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水

    神像之下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风潮浪啸,好像全世界都随之颠倒,破碎的祭坛石板,张狂疯舞的根系,无数升起的枝蔓将那点白束缚又包裹成绿色的茧房,就像蜘蛛捕食那样缠绕猎物。

    死亡与无可奈何的纠缠,到底该把自己变成谁的样子?

    不断倒灌的湖水浸没了少年的脚后跟,粘稠又恶心,就像那个晚上,那些虚假的过去吞没了眼前的真实,写轮眼中的血色不在,天狗食月,最后的宇智波只留下一片黑暗混沌。

    “哈哈哈哈……”是笑声还是悲鸣?是束缚还是解脱?只有那颗逐渐平息的心脏知道。

    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哼,居然献祭自己的同伴来开路。”果然是个怪物。

    夜色中的小白花带着足以致命的毒,不屑的嘲讽与克制愤怒地随波逐流,持着刀的小春配合着神树的守卫者潜伏在黑暗中,褐色的小鹿眼看着那个背影,看着背影上镌刻的红色族纹,纯真又充满怨恨,是仇恨活生生让一个孩子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杀手。

    如果不是为了那双该死的红眼睛……

    两年前的晚上,古籍上同样赤红的眼睛,那些高举自由旗帜狂的热异教徒就是群聚在这个祭坛,吟诵诅咒祈求神明!不顾无辜村民的意愿,对着那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卯之女神举行所谓的献祭,让那些毫无选择的祭品抉择生死,是抛下道德的良心?还是选择自私的幸存?

    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

    被匕首割破喉咙的感觉一定很痛,那么爱笑的哥哥,那么温柔的哥哥最后…只剩空荡荡的脑袋。

    “一定要毁掉那双眼睛。”

    一刀又一刀的凌迟,一刀又一刀的悔恨,一个善良的哥哥为了自己的妹妹…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开启自由仪式的祭品。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咬牙切齿的憎恨,费尽心力的挣扎,那个晚上脚下踩得是满池鲜血,为什么老师没有来?为什么大叔也没有?村子所有活下来的人都背叛了活在秘境之森的真正原住民,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罪人的自作自受!

    “是他们活该!只是很抱歉…小春再也不能变成哥哥喜欢的样子了。”

    像幸福小花一样迎风活着的人不在了,手里的东西拿起又放下,最后一次用眼泪看着那个被死死钉在树上的尸骸,难以维持重量的线一瞬间崩裂,那颗面目全非的脑袋滚落水中,再与众不同也只是神树的傀儡,腐败的□□还是留不住任何过去。

    “保护神树……”哥哥和大家。

    无数的“白绝”向最中心的少年奔涌而去,浪潮澎湃,几十,几百,破碎地站起来,倒下来地向前爬,密密麻麻的白浪有规律地翻涌,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直到人潮汹涌退去,尖锐的锋芒变成女孩手中的一把短刀,破风之势,迅猛无比。

    她愤怒所以带着过去所有的仇怨对着那个红眼怪物的心脏。

    嚓——

    锐器争锋相对,宇智波佐助只是凭借手中小小的苦无就反手挡住了那全力一击,月色下的异瞳美少年面对全力以赴的假忍者回以嘲讽,嘴角勾起弧度。

    “开路?那样的废物还不配,你也是!”

    手中的苦无飞快击出然后狠狠地扎在小春的肩上,曾经放下豪言要成为全世界敌人的少年翻身跳转,顺着这白色浪潮再一次越上,风声呼啸,浪潮翻涌,只有宇智波佐助永不停止自己的真心,永远的逆向而行!和过去遇到的那些手下败将一样,他将这些傀儡尸骸踩在脚下,无数的白色身影从半空下坠,就像为王加冕的祝福鲜花,落下、消亡、满地的断肢残骸铺就一条通天大道。

    鹰击长空,尖声啼鸣。

    这一次不再是借着鹰的翅膀起飞,是少年自己攀上了野心的枝头,假的成不了真,宇智波一族的路不需要任何人自作主张的牺牲。

    【豪火球之术】

    狂风和流火燃烧着少年面前那些挡路的枝蔓,树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虚假的月亮在熊熊烈焰中变成了炙热的火球,再生、破碎、覆盖,刀风凌厉,横劈竖斩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刀刀都是不沾血的自由。

    急促的脚步开始放缓,耳边聒噪的尖叫消失,想明白了就不必再为过去迟疑,身和心是同等的松弛,直到真正的月亮重新挂上高空,少年的笑容才彻底消失,重新睥睨世界的黑暗。

    他已经明白宇智波一族的骄傲就是宇智波佐助,只要活着,存在就会证明价值!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高高在上!足够傲慢!才是英雄!

