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绯色

    很久很久以前,也不是很久,走廊的通道穿过十六岁的疾风,带着樱花的幻影和春野樱本人一起来到十八岁的夏天。

    宇智波佐助背叛木叶的第四年,鸣人离开的第三年,所有人都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进,只有她和盛夏的绿色一样从未发芽。

    这个废墟被人清理出来之后种了一个树,枝干、叶脉、种核,是那种能在春天开出美丽花朵的树。

    和她的名字一样,是樱。

    没有开花,没有结果。

    那时候,樱是第一个看见站在上面,阔别已久的佐助,她惊喜又意外,总以为可以离真正的第七班近一点,可是挡在疯掉的佐助面前救了她的是鸣人,一次又一次拯救木叶的也是鸣人。

    曾经的吊车尾渐行渐远,变成木叶的火,曾经喜欢的少年坠入黑暗,变成木叶的影。

    “鸣人,这次绝对不会被你们甩在身后。”

    也许等到秋天就好了。

    或许粉色的花也可以开出红色的叶,也能结出果实,角落的风车咕噜咕噜地旋转,点滴的细雨从天上落到环树的水坑,惊起涟漪也破灭水面的美丽樱花孤身。

    风在动,心却停止。

    大蛇丸基地最角落的病房写着“香燐”的名字,屋内的果篮写着“佐助”的名字,但现在这里只有坐在凳子上陪护的鬼灯水月低头沉思。

    “还真是可怜啊…明明最讨厌背叛。”

    灵活地转动刀柄在白色的梨上雕刻花朵,某些思绪渐渐飘远,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香燐,突然就想起那个晚上…想起那个打算暗中处理掉的木叶忍者。

    “杀?”

    因为那个日向一族的人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背叛宇智波佐助。

    她怎么敢那么做?她怎么能让那个自由翱翔的鹰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蛇。

    “嘶,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管比较好。”

    夜色和雨花一起淹没了让人窒息的回忆。

    人在失去意识之后为什么还会动?

    雨声渐止,黎明的光亮微微出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狼狈逃窜在雨夜之中。

    或许是怪物……

    右手上还插着绷断的针头,脚步恍惚,日向雏田登上陡坎开始剧烈喘息,鲜血浸透脸上的纱布,表皮奔溃又愈合新生,日向一族的所有人就是如此的丑陋……

    “马上就可以……”

    身体凭着直觉推动欲望的脚步,此时此刻这个怯懦的大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间尽头的光点就在前面,然后一切的奔跑越来越快,生命的种子开始萌芽,喘息变得平和,还可以更快一点,还需要更快一点。

    “宇智波佐助还没走远……”

    “要把东西还给他……”

    “要告诉他……”

    “要再快一点。”

    白色的闪电惊鸿而过,那个在角落里避雨的少年也看着同一片天空,如鹰,如影,即将开始一个人的远行。

    轰——

    雷声狂暴,悬崖的尽头没有路,白色束缚之后只有一双新生的白眼,现在的日向雏田可以看见一切想要看见的,哪怕千里之外,或是深渊之下……

    啪——

    染血的绷带散落成条绊住了求生或求死的脚步,石子钝痛,摔倒之后溅起的泥泞染脏了衣服,长发垂在的地上,可是被血脉束缚已久的怪物已经彻底疯狂。

    如果就这样跳下去除了死亡还有自由,只差一点……

    日向雏田开始不断不断的深呼吸,心脏跳动,抛却胆怯,狼狈地,疯狂地,自由自在地继续奔跑,长路的尽头是悬崖,白眼怪物自上而下俯视整个黑暗深渊。

    这一次…真的不想放手。

    因为那只藏在角落里的蝴蝶,是全世界只有白眼能看见,只属于她的美丽,张开脚步,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在做梦吗?那一定是蝴蝶,这一次一定能变成最美丽的蝴蝶。

    “喂!”

    一路同行的水坑冒出了个白色的脑袋,鬼灯水月的鲨齿在呆滞的笑容面前变得愚蠢,包括那只什么也没抓住的手。

    “一个、两个都疯了吗!”

