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用手指顺了顺白雪丸的颈部,胳膊往上一举:“那就拜托你传话啦。”
“为您,使命必达。”
白雪丸扑扇着翅膀飞向了天空,将下方街道的嘈杂与来往的人流留在身后,振翅时落下一片羽毛,顽皮的孩童将其捡起,欢笑着和同伴边炫耀边跑开了。
時雨微笑着目送几个孩子打闹着跑远,扭过头说:“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身后的甘露寺蜜璃背着手一脸羞耻的红晕,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肚子总是饿的很快,总感觉好害羞......”
“这有什么,人会饿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時雨摇摇头,率先迈出步子,“走吧,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哦。”
说完,又朝后扭头灿然一笑:“就当是缺席你晋升会议的赔礼啦。”
她样貌精致,一笑起来整个街道都静止了一瞬,上挑的眼尾娇俏,笑容也是实打实的温暖,全然没有一刻钟前恶鬼般的样子。
来美食街之前,時雨阴沉的脸色一度吓到了甘露寺蜜璃。
雷呼刀抽出的一截刀刃雪白锃亮,甘露寺蜜璃害怕会血染后勤,拼命劝止,好说歹说才终于劝住了对方替她算账的念头。
虽然有心为民除害,但既然当事人说不妥,自己也不好多管闲事,再三确定了不需要她出手,時雨这才作罢,平复了表情收刀入鞘。
甘露寺蜜璃松了口气,然而刚一放心,腹中就传出一阵解脱般的空虚震动,霎时刚退下去潮红又再度攀上脸颊。
本以为要被笑话,她忐忑地抬头,却只看到对方眼里了然的笑意,以及一句轻快的:“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这才有了两人在街上闲逛的场景。
店铺为了吸引客人在门饰上下足了功夫,招牌都做得五花八门,時雨饶有兴味的一个个看过去,愉悦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影响了身边的甘露寺蜜璃。
看她逛的那么开心,像是真的不在意之前的糗事,甘露寺蜜璃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但还是感到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问道:“真的可以吗?不回去陪时透君们,而是和我一起逛街吃饭。”
“没事没事。”時雨摆摆手让她不必想太多,说就算现在回去,两人估计也还在午睡,而且难得她们能碰见还都有闲空,放轻松就好。
“只不过我并不熟悉这条街上的餐饮,怕是要麻烦甘露寺小姐帮我推荐了。”
甘露寺蜜璃十分惊奇:“是这样吗?!我以为空城小姐早就对这条街熟得不能再熟了,毕竟是离总部最近的一条街哦?又有这么多美食。”
闻言,時雨歪着脑袋面色微妙,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眼角:“嘛......我家弟弟们都很擅长做饭,而且似乎是知道了一些我过去不太好的饮食习惯,在吃饭方面要求蛮严格的,所以我通常还是在家吃啦。”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追悔莫及的事,她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不甘:“但和同僚出去吃饭还是没问题的,听说不死川之前就请过一次客来着,可惜我当时没能透析他话里的深意。”
“回来的人都说,不死川请的猪排饭外皮酥脆超好吃,浇头酱汁浓郁,老板送的豆芽小菜也爽口,呃......越说越觉得不去亏了啊。”時雨苦恼地扶额,转而又换了一副表情自我安慰道:
“不过虽说没吃上猪排饭,但也吃到了我家弟弟秘制的炸肉丸子,刚炸好的肉丸绝对是一级品,所以倒也不可惜就是......嗯?甘露寺小姐?!口水!口水要流出来了!”
甘露寺蜜璃一激灵,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皮肤果然传来了湿意,顿时蹲在地上一副恨不得就地钻洞的模样:“让我就这样消失吧......”
時雨也蹲下来,地上手帕宽慰道:“那样不就再也吃不到美食了吗,来,擦擦嘴,小事而已不要在意。”
“谢谢......”甘露寺蜜璃接了过去,将脸埋在手帕里闷声抽了抽鼻子,“啊,好香。”
時雨不由失笑。
正巧两人停下来的位置临着一家新开的洋食店,招牌上写着‘今日特供猪排饭’,她便顺势提议道:“那就这家店,怎么样?”
甘露寺蜜璃把眼睛从手帕里露出来,顺着時雨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猪排饭”这三个字时双眼猛地放光:“嗯嗯嗯!就这家吧!”
“一定会很好吃!”
