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自那次亲密被打断后,拾漪明显感到,商逸变得前所未有黏人起来,但再没有提过要更进一步的事。

    每天,他都会在存雪点梅陪她到很晚,却从不留宿,察觉到拾漪有了困意便礼貌离去。

    拾漪喜欢下棋,他就陪她下。拾漪自知棋品差,每次却又忍不住仗着商逸的宠爱撒娇悔棋。

    商逸会控制着棋局,不让她输得太难看,也不会让自己输得太刻意。

    有时候玩累了,他还会拿出古琴,为她轻抚一曲。

    拾漪头一次知道他会弹琴时,几乎惊掉了下巴。她拿着一根香蕉当做刀子横在商逸颈间,逼问他为何从前不说。商逸将她揽入怀中,轻吻她的唇,在她耳畔低声解释,说从前没有闲钱买琴,一门心思都在科举上,所以从不曾提过。

    拾漪本以为,他连琴都没有,琴技顶多是个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走音就不错了。

    可商逸,总能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弹琴出乎意料的好听,将一首高山流水演绎的淋漓尽致,在琴声中,他既是伯牙,又是子期。既诉说着知音难觅的衷情,又哀默着可遇不可的的遗憾。

    他的琴技不输于任何一位古琴大师。

    但他却比任何弹琴之人都要气质绝尘,银色的月光洒在他漆黑如墨的长发上,他端坐在琴边,轻抚琴弦,面容清冷,宛若谪仙。

    那晚,拾漪被迷得七荤八素,想要他的欲||望,几乎到达了顶峰。

    一曲落幕,她搂着商逸的脖子,坐进他怀中,红着脸与他交换一个湿漉漉的吻。

    商逸并没有拒绝她,双手捧着她的腰,让她无限靠近自己。

    拾漪的唇被他吻得红肿,湿润,分开时,他不给她片刻喘息时间,又接着低头去吻她香嫩的脖颈。

    他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痕迹,拾漪切实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自己也被撩拨得气喘吁吁。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襟,将他的外衫褪下后,又羞红着脸,去解自己的。

    这时,埋首在她颈间的商逸却突然抬起头,抓住了她一双纤细的手腕。

    “拾漪,不要。”

    她快被他欺负哭了,红着眼看向他一双如寒星般的眸子:“为什么?商逸……”

    她在他怀里嘤咛着,如受伤的幼犬。

    商逸虽被她的哭腔惹得心烦意乱,却还是坚持说:“不行,拾漪。”

    “总要给我个理由。”拾漪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一双桃花眼紧盯着他,不依不饶。

    “我害怕你会——”他脱口而出,却又赶忙止住话头,目光瞥向一旁,不敢看她。

    “害怕什么?”拾漪有些不解,“害怕我会疼吗?虽然第一次多少都会有点,可你只要轻一些,我不会感到太痛苦的。”

    商逸摇摇头,被她露骨的言语弄得有些慌乱:“不,不是,这件事我还要问一问卞岚。”

    拾漪气极:“这分明是我们两个的事,为什么还要问卞岚那个变态老中医?难不成是你不行?”

    她只想用这句话刺激一下他,她两次都能感受到他的火热与坚硬,知道他肯定没有问题。

    但商逸根本不是那种被一两句话就激得气血上涌的男子,他抿了抿唇,将拾漪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天晚了,你该休息了。”

    他贴心地为她拉下床外的帷帐,将衣服拾起,目光柔和望着帘内她朦胧的轮廓,温声道:“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今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这么失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喂!商逸,你回来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能失控!难道我们不能□□人间最亲密的事吗?”

    他装作听不见她的呼喊,疾步往抱夏鸣蝉走去,任凭她的声音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

    自这晚起,拾漪便开始留意商逸的一举一动,想等他找卞岚后,问清楚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可商逸实在太忙,接连半月,都没能在白天抽出空闲,光顾卞岚的医馆。

    直到休沐这日清早,他才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出了门,连马车都没备,径直往活仁堂走去。

    要不是拾漪被尿憋醒,看到他的身影路过存雪点梅的窗户往门外走去,估计都不知道他已经出门。

    她打了个哈欠,回到床上重新睡起回笼觉。

    再一觉醒来,早已日上三竿。拾漪想着他就算有再多疑问,这会儿也该都问完了,便起床穿好衣服,也是一个人,独自出了房门。

    来到医馆时,卞岚正趴在桌上测算时空裂缝的波长,桌上堆满了宣纸炭笔和他自制的量尺,纸上写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奇怪符号,除了拾漪谁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他神情专注,拾漪一屁股坐到对面,他才恍若从梦中惊醒般抬起后。

    “嚯!女儿!”