    其实就是彻底的背叛……

    几百米的高度,风声呼啸割裂新生的脆弱皮肤,沾着血的白纱布在空中舞蹈,没有尖叫,只有不计后果的自由。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但是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是蝴蝶的话,一定能飞起来。

    原来那个日向一族的大小姐真的已经被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疯了。

    时间好像停滞,同一片静止又孤独的黑暗,被动态的疯狂打破虚假,站在树下的断臂少年抬起头,皱着眉,黯然变得乏味,乏味变得冷漠,冷漠变得呆滞,呆滞随同闪电一起充满惊讶。

    “终于和你看见了同一片天空,”是解脱的温柔笑意,“找到了。”

    “怎么可能……”

    异色的瞳孔稍稍放大,红色勾抹渲染将所有的黑色覆盖,轮回眼的年轮随同勾玉一起旋转,所有成长的鹰都具有非常敏锐的警惕性,尤其是对自己的猎物。

    【天手力】

    只是瞬间就时空变幻,天旋地转,鹰与猎物,一个摔在地上,一个在半空之中迅速调整、旋转、降落,作为忍者的本能止住了死亡的脚步,但是心中本该平静的怒火再次翻涌。

    “脑子也坏掉了吗?”

    染血纱布后是怪物不曾停止的微笑,日向雏田一直作为被命运和家族囚禁的笼中鸟,从未感受过畅快呼吸的感觉,雨水和泥泞一起淹没未来,突然又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又什么都出现在眼睛里,连同那个人的过去,现在以及最遥远的未来一起。

    可是谁会在意那些……

    脚步越来越近,黑发沾上了水珠,落寞变成狼狈,低头变成了怒放,这就是那个愤怒又张扬的宇智波佐助。

    牢笼破碎,一如既往的任性张狂。

    “也许是坏掉了,不一样了…我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宇智波佐助。”

    被雨水打湿的土地柔软得好像一张可以安详睡眠的床,明明雨水是冷漠的,可是这一刻却比人温暖,日向雏田弓着腰攀爬。

    “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雨水随同血液一起变得狼狈,一步一步走到少年面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能看见那颗红色的石头就挂在胸前,生命有力,充满期待,小小的黄雀第一次好奇前面的路该去哪里?

    “佐助君。”

    少年的右手微微抬起,他大概是想要点在那个额头上,就像鼬对他那样,拒绝一切,一转手却勾在了被鲜血浸满的纱布上,拉扯,疼痛。

    “别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宇智波佐助总是要孤独一人的往前走,从不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你真的想死吗?”

    “这一次是我自己找到的,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会追逐的过程会那么辛苦?

    为什么已经走到终点了还是得不到任何夸奖?

    不该这样的,日向雏田伸开手,她想要敞开怀抱,她想要得到奖励,然后所有相逢的惊喜随同闪电一起在滑落的绷带下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他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别过来……”

    抗拒,厌恶,躲避,是意料之外最差的结果。

    张开的手放下,沸腾的热血随同宇智波少年的眼神一起冷却,日向雏田往前走了,但是少年却后退脚步,留下脚印,覆盖脚印,明明朝着他的方向往前走。

    为什么就是到不了终点?

    为什么会被避开?

    为什么要不停地后退?

    直到两个人的脚步被一棵老树挡住了退路,雨声变小了,一切狼狈避无可避。

    “一个人会很寂寞的……”虚弱中带着委屈。

    少年顺着树干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日向雏田跟着少年的动作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蹲下,她只是看着他,就像雏鸟出生的依恋。

    “寂寞什么?别说那么可笑的话,蠢货”也许是距离太近了,那个一直凌厉又张狂的少年在此刻的静谧之下也同样显得有点温柔,“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说的话,你做的事,都是背叛…我绝对不会原谅,去死吧……”

    原本闪耀的白色眼睛开始黯淡,日向雏田开始回想过去的种种一切,看着眼前这个人,听着他用最动听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否定自己的所有努力。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别过来!”

    伸出手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大力地推倒在地,深陷绝望泥淖。

    电闪雷鸣,只剩空洞的尸骸淹没在大雨里,日向雏田的眼睛除了倒映着眼前的天空,还有未来的天空,二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站在世界边缘只身一人,傲慢又寂寞。

    他在想些什么?

