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间,许愿洗漱完毕,穿着睡衣爬上床,正要舒舒服服睡觉。

    手机震动个不停。

    许愿按开接听键,对方尖锐的女声如雷贯耳:“你再不接,我都要觉得你和男神在滚床单了!!!”

    许愿紧张地捂住听筒,要是夏佑敏此刻在她身边,她恨不得把她嘴巴用针线缝起来,缝得严严实实的。

    “女孩子家家的,你能不能矜持点。”许愿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包裹好的伤口。

    夏佑敏:“谁让你话说一半就玩消失。”

    许愿:“你倒是给我回复的时间。”

    夏佑敏:“说,到底哪个男神???“

    许愿:“比我们大一届的学长左燊,你记得吗?”

    “左燊,你说左燊!那个位列我们高中杰出校友榜单之首的高岭之花?”夏佑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震惊程度不亚于听到自己中了五百万。

    “是的。”许愿给了她肯定的回答,郑重其事。

    “那可是我们集团总经理啊!!!”夏佑敏此刻心情犹如与五百万失之交臂“我到瑞博集团三年,都还没跟总经理照面过几回,你咋就能跟他滚床单了!!!”近乎开玩笑般咆哮。

    许愿此刻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没帮夏佑敏领到五百万还把自己的五百万遗失了,压着声音:“说了没滚床单、没滚床单……你怎么越说越夸张!!!”

    “你快如实招来,发生了什么!!!”

    终于在夏佑敏穷追不舍的逼问下,许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平铺直叙一番。

    然后夏佑敏得出一个结论。

    “你绝对认错人了,我们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那是能认错的吗?

    因为周相廷,她曾经可是把他身边一众好兄弟了解个遍,左燊就是其中之一。虽只照面过几次,但是这张魅惑众生的脸,怎么可能轻易认错?

    此刻但凡有一张左燊的照片,许愿绝对秒传过去,让她心服口服,奈何她没有。

    “高岭之花可是高冷孤傲的,当年拒绝校花的表白毫不留情,简直辣手摧花,校花当场不顾形象嚎啕大哭。”这场面可是给夏佑敏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

    “在我们集团也是属于禁欲系男神那一挂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全身心扑在项目上。听闻董事长给他安排的第一个女秘书差点生扑他,然后被他无情辞退,自此之后他身边只出现男秘书。”

    “他的风评几乎都是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怎么可能是你描述的那样接地气,给你清理伤口,还给你做饭 。那哪是神,那是田螺公子。”

    总之与传闻中的男神大相径庭,夏佑敏不信,她不信!

    夏佑敏的笃定让许愿的坚信不疑开始摇摆不定。

    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

    夜长,雨渐渐转小停歇,清晨又稀稀拉拉下起来,没完没了。

    许愿半梦半醒之间,穿着球服意气风发的周相廷入梦而来,他健步如飞,运球行云流水,一个跃起,一个腾空,精准的三分球入框。

    边上欢呼声如雷贯耳……

    然后梦里镜头一转另一位白衣少年和篮球少年谈笑风生,从模糊到慢慢清晰,她看清了另一位白衣少年是左燊……

    一瞬间惊醒。

    许愿摸来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睛看屏幕上的时间,6:32,对许愿的生物钟而言,还早得很。

    自打工作之后没有特殊情况几乎没这么早起过。

    闭眼想要再眯会儿,无奈怎么也无法入眠。

    记忆被拉回高二上学期的一次体育课自由休息时间。

    夏佑敏和许愿悠闲地在红色橡胶跑道上散步,靠近西向的篮球场时夏佑敏止住脚步,附在许愿耳边说道:“你们班萧铎高大威武却憨憨可爱,球技不错。”

    花痴一般的神情,像平常和许愿谈论明星爱豆一样春心荡漾。

    许愿轻声道:“那可不及周相廷十分之一。”

    高中时代的周相廷五官并不精致,但五官的缺陷顶不过骨相的优秀,这就是他长相高级感的来源。

    并不足以让人一见钟情,放在俊男靓女云集的北师高中来看,只能算是相貌平平。

    可偏偏许愿对他日久生情,他一出场,便是她眼里的人间惊鸿客,众生不过如此。

    “左一口周相廷又一口周相廷,你是不是喜欢他?”夏佑敏八卦嗅觉敏锐。

    “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许愿挑挑眉,一副好色之徒不正经的表情,瞬间让她的八卦打了退堂鼓。

