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山

    “我,我……我在。”

    殿外传来迷糊不清的声音。围成一圈的人视线挪动,对上了大殿门口处抱着门,双脚哆嗦站不稳,一张小脸还泛着红润的姑娘。

    她浑身发着软,脸颊涨的通红。一身露草渐粉色纱裙,双发髻上带着同色系的粉色流苏,顺着发丝垂在身后,在夕阳的照耀下,就连发丝都如同会发光一般,充满仙气。

    可奈何那双脚怎么也站不稳,听见有人喊她,她便是呆呆的跑来,举起了手,另一手撑在门上,笑的灵动俏皮:“师傅,我在这呢。”

    她的脸红的厉害,额间眉心显露出朱砂花钿,如同细小的柳叶一般,艳丽如血。

    时君仙君见她这般模样,眉宇微皱,原本一丝不乱,被梳理的干净整洁的青丝被气得微微翘了起来,五官也随着抖了起来:“胡闹,姑娘家,怎可饮酒成这般模样。”

    他这一声呵斥,把旁边站着的师兄弟们吓得一哆嗦,倒是让这一群穿得一身白衣白靴,古板到妖异的一群人带上了几分烟火气。

    她依旧笑嘻嘻的,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去,一手搭在了时君的肩上:“请给我再来一杯酒,谢谢。”

    时君的无语都写上了脸,旁边的时云行立马上手将人给搀扶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将她的手从时君的肩上挪开。

    她身上的酒味浓的刺鼻。

    时君大怒,长胡子都被气的挺直:“你,你,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说了多少遍,就你这一杯倒的酒量,喝酒都是浪费酒,大白日的,喝独酒不说,又还喝成这般模样,你这是要气死我。”

    时云行替怀里人求情道:“父亲,凝儿还小,不懂规矩,父亲莫怪。”

    时云行是时君唯一的孩子,也是玄天山天赋最好,最刻苦,法术最好的大弟子。哪怕同旁边人穿着一样的服饰,单单是外貌和气质也是脱颖而出。

    时君气得语塞,甩袖,两手背到了身后,霍然起步,离开了大殿。

    “这,这……”弟子门被吓得一悚,有些无措。

    只有时云行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笑了起来:“父亲都走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果然,灵凝儿憋着笑,将计就计的依靠在了时云行的怀里,浑身如同没有长骨头一般,下巴靠在他的胸膛上,仰着头,道:“怎么样,大师兄,我装的像吧。”

    时云行喜爱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多大了,还玩这把戏。”随后又凑近闻了闻,问道,“当真喝酒了?”

    “没有,”灵凝儿将衣袖拉起,在他鼻尖舞了舞,“在身上洒了些,不然怎么骗得过师傅这么神通广大的人呢。”

    她灵凝儿,无父无母,是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幻化而成的人。当初还是襁褓婴儿的时候,就被时云行在后山给捡了回来。

    当时少年不过百岁,倒也是看到什么稀罕物都喜欢往家中捡的年龄。也就让她被收留在了玄天山与时云行一同长大。

    师傅和师娘待她都是极好的,玄天山的弟子都有统一的白衣服装,有着统一的束发要求,但灵凝儿不用,她有着各式各样的衣裙,当然,梳什么样的发髻得看师娘今日的心情,她也不挑剔。

    她不需要练习术法,不需要精通修为,她只需要每日老老实实,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己在玄天山逛逛就行。毕竟她天生就拥有纯粹的灵力。她能够让万物复苏,枯萎的花,衰败的树都可以重获新生,所以,玄天山的花草树木常年不败,就是她的功劳。

    但除了这一优势,她也就没有其它的强项了。外界流言,什么她法术高强,路见不平一声吼都通通是无稽之谈。除了能够让花草复苏,其它的,就连画符,她都是一窍不通,毫无天赋。

    时云行眉目舒展,对她的撒娇早已习以为常,但又叹息道:“又是拿人钱财□□。”

    瞬间被他说中。灵凝儿站直了身子,干咳了一声,笑:“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时云行沉默的一笑,旁边的师兄弟们不约而同默契的点了下头。

    这种事,她干的不少。五岁开始,她就已经经商头脑大开。替师兄门抄书,一片银叶子一页;帮挑食的师姐吃肉,一块肉一个小银元;帮同袍门躲避师傅,按照难度事后收费,只要能赚钱,她就能干事。

    灵凝儿装模作样的两手插在腰间:“你们真是,怎么可以这么怀疑你们最好最好最好的小师妹呢。”随后,又转身面向大殿门口,勾了勾手:“出来吧。”

    门口后面,躲着几个少年郎,这才缓缓歪出了头,往里瞧了瞧,随后不成体统的一笑,这才走了进来。

    人还没有走近,嘴上的功夫已经开始传输。

    “不亏是我们最好最好最好的小师妹啊,这两三招就把师傅给骗走了。佩服佩服。”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是玄天山的二弟子——池景修。

    如果说大师兄时云行是不染凡尘,温润如玉的高岭之花,那这二师兄池景修便就是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少年郎。

    池景修从小便就带着灵凝儿上树抓鸟下河抓鱼,即使被责罚,两人也是一起嘴上认错,下次还敢。最终得依靠着时云行在时君面前给他们两求情,这事情才算是过去。

    灵凝儿压根不吃他这一招,摊出手在他面前,道:“给钱给钱。”

    池景修拍了拍自己的腰间,一摊手;“现在没有,等师兄以后有钱了,都给你。”

    灵凝儿被他气笑了起来:“那我不如等你以后娶妻生子了,让你儿子帮你还债。”

    “也行,”他顺着话就往上爬,眉峰一扬,“把我儿子送你都行。”

    还真是会打算盘。灵凝儿笑的咬牙。“抢人钱财犹如杀人老母。二师兄,你好歹毒的心啊。穷,就不要沾染我们有钱人的世界,请让边,别耽误我收下一份钱。”

    池景修手指心虚的刮了下自己的鼻梁,无奈低笑的让开,嘴上吐槽着:“小师妹还真是认钱不认人啊,伤了师兄的心啊。”

    灵凝儿,朝旁边的人摊开手:“两片银叶。”

    少年搓了搓手,一脸笑意:“那个小师妹啊,我……”

    “咳。”池景修在一旁干咳了两声,目光冷冷的看向他,“老实点啊,别给我惹哭了。”

    他池景修是他们这一伙上房揭瓦的大哥,他的话,在这一群人中,比时云行的话都管用。

    就算是再戒备深严,关系融洽的地方,都还是出现分帮结派的现象。

    玄天山就出现了两个帮派,一对就是如同大师兄一般,认真好学,尊师重道的人,一对就是二师兄这般上房揭瓦,能打不讲理的人。好在大师兄和二师兄关系好,大家平时就算是看不惯也会互相忍着。

    果真,池景修一开口,那人连是从怀里掏出了两片银叶放到了灵凝儿的手中。

    后面的人老老实实的,也都递了上来。

    灵凝儿将银叶通通收入了自己斜挎的荷包之中。这百纳包是师娘以往送给她的生辰礼,看着虽然只有巴掌一般大,但可纳万物。浅白色的荷包上面,粉线绣着一只小老虎玩着蹴鞠,两边的珍珠流苏线一拉,便是收了口。

    池景修:“小师妹,你有这么多银叶子,给师兄几个呗。”

    灵凝儿:“一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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