    无力地伸出手却没办法透过命运去擦掉那个人眼里的泪水。

    时间混乱了……

    “是我错了!”低沉,沙哑又充满痛恨的少年声音。

    世界黑暗,宇智波佐助甩下自己的黑袍丢在背叛者的身上,他开始厌恶被触碰到的一点一滴,他想要大步地往前走,他厌恶被感情束缚变得软弱的自己。

    却被泥泞陷入沉默…是脚被人抓住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还是有用的,我可以留在你身边,我能成为你哥哥的…替代品,替身,傀儡,什么都好…还是有用的。”

    日向雏田抬起头,发丝服帖地躲在角落,只有这一刻她才感觉活着,她像一条狗一样祈求着自己的主人不要抛弃自己,卑微地讨好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宇智波佐助。

    “我不需要。”

    瓢泼大雨淹没了真心,黑发少年同样垂着脑袋低头俯视,红色的写轮眼和紫色的轮回眼藏着各种说不出的…不舍又自嘲。

    鼬吗?

    宇智波鼬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是被现在的木叶承认的英雄,谁能代替他?宇智波佐助可一点也比不上他的哥哥,雨水顺着少年湿透的发间滴落到地上,心中只剩荒凉一片。

    “你等等我…宇智波佐助,不要丢下我。”

    等待?不要丢下?

    少年的表情似哭又似笑,红色的眼睛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湿润,他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身影,就像看着那个晚上的自己。

    那个晚上到鼬到底想了多少次?

    “别碰我。”

    于是最后的宇智波退却了脚步,抬起头,仅剩的右手掠起湿透的刘海,那张漂亮的脸蛋铅尘不染,满藏绝望。

    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

    不要靠近我!

    不要看着我!

    不要想着我又想着别人!

    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太残忍了……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到底要背叛我多少次,到底折磨我多少次才会满意!”

    本想抓住衣角的手垂落到地上,连同体面一起被撕碎,还有那些被掩盖的虚假和平,可是与少年的截然不同的是她依旧在讨好地微笑,卑微的恳请。

    明明那么难堪,怎么能笑得出来?

    “日向,回去吧……”

    少年说着最糟糕的话,拒绝着全世界的靠近,却在这个雨天像被逼疯的逃难者,那些人没有说假话,宇智波佐助回不到过去,日向雏田也不可能离开木叶,桥是桥,路是路,用仇恨和死亡构建的关系比白纸还容易破裂,放下尊严讨好自己的仇人,舍弃未来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怪物,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但是我真的想……”

    白色的眼睛不知道倒映着属于谁的眼泪,这好像是第一次宇智波的心向她敞开,于是咬了咬牙,不甘心和不开心最后还是压倒了理智,真心话,假话,胡言乱语已经在嘴边。

    “想被我杀掉吗?”

    随同雨水一起被洗刷的除了少年的真心还有他的眼睛,高高在上的宇智波佐助蹲下身平视又怜悯地看着地上脏成一团的败犬,如同曾经苦苦追寻哥哥身影的自己,又生气,又愤怒,又委屈。

    鼬,一定想过很多次要不要杀掉那个无能的弟弟!

    与其痛苦的活在世界上,早早死去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伸手拽起丢在角落的是血色之夜被哥哥逼疯的自己而不是其他什么说谎的胆小鬼。

    “我……”

    鼬死后也是这样靠着自己的额头,说爱,说相信自己的所有选择…可是宇智波佐助只会犯错,所有的选择都变成了错误的答案。

    “你以为你是谁?你代替不了任何人,如果只是觉得活着太痛苦,想要死可以选择我…你选择别人会让我觉得有些生气。”

    激进变得软弱,宇智波佐助气势汹汹地想要杀人却还是觉得发自内心的难过,喘不上气的难过。

    雨水的冷漠几乎浸没了心脏所有的跳动,近在咫尺的血红眼睛在无数变化中变成了烙印在心里的一朵花,日向雏田坐在石头上,面前的宇智波少年突然收敛了所有尖锐,乖顺了所有眉眼,低人一等地跪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奇怪,又那么难过,还如此痛苦,好像…这一次的自作多情又给别人惹麻烦了。

    近在咫尺的黑发少年挽着这那只曾经被苦无洞穿的手,抚摸,挽留,贴在脸上仍由鲜血染脏自己。

    “那样…你会很辛苦的。”

    雏田的声音在雨夜里清晰又颤抖,她低头了,也知道自己错了。

    “会在意这些的人已经死掉了,不是吗?日向。”

