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幽衡独自前往不老峰，远远看见大殿前站了几个人。
待她落地，那几个人齐齐朝她看过来，神态各异，好奇者居多，有人在看她，有人则在看她手中的苍穹。
清修站在最前侧，逐日派那位神神叨叨的风月也在。
“快过来。”清修对她招手。
幽衡不明所以，站到他身侧。
清修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些都是来自五大仙门的优秀弟子，此次和我们一同下山。”
应是昨日提过的，幽衡点点头。
“师妹，又见面了，多多关照。”风月过来搭话。
“哪里的话，风月师兄多关照我才是。”
“用不着谦虚，你的本事我清楚。”风月对她眨了下眼，仿佛在交流什么小秘密。
清修将这一幕收进眼底，虽心底有疑惑，忍住没说什么。
幽衡初遇风月之时是在青州牢中，当初没把他当回事擅自施法，许是这一幕被他看见因而对她有所猜疑。
她倒是不担心他会泄露什么。
这时，其他几个弟子也凑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中的剑。
其中一个女子问：“没看错的话杜衡师妹手中拿的是苍穹？”
风月替幽衡回答：“是苍穹。”
“这不是那个人的剑？”
“她跟着清明修行。”
“原来如此。”
在那几个人打量幽衡之时，幽衡也在看对面几个人，对面的女弟子认出她是杜衡，应是此前见过。
风月一一介绍：“这几位是秀水派的芷水、芷嫣；拨云派的云暮、云隐；散月派的月菀、月影；我旁边的是我师弟风时。那三位师姐你应该眼熟，都曾去青松派参加过你的婚宴。”
难怪认得她，不过不是她的婚宴，是杜雨潇的。
杜衡懒得解释，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算上她和清修，一行十人一半是女子，秀水派以女子居多，本次下山两位均是女弟子，逐日派是风年和风时两位男弟子，其余像他们一样，男女弟子各一位。
“掌门来了。”清修提点道。
其余人立即站好。
晴影从殿中走出来，负手而立，面相威严，“你们是五大仙门出类拔萃的弟子，此次下山要互相帮衬，务必查清事情来龙去脉。”
“是。”
“去吧。”晴影挥挥手。
各弟子祭出佩剑，风月的拂尘在其中脱颖而出，引人关注。
“各位师妹师弟，又不是头一次见了，不要看我，看路。”
“风月师兄真是风趣。”芷水调侃道，率先御剑而去，同门的芷嫣紧跟其后。
其余人也纷纷腾空而起。
苍穹和别的剑不同，傲气附体，腾空那一刻就要与其他人比量一番，幽衡不得已用灵力压制它出风头，她身份特殊，暂且不想引人怀疑。
落地的地方就在上次的鬼市入口。
清宴在鬼市受伤，幽衡之血的消息断于此，从此出开始追查也是合情合理。
“诸位请看，这棵树便是鬼市入口。”风月指着上次进鬼市的那棵树。
几位弟子围着树转来转去，“这不就是棵普通的树？”
风月笑而不语，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落在幽衡身上，“小师妹，你觉得呢？”
点她呢这是？风月是本次下山弟子中资历最深的，虽然没指定领队，明里暗里表现的像个领头羊。他这一看，其余人也纷纷看过来。
幽衡走近那棵树，端详片刻，“这树大概有一百多岁了。”
“没了？”
“嗯。虽然是棵老树，也只是一棵树。”
玄柳不至于那么笨还将鬼市的入口设定在这里，听说鬼市是移动的，经过上次一阵闹腾说不准早就跑没影了。
风月祭出法器仔细探测一番，摇摇头，“的确不在这了。”
“线索岂不是断了？”芷水眉头微皱，幽衡本来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此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是清修说过的清流的清白早就被秀水派的师姐夺走了，没准是这位，这两个人给她的感觉莫名的相似。
“现在怎么办？”拨云派的云暮问。
其余弟子也纷纷看向风月。
风月摸了摸下巴，“既然传言从青州起，不如进城看看。”
清修为难道：“青州禁止修士入内。”
风月摇摇头，“那是以前，现在已经没了禁令。”
“如此甚好，我们走吧。”有人提议。
五大门派的校服虽形制相似，色彩和花纹各不相同，一行十人站在一起像是裁缝店里移动的展示模特，颇为惹眼。
幽衡不着痕迹移到风月身侧低声问：“师兄，你今天怎么穿上了校服？”
“哦，掌门要求的。”
“我们这些人穿成这样进城是否有些招摇过市？”
风月停下，四下望望，前面弟子见他停下脚步也都不走了。
“风月师兄，怎么了？”
“突然想起个事，咱们就这么进城？”
“不好吗？”其他人面面相觑。
“我们是去查事情的，理应低调为主，这身衣服代表了我们各自的门派，查出什么还好，查不出岂不给门派丢脸？还有，我们在明，线索在暗，其他人看了我们的打扮会不会有所隐瞒？”
众人沉思，觉得此话在理。
“风月师兄的意思是？”
“找个铺子换身衣服，分头行事。”
“同意。”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已换上寻常衣裳，按门派两两分组，风月、幽衡，以及秀水派的芷嫣、拨云派的云隐，散月派的月影一队，清修和芷水、云暮、月菀、风时另一队。
幽衡这一队只有风月是资深弟子，而清修那一队除了风时都是各派掌门首席或看重的弟子。
临走前，风月交代：“有事传音符联络。”
两队人各自散开，五个人聚在一块仍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各位师弟师妹，饿了吧？走，师兄带你们吃点好的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都没动，年纪最小的月影问：“风月师兄也太偏心了，刚人都在的时候不吃，就等着师姐们走了开小灶呢？”
“嘘，不要戳穿嘛，师兄没带那么多钱，不准偷偷告诉他们。”
正是晌午，街上人不多，风月左右看看，指着隔壁的酒楼说，“得，就这家吧。”
有人请客大家自然不会拒绝，跟着风月一起进酒楼。
正赶上吃饭的时候，酒楼里还算热闹，尤其是一楼大堂正中还设了一张单独的桌子。
小二跑过来招待他们落座，“客官来点什么？”
“把你们这拿手的菜各上一份。”
“好嘞。”
人刚要走，被风月叫住，“等等，那是做什么的？”
“那是我们说书先生的位子，您要是吃得慢点还能赶上听书。”
风月摆手，小二退下。
“看样子咱们来的正巧，没准能打听点东西出来。”
晌午已过，说书先生迟迟未来。
风月招呼之前的小二过来问，“莫不是诓我们？说书先生人呢？”
小二挠了挠脑袋，“不应该啊，李先生每日午时三刻准时过来，今天不晓得是什么情况。”
风月与桌上众人交换眼神，又重新揪住小二，“我问你，这说书先生平时都讲什么？”
“什么都有，奇闻逸事，神话故事。对了，昨个晌午讲的是百年前五大仙门大战幽衡的故事，前来捧场的人那才叫多呢，酒楼外面都站满了。”
昨天？幽衡与风月对视，风月忍不住摇摇头，“看样子我们昨天回去早了，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其他人不明所以，均看向风月，“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小二，那个说书的李先生住在哪？”
“就在城外的李家村。”
风月付过银子，站了起来，“走吧我的师弟师妹们？”
“去哪？”
“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