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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

    沐浴过后,婵儿给柔嘉擦着头发,柔嘉感觉从未有过的放松心里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姑娘的头发真好,和绸缎一般。”婵儿拿起玫瑰汁子调制的发油抹在了乌黑的发梢上。

    柔嘉闭着眼假寐听见婵儿的夸赞微微弯了嘴角,她睁开眼睛刮了刮婵儿的鼻尖,话语间带着一丝困倦:“就属你嘴最甜啦。”

    窗外的月亮皎洁无暇,明天应是个艳阳天,柔嘉望着窗外的皎洁月光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还未亮,婵儿就拉开了纱帘轻轻唤着柔嘉,柔嘉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嘴里还在嘟囔着:“及笄礼怎么这般折腾人,我还没睡够呢。”

    柔嘉被婵儿搀扶着坐在铜镜前时还是一脸将醒未醒的呆懵状态,半梦半醒间被婵儿服侍穿了衣服,净了面漱了口出院门被热风拂脸的时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穿过层层的长廊,看见‘凝晖堂’三个大字时,柔嘉才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重活了一回,她抿了抿红唇,将情绪都放在心底,这才端着礼仪慢慢的走进了主厅。

    正厅里坐着关正霆和张兰雪,周围的宾客也已到来,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位关家二小姐的花容月貌之姿。

    张兰雪坐在主位上端的是一副嫡母正妻的派头,就是端的有点儿太过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僵硬。她嘴上挂着自认为最慈祥的笑容,细纹堆满了眼角,却在看见关柔嘉穿着一身梅青长裙时僵硬了嘴角。

    容桂站在张兰雪身后看见关柔嘉的衣服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于是慌忙俯下身在张兰雪耳边小声道:“奴婢昨天确实送了···这···”

    张兰雪没有应,僵硬的嘴角又恢复了笑容道:“嘉儿来了,快来母亲这边。”

    柔嘉垂着眼睛行完礼后听着这句话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真会装呢···那看看谁装的过谁。

    今日的柔嘉未盘发,乌黑的发丝垂在梅子青色的衣裙上,乌发随着不堪一握纤细的腰轻轻摆动,头上插着的珍珠钗更衬的柔嘉肌若凝脂,冰肌莹彻,她抿着红唇,一双眼虽垂着,但是卷翘的睫毛和微微泛红的眼尾尤其是眼尾的那一颗泪痣更显得妩媚之姿,可是身上又处处透着清纯之色,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之间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观礼者不乏一些未娶亲的世家公子,此刻看见此等倾城姝色心中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摘下这朵花把玩与手中。

    只是到底有人发现,柔嘉身上穿着的面料并不是当下时兴的料子,一些女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隐隐猜测是不是关家薄待了她。

    张兰雪坐在主位上到底是听见了两侧的窃窃私语声,再看着今日自己穿着刚做的四喜如意云纹锦缎,这小蹄子不是明摆了拿自己和她做对比说着她这个嫡母苛待了她。

    坐在旁边的关正霆瞥了一眼张兰雪鼻息间哼了一声,张兰雪新染的红指甲死死的扣住了雕花檀木椅子的扶手,但今日宾客众多她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尤其不能看了她的笑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开口:“嘉儿母亲昨日给你送去的新罗裙怎么不穿,可是不喜欢母亲的眼光。”说罢还露出了一副伤心的神色。

    果然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便都又落在了关柔嘉的身上似乎是说着这二小姐不懂体谅嫡母之心。

    关柔嘉似是早就想到了有这一出,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还是端着一副胆怯的模样,嗫嚅着:“嫡母又冤枉我了,是…是姐姐瞧着好看便拿走了,嫡母一向教导嫡庶尊卑有别,嘉儿不敢夺姐姐所好。”

    柔嘉本就瘦弱,这话一出再配着女子泛红的眼尾,更是惹人心疼了,更加做实了关柔嘉不受疼爱,嫡母苛待。

    现下就是在两侧观礼的一些世家夫人这下心思也消停了一半,不受宠又看着软弱无比的一个庶女终究是不配入自家的后院的。

    关柔嘉虽垂着眼眸做出一副怯场之姿,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落在她身上一道道烫人的视线,心里当下就有些烦躁,上一世她天真不懂世事以为有人青睐当是极得意之事,现在想来若是家人疼惜怎么会让一帮外男这样打量自己的女儿。

    张兰雪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险些没有绷住,若不是容桂在旁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抚,她险些当场发作,她按下心头的怒意对容桂使了眼色。

    容桂立马心领神会上前开口:“夫人,先行及芨礼吧,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张兰雪点点头招手让关柔嘉上前来,吩咐容桂取来梅花步摇簪。

    关柔嘉走上前,侍女在旁边拿了茶盏,一双纤纤玉手接过茶盏为眼前的‘双亲’奉上,红唇亲启,但是声音却染上了一丝颤抖,说出的话也是如蚊子一般,看起来小家子气极了。

    “嘉儿···嘉儿谢嫡母···嫡母父亲养育疼爱我至今···”

