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混账

    牧善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冷气。

    牧善手脚冰冷,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下床自己倒了杯水喝,热茶渐渐暖和身子。

    老天爷,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九哥囚禁了裴幼溪五年,裴幼溪捅死了九哥,他还被安排着保护这个凶手?!

    太离谱了!牧善抗拒这个梦,可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发生。

    也许这是老天爷在警示他呢?

    牧善捏着温烫茶杯,久久沉思。

    沐浴更衣出来,赵玺见裴幼溪还在院子里站着。她盯着月亮,地上还立个根小木棍,自己看着倒影数时辰。小孩子般天真可爱。

    赵玺忍俊不禁,嘴角微微笑着。他擦着头发,放下帕子。一个个戴上戒指,松绿石宝戒、黑石玛瑙戒指,手指顿时修长贵气。

    赵玺扣上束腰,一步步走到裴幼溪面前。牵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裴幼溪被拉的一个趔趄,生生在原地粘住。她不动。

    赵玺重新攥住手,手指一根根舒展了一圈。他噙着好脾气的笑:“去用膳,折腾了一天你不饿吗?”

    裴幼溪忘记了饥饿,她甩开赵玺的手,又被重新握紧。黑宝石冰凉的让她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赵玺的手,半晌她说:“你不明白吗,我只想在我自己家吃饭。”

    赵玺从容一笑,说:“你不饿我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送你回家。”

    裴幼溪气的甩开他。赵玺却反手握紧。

    赵玺盛情相邀,让裴幼溪拒绝不得。

    她心里愧疚。推赵玺一下都会想起前世给他的那一刀。悔的不得了。

    一出神间,竟被赵玺摩挲了手背。肤如凝脂的手背,在他宽大有力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娇小白皙。

    “好软……”赵玺下意识道,他立即闭上了嘴。神情朗然,正人君子道:“走吧。”仿佛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无意而已。

    他俊容自信,和前世一样满满的自得。可他不知道,上一世她最后捅了他一刀收场。

    赵玺灿烂的笑脸成为裴幼溪内心无法回避的痛。

    裴幼溪避开赵玺触碰她的手,侧着脸先行一步。

    牧善大梦惊醒,浑身脱水。虚指无力,捏着茶杯犹豫再三,还是惊坐起,出门问:“裴姑娘现在在哪里?”

    不管如何,他总要试一试裴幼溪。

    如果她真的不喜九哥,被九哥强硬手段留下来。只怕不是预知梦也是预知梦了。

    裴幼溪被强硬按座位上。

    赵玺手上有力,安顿好裴幼溪,才坐到裴幼溪对面。

    “和我吃顿饭也不愿意吗?”赵玺挑眉请裴幼溪赏脸,亲手给裴幼溪布菜。

    赵玺换了常服,看起来更像前世的样子了。前世赵玺不喜欢血腥味。赵玺经常脱了盔甲才来见她。

    赵玺夹菜说:“从前你给我喂饭,如今我给你布菜。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的手艺?”裴幼溪神色古怪,她和赵玺过了五年,怎么不知道他会下厨。

    牧善迟疑的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禁犹豫:原来只是一场梦。

    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九哥和裴姑娘这样融洽开心,他怎么能因为一场没头没尾的梦,就破坏九哥的大计。

    好女怕缠郎。

    牧善心生犹豫。

    就在这时,裴幼溪忽然发现赵玺表情不对,不断在她背后使眼色。好像在驱逐谁似的,她猛的一回头。

    牧善手足无措站在原地。

    裴幼溪眉宇一松,心里长长的松口气。嘴角浅浅微笑。她没有说什么——眼下她和牧善还不认识,多说什么都显唐突。

    赵玺一拍桌子,阴森森地对牧善说:“看来大夫医术极好。牧善好的真快啊。”

    裴幼溪打断赵玺的话,再次提出离开:“如今牧,赵大人的手下也醒了。想必再没有什么分心的了。我想现在离开。”

    椅子拉出长长的尾音。

    赵玺敲着桌子,黑色筷子就在手旁。他手一敲一打,无名指黑石玛瑙戒指在烛火下亮面一闪一闪的。

    赵玺在思考,他说:“如果我不想放你走呢?”

    果然!

