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②
小小的舌头都要吓掉了。
“您，呃，那，那个人，是谁阿？歌布人么？”
“这，呃，什么叫奉旨逃婚阿？”
“你你你，您您您，那那那，这这这，你也不怕舌头打结了。”
流云的脸更红了，语速飞快。
“那个人女君和我都不同意，不算数。”
“女君已经答应我，待到战争胜利，大局已定，再让我给自己挑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赫连小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挑驸马？”
“哎呀，我们快走罢，再墨迹一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宫门关了怎么办。”
“不是，您，公主……”
“以后，你就叫我流云。别您您您，您您您的，都把我叫老了。”
流云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你多大了？”
小小大脑一片空白，却是脱口而出。
“我，我今年周岁十六，虚岁十七。”
“我周岁十九，比你大三岁。”
“那，那我以后叫您，叫你姐姐罢。”
流云眉毛一竖。
“就叫流云。”
吓得赫连小小赶紧改口。
“流，流云。”
流云满意的微了微笑。
“算你把我当朋友。”
“那个，流，流云，我能问一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么？帝宫在这边阿。”
“北威王府。”
“北威王府？去哪干什么阿？”
“在大燕，我就认识北威王，和他那个哑巴影子，没有他当人证，我怎么向燕王证明，我是真的歌布公主？”
“昂。这样阿……”
“可，太子和北威王都在玉门关阿。”
“他昨天回京了。”
赫连小小不敢相信。
“回京了？！那歌布的仗谁去打呀？”
“当然是你们大燕太子阿。”
流云仰天叹了一声。
“赫连优，你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弱智阿？”
“平乞颜，收秦关，这么大一张馅饼，可能落到北威王头上么？”
“何况，阎培雄不日就要进京了，没有燕煦拱卫保着，燕王陛下能睡得着么？”
“那个，公主，阿，不，流云，其实，其实我叫……”
‘拓跋流云是歌布公主，男扮女装，女扮男装，都没人管，我可不行。这个节骨眼儿，万一再节外生枝，给家里惹祸招殃，我母亲可就真被我气死了。’
“其实你叫什么？”
“我的名是优，字，单字一个慎。慎独的慎。”
‘赫连小小，真讽刺阿，你是真该死阿……’
“赫连慎？这么难听？”
赫连小小连头都不敢抬。
“嗯。”
“对哦，在你们中原，直呼其名，是很失礼的一件事，应该叫字。”
“但，这也太难听了阿。”
赫连小小的头皮揪的发麻，冷汗直冒。
“是有一点拗口。”
“可是，我还是想叫你赫连优，可不可以阿？”
小小强笑了笑。
“其实，我无所谓的。”
京都，懿亲王府（北威王府）。流云背着手，悠哉悠哉，大摇大摆走过去，对着门口的卫兵，一扬下巴。
“你们北威王在么？”
赫连小小紧紧缩着肩膀，躲在流云背后，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什么人？”
话音未落，王府卫兵的枪，已经架在她俩脖子上了。
“我就是昨天夜里，打你们暻王府侍卫的那个歌布人，看到通缉令，来找北威王投案自首的。”
“自首去应天府衙门，来王府干什么？”
“你俩，把手举起来，举过头顶。”
赫连小小脖子一疼，忙把手举了起来。
这会儿，她脑子彻底一片空白，连眼珠都不会转了。
“腰带里是什么？！举起手，不许动！”
“呦，这么敏捷的身手，看你虎口的茧子，和大罗圈腿，上过战场罢，西北军的罢。”
“去过歌布么？”
“没去过，总听军中同袍提起过，歌布有一个公主。仅率三百士兵，夜袭芍药谷，活捉叛贼几日那，拓跋庆的故事罢？”
那卫兵明显愣了愣，枪尖死死顶在流云喉咙上。
“你是谁？”
流云微微一笑。
“不认识本公主，还不认识本公主的九金鞭么？”
“你，你是歌布的流云公主？”
流云慢慢放下右手，一点点推开枪尖。
“知道本公主大驾光临，还不赶紧进去，通传北威王。”
卫兵打个手势，示意左右包围过来，别让流云跑了。
“王爷午后进宫了，还没回来。”
“哑巴影子呢？”
“影子大人在府里。”
流云往帝宫方向看了看。
“你，带我进去见影子，再找个人，进宫给北威王传个信儿。就说，歌布的流云公主，去江南旅游，路过京都。”
“特地来看看他。”
流云抬起右腿，从靴筒抽出一柄嵌满彩珠的短匕，随手扔给一个卫兵。
“他要是不信，你就给他看这个。”
“哦，对了，这位是你们赫连大将军的……”
“流！流云公主？！”
“影子！”
“您怎么来京都了？昨天，在西市的那个歌布少年，真是您？”
影子警惕地看着小小。
“这位是？”
“影子大人福安，在下，赫连优。”
“赫连优，赫连大将军家的孙子，你不认识阿？”
“赫连优？”
流云自问自答道:
“也是，你跟着你们北威王，刚回京都没几天，不认识也正常。”
“不过，你们这门匾上，写得，不是‘北威王’罢，是什么‘亲王’阿？那个字，是什么字阿？”
“懿。懿亲王。丰功懿德，懿伟长存。懿，美也。”
影子用余光，还在上下打量着赫连小小。
“我想起来了，懿，懿旨，明懿，也是这个字是罢。”
“公主冰雪聪明。”
流云一回头，居然看那个卫兵还在。
“喂，你傻站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去阿。”
“公主有什么吩咐？”
流云‘呵呵’两声。
“你别告诉我，你只听说过，我和赫连优上房打架，扰乱治安，没听说，你们大燕暻王派侍卫，夜闯福源客栈，谋刺本公主的事罢？”
“你说，我派他干什么？”
“当然是进宫告御状。”
拓跋流云突然往前迈了一大步，吓得影子连退三步，差点被台阶绊倒。
“赫连优，走。本公主，请你喝茶。”
“公，公主……”
影子长长吐出一口气，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赫连公子请罢。”
“影子大人……”
“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