比斗前恢复记忆的概率很小。”

    “忘了没事,活着就好。”芬格尔低头拨弄着盘里的黄油面包,看不清表情,语气幽幽。

    “你诅咒我呢。”白鹿浔不满,“我已经活着回来了,这个安慰不作数,现在关键是咱们发家致富的第一战。我对我怎么成功屠龙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使用过的战斗技巧。”

    芬格尔的那一句话像是幻觉般,现在抬起头来又是潇洒汉子一枚,举着叉子大手一挥:“屠龙简单,这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三个步骤,瞄准,攻击,命中。你能杀一次就能杀无数次!自信点,师妹!”

    这番举重若轻蔑视天下英雄龙的话让白鹿浔叹服地鼓起掌,“学院校长不是你这件事我是相当不忿的,不然我们早就实现龙骨十字0突破了!”

    “好说好说,下次投我一票。等我当上校长,就让你当副校长,有我一杯酒就有你一口饭!”

    “那我等着师兄你荣登大宝,封我个一官半职咯。”

    手机“叮”一声,提醒她该去上施耐德的训练课了。

    对于遗忘了战斗技巧,施耐德比白鹿浔本人还遗憾,后续接手陵寝开发工作的执行部人员已经根据战斗痕迹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次代种是被一枪毙命,没什么好分析的,恺撒的每一击都无愧于他A级的身份。

    白鹿浔击杀的死侍尸体却是如庖丁解牛般赤裸裸展示了持刀者精湛的技巧和压倒性的力量。施耐德当场丢了一把长刀让白鹿浔试试,把她的脚砸得不轻,他将训练计划超级加倍也不能让她回忆起哪怕一星半点。

    白鹿浔很想开口劝一劝,脑子那么神秘,光是记忆如何形成的就有无数学派在撕扯,忘记了就是忘记了,结果是好的那何必在意过程。在每个累到精疲力尽的时刻,她都想大声喊一句:算了吧!

    但每次话到嘴边她却开不了口,也许她特别在意那个眼神,也许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夺走。

    想到要继续去面对惨淡的训练课程,她叹口气,拿过芬格尔手边的红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她很少喝酒,有些不适应地咽下酒液,点评道:“难喝。”

    “食堂促销货,当年经济大萧条要是有红酒河第一个被倒下去的就是这种货色。”芬格尔吐槽归吐槽,还是继续喝自己的。

    “师兄你喝酒品味好差。”酒的涩感迟迟不消,她微微皱眉,点评更加犀利,如一把利剑刺向了芬格尔的胸口。

    “喂喂喂,品味差不是我的问题,是钱包的问题!”芬格尔抗议道,”而且说一个男人喝酒品味差和说他看女人品味不行是一样的,非常糟糕,师妹我给你个机会撤回这句话!”

    白鹿浔鼓了下脸,委婉道歉:“好吧,以后喝点好的,我请你。”她站起来把还没捂热的钱又塞回了他胸前的衬衣口袋,弯腰居高临下看着没反应过来的芬格尔,淡淡道:“我只能请你喝酒,可不会请你看女人。”

    自上而下的视线,鸦羽般的黑发从耳边滑落,擦过少女脸颊细腻的肌肤,落下一缕发梢在芬格尔的额头上,这个距离从物理上来说不算近。最近的那一次是芬格尔把师妹抱离餐厅,将她放上检查床时,她的右手环住男人的脖颈,指腹压进肉里,被咬得猩红的唇舌就在耳畔轻声叫他师兄。

    “师兄,好痛……”

    这次没有那么近,但发丝萦绕的铃兰香气却不讲理地侵袭进脑海里,再次勾起回忆,后颈灼烧般异样。

    他应该嬉皮笑脸邀请师妹周末去看恺撒的芭蕾少女团,端着龙虾一起点评舞池里的长腿和细腰,说这也是一起看女人啊,我们一起看过好多次了,你很在意吗?

    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满脑子的思绪都进入了死胡同。

    “除非和我一起,比如去看上次的芭蕾舞。”白鹿浔直起身收拾餐具,“不然我花钱自己没享受到,好浪费。”

    “只在乎钱?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妹你是抠门的人!我的穷鬼气质果然传染给你了。”芬格尔笑了笑,贱气如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鹿浔无辜地眨眨眼,“我走了,等下能不能帮我收个包裹?是游戏机,师兄先玩。”

    “ok,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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