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夜深人静时,当鳞泷先生和义勇都睡着后,我悄悄的离开了木屋,来到了我平常练剑的空地。

    我能在短短三个月就学完水之呼吸的全部剑技,除了我可能真的很有天赋还有我不停的练习外,当然还有别人的帮助。

    刚走到空地,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位带着雕刻技艺相同的狐狸面具的少年少女在那站着,我走上前,向他们打招呼,“锖兔,真菰,晚上好啊。”

    他们也纷纷向我回以问候,我笑着对他们说:“我明天就要离开狭雾山了,去和义勇君进行考核前的历练,算是给我开小灶吧。”

    脸上有疤痕,但面容俊朗的锖兔说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很厉害,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了。”

    我一仰头,顺着锖兔的话说道:“谢谢夸奖。”

    这时,旁边温柔的真菰笑了起来,也开口道:“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说一定会的,紧接着两人就要我快回去休息,要不明天赶路会很累,我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准备返回木屋。

    转身向前跑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过身,我看见了锖兔和真菰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我向他们挥了挥手,道:“麻烦你们帮我告给其他人,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让他们不要担心,当然,你们也是啊。”

    然后,我挥了挥手,再次转身,向木屋的方向走去,仍在空地上的锖兔对真菰说道:“朝雪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真菰依然带着微笑,回答道:“可能吧,她一直都很敏锐,而且她周围还有着很特殊的力量。”

    锖兔点了点头,然后一阵风吹过,空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天一亮,我拿上了鳞泷先生给我的日轮刀,和义勇一起踏上了我第一次正式杀鬼的道路。

    我感觉这一定是经过了主公大人的同意,因为在我离开狭雾山之前,一起飞来的鎹鸦不仅有义勇的,还有在我是隐的时候,就一直替我传递消息的鎹鸦,他的名字叫松次郎。

    松次郎飞向我,我伸出手臂让他落下,摸了摸他油光水滑的黑色羽毛,“哦哦,松次郎,又见面了,以后就是剑士了哦。”

    松次郎嘎嘎叫了几声,然后飞了起来,用鎹鸦独特的嗓音,大声喊道:“好,好,第一个任务在北北东,北北东。”

    我抬手说了声好,然后跟随松次郎,在当天晚上就到达了任务地点,鬼不算厉害,就仅仅是能给我当练习水呼剑技的工具的水平,义勇连刀都没有拔,我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之后,我们在周边继续巡逻,确定附近还有没有鬼,但鬼大多都是独居的,一片地方只会出现一只鬼,因为鬼王似乎不允许鬼群居。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义勇就是跟随着鎹鸦四处杀鬼,期间没有再遇到过上弦鬼,连下弦都没有再见过,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十二鬼月又不是大白菜。

    只是遇到了几个血鬼术比较棘手的鬼,就比如现在站在我面前,看外貌只有五六岁左右的义勇君。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鬼这种生物,像今天遇到的这个鬼,它似乎有可以改变外貌,还有让人变小或变老的能力,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罕见且不错的能力。

    要是这份能力运用好,我都能称霸一方了,但那只鬼似乎只是运用这份能力变成不同年龄与样貌的人,然后去骗无知少女,最后将她们吃掉。

    不过,它都死了,我也就只是感慨一下,不过让我感到苦恼的是它死了都要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我看着眼前还不到我大腿高的义勇君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没想到,那恶鬼都被砍了头,还能死前反扑,我们一时没察觉,义勇就中了血鬼术,幸好我的异能力有一点抵消负面能力的效果,要不然,现在恐怕他就不是五六岁的小孩,而是襁褓里的小婴儿了。

    义勇可能还没有对眼前的状况反应过来,表情比之前更呆了,他原本的衣服套在他身上,要掉不掉的,看得我非常难受。

    我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刀和他的刀拿起,挂在身后,藏在羽织里,然后蹲下来,将义勇的衣服拢好,随后一把将他抱起。

    “好了,别发呆了,义勇君,恶鬼已死,想来过几天就恢复了,咱们现在先回去吧,你需要一身合适的衣服。”我边说着,边迈开腿向最近的镇子走去。

    没走几步,义勇就严肃的板着脸,用小手拍了拍我的手臂,“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听话的将他放下,义勇一落地就运用呼吸法想和我一起赶路,但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啪叽一声,他就倒在了草地上,义勇爬了起来,顶着满脸的草屑,我看着他本来就无神的眼睛,更没有光了。

    我挑了一下眉,再次将他抱起,道:“满意了吧,好了,咱们继续走吧。”