    噌——

    “怎么…想要逃走吗?日向!”

    好像待煮熟鸡蛋突然破碎,那一点一点小小的缝隙随着冰冷的剑刃攻击越张越大,无数破碎的绿色从天上落下以及一缕最后紫蓝色长发,草薙剑顺着烧焦硬化的枝蔓从笼中少女的脸擦过,无数的狂风从裂开的缝隙灌入。

    砰——

    牢笼破碎不再完整,月光又一次照在少年身上,黑袍猎猎顺着火光一起倒映在白眼中,灼烧、血腥以及那个代表复仇的宇智波佐助,神树之下的轰鸣声与鹰渐渐消失的啼叫声,连成为祭品都不怕的白眼公主现在却因为少年的一句话忘记了呼吸,嘴唇微抖,好像那一瞬间心脏短暂地停止跳动。

    “我……”

    “你以为闭上眼睛,那些人犯下的罪就会消失吗?”

    “抱歉……”

    “道歉了,就必须要原谅吗?”

    “可……”

    “可是什么?你难道以为死了就能让一切结束?还是以为这样做就算赎罪?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任何人,而像你这样的废物只配睁开眼睛、趴在地上…”少年的话语未尽,圆盘之下的枝蔓张牙舞爪地卷土重来,就像一个巨大的食人花张开嘴,想要将到嘴的猎物吞噬殆尽。

    “看看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到底有多了不起!”

    就算迎向死亡也是无比傲慢的态度,理所当然的自由任性,宇智波一族总是用那样不屑的眼神看不起任何存在,被莫名其妙称为白眼公主的人睁开眼睛,震惊地仰望庞然大物的身影,比真正的怪物还像怪物——是最后的宇智波,刀剑锋芒逆转,半陷在枝蔓中的日向雏田被狠狠揪住衣领,然后顺着风高高抛起。

    一声口哨,利爪突袭,最后是鹰得到了自己的猎物。

    谁会输?

    漫天疯舞的枝蔓重新凝聚变成了白色,蜘蛛结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到手的猎物,所有生物向死而生的挣扎都是理所当然的天性,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应该为谁死,无法斩断的牢笼将最后的宇智波也一并吞噬,熊熊火光烧不掉贪婪神树的欲望,天上的鹰飞向看不见尽头的高空,爪中之兔只能看着逐渐被淹没的火光,流着红色的眼泪。

    “对不起……”

    蛛网结球变成滚珠落入深渊。

    扑通—

    扑通——

    还真是一场深刻到撕心裂肺的赌博!

    一切理智彻底化为乌有……

    最后所有的躁动归于沉寂,只留下水面上的点点气泡和不断浮起的白色枝条,白色衣袍沾水之后是更为美丽的黑色勾玉,那双纤细干枯的手将其中一根对着光举起,是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的神树祭司——月华。

    “小春,还记得我当时为你卜的卦吗?”

    “老师…我必须出去!”

    从守卫者尸骸搭就的临时壁垒爬出来的小女孩,满身狼狈,除了那把苦无扎在肩上没有其他的伤,神树会保护秘境之森也会保护这里所有的人。

    “大凶,你出不去。”

    “但是。”咬牙切齿地痛恨。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夏目也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小春,难道你真的忍心献祭自己的朋友吗?”

    那一天秘境之森的祭司大人们因为森林外的屠宰场没有赶到村内的献祭仪式,十个祭司只剩一个,最后活下来的人也同样付出了代价,失去一切,所以…小春不能憎恨和自己一样的老师。

    “老师…是我错了吗?”愤怒之后的眼泪无比真实,因为现在只有老师知道答案。

    狂风呼啸吹乱了小女孩凌乱的刘海,无数的白色尸骸随着神树的休止化为尘土,不断吞噬一切的黑洞终于停下了进食,而那不断周绕的漩涡的中心却漂泊着一朵粉色的花。

    ……

    “正确的答案在你的心里,过来,这一次要让我们的英雄睡个好觉。”

    依旧是不变的夜色,白袍落下,彩裙朝朝,飘带飞舞,轻轻敲响的铃铛和两位跳着神秘舞蹈的神树祭司,火光,水色,春意泛滥。

    向死而生的神树,请你再一次沉睡!