    关正霆最在意自己的颜面,今日宴请了这样众多有脸面的宾客登门,看见关柔嘉还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样当下就黑了脸,觉得自己丢了脸面,目光瞬间暗沉睨着张兰雪,似是在怪张兰雪没有教好柔嘉规矩。

    张兰雪看见的丈夫的不善目光,当下只在心里暗骂柔嘉上不得台面害她也遭丈夫白眼,于是立马打断了还在结结巴巴说着感谢之词的柔嘉,强撑着笑容接过奉茶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母亲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今日你及笄,母亲来为你盘发插簪。”

    众人看见柔嘉这幅连话都结结巴巴说不出口的样子,小心翼翼懦弱之色,全然没了心思,这样的女人抬进府内做妾或许别有一番滋味,但是正妻确实难登大雅之堂,于是也不再多看,转身离开。

    柔嘉自始至终低着头在以为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勾了唇。却没有感受到有一道疑惑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她乌黑的发顶。

    凌逸思奉旨捉拿苏州的一起官员贪污案,于是以汴京西南王的座上客为西南王寻找强健丹药之名下了江南,今日正好赶上关府小女及笄礼宴请四方,苏州负责接他的知府也在邀请之内便跟着想来探查一二看是否能有一些线索,及笄礼请这些外男,这关府的心思不言而喻。

    凌逸思和众人看了及笄礼,也看见了那容颜倾城的关柔嘉,只道一声确实好颜色就是在汴京城也找不出几朵这样的好颜色。但是心下也只觉得无聊又是一出利益熏心的联姻罢了。想罢正欲离开想着去宾客席那边去攀谈一番看看能否有些门道,却在抬眼时看见了那个全程一副‘登不得台面的’二小姐勾着红唇,那双看似胆怯不安的双眼此刻正流转着狡黠的光。

    凌逸思瞬间被勾起了兴趣,好像这位二小姐并不是看起来的那般胆小懦弱呢,只是这样狡黠的目光又带着一副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呢?

    身旁的随从苏明看见自己家的公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少女,以为自家公子万年铁树开了花看上了人家姑娘。暗自喜道,原来公子不爱汴京的明艳喜欢江南的清秀之色啊。

    “走了。”凌逸思冷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苏明瞬间回神,就看见自家公子眼神不带一丝眷恋和感情的移开了眼前的少女,让他以为刚才的注视和那嘴角微扬的样子都是错觉。

    苏明跟在身后暗暗叹息,万年铁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开了花呢,就听见身前的人说了句:“查一下这家的二小姐的来历。”苏明又暗下一喜,忙是应好。

    这头关柔嘉并不知道有人发现了她的偷笑,听见旁边的侍女说了句:“礼成!”忙又换上那副懦弱神色,转过身来微微缩着肩膀对着张兰雪行礼。

    张兰雪看见她这个样子现下心里厌烦的要死,于是挥挥手让她去席间歇息。

    蝉儿连忙上前扶起来关柔嘉往屋外的长廊走去,还紧张的看着自家小姐的神色,却发现自家小姐悠哉悠哉,脸上还带着一些得意的笑容?和刚才的害怕简直判若两人。

    似是感受到了婵儿的注视,柔嘉安抚的拍了拍婵儿的手道:“不用担心,你家姑娘现在无人敢登门求娶咯,至少那些在父亲心里认为的世家大族不会了。”

    本以为安抚了婵儿,没想到婵儿更加恐慌了:“那小姐以后怎么办啊?夫人定是不会让您有好日子的。”

    “蝉儿,嫁入高门并没有那么好的,至少如果丈夫不爱护你,婆母还要低看你,那还不如嫁一个普通人让自己舒舒坦坦的。”

    蝉儿看着自家姑娘说起这些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浓郁悲伤之色,她不知道姑娘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是她只要姑娘开心就好。

    “我不想像一个物件般陈列在盒内,然后供人观赏交易,我想自己择一位夫君和他相守相知相爱就好,就算找不到自己一人自由自在也是极好的。”柔嘉看着长廊边上种的爬山虎已经郁郁葱葱的爬了满廊,蓬勃的绿色倒是让她提及这些事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心底是缺爱的,所以她想找一个能爱护自己的丈夫,她想知晓被人满心满眼爱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上辈子就是因为太想要一个家反而像手中雪掌中沙什么也没留住,这一世她要自己慢慢相看,如果到底是无人呵护也没人疼爱她也看开了,总归这一世她要自己活得开心快乐。

    柔嘉和蝉儿正说着就听见一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们,柔嘉转身便看见了上一世的丈夫谢玉,柔嘉瞳孔一缩,下意识的脚步向后一退,想转身就要走,全然忘了礼数。

    谢玉见她要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转眼又想到刚才胆小懦弱之色的柔嘉以为是突然见了外男所以害怕,便立马朝着柔嘉作揖,清朗着嗓子唤住了关柔嘉:“姑娘,且慢。”

    柔嘉看着眼前的男人视线和上一世逐渐重叠,外表温润如玉,衣服干净整洁看着就是一个偏偏有礼的公子哥,只是知道他真实面目的柔嘉越看越觉得虚伪,当下冷哼一声连厌恶的表情都懒得掩饰道:“何事?”

