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中国

    这是穿越到哪了?

    她不知道,也没办法根据房间内的古风摆设猜出这是哪。于是只能问了。刚好有侍女进来,便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侍女平静的答道:“国号乃是一个单字,白。”

    小姐从小痴傻,问什么都不奇怪。

    白国?程云棠赶紧在脑子里搜刮她知道的的历史。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很快就检索完毕。

    没听过。

    她穿越到一个未知的朝代了。

    那这还是地球吗?

    很可能不是。

    她一脸颓色的看着侍女:“下去吧。”

    在侍女走后,程云棠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像一滩泥。

    这要怎么回家啊。

    啊啊啊啊啊啊。

    她想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那里有疼她宠她的爸妈,有愿意和她分享分担的男朋友,有能一起烤肉唱K蹦迪喝酒看演唱会逛百货大楼的朋友。

    她想他们。

    她喜欢在自家别墅里高效的沟通公司会议,喊来朋友一起打台球,在地下影院里看片,用顶配主机加高刷新率的屏幕玩游戏,买一堆大牌彩妆在脸上试妆......那些,都没了。

    她多希望一切都是梦。

    是假的。

    可她不傻啊。梦里看到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这么清晰。梦里通常都是,靠想象认知感受辨认,而非视力。

    万一,万一是呢。

    她开始骗自己。

    骗完自己后撩起袖子伸手狠狠的咬了一口胳膊,疼,疼死了。她继续瘫坐,面如死灰。

    为什么倒霉的偏偏是她。她觉得委屈。

    她这辈子,从出生到读书到恋爱到工作,做过的好事确实不太多,但也绝没做过什么坏事(幼儿园抢别人棒棒糖不算)。

    半晌后。

    程云棠站在门外,看着天。

    盼着天上能飞来一架飞机,带她回家。

    意识到不是同一个时空,飞机来了也没用。她希望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天破开一个口子,出现一道通天的光柱,光柱罩着她,嗖的一下,她就被吸走了。

    被吸走后,一睁眼,到家了。

    想着想着眼角湿了。

    爸妈见不到她,肯定很难过。他们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不在身边,他们以后怎么办?会再收养一个孩子吗?

    她想妈妈做的菜了。

    糖醋排骨。

    虾仁炒疙瘩。

    她想妈妈的念叨了。想妈妈说,早点回来,想妈妈说,走路别玩手机。她曾觉得那些唠叨很烦人,可现在她一句都听不到了。

    如果天上能来一道光吸走她。她愿意把所有的钱捐出去,一分都不留。她愿意从此行善积德,直到咽气。

    她愿意折损十年寿命。

    二十年也行。

    三十年。

    四十年...

    她能接受只有一年的寿命。到时候辞了工作,天天在家里,看着她爱的人。

    肚子叫了几声,程云棠也不想动。突然,她听到自己用一种稀松平常、泰然自若的口吻,镇定从容的说:“既来之则安之。”

    程云棠害怕极了。

    以前还以为,一个人大晚上看咒怨、午夜凶铃是很可怕的事情,可直到现在,她发现,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才是最惊悚的。

    刚才说话的,是什么?

    原主没死透?

    既来之则安之。这话什么意思,既然招安了他们,就要安顿好他们。

    原主还打算安顿她?

    妈呀。

    这都什么和什么?

    她要疯。

    她害怕的抱紧门框,指节格外用力。脑子里多了很多影像,好像是原主的记忆。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脑子已经开始不清不楚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里面疯狂的挤压碰撞。

    她竭力提醒自己,不能疯。

    疯了就更回不了家了。

    她不断的回忆在22世纪的一切。

    在心里重复:我是程云棠,来自22世纪,我家在x,我爸妈x,小学读的是x,初中读的是x,高中就读于x,考上了x大学x专业,毕业入职x公司,有一个体贴的男朋友,他x,我的朋友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影像传输终止。程云棠额头满是汗。呆呆的看着天,莫名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像是从风暴中捡回了一条命。

    她已经知道了原主的一切。

    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记得她是谁。

    她没弄丢自己。

    她转身回房间找纸笔。担心自己在混乱中疯掉、失忆,她要记下来。记清楚她是谁,从哪来,想去哪。

    纸笔没找到。喊了几声 ,也没有侍女进来。想着原主这个冷门小姐可真是冷啊,竟被怠慢到了这种地步。

    突然,她发现身体又被控制了。她抬腿,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看着安国公府的花花草草,自信满满的对着空气说:“放心去吧,我会替你活下去。”

    谁替谁活?

    她糊涂了。

    活的人替死的人活。这总没错吧。

    活的是谁?

    死的是谁?

    最有可能死的是原主。溺水而亡。可是刚才那句既来之则安之,又是怎么回事?程云棠忐忑的想,或许说的不是招安,说这话的人想表达: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安心呆着。

    按这么说就是。

    原主死了。

    她不知道怎么的,穿越到了这,用了原主的身体。

    另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也上了身。

    另外一只是什么?

    鬼吗?

    借尸还魂?

    作为一个22世纪的人,她不相信有鬼魂的存在,但在经历了穿越这么离大谱的事情,她不敢绝对的说,一定没有鬼。

    推论一番后,程云棠觉得她离疯越来越近了。

    悲伤、绝望、恐惧。

    谁能救救她啊。

    她对着空气大喊一声:“我要回家。”想爸爸想妈妈想要回家。说完惊讶不已:“啊,我又能控制身体了。”那只鬼去哪了。

    青色的砖墙上,田渔歌闲坐多时。她喜欢在高处看风景。这里很高,景致也美。楼宇错落有致。

    她看向神经兮兮的程云棠:“这里不是你家吗?”