她的笑容极致闪亮,猝不及防地闪了時雨一脸。
就见刚才还一脸沮丧郁闷的粉发女孩,突然像是看到了珍宝一样活力十足,方才周身阴暗的气息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焕发出足以照亮世界的光芒。
如此切换之流畅,反差之强烈,纵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時雨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她猛地起身,将还蹲在地上的自己一把拽起,笑容满面地朝餐厅的方向跑去。
時雨将被风刮起的发丝从脸上扫下去,心里感慨果然又是一位性格鲜明的同僚。
望了一眼离地的双脚,她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力气也挺大的。
进了店,两人面对面坐下,看店员将超大碗炸猪排饭和蛋包饭分别放在她们面前,又将麦茶重新续杯,留下一句“请慢用”后,便将空间还给了她们。
時雨接过自己的那份蛋包饭,用勺子切开一个小口,鲜红的番茄酱从蛋皮上慢慢滑落,下面的米饭散发着白色蒸汽,闻起来也十分诱人。
而旁边的甘露寺蜜璃已经两眼放光,冲着猪排饭咽口水了。
但她克制住了食欲,抬头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可以随便吃吗?那个,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我其实真的很能吃,可能会让你破费......”
“请放开吃吧。”财大气粗.资产雄厚.薪酬极高.从不缺钱.空城時雨丝毫不觉得这算什么问题,“就算把店家所有的食物都吃空了,我也付得起。”
她用勺子拌着饭,头也不抬地道:“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如果还想吃,再点就是......”
“请再来一份!”甘露寺蜜璃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
“......!”時雨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她就低头拌个饭的功夫,对方居然已经扫完一盘了。
而且吃的还不是普通的分量,是超大碗加饭版!胃口大这一点她知道,可这速度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甘露寺蜜璃已经向店员点了第二份猪排饭,并在饭端上来后,以一种時雨从没见过的吃法风卷残云地吃完了,紧接着又下单了新的料理。
時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脸幸福地沉浸在吃饭中,勺子上的饭都忘了往嘴里送。
接下来,甘露寺蜜璃又陆续追加了意面、牛排、炸鸡等一系列食物;装茶的杯子空了,店员小哥将新添的料理放在桌上,刚提起茶壶,甘露寺蜜璃“再来一份”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不及倒茶就又跑去送单,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从時雨的角度能瞥见厨房一角,墙壁上,一排影子正在全速翻炒,而且颠勺动作极快,每一下都诠释着什么叫做速度与激情。
冲天的火光连同厨师的汗水一同燃烧,锅勺叮当碰撞,厨师长兴奋低吼,帮厨们手忙脚乱地递上所有吩咐需要的东西。
整个厨房都充斥着一种异样的紧张,气氛火热到堪比地狱。
她默默咽下一口口水,再看对面的人时,眼中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钦佩:“......好厉害啊甘露寺小姐,战斗力超强。”
“唔......?!”甘露寺蜜璃动作一顿,将勺子从嘴边撤开,下意识陪着干笑了几声。
可随后,就见她嘴角一点点平下去,表情又恢复成了之前的低落。明明没有做什么错事,時雨却听她道歉说:
“......对不起。”
甘露寺蜜璃笑容勉强,自嘲道:“很奇怪吧?作为女孩子,饭量却比一般人大那么多......怎么说呢,非常不优雅吧,嗯,或者不像是人类?......抱歉,我也说不好了。”
眼前人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中,情绪骤然低落下去,连带眼里的光芒都暗淡了。時雨没想到,自己感慨的话居然带给对方这么大的影响,顿时有些良心不安。
但同时,她也很不理解甘露寺蜜璃的想法,按照時雨的标准,能狂吃不胖简直是一种天赐的祝福,更何况对方还相貌甜美,性格可爱,简直是完美不是吗?
“——而且你还有我梦寐以求的力气!”時雨手撑着桌沿,说到这里时甚至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
“说实话我一直有在进行肌肉的训练,但是效果甚微,要是我能拥有甘露寺小姐一样强健的体魄,那我做梦都会笑醒!”
“甘露寺小姐!”時雨的天青眸闪闪发光,“这么一看的话,你完全就是被选中的人啊!”