    少年的手重重地扣住那个长着长发的脑袋,就像那时候的鼬。

    到底是谁高高在上,到底是谁心怀愧疚,谁跪在地上?谁坐在高处?原来是她忘了……

    日向,都是白眼一族的过错……

    彼此相贴的额头只是在以一种更加扭曲的方式审视着两族的仇恨,为爱而生的宇智波一族最后死于以血脉为荣的日向一族,白色的眼睛倒映着血红之眼的憎恨。

    宇智波佐助在意的人已经死掉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她以为跑出来就可以变成和宇智波佐助一样美丽的蝴蝶,就差点忘了他们不一样,差点忘了她该死,差点忘了这个不该忘的大错特错。

    话到嘴边的真心冲动变得模糊,雷声渐渐休止,留在树下的除了雨滴还有眼泪。

    “我一直都想和你好好道歉,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你还有时间可以留给我吗?”

    干净…又美丽…于是讨好地用另一只手擦试少年依旧稚嫩的脸颊。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宇智波佐助是冰冷的,连同眼泪一起都让人觉得刺骨得彻寒。

    “我可以…吗?”

    日向雏田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却不敢做下一个动作,现在的宇智波佐助就像一个极度易碎的玻璃器皿,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才能救赎自己的罪孽。

    “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可是宇智波佐助不是。

    “你以后要去哪里?会一直一个人吗?”

    右手无力地摆在身侧,是对命运的无力反驳,她果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管好自己和…那个人不就好了,我的死活又有谁会在乎。”

    没有关系…怎么会一点也没有,仇人和死亡的关系多么深刻!白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宇智波佐助逐渐被鲜血染红,呼吸变得格外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全身的肌肉开始抽痛。

    要是真的醒不来就好了,但是…觉得不甘心。

    一点也不开心……

    为什么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要永远被关在笼子里?

    为什么最后还是只能选择放手……

    白眼穿过时间的缝隙窥视命运的痕迹,三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会和最美的花一起期待下一朵花的人生,好像也不是永远那么糟糕的一个人,他总会遇到自己的幸福,然后记忆里好像还有自己的影子,好像变成了某个人的妻子,好像变成了谁的妈妈,好像会是谁呢?鸣人君去哪里了?好像也没有特别多的变化,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幸福和不幸福,还像还要很多年才能活到那时候。

    可是…还能再见面,真好。

    宇智波的未来,宇智波的人生,真是让人羡慕……

    “一定会有人在意的,照顾好自己,咳咳咳。”嘴角的血一下子蔓延到了手上,滴落在真心之石上,染脏了真心,她觉得好痛,胸腔好像空空一切。

    黑色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少年的脸与雨天一起同样的变得阴沉不定。

    “让我杀了你。”

    沾着血手指抚摸着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却什么痕迹也留不下来。

    “我想活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很多人想见面,咳咳……”

    “那么痛苦的活着根本毫无意义,把一切交给我,安心去死好不好?”询问变成质问,宇智波佐助永远活得这样傲慢。

    去死吧……

    别这么痛苦地活在世界上折磨自己……

    你看,你的血都要流光……

    “不疼吗?”少年的声音也一起痛到颤抖。

    “不疼的,这次一点也不疼了,我没有骗你,佐助君,听我说完话吧。”血,好多血,源源不断地从心里抽出来,真的好痛。

    指尖滑落留下的血痕和过去的鼬交接,变成了一个叉,可是那时候都倒在地上,这一次连同几乎停止的心跳一起收在怀里,要是那时候抓住哥哥的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糟糕。

    “可是…我不想听……”

    真想捂住耳朵,真想抛下一切逃走……

    鼬死了……

    你也要死了……

    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还是变成这样,你们都太自私了…求着那些人的爱和羁绊,舍弃尊严,放弃希望,只会变成一只摇尾乞怜,毫无斗志的败犬,最后的宇智波不可以变成这样的人。

    放过我吧……

    去死吧……

    “佐助,听我说说话吧…”

    “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我是真的想让你开心点。”

    “你死了我会很开心,那你愿意为我今天的开心去死吗?”

    “我做不到。”

    “你要是多说点我想听的话,我会开心点,那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吗?”

    “我不知道。”

    “你们总是这样,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自以为的牺牲,自以为的死亡从来没让我感觉任何开心,你觉得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觉得宇智波佐助到底可以怎么做?”怒斥到失望到最后的委屈。

    “对不起。”

    “你不是鼬,鼬已经死了,我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看着他的过去,接受他所有犯下的罪孽,死在我手里不好吗?又有什么不可以,是我不配吗?还是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死活?”