    伟大的卯之女神,我们将永远等待您的到来。

    从今天开始,秘境之森将不会对任何外人开放,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密林的另一处穿着围裙的武士擦了擦自己的手,背后是四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忍者。

    “对不起,大叔。”胖乎乎的忍者耕平却拥有超乎寻常的胆识。

    “喂,耕平,干什么要道歉,我们可是英雄!”

    “影川吉藏,你小子。”

    砰砰砰砰砰!

    人均一个公平的脑门大包,除了英雄吉藏因为“偏心”多了一个。

    “好痛,麻衣子你还好吗?”

    “没事,不疼。”

    “臭小鬼们,现在老实交代隆夫那家伙到底参与了多少。”

    一瞬间鸦雀无声的沉默和左右瞟看的心虚,围裙武士摩擦着自己的刀柄,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气,拽着四个小忍者走向神树禁区的更深处,那家伙果然和他儿子一样欠揍……

    “我靠!你这家伙怎么来了!”

    “救命!”

    “啊啊啊!”

    “我错了……”

    咕噜—咕噜—

    水面上的气泡破裂,一切混沌消失连带着时间一起模糊,无数的枝蔓像游蛇缓慢潜行,水面之下的刀剑与水波舞蹈,压缩凝聚,球体越来越小,查克拉随着体温一起快速流失,最后那点空气从枝蔓的缝隙逃离变成气泡,但它的主人却因为缺氧和禁锢变得无力。

    好累……

    枝蔓缠绕在少年的双脚、腰间、咽喉,就像过去无数次追逐鼬的沉沦,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从人间的深渊落入死亡的地狱。

    砰—砰——轰

    世界忽闪,水波震动,鼬死的那天也是这样,如果那时候对他的恨意也能随同雷鸣一起消失多好,要是早一点找到鼬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果?

    写轮眼也好,世界和平也好,其实都不重要。

    哥哥……

    为什么从来不愿意多说说真心话?

    为什么要一个人那么痛苦地活着又死去?

    气泡从水下上升然后不断破裂,少年扯掉缠绕在眼睛上的东西,一切幻想即将变成真实,南贺川的湖底没有鼬,但这里…黑色长发在水中如水草一般飘荡起舞,他看见那个人皱紧眉头却不断靠近地伸出手,一无所有的现在,于是让握手变成缔结羁绊的和解仪式,少年突然想明白了生死,水流变成了眼泪。

    鼬,如果我接受你的眼泪,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面前的身影模糊又清晰,哥哥的样子好像出现又消失,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好像已经得到答案,最后的宇智波已经明白了深渊尽头会有什么在等待,所以也不再害怕……

    既然活着不能彼此理解,那么死亡以后的重逢请多多关照。

    湖水冰冷刺骨却紧紧握住那似曾相识的温暖。

    这一次找到你了……

    黎明破晓,折腾了一个晚上到最后还是找到没有出去的真正办法,单脚靠着树的武士无聊地摆弄着嘴上的破草根,听着耳边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没想到,神树体的那位居然逃走了,还真是不巧。”

    “多少年没遇到正统大筒木一族和神树体的后裔,献祭的事又该怎么办?”明知故问的询问。

    “谁让你心软告诉了他们,献祭的事情不着急,因为我占到了一个好卦!”

    擦掉图纹的漂亮祭司伸手向后一甩,一根标着大吉的签字落入水中。

    时空之门的开启从来不是什么意外,那双眼睛本来就是神树开的花、结的果,血肉至亲,又怎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一路顺风,各位英雄……

    “这几个小鬼怎么办?”

    “小春交给我,其他的随你处置!”

    “忍者有什么了不起的,从今天开始就让为夫用武士道好好鞭策他们。”

    “你说…母亲大人会原谅我吗?”