她神色真切,眼里的渴望绝非作假,如果有什么能在人自卑的时候将他从负面情绪里一把子拉出来,那一定是他人真诚的赞美,或者更进一步的说——是羡慕。
原先恨不得藏起来的特点,一下子变成了可以引以为豪的优势,还被他人真心渴望拥有,甘露寺蜜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情绪仿佛过山车一样瞬间达到顶峰,嘴角都不自然地抽动了。
她的表情变得一时难以言喻,又像是想哭,又似乎在笑,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开口道:“谢谢你,小時雨......”
時雨却突然愣怔住了。
甘露寺蜜璃注意到眼前人的异常,停下了欲泣的动作:“怎么了......吗?”
然而对方仿佛没听见,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神情几近恍惚。
甘露寺蜜璃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哭都忘了,疯狂思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啊!难道是因为我叫了名字!”她猛然反应过来或许是称呼的问题,立刻慌乱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我我,我太得意忘形了,都没有征求过意见,就擅自改变了称呼......”
“......不,”時雨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我觉得,刚才的叫法就很好。”
甘露寺蜜璃看向对面:“诶?”
不知对方在刚才的沉默中想到了什么,此时居然露出微笑,精致眉眼一经缓和便令人移不开目光,双眸色青如洗,仿佛一眼望去就能跌入清透的天空。
时经多年,時雨早已不是需要往脸上抹土,警惕四周的假小子了。
现在的她强大到可以随心搭配自己的着装,佩戴双子挑选的饰品,大大方方展露自己的美而不必担心引来危险。
彻底长开的五官立体干净,眼梢上挑,整张脸挑不出任何瑕疵,银发为了方便而束起,露出小巧耳垂,以及一对反射光点的金叶子;身后,橱窗外的日光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出微许神秘的气质。
如果不知道对方是人类,真的会在某一瞬间陷入自我怀疑,把她认成一场朦胧而不存在的梦,或是某位闲游误入的神明,然而,对方又是真真切切坐在对面,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说: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真怀念啊。”
甘露寺蜜璃刚从美颜幻觉中缓过来就听到了这一句,眨了眨眼问:“这个称呼,莫非是以前家人的叫法吗?”
“算是吧。”時雨没有否认,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捏着勺柄,慢条斯理地戳盘子里的蛋包饭,“......嗯,我想应该就是了。”
甘露寺蜜璃注意到她手指上的桃粉色戒指,目光随着戳蛋包饭的动作而移动,就听对面人的声音突然惆怅,像是在感慨什么似的说道:“不过没向当事人求证过,我也不好说,只是......”
她偏过头,望向墙边架子上的一排花盆;一只蝴蝶正轻盈地从窗口飞入,选了心仪的一朵,在两人的注视中缓缓落了上去,翅膀轻扇。
“我想她本人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時雨撑着脸侧头望着那只蝴蝶,眼里笑意浅浅,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得令人呼吸一滞。
甘露寺涨红着脸,目光乱移不太敢看她,放在腿上的手也十指纠缠着,最后怯生生抬眼,不好意思道:“所以,我真的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時雨眨眨眼看回她,眉眼弯起:“啊,请务必。”
“蜜璃。”她笑着补充道。
眼前粉发少女突然一把将脸埋进双手,身躯不自然地扭动起来,连喉中也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颤音,時雨仔细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懂,但感觉应该还是挺高兴的。
她轻笑两声,将盘中凉掉的蛋包饭几口吃完了,举手也点了追加:“加饭——”
“说起来,这家店的小食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我要不也点一些吧。”時雨翻看了一下菜单,抬头问道:“蜜璃有什么推荐的吗?”
甘露寺蜜璃还没平复下来,脸颊仍泛着红,听時雨问她,便悄咪咪从指间露出一双眼睛,扑闪着说:“问我吗?那......我推荐薯条吧。”
“外脆里软,金黄色看着也很有食欲,我最近很迷恋这个,吃了很多都吃不腻。”
“最多的一次大概吃了二十盘吧,但是那个香气和口感真的没办法拒绝啊......”