    这回义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待在我的怀里,像是失去了灵魂,终于到达了小镇,我抱着义勇转了一圈,现在天色不早了,卖成衣的店铺都关门了,所以我只好带他来到旅店,订了一间房,等待明天天亮再替他买合适的衣服。

    不过,好在经过刚开始的震惊,现在义勇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所以哪怕衣服很大,他也能勉强走动,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在屋子里静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门替他买衣服,我随便挑了两件,付了款,就匆匆往回走,回去后,义勇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没有变。

    我将衣服递给他,他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点点头,道:“没事了,我去睡一觉,你也休息会,咱们中午吃完饭就回总部吧,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杀鬼了。”

    说完,在义勇点头回答了之后,我出了门去重新开了一间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终于哈哈大笑了出来,没办法,义勇君摔倒后怀疑人生的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不,太可爱了,我要立马把他画下来,就是可惜没有手机,相机之类的,不能很好的记录下来。

    到了中午,我准时去叫义勇下楼,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随便找了一个餐馆解决午餐,就踏上了返回总部的道路。

    当义勇拿起和他现在一样高的日轮刀时,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义勇扭向我,我能看出他脸上的谴责,我咳了一声,将他的日轮刀接过,“义勇君,还是我帮你拿吧,千万不要为难小小的自己啊。”

    我感觉义勇更emo了,但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顺手捏了捏他手感极好的脸,又揉乱了他的头发,道:“好了,出发!”

    于是,我带着变小的义勇开始往总部走去,当然我不会进去,只要把他带到离总部最近的藤之家就算完成任务。

    我们现在离总部的位置稍远,需要三天才能到达,第二天下午,我们找了一个小城镇落脚,决定休息一夜,次日天亮就出发,我们找了一家拉面馆,点了两碗豚骨拉面,开始等待。

    在等待期间,我们两个听到了旁边的人在讨论最近出现的失踪案,从一周之前开始,已经有十余人不见踪影。

    我和义勇对视一眼,然后我藏好日轮刀,一秒切换表情,然后颤抖的开口,道:“失踪?好可怕!”

    旁边的人听见,向我们看过来,发现是一个娇美的少女,带着一个小孩子,我见他们向我们看过来,牵强的勾起嘴角,眼里挂着欲落不落的眼泪,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谈话的,我就是太害怕了,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我弟弟也小,我实在是……”

    我没有将话说完,欲言又止,有时候美丽和柔弱也称得上一大利器,果然,旁边的人没有怪我听他们谈话,反而还安慰我们,道:“姑娘,你别担心,镇中还是很安全的,但千万别往镇子东边去,失踪的人全是在那里不见的。”

    同桌的人也纷纷向我们表达安慰,我赶忙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道:“谢谢各位大哥了,你真是个好人。”

    义勇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演完了全程,也看着我短短几句话就要到了关键信息,眼里有着明显的不可置信,我挑眉回看过去,心里想着,小样儿,要想达到我的水平,以他的表情丰富程度,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这时,面也上来了,我们快速吃完,然后我又跟旁边的几人道谢,便再次抱起义勇一路朝镇东边跑去,义勇已经习惯了,这次被我抱起,他表情变都没变,不过,在别人看来,他的表情就从来没变过。

    我们一路往东边走去,刚接近城东,一个屋子上的怨气,冲天而起,让我不注意都不行,我带着义勇前去查看,然后发现有两位穿着熟悉的隐部队队服的人也在门口询问着什么,开门的是一位穿着与这简陋屋子格格不入的妇人,她身着面料极好的和服,面容有些憔悴,但眉眼间的风韵犹存。

    隔的距离有些远,我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只是猜测我也能猜出来是什么,只见那妇人先是心虚的扭开了头,然后情绪激动的将他们赶了出来,就要关上门。

    我跑过去,在门关上的前一刻,用脚抵住了门边,不让其合上,我看着眼前的人,美丽的面容开始扭曲,然后愤怒看向我,尖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盯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你觉得当一个人要靠着食同类为生,那还能配成为人吗?那还是你的亲人吗?”