    裴幼溪勃然大怒,她抄起筷子指着赵玺,以死明志。“赵逆,你若敢强留我在赵府,明日天亮我必让全义州的百姓知道,义州太守独女以死明志,未和赵逆勾结。绝不牵连我父半分。”

    裴幼溪心在滴血。

    她是真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再逼迫赵玺……话一出口,她就懊悔不已。

    裴幼溪担心再拖下去被人发现。重蹈前世覆辙。

    赵玺脚步微微停顿。“以死明志?”他没有上一世那么紧张,也许因为此时一切尚在萌芽。他声音带着微微好奇,有些奇怪,也有些揶揄。

    赵玺说:“女孩子不要读那些三贞九烈的书。我又不会将你如何,你寻什么死。”

    “阿溪,我是求娶你。不是占有了你就意满,不然,我何需问你的意见?”

    赵玺半跪坦诚,“裴姑娘我待你的心意今日已然说尽。你我有缘,我愿此缘长久。携手与姑娘共白头,娶你为妻。你可愿全了这份缘分?”

    裴幼溪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沾血的双手,以死逼迫的言语。赵玺死在她手里一次,她最不愿意再用死逼迫赵玺。她知道,赵玺会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只是几瞬念头,裴幼溪的筷子就掉落在地上。赵玺看了一眼,就听见头顶裴幼溪落着泪说:“我并非真的想寻死,赵玺你别害怕。我惜命的很,才不愿意现在就陨命。”

    赵玺挑眉不解。

    裴幼溪深吸一口气,重新说:“赵玺,你现在放我回去。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她不能说服赵玺,那么就只能走上那一条路。至少,全义州的百姓能从她的死知道,她是不屈服赵玺的。义州太守没有勾结赵逆。这一世能救下父母亲族,也算没白活一次。

    不等裴幼溪把话说完,赵玺叹了口气,“这些话你今天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腻吗?”

    赵玺穷图匕见,终于不再假模假样的说什么送裴幼溪回去的话。他直接吩咐人去准备被褥、器具,盥洗用品。布置如今尚未命名的藏莺阁。

    赵玺并没有想到今日能遇见裴幼溪。给裴幼溪准备好的屋子里并没有铺就软榻。

    裴幼溪气的砸东西。碟子、杯子、什么脆响什么往地上甩。她甩着手要挣开赵玺。

    赵玺把人锁在阁楼里。半抱半挟,折腾的苦不堪言。

    牧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他有些犹豫。“九哥,这样不好吧?”

    他试图规劝,“义州太守裴宗有府兵五千。裴宗文武皆全,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您这么做,裴大人不会饶了你的。”

    牧善小心翼翼道:“依我看,还是把人送回去吧?”

    赵玺束好手腕,刚刚被裴幼溪抓散了。赵玺是习武之人,穿常服时总觉得不得力。束紧手腕、小腿会更舒服些。

    赵玺让牧善不要多虑,他低声说:“裴大人不会饶了我,总好过对我视之不理。牧善,该打住打住。裴姑娘念叨我含怨的眼睛总是漂亮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那么可爱吗。”

    牧善气笑了。

    赵玺堵住了牧善念叨很高兴,把人薅过来低声道:“去和弟兄们商量商量,出主意,想法子把裴姑娘给我留下来。”

    “快去。”牧善还在犹豫,赵玺一把把人推出去。牧善踉跄了几步,无奈的站在庭园里。

    “九哥。”

    牧善固执,对自己兄弟赵玺只能承认。他黯然伤神地说:“牧善你没同我去裴府。你不知道,裴宗已经不会给我机会了。女孩子总比这个老狐狸心软些。我已经无计可施了,如果不能打动裴姑娘,让阿溪留下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那也不能就这么强留……牧善忽然有了主意,他试探地说:“不然我们把裴家那个童养婿给拐了充军,让他当不了新郎官?”

    赵玺眼睛一亮。

    裴幼溪清冷的站在门口,大声说:“你就是拐了我义兄,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赵逆,你死了这条心吧。”

    牧善和赵玺双双变了脸色。

    赵玺一改和善,转身拍拍灰尘。站在裴幼溪的台阶下,仰望着她小脸,笑道:“没关系,你会改主意的。”

    他自信悠闲的模样,瞬间让裴幼溪想起了前世的赵玺。

    裴幼溪手指捏着的酒盅再也忍不住怒气,啪一下子摔倒赵玺面前。“赵九瑜,你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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