她陶醉地说完,瞥到对面又猛地合上了指缝,继续消化之前受到的甜蜜冲击了。
時雨无奈失笑,见甘露寺蜜璃那边的盘子也都空了,便顺势把两人的份一起下了单:“刚才追加的饭,以及二十一份炸薯条,谢谢。”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配料的辣酱看起来不错,麻烦也来五份吧。”
店员小哥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上只有见过了世面的成熟与敬业,点点头记好备注,转身去跟厨房汇报这即将带来新一轮折磨的消息。
原本以为土豆即使被炸过,也不过是一般土豆的味道。
時雨看着桌上摆满的十几盘金黄色长条,随便捏起一根,没抱什么期待的往嘴里一送,然后——
“唔!!”她双眼猛地变亮。
在短暂的停顿后,時雨像是仓鼠一样嘬嘬嘬啃完了手里的薯条,紧接着立刻去拿下一根:“这个!超好吃!!”
没想到第一口就被征服,時雨为自己过去的人生感到怀疑:“为什么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个食物啊?土豆这东西......原来油炸过后竟是这般美味吗??!”
“不妙啊,这下回头怕是要吃不动晚饭了。”
時雨一边懊恼地说着,一边也没停下往嘴里塞薯条的动作。她两颊被塞得很鼓,声音也含糊不清,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小动物,之前神秘若梦的气质顿时化为虚无,连一丝也找不回来了。
“我说的对吧?薯条真的很难抗拒呢!”甘露寺蜜璃得意道。
“嗯嗯!”時雨忙不迭地点头,“我宣布,以后这就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了!”
“如果是薯条的话,再来多少我都吃得下!”
...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有一郎环臂质问道。
“我说怎么吃饭的时候没有以往积极了,连对汉堡排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原来是在外面乱吃东西了啊。”
他面色阴沉,眉眼冷冽,飕飕地冻人,時雨跪在沙发上,顶着他严厉的视线将自己越缩越小,嘴硬地辩解了一句:“可是,薯条真的很好吃啊......”
“那也不能一次吃十盘!”
有一郎咬牙切齿,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如果我们不追问,你是不是打算隐瞒到肚子疼为止?!谁知道外面的餐馆用的油是不是隔夜的,而且一两根就算了,居然一口气吃了那么多!”
“对不起嘛......”時雨委屈道,“但是薯条真的——”
“难以拒绝对吧?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有一郎头疼地扶额,摇摇头无法理解,“就那么喜欢吗?连我做的汉堡排都比不上?”
餐桌旁支着下巴看戏的无一郎慢悠悠补充了一句:“今天的汉堡排是哥哥特别为姐姐做的哦,配菜放了好多洋葱和萝卜,说要给姐姐补充营养。”
这一刀补下来時雨良心更痛了,惭愧地垂下头去。
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有一郎气也不是,教育的话语几度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最终还是没舍得继续责备,松了语气道:“......也罢,这次就算了。”
正当時雨以为今天安全了,就又听他问:“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去外面吃饭要留意后厨卫生。怎么样,今天吃饭的店你有仔细看过吗?”
“......看了。”
有一郎闻言脸色好了些:“什么感觉?”
時雨沉默片刻,抬头肃然起敬道:
“很有精神!”
有一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刚说的放过一码立刻被他亲手推翻,阴着脸又开始了新一轮训斥,而这一次,连无一郎也爱莫能助了。
见時雨眼含求助地看过来,无一郎只回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耸肩,随后便光明正大地欣赏起对方泫然欲泣的表情。
因为目的过于明显,神情过于幸灾乐祸,无一郎被時雨在暗中记了小本子,当晚就遭到了她深夜溜进来给自己编小辫的报复,并当场抓了对方现行,夺过皮筋就要反向治之。
结果争斗时双方动静太大,一个不小心惊动了住隔壁的有一郎,双双被赶过来的后者一顿好骂:
“——刚才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有一郎面色沉如锅底,眼中闪着幽光,双手环臂着俯视两颗鸡窝头。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哥哥......”
“很好,”有一郎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有人不睡,那明天的甜点布丁就取消了!”
時雨和无一郎双双抱大腿:求放过——
被点心拿捏的两人二话不说乖乖躺好,从被子里露出几乎一样水润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有一郎,邀请之意溢于言表。后者简直拿他们没办法,叹了口气,干脆也直接睡这儿了。
担心自己不在他们又要作妖,有一郎将这两个不安分的一边一个安排在身侧,不想无一郎和時雨半夜睡着睡着,居然不知不觉缠了上来。
可怜有一郎睡得好好的,生生被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和腿压醒,眼角抽搐半天,还是认命地一动不动保持了一夜。
至于到了第二天,他敷过鸡蛋的眼睛确实没有红肿,就是两圈青黑实在瞩目什么的,那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