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嘉王

    拿完春桃的卖身契,温尔芙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宜春楼,出了宜春楼她就抬手拿掉了木冠,接着拿着玉簪随意挽了个发鬓。

    她扒了两下额间的碎发,接着抓住了春桃的手,两人并肩牵着手,朝着葛家走去。

    温尔芙晃着两人牵着的手,边走边看街边摊贩售卖的东西,她闻到了空气中熟悉的奶香,“走,给你买奶酪糕吃”

    她牵着春桃刚往那摊贩位置走近,摸了摸腰间,刚刚钱袋子整个给了那诸葛大娘,抿了下嘴,“额..钱袋子给那女人了,下次吧就”

    春桃垂眸浅笑,接着又冲着摊贩,“麻烦来一包奶酪糕”

    温尔芙诧异地对着她眨了下眼睛,示意她赶紧走,直到春桃从腰后面拿出钱袋,“以后您便是我的小姐了,小姐爱吃什么春桃能买得起的就给您买到”

    温尔芙盯着从旁边走过的春桃背影,眼底泛红双瞳微颤。

    这句话前世她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次,温尔芙深吸了口气微微呼出,笑脸相迎捧着奶酪糕递给自己的春桃。

    回到葛家已是亥时,葛外祖母正端坐在大堂内,披着一件貂皮外衫,一旁的桌上正散落着几张信纸,温尔芙缓缓走近,外祖母猛地睁开眼睛。

    “你这是偷跑出去了?”,外祖母略显疲惫双眼微微发红,她没敢往前看信纸上的内容,心里暗自想难不成这一世的父亲把母亲逝世的事情告诉了外祖母?

    “你那..姜伯父今儿找到了”

    温尔芙这才想起,与葛家世交的姜家,姜伯父出征后不久便消失了,她还记得他那唯一的女儿姜柔孤身一人来了御川国之后,和她针锋相对抢御川莘的那些日子。

    她打了个寒战,转瞬变成了惊恐,父亲那封信今天没来,姜伯父去世倒是先来了,外祖母愁容满面,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温尔芙便坐了过去。

    “你姜婶婶当场悲愤欲绝晕了过去,一直烧着怎么都喊不醒,你那妹妹姜柔年纪尚小也打理不好姜家,眼下乱成了一锅粥,她写了封信说是可以作牛作马希望我能去主持丧礼”

    温尔芙听着外祖母呢喃,这几日早晚温度差别过于大,城中的大夫每家每户地跑,外祖母也感染了风寒,尚未痊愈她是万万不能让外祖母过去的。

    “外祖母如若放心,尔芙去可好?”

    温尔芙继任后位之后,三年后和太后崩,整个国丧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把关,她在操持,薛家的丧礼她当然可以做好,不过眼前自己只是个才及笄的姑娘。

    “小耳朵长大了,知道给外祖母分担了,但是丧礼人来人往,人多且复杂,我是怕咱们小耳朵镇不住那帮...唉”,外祖母拉过温尔芙的手,轻轻拍着。

    “我可不怕,我是葛家的人,那帮人胆子再大也不敢驳了葛家的面子,再说了我有外祖母给我撑腰,我什么都不怕”

    温尔芙娇滴滴对着外祖母撒娇,将头轻轻倚靠在外祖母的肩膀上,“好,那就小耳朵去,这三日我便把需要置办的东西都拟好,丧礼的那几日您便过去看管着那些做事的仆人”

    温尔芙将外祖母照顾好睡下,这才回到自己屋内,没来得及拆发髻,就把春桃拉到了铜镜边坐下,随手拿起□□将她刘海拨起轻轻拍打了起来,直到红色胎记被盖住,这才满意地冲春桃点了点头。

    春桃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将面纱取下,“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天,你都可以用这些胭脂水粉盖住,用完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买”

    她将春桃拉起站立,“从今儿开始直到以后别再戴面纱,昂首挺胸做一个美娇娘”