    一切都开始模糊,一切都无路可走……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让你那么难过。”像个小丑一样擦掉嘴边的血,想让自己变得一点体面一点。

    “你不是说嫉妒我吗?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又不想让我难过?我绝对不会放弃复仇,你活着,总有一天会站在木叶和我之间,你有想过那时候该怎么办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人都会死的,去死又有什么不好?”

    少年紧握着那只同样的冰冷的手,穷途末路,谁也温暖不了谁,从前只会用来仇恨的写轮眼也开始怨恨自己,所有的难过都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十七岁…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又倒退到了十年的爱哭鬼。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哭腔变得凝重。

    “没关系的,你做的任何选择我都接受,宇智波佐助不用为任何人低头,你做好自己就行。”

    “如果你选择背叛我活着,那就好好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不要再靠近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看见任何人。”不想再为任何其他人难过,不想再变得不像宇智波,不想再这样得到之后又反复失去,这一点也不公平……

    宇智波佐助怎么可以流泪呢?

    “我们往不一样的方向走,总有一天还能见面,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小小的黄雀还是小心翼翼试探着未来和真心,命运就是这么残忍,这次分别之后还要好多年才能见面。

    “不会再有了…”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你一定能找到的,我们都会找到的。”

    “可是你要死了…你明明就和鼬一样……”

    “在你找到幸福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

    二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

    三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

    就算这个人忘记一个十年也还有很多个十年要渡过。

    “你一定能在未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千万不要害怕,你可是宇智波佐助,也不要为我这种人难过,不值得的,未来有更好的在等你。”

    鲜血顺着吼腔漫延止也止不住的死亡再次归来,日向雏田发自真心地说着祝福,心中只感悲凉。

    他们一次又一次,终于又要死了…乐极会生悲,宇智波一族的仇人要死了,宇智波佐助的笑声不可抑制随着眼泪一起。

    “不想要了,不想要未来了…可以一起死在现在……”

    说着温柔的话,行着叛逆的事,手中的刀刃翻转,少年把自己的脑袋依偎在绝对不会原谅的背叛者肩上,乖巧的像一只饲养已久的猫咪。

    “好好活着。”这个世界只有宇智波佐助必须好好地活着,触手可及之后是脖颈的温暖,和鼬相关连的真爱之石就这样出现在少年的胸前,“你比谁都值得获得幸福,无论是作为宇智波还是佐助,永远都不要为了别人而活着或死去。”

    “你说谎……”

    咔——

    背叛与死亡同在,虚假的谎言改变不了任何无力挽回的事实,刀尖对真心,水波荡漾,草??剑的尖端被匆匆出现的斩首大刀阻止在心脏跳动的一厘米。

    “佐助……”水月的声音出现。“我送她回去。”

    “滚开。”

    “你这样,她真的会死的,冷静一点。”

    “再过来,就杀了你。”

    白色的电流导入水中,一下子将水月炸成焦黑,重重的摔在树上,“你疯了吗?”

    “冷静下来……”拥抱变得模糊,他太冰冷了,那么多年还是这样,以后还有很多年才能再见面,“我会想你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骗我……”

    否定、争执、矛盾、背叛、战斗,全世界!所有人!都是一样让他讨厌。

    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为什么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他躲在背叛者的怀里哭泣,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你这样真的会害死她的,佐助,我送她回去,木叶的五代目和大蛇丸大人一定能治好她的。”水月擦掉嘴角的血,重新站起来慢慢靠近,伺机而动,香燐用命救下来的人不能死在这里,佐助更不可以。

    “她要死了…为什么就不可以这样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你们所有人永远都是这样!”

    “佐助,看着我,再相信我一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不信,你只是想要逃走,你喜欢那个人就要死在他的身边,那我呢?”卑微至极。

    到底是怎么看待我?

    到底是不是在意我?

    为什么不只看着我?

    为什么不只喜欢我?

    为什么不能独属于我?

    为什么不能让我杀了你?

    眼泪模糊了,突然的放手让少年心口一置,忘记了思考,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水流隔开彼此的距离,看着所有的背叛悄然远离。

    “为什么?”

    ……

    倾盆大雨已过,一切又回到了初次重生的黎明,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和不知道为谁而笑的微笑一如既往的让人难捱。

    嫉妒,羡慕,却永远也得不到……

    为什么呢?