    这是拾漪第一次来医馆探望他,他高兴地冲她呲了呲牙,不知死活又喊她“女儿”。

    拾漪今天没心情与他计较称谓,直奔主题:“早上商逸跟你说了什么?”

    卞岚扬了扬眉,满脸戏谑:“那小子问了我一些很有趣的问题,看样子你很有兴趣知道?”

    “当然,他问的问题应该都与我有关。”拾漪直言不讳。

    “看来你们因为这些问题产生过争论,但他没有跟你讲清楚原委。”卞岚从拾漪只言片语的反馈中,完全推测出事情的经过。

    “我不是来看你卖弄聪明的,大科学家!”拾漪有些不耐,微微嘟起嘴巴,瞪向他,“快告诉我商逸与你说了什么。”

    “报酬呢?”卞岚问。

    “你这要什么报酬?”拾漪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卞岚脸上的表情理所应当:“这件事涉及你终身幸福,难道你不应该为此付出些什么吗?”

    拾漪抽了抽嘴角,虽不知这老头在发什么疯,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锭子拍在他面前:“二十两,换你的消息,很值了吧?”

    卞岚摇摇头,将银子推回去:“老夫不缺钱。”

    “那你要什么?”拾漪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卞岚咂咂嘴,说:“老夫要你今晚陪我去一趟乱葬岗。”

    “做什么?”

    “自然是去测量波长,那缝隙在夜间会发出非常细微且不稳定的绿光,附近的百姓都以为那是鬼火所以不敢靠近。老夫虽然知道那不是鬼,但一个人还是不敢去,所以要拉上你陪老夫一起!”

    拾漪还以为他要打什么歪主意,听只是陪他去一趟乱葬岗,顿时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就这点事你还值当与我做交易?想让我给你壮胆,直接说一声就是!”

    “当然不止这点条件,还有一点,你不能把老夫怕鬼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否则一切免谈!”

    拾漪汗颜,颇为无语地看着他,不耐烦道:“行行行,我都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把商逸的秘密告诉我了吧?”

    “当然,老夫做生意向来诚信得很。”

    卞岚满意一笑,将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撤走,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两杯解暑的凉茶,悠悠开口:

    “那小子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的身体适不适合怀孕。”他嘬了一口凉茶,面色如水平静。

    “?”

    拾漪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执着于留后代,很多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把女子作为生育机器,两人的结合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动物繁衍的本能。

    她一直以为商逸不是这种人,难道竟是她单纯看走了眼?

    难道他不与她结合,是怕她不能给他留下后代?

    她喉头干咽了一下,紧张问:“他,问这个做什么?”

    卞岚对这姑娘了如指掌,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想差了,忙放下茶杯说:“你不要误会,商逸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害怕你怀孕后身体承受不了,发生意外。”

    “什么意思?”拾漪缓缓蹙起眉头。

    平白的,他为何会担心这种问题?

    卞岚解释道:“咱之前不是跟他交代了,你的身体接受过改造,四肢都被重组过。他一个古人,肯定不能完全理解你身体的改变,所以才会有这种担心。”

    拾漪脸上仍旧写着困惑:“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的四肢和怀孕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用手和脚生孩子。”

    卞岚拿折扇点了点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丫头,你知道怀孕对女人来说,是件多么严肃的事吗?”

    拾漪一把将折扇挥开,茫然摇摇头:“怀孕,不就是和吃饭睡觉一样,是很正常的事吗?”

    卞岚摇摇头,自顾自叹道:“这就是性教育缺失的危害啊!美丽又无知的少女,老夫必须郑重告诉你,怀孕是件非常严肃,且对大部分女性来说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你会在怀孕期间经历前所未有的恶心,疼痛,心慌意乱。但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最主要的是,怀孕有很大概率会给你的身体带来不可逆的伤害,尤其是你身体受过重创,经过无数次手术才抢救回来一条命。怀孕极有可能引发终生难以痊愈的后遗症,若没有十分好的医疗条件,你最好还是不要怀孕。”

    拾漪呆愣愣地听完他的话,十分无措道:“那,那我该怎么办?我还想和他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天知道她多想与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现在卞岚却说她不适合怀孕,这简直比拿刀刺她还让她难受。

    她眼眶瞬间变得湿润,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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