    谢玉微微一笑,觉着眼前的美人在看着自己的脸,内心更是觉得胜券在握,当即就挺了挺胸膛手里的折扇撒开就准备侃侃而谈,却在触及柔嘉的眼睛时怔了一下,他分明在美人的眼里看见了一丝厌恶,但是又极快的恢复了神色,他自认为凭他这副皮相就没有拿不下的姑娘,况且他最爱美人,这个美人他刚才及芨礼上瞧见便想要染指一二,于是嘴角带笑端的是一副谦逊有礼的翩翩公子模样道:“在下有些迷路了,观完礼想去宴客席却没有找到,正好看见了姑娘,看来谢某真是和姑娘缘分不浅。”

    要是在上一世柔嘉肯定觉得眼前的男人温润有礼,现下她在心里朝上一世的自己翻了个白眼,然后面上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冷声道:“本府自有领路的小厮,公子一介外男这样唤住我,于理不合。”

    谢玉手里扇着扇子脸上的表情一副胸有成竹,听了柔嘉的话差点手一抖掉落了手里的折扇,他发觉自己反应有点大,复又端起形象道:“在下只是正好遇见姑娘,所以才想上前询问一二,实在没有逾越只之心。”谢玉看着眼前冷傲的柔嘉心里更喜欢了,前面在庭前他只觉得柔嘉空有一副皮囊,但是如若能收入房中也算是一桩美事。现下看见冷傲的美人,更惹的他心肝一颤,有脾气的美人想来会有趣的紧。

    柔嘉只觉得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让她作呕,当下便要和蝉儿离开,谢玉看见柔嘉要走只觉得到嘴边的鸭子要飞走了慌忙扯住了她的胳膊,蝉儿一把挥开了谢玉的手连忙护在柔嘉身前也不怕谢玉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公子逾越了!”柔嘉面上染着薄怒,只觉得刚才被他抓的胳膊脏的要死,连忙拿出帕子擦拭着刚才被他抓过的衣袖,嫌弃的要死。

    谢玉看见柔嘉的这一番动作,到底是装不下去了,那一派公子温润如玉的瞬间就褪去,他只觉得柔嘉给脸不要脸他一个官州世子拉下脸来给她说话是看得起她,是柔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抬举,眼神也越来越阴沉起来,刚才的清朗声音也不复存在:“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可是谢官州家的世子!你一个贱婢敢挥开本世子的手?”

    关柔嘉盯着他阴鸷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表情和刚才面上装的温润儒雅简直判若两人,倒是和上一世他拦着佳人满脸厌弃她时的神情一样呢。

    “谢世子,我的侍女只是因为你的唐突护着我,世子何必揪着不放呢?”柔嘉上前一把将蝉儿护在身后,眼神直视着谢玉没有丝毫怕的意思。

    谢玉瞧着柔嘉漂亮的眼眸,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和怯懦,衬的自己更像个乘人之危的小人一般,谢玉心里顿时涌上了更多的愤怒。

    “这么说来是在下逾越了?本世子问个路而已,二小姐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谢玉合上折扇,一下一下的在手中敲打,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柔嘉,眼中尽是阴鸷之色。

    关柔嘉看着渐渐逼近的谢玉,只觉得眼前的人和上世一样令人厌恶至极,心下却开始思索怎么脱身。就在此时,一个眼生的小厮突然出现朝着自己和谢玉行了礼便道:“关小姐,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一叙。”

    关柔嘉看着眼前的小厮并不记得何时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嘴里所说的公子是谁。便顺着小厮抬起胳膊有请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哪里站着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墨蓝色的上好绸缎,秀着雅致竹叶的花纹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轮廓分明的五官,眉如墨画,一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却有晕不开的墨色叫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薄唇微抿看起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才回神朝关柔嘉望去。

    关柔嘉猛地和他对视上只觉得有些失礼,而且并不认识眼前的公子,但是瞧着此人浑身散发的气度不凡并非池中之鱼。柔嘉想着便要收回视线,却见对面的公子朝自己微微颔首。

    让柔嘉更是摸不到头脑,但是她余光一瞥,见谢玉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她觉得还不如和眼前这个公子打个招呼,于是便头也不回的跟着苏明走了过去。

    凌逸思方才在席间想要打探一番却发现宴请的都是一些公子哥,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的货色,什么都不懂只晓得花天酒地饮酒作乐,于是就打算在四周逛逛等知府应付完宴席同他一道离开,却看见那个‘变脸很快’的姑娘此时一脸得意的走过来,她身边的侍女却是一脸焦急还在说着什么成亲不成亲的话语。

    凌逸思以为又是那等攀附以貌富贵权势的女子,正欲离开却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说自己不想嫁高门只想平平淡淡自由自在即可的言论,当下有些意外,又想起刚才及芨礼时与她现在截然不同的神情和做派和她说的话联系一番,心里便知晓了大概,又见她好像被人所缠,不知为何,心下一动就‘多管了闲事’打发了苏明过去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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