    程云棠顺着声音的来源瞧去,惊见墙上有人,差点跳脚:“你谁啊?”“田渔歌。”

    对程云棠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她仰头:“你在这多久了?”也不知听到了多少。

    田渔歌指了指敞开的房门:“它还关着的时候,我就在这了。”说着一跃而下,落在平地上:“这里不是你家吗?”

    程云棠:“不是。”

    田渔歌和程云棠没什么交情,但她很确定,这里是安国公府,离她最近的这间房住的是安国公府的三小姐。

    她听人说过,这是个庶出小姐,极不受宠,整日痴傻。

    别的挺像的,痴傻不像。

    田渔歌:“那你家在哪?”

    程云棠:“天上。”

    田渔歌恍了下神。说书的人常讲,天上有玉皇大帝,天宫里住着很多神仙。她看着程云棠:“你是下凡的仙女?”

    程云棠:“......”

    你可真敢猜!

    田渔歌:“你回不了家,听起来有点惨。别的事,需要帮忙吗?”

    程云棠:“能不能帮我找些纸笔来。”

    “好。”话音还没落地,田渔歌凌空跃起,消失在墙内。一炷香后,带了笔墨纸砚回来,放到房内的桌上:“一共二两银子。”

    拿了别人的东西,给钱是应该的。问题是,程云棠是个穷光蛋:“我没钱,你自己找找有什么能抵债的。”

    田渔歌把桌椅翻了个底朝天,把床板掀了,将被褥抖了好几遍,连门窗的缝隙都不放过。

    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装首饰的盒子是空的。

    柜子只有几件旧衣服。

    “穷成这样?”

    不应该啊。

    “算了。先欠着,以后连本带利的还我。”

    程云棠唯恐自己惹上高利贷,最后滚雪球一样,越欠越多:“利息是怎么算的?先说好,要是太离谱,这纸笔我不要了。”

    田渔歌看着一脸谨慎的程云棠:“一年内免息。”

    程云棠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里面动不动就几千两,几万两。她才欠二两,应该不多吧?一年之内能筹齐吧?

    可是她怎么挣钱?古代的生计她真的搞得定吗?

    程云棠:“那一年后呢?”

    倒也没觉得二两银子就真还不上了。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信息越完整,越利于她做决定。

    刚才找东西抵债的时候,把屋子弄乱了。田渔歌正在给它们归位。把桌椅放回原位,重新铺好床褥。扶了扶歪斜的柜子。

    忙完后回复程云棠:“一年后还还不上,说明你是真的穷,就算了。”

    程云棠:“......”

    这句可以放在最前面说的。

    好消息有什么必要捂。

    还好问了。

    刚才还提心吊胆的程云棠,瞬间开心了一点。倒没有想赖账的意思,只不过心里的重负确实轻了点。

    这时。

    一个老婢进来。

    是来送饭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田渔歌潜到房梁上。

    老婢眼角横纹遍布。眼袋快跟铜钱一般大。脖颈处的皱纹比同龄人深许多。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该有的痕迹。

    饭是一菜一汤。

    菜是水煮青菜。

    汤是没什么米色的米汤。

    程云棠看了一眼饭,没动。

    老婢浑浊的眼球中透着恶毒:“怎么?不想吃?那就别好吃了。”说完拿起盛菜的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碗碎了。

    接着,朝着地上的青菜吐了一口大痰:“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贵小姐?搁我这耍脾气。莫不是忘了,自己连府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程云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恶心的事。想吐!什么脑子才能想出来这种糟践人的法子。

    这工种,算是住家保姆?

    应该是有工资的。

    拿钱不就应该好好干活吗?这也太缺乏服务意识了!

    又糟蹋东西。

    又糟蹋人。

    这可是住人的房子,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咋住?这么想着,她看了一眼沾了土的青菜上方,那口大痰。呕。不行,别看!

    程云棠觉得,怎么着也得逼这恶嬷嬷先把地拖了。可是,下一秒,她抬手打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我乃安国公府三小姐。你不过一介贱婢,胆敢如此无理。”

    程云棠大惊。

    又被控制了?

    老婢受惊程度不亚于程云棠,像今天这样的事,她已经做了很多年了。这个傻子向来是逆来顺受,今天竟然敢打人!

    老婢气极,一字一句仿佛在毒针里淬过:“三小姐?我看你是落水烧坏脑子了。敢在这装腔作势耍威风,忘了自己是个脏东西了吗?”

    一个洗脚丫头生的,全府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当根葱的,傻子!

    竟敢打她?

    反了天了!

    程云棠抬手,又给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你如此放肆,眼里何曾有尊卑贵贱。我是主,你是奴,我就算杀了你。又能如何?”

    老婢挨了两个巴掌,自然要报复。

    上前就要打程云棠。

    程云棠抓住老婢,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撂倒。拿出头上唯一的饰品,一根簪子,将尖锐的一侧抵在老婢的脖子上,目光中透着凌厉:“若有下次,我必杀你。”

    老婢慌了。

    怕了。

    连滚带爬的逃了。

    这是被鬼附身第几次了。程云棠数了数,第三次了。她真的服了这只鬼。最重要的事,是逼着那恶嬷嬷把地打扫干净啊。

    地上有痰。

    别想了。

    再想就真吐了。

    她尽力抬平视线,控制余光不去看不该看的。慢慢的走出房间。走出房门几米远后,依然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田渔歌从房梁上飞出,站在程云棠旁边:“若她不知悔改,下次还欺负你,你真杀了她?”

    程云棠:“当然不,杀人是犯法的。”

    正当防卫除外。

    田渔歌:“可是她恶意辱你。”

    程云棠:“她坏是真坏,但罪不至死。”

    小恶小惩。

    大恶大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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