    “我,我……”对面的女人看着我的眼睛说不出话来,但明显是想要反驳我,但我没有听她说,而是上前一步,将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肩上,将嘴凑在她的耳边,说道:“你的这里不会酸吗?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随后,我又远离了她,退到了义勇身旁,“你夜晚真的不会梦到那位身穿红色的金鱼纹和服,戴着樱花头饰的女孩吗?她现在可是正趴在你肩上呢。”

    “啊!”她凄惨的尖叫了一声,然后连连后退,瘫坐在地上,但我继续说道:“哦,她的名字是叫丽子对吧。”

    这时,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匍匐在地上,失声痛哭,边哭还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对不起,别来找我,我也是没办法的。

    突然,屋子里面传来门被撞破的声音,我动作极快的揽住瘫软在地的妇人,将她拉到一边,后面长有鬼角利爪,但还能依稀看出以前长的不错的恶鬼扑了出来,我抽出日轮刀,义勇也戒备了起来,但他实在是太小了,看着毫无威胁感。

    那恶鬼出乎预料的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来到了此时尚未消散的阳光里,夕阳下的阳光并不刺眼,但却足以要了那恶鬼的命。

    “俊介,”那美丽的妇人叫了一声那鬼的名字,向那恶鬼跑去。

    “妈妈,那个女孩说的对,”在阳光下,鬼的面容好似褪去,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儒雅的青年,“以人类为食,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更说是你的儿子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请原谅我,好好活下去吧,带着我的那一份。”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我,道:“将我变成这副模样的人,是要我寻找一种青色的彼岸花,我……”

    话还没说完,他瞪大了眼睛,然后砰的一声炸了血沫,那妇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能言语,我身边的两个隐走向前安慰她,她愣了一会儿,随即抱着其中一名女性的隐嚎啕大哭。

    我看着这一幕,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着那盘旋在屋顶的咒灵渐渐散去,可那位爬在妇人肩膀的丽子却没有离去,而且还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我叹了一口气,将她逐渐凝实的咒力打散,并未她加了束缚。

    我没有权力替她原谅,可我也不能看着她害无辜之人,所以就只能增加束缚,将她封印在一个人身边,至于之后这位名为丽子的怨灵是选择原谅还是继续待在这位妇人身边,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做完这一切我就没什么情绪了,应该说整个事件,我也没什么情绪波动,虽然那名为俊介的鬼最后幡然悔悟,但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可一旁的义勇却有些低沉,我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们不是一直在为消灭鬼舞辻而努力吗?我有预感,那天不会太远了,他必定会死在我们手中。”

    “这也是你的能力?”义勇仰着头看我,我挑了一下眉,道:“是哦,我预知未来很准的。”

    他点了点头,忽然说了一句,“青色彼岸花。”

    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他不会找到的,永远不会。”

    当那名为俊介的男人说出“青色的彼岸花”这个词后,我的脑中就浮现出了与之相关的记忆。

    在未来,一名叫做嘴平青叶的植物学家发现一种只在白天开几个小时,而且极难养活的娇贵植物,这个植物就是青色彼岸花。

    而鬼这种生物,将一辈子与阳光无缘。

    我没在说话,义勇也没再问,只是嗯了一声,也没说信不信,随后,那两个隐,一位正在安慰痛哭的妇人,之后等待她的有极大可能会是牢狱之灾,另一位向我们走来,说道:“今天真是多亏这位剑士了。”

    “哦,木村君,好久不见,”我听见熟悉的声音,然后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然后看见我的眼睛,恍然大悟,“哦,是朝雪啊,确实好久不见了,我是听说你要去参加最终考核了,但我记得还没到时间啊。”

    “没错,但主公为我开了小灶,让我能在考核前和义勇君一起出来积累一下经验,”我看着木村,然后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别和其他人说啊。”

    木村笑了起来,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但也配合着点了点头,随后向四周环顾了一圈,道:“你是和水柱大人一起来的吗?怎么不见水柱大人。”

    我终于忍不住,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然后蹲下身,穿过小义勇的两条胳膊,将他拖着胳肢窝抱了起来,“水柱大人,这不是在这呢嘛!”

    义勇在空中无助的蹬了蹬他的小短腿,然后眼神死,木村惊愕的上下将义勇看了一遍,然后声音颤抖的说了句,“水……水柱大人。”

    我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将义勇放了下来,解释道:“义勇君不小心中了血鬼术,变小了,不过大概后天就能恢复,我本来打算将他送回总部去的,现在正好遇到了你们,那就交给你啦。”

    我说完,没有理会呆愣住的木村,只是低头看向义勇,道:“那义勇君我要先一步回狭雾山了,你没问题吧?”

    义勇轻轻“嗯”了一声,我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的日轮刀递给他,说:“那就考核后再见了,拜拜。”

    我像我们第一次在落霞山正式认识的那天一样,挥了挥手,他也一样,朝我挥了挥手,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了一声拜拜。

    我没有忍住,露出了如同拐卖小孩一般的表情,随即又捏了捏义勇的脸,在他蓝色眼睛的注视下,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将日轮刀重新挂回腰间,然后站起身,再次挥了挥手,迎着夕阳跑远,向狭雾山的方向走去,等待接下来的最终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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