    “关于秘境的事情为夫不知道,但是月华的选择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走吧!玲奈还在等我们回家。”

    于是风平浪静之间,是手握武士刀守护家人的糙手牵起了另一只守护族人失去活力青春不再的枯手,相视一笑便是足以铭记百年的爱意,是恨也好,是仇怨也罢,家里还有一位小小的家人在等他们回去,这一次不能再忘记回家的路了……

    咕噜——

    无数的死亡覆灭了爱恨,一切黑暗的尽头变成光点,神树枝蔓构成的球体在死亡和时空的通道中变成漂流记忆的船舶,顺着瀑布飞流而下,白色枝蔓构成的保护茧被打开,很遗憾和哥哥的见面没办法准时到场,于是又要不知前路的继续存活。

    断臂的黑发少年充满狼狈,低着头伏在石头边干呕,湿透的衣袖擦过嘴唇,额角的鲜血顺着眼眶落下。

    为什么有些东西怎么都擦不掉?

    水波斑斓,绿意浓重以及那轰鸣壮丽的超巨型瀑布,洞穴中的积水倒映着一个重回人间的宇智波佐助。

    ……

    泷之国星隐村的告示牌前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袍少年,黑发,黑衣,黑袍就像从前晓组织的打扮。

    “小兄弟,你看这个干什么?”

    一位热心的爆炸头忍者有些好奇地观望着这个陌生的外来忍者,顺着他的视线看像告示牌上那张陈旧泛黄的通缉令。

    重金悬赏:角都,泷之国叛徒,晓组织成员……

    “角都那个家伙,哎…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居然刺杀初代火影,害人害己,活该!对了小兄弟,你让一下,我这边有一张最新的通缉令需要张贴,对,就是这个位置。”

    “好。”发须之下是隐约可见的立体侧颜,鼻峰,颌角,是惊人的美丽,少年点头转身,背后的包裹里是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在铛铛作响,眨眼之间就人群中消失。

    “真是一个美男子!”爆炸头的蒙面忍者慢慢地取出手里的纸张,刷子沾上粘稠的白色浆糊,组织里的那群家伙就知道唆使下位忍者干杂活,不给钱的资本家最让人讨厌。

    嘘嘘——嘘。

    吹了一半的蹩脚口哨戛然而止。

    “我的天,这不是……”

    重金悬赏:宇智波佐助,偷盗英雄之水。

    又是一个小小瀑布的俯冲下落,巨大瀑布后面的神秘泷之国,一个夹杂在大国之中却能全身而退的小国,瞬间的美丽是绝对的窒息,宇智波少年盘腿坐在瀑布之后的洞穴,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入奔流而下的瀑布中,充满不屑。

    代表北的角都“与天地同寿之人”,靠着夺取拥有五个心脏而活的不死怪物,接受组织指令偷袭初代火影,却又在失败之后被村子的高层背叛抛弃。

    “英雄之水?还真是可笑。”

    代表三的飞段,是从和平安逸的汤隐村跑出来的邪神教信徒,一个痛恨和平,只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受伤或死亡痛苦的自大疯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什么是邪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不死的邪神只会贪婪地进食活人的痛苦,那个石门背后的怪物除了会喊着饿,什么都不懂!

    邪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有懦弱的蠢货才会信仰神明!”

    鼬死掉之后,他代替哥哥加入了晓,代表朱的叛徒宇智波鼬,背叛了宇智波一族,背叛了木叶,背叛了晓。

    用武力来达到世界和平,看来现在的他和那些已经死掉的家伙真没什么两样,以杀止杀,以痛镇痛,怎么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转过身,瀑布飞流的缝隙里隐约可见少年的身影走向更深更深的黑暗,而水流之下漂泊着的痕迹只剩那个被无数忍者追逐的空瓶。

    到底谁是英雄?谁又是罪人?

    此时此刻只有黑夜里的影子毫无留恋地知道答案。

    所谓的英雄之水就是战争之水……

    宇智波一族不需要这样拙劣的残次品点缀荣耀,而宇智波佐助也是一样。

    这一次不做英雄…只做自己。

    “怎么办!那家伙把所有的瓶子都拿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两年之约马上到了。”

    “你疯了!那可是能一瞬间提升数十倍查克拉的英雄之水,而且……”

    “而且?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通道被关闭了,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流出来。”

    啪——

    桌面被那位穿着青色衣服的忍者拍了一道裂缝,祥和的表情变得狰狞。

    “泷之国绝不能失去英雄之水,全力追缴宇智波佐助,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泷之国的瀑布边境。”

    “火之国那边……”

    “没有关系,那可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杀掉他说不定还能得到木叶那群老家伙的感谢。”

    “好的,杀掉宇智波佐助,夺回英雄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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