    夏佑敏认识的许愿就是颜狗,两人时常从校园风云人物谈到偶像爱豆再到影帝视帝,许愿是见一个爱一个,从没专情过。

    夏佑敏送她白眼,讪笑:“狗屎一样的眼光。”

    夏佑敏这么说当然带点偏见,谁让许愿把周相廷和萧铎对比,甚至还说萧铎不及周相廷。夏佑敏对萧铎刚萌芽的好感自然没有被比下去的道理。

    那时许愿还不知道夏佑敏喜欢萧铎的心思,硬要和她争辩个一二。

    突然一个高空飞来的篮球从侧边重重打到了许愿的右肩头,作用力使得许愿向左颠了两步。

    许愿吃痛,第一反应就是按住自己的右肩头。

    白衬衫少年连忙赶来赔礼道歉:“对不起,同学。”

    在夏佑敏视线里整颗球擦着许愿脑袋而过,以为她是脑袋被撞到,闻声开口就骂:“长没长眼睛啊,这脑袋要是被撞出脑震荡了可咋办?”

    但她抬起眼瞧见左燊那张上帝精心雕琢的脸庞,怒气烟消云散,磕磕绊绊叫了声:“学……学长……”

    “我带你去医院看下。”左燊伸手想去扶许愿,被闻讯赶来的周相廷和萧铎打断,缩回了手。

    周相廷穿着篮球运动服,运动过后酣畅淋漓,他打量着许愿晃过劲来的样子转头问许愿:“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撞到胳膊不是脑袋。”许愿放下手,怕大家过分紧张,小事演变为大事。

    又对着左燊补充道:“不碍事,不用去医院。”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稳妥。”左燊还是比较坚持带她去医院。估计怕是有什么内伤可大可小,秋后算账就不好了。

    “真的没事,你看,一点影响没有。”为了力证自己说的是实话,许愿原地蹦跶了几下,生龙活虎,实则手臂还是出奇疼。

    “这样吧,学长,要是她有啥情况,我第一时间找你。”最后周相廷解了围,怎么说他跟左燊熟悉,他和许愿也熟悉,手心手背都是肉。

    许愿表示赞同连连点头。

    左燊见状也不再坚持。

    周相廷给许愿个眼神:“边上休息去。”

    许愿和夏佑敏识相地转移阵地到草地上,免得再被误伤。

    左燊捡起球来,周相廷对着他勾肩搭背笑着问道:“学长,一段时间没打球,退步了呀。”

    左燊上了高三就没碰球了,一心扑在课业上,今日难得想放松一下还把学妹误伤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左燊道。

    “那可要让一众女同学失望咯。”周相廷挑挑眉,示意他看看球场周边,多了一大片女同学围观,平常他们打球可没这待遇。

    “你进步神速,恭喜你接班,这众目睽睽均赏赐于你。”左燊揶揄他。

    “那我可得好好表现!给你炫一下新技能。”周相廷语毕就来了个花样运球上篮,引得球场上阵阵喝彩。

    就不知这喝彩是真的为周相廷而擂动还是为了吸引场上某人的注意。

    ……

    防止再忆往昔,许愿索性走到卫生间掬一捧清水把自己彻底唤醒。

    她一边刷牙一边滑动着手机,各大资讯app推送着凌晨三点第十一号台风已在隔壁市登陆,造成了数以亿计的经济损失、部分人员伤亡。

    对于本市,几天接连不断的特大暴雨引发城市内涝,致万人受灾。

    而西吉岛影响是有,但情况较为乐观。

    许愿一上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卧室里剪素材。

    许愿两年前开始接触自媒体行业,听闻这行正以燎原之势迅速崛起。抱着摸索的心态发布了6条视频,时长不长不短,以第一人称视角叙述了南方小城平凡女孩第一次到北京,被北京气势所震撼的心情。

    那是她和夏佑敏两人说走就走的北京穷游之旅。

    没有露脸,只有背影。

    十二月寒冬,两人裹得严严实实,走遍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可以说那几条视频,许愿是下了功夫的,掏空腹中墨水,用尽华丽辞藻,征服了一众网友点赞收藏和关注。