    嫉妒蝴蝶的美丽,也永远向往那些说不出口也看不见的东西,真不想说假话,也许确实要很久很久才能再见面。

    但是真的想看看宇智波佐助的未来是否会和命运一样……

    少年的脸充满狼狈,额头上是一个轻轻的吻,然后施舍怜悯的人闭上了眼睛,张了张似有若无的口型,她说……而熟知答案的观众只有少年一人。

    天空中忽闪一道惊雷,为之震动的却只有本该不朽的奇迹之花。

    真是太可笑了……

    ……

    雨过天晴,树影和光辉一起洒落,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从空中落下打到那件熟悉的黑袍上,有些离开的脚步缓缓又沉重,最后的最后,水月抱着穿着黑斗篷的大小姐离开,转过头还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声音。

    “佐助,你真是太差劲了。”

    还是有雨滴孤独的垂落在被遗落的少年身上,他垂着脑袋被阴影模糊了一切。

    还是走了……

    时间过得好慢……

    哥哥,原来真心话是那么难以启齿。

    这讨厌的世界真是…太恶心了。

    大家明明都死了更好,所有人都抛弃自己前往幸福,为什么只有我要变成活着的怪物。

    那个晚上死在哥哥身前的父亲和母亲……

    那个雨天死在自己面前的哥哥……

    “哥哥,你想要留给我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总是抓不住那些东西……

    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哥哥,明明我才是宇智波佐助,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说了那样的话……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

    抬起头摸着额头的少年,黑色的长发连同阴影一起遮住了真心,耳朵红红的,心脏好像还在跳动。

    好像还真实的活着,能够呼吸,好像记得自己作为宇智波一族的使命。

    他们都走了……

    没人留下来……

    一个也没有……

    雨声又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打落了在少年湿漉漉的黑发上,锁骨上,以及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雨声突然又停止了……

    白色的梨花、粉色的樱花都在虚假的现实里构筑自己的美丽,只有墙角花瓶里的向日葵逐渐枯萎。

    水果拼盘先从白梨入手,接下来是最重要的苹果,白色的花,黄色的花,铺满了白色的床单,压的缓慢呼吸的“尸体”喘不上气,可是空气依旧平静无声,水月的表情严肃,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短刀随着手指的灵活操做,规则有序的将外皮削薄成带状,红色的带子落到了脚背上,白发少年思绪飘远又聚焦。

    “哎,香燐真是太可怜!”

    被子下的“尸体”,皱眉,咬牙,逐渐火山爆发!

    啪啪——

    (熟悉的香燐·耳光)

    “喂喂喂!水月,你看看你削的苹果就剩下核了!”

    红发少女戴着眼镜,一手夺过冤家手里的苹果,这些可是佐助特意为她!专门为她买的,白发少年的脸上迅速肿起俩巴掌印???

    “诈尸!香燐居然活了!”

    这家伙居然没有水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心好痛啊!没有生气,水月依旧是那个奇怪的表情。

    “拜托你有病吧!我早就醒了!有必要每次都这样吗?不要浪费水果,全部给我吃掉!这可是佐助~专门给我的。”

    “佐助…哎!你可真可怜啊!”

    “你想死吗?”

    握拳,鼻孔朝天的霸气威胁,却只引来白发少年的滑稽嘲笑。

    “香燐,你还真是喜欢佐助啊……”

    “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哦!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喜欢更好男人的机会!”同样鼻孔朝天,右手大拇指好横地指向自己。

    一口粘腻的苹果碴吐在水月脸上。

    “就你?我呸,快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戏了,眼瞎的花痴女。”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反正就是你肯定没戏了,像我这样完美的好男人你都不把握,香燐小姐!你真是太可怜了!哈哈哈哈哈!”

    剩下的苹果丢在水月的脸上,水化无形,穿透液体砸到了墙上。

    “你有病啊!笑什么笑!木叶那个春野樱是不是来了!”

    “香燐好可怜!”液体流动,一下子来到了门口,“哦,对了,那些水果其实是我给佐助买的礼物,他可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喂,水月,你这家伙别走啊!”红发少女打算拔掉手上的针管,拔掉脸上的呼吸罩,重伤病患,死灰复燃。

    “别别别,我过来。”

    (重拳·香燐暴击)

    “我才不会相信你,受死吧!”

    (输出·水月必死连环踢)

    “救命啊!大蛇丸大人,香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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