    但是回到涵城之后,许愿发的一些内容不温不火。

    直到一条打造涵城城市IP的视频爆火,一夜之间吸粉数十万。许愿的自媒体定位才逐渐清晰明朗。

    她一直以一个平凡小人物的视角从人文、饮食、观光等方面吸引无数粉丝前来涵城打卡,以一己之力刷亮涵城文旅成绩单。

    ……

    上午还下着小雨,下午便放晴了。

    天空一片碧绿如洗,像一颗皓镧宝石般晶莹剔透。

    空气浑厚而朴实,温煦而舒适。

    照这形势看来明天恢复轮渡是必然的了。

    云霞把两个孩子从婆家接回,两孩子闹着要去海边捡虾兵蟹将,她来许愿家叫许愿。

    她们站在深井上。

    “你们去吧,多捡些虾兵蟹将晚上回来做个海鲜大咖犒劳两位小童工。”许愿笑意写在脸上,说罢忍不住伸手捏捏云霞儿子仔仔duangduang的脸蛋。

    “你干嘛不一起?”云霞问。

    “早上起太早,现在太困得去补眠。”许愿耷拉着眼皮,哈气连连。

    云霞瞧她那疲倦的模样,不做强求。

    她关注着许愿的自媒体账号,知道她这几天发状态的频率颇高,工作强度自然不小。

    仰头看见倚在西吉小筑二楼走廊栏杆上回复手机信息的左燊。

    她立马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左燊,去海边玩吗?”

    “好”左燊倒是忙里偷闲,答应得很爽快。

    左燊下来时他们已经在许愿家门口等候,云霞女儿恬恬见到左燊第一眼,毫不避讳地对着左燊感叹道:“哇,哥哥,你好帅啊。”

    云霞一愣,晃过神来,伸手假装要打恬恬:“你个小丫头片子,可别小小年纪长了一花痴脑。”

    恬恬眼急脚快往前跑去,看这架势,没少受教训。

    云霞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挥在半空中追了上去:“死丫头你站住。”

    左燊和仔仔辞别许愿,慢悠悠往前走。

    仔仔余光打量左燊好一段路途,突然停住脚步仰起头一脸严肃:“哥哥”

    “嗯?”左燊疑惑止步,蹲下身与仔仔平视。

    “你是~愿小姨的~男朋友吗?”仔仔略显不好意思,却又满眼期待,期待他的答案。

    左燊略有所思,面色平和:“我们是朋友。”

    “姥姥说,愿小姨曾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赚了很多很多钱,你们是朋友那你也一定很厉害吧。”仔仔一脸崇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有光。

    左燊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仔仔的后脑勺。

    “那你能帮帮愿小姨吗?姥姥说小姨现在没有那么厉害了。”小小稚嫩的脸上布满忧伤。

    这话悉数落入折回的云霞耳朵里。

    嘀咕着:“姥姥跟你说这个干嘛呀。”语气带点责备姥姥的意味。

    她蹲下来对仔仔说:“愿小姨一直很厉害,以前是赚很多很多钱,现在是在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厉不厉害不是以赚得钱多钱少来衡量的,知道吗?”

    左燊已从身侧站起来。

    她又补充道:“就比如爸爸妈妈收入是不是也很普通,但仔仔依然觉得爸爸妈妈很厉害对不对。”

    “嗯”仔仔点点头。

    “有螃蟹!!!”恬恬在不远处呼喊。

    仔仔立马朝恬恬飞奔而去。

    云霞站起身和左燊并肩走着。

    “童言童语,让你见笑了哈。”云霞发窘,不自然地撩了根鬓边的发丝绕到耳后。

    “没事。”仔仔的童言童语于他而言无伤大雅,但是好奇许愿经历了怎样的转折点。

    “妈妈,哥哥,快来,这里好多螺呀!!!”恬恬欢呼雀跃,而仔仔正在撬动在礁石下安家的海螺。

    云霞上前去看果然两眼发亮,他们围在礁石边上,光着脚丫,海水没过脚踝,弯着腰,用勾刀将大个的螺抠唆下来。

    渐渐的沙滩上三三两两来了当地居民,他们都带着工具,挽着裤脚,踩在冰凉的水里,沉浸上自然恩赐的丰收里。

    海面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晚风徐徐拂送来一阵阵海的味道,湿湿的,咸咸的……

    左燊不知何时也加入抓螃蟹的队伍里,被好看的余晖收买,剩下的全是好心情。

    他们在沙滩上奔跑、追逐、欢声笑语、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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