    “噗通——”,春桃跪下,温尔芙拉着她起来,却拉不动她便蹲下,看到了早已泪流满面的春桃。

    “谢谢小姐,春桃此生定当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让人伤害到小姐,也绝不会有二心”

    “好好好,你先起来,我呢也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日后我们相互扶持”

    温尔芙将春桃扶起,拍打了她裙摆的灰尘,随后春桃给她拆了发髻,劳累了一天她躺了下来,床边薰着淡淡月麒香,她特地命人找的。

    第二天刚亮,她便穿戴整齐来到外祖母房里,外祖母早早起来拟好了置办东西的单子,今天要全部采买好送到姜家去的。

    给外祖母请了安,便带着春桃出了葛府,直到晌午这才将单子上的东西全部置办齐全,难怪今日葛外祖母吩咐要把舅舅那辆大的马车借来,置办的东西已经塞满了整个马车,温尔芙和春桃只能跟侍卫白礼三人坐在外面的板子上。

    一路颠簸到了姜家,温尔芙望着门口无人看守,大门敞开,隐约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走近了姜家,不远处大堂内穿着一身白衣的姑娘正低着头坐在那里,孤立无助,他们三人拿着置办的东西,那身影起身跑了过来。

    “尔芙姐姐,你来了”

    姜柔扯着嘶哑的嗓子,带着两双哭得红肿的眼睛,伸手帮她拿东西,温尔芙心里那阵担忧四起。

    姜柔原本是个水灵灵明动的姑娘,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无忧无虑的神情,眉宇间迷茫却也越发的坚定。

    “看管门口的小厮呢”

    “走了,父亲..仆人走了一大半”

    姜柔小声呢喃着,她低着头一只手里拿着东西,另一只手拽着温尔芙的衣袖。

    温尔芙坐在堂内侧边,姜柔站在原地没动,呆呆地盯着她,“眼下,府里还有多少人?”

    “

    姐姐,就我的侍女,还有我娘的侍女,还有..许管家,还有个李厨子”

    姜柔缓缓走近温尔芙挨着她坐下,另一只手再次抓住了温尔芙的袖子。

    “这帮奴才,逢年过节姜伯伯生怕他们吃不好,给每家送鸡鸭鱼肉,白米面粉,倒好了喂出了一堆白眼狼”,温尔芙边说着边握住了拽住她衣袖的姜柔的手,轻轻拍着。

    “白礼,你现在回去找朱管家,让他从葛府派些人手过来,告诉他姜府有多少人手,他便知道要派多少人过来,你先让白楠过来,这边搭丧幡比较着急,还有你命人收拾下我的衣装,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暂时不回去了”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办”

    没过一会,白楠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温尔芙的衣装转手递给了春桃,温尔芙起身换了件黑白色衣衫,头上的唯一的玉簪消失不见,转变成一条白色发带穿过发髻系在了后方。

    忙到晚间,姜家的丧幡这才摆设完毕,温尔芙坐下喝了口水,“姜伯伯的灵柩此刻安放在哪?”

    “在静安寺,是圣上的意思,事发突然就先安置在寺庙里”

    功勋逝世,按照例法灵柩需要在寺庙内安置,让方丈每日念经烧香供奉直到出殡那天才能接出来,眼下只能先将灵牌接回来。

    “有人在吗?”

    门口传来陌生男子的喊声,温尔芙拉着一旁的姜柔起来,两人扶持着彼此走到大门前,才看清来的人长相。

    温尔芙望着相貌极其儒雅俊美,那身圆领橙色长袍格外打眼,是个王爷。

    温尔芙拉着姜柔两人同时前倾了一点身子,微微行礼,“王爷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嘉王先是一愣,接着神情舒展开来,“明璎妹妹果真如嫂嫂说的那般,聪明伶俐”

    姜柔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睛死死盯着一旁侍卫双手端着的镶着金边的木盒,“这是圣上命我带来的,是静安寺方丈用金粉写的灵牌”

    嘉王双手接过小厮手中的木盒,递了过来,温尔芙握着姜柔的那只手,微微发颤,她撇过头示意春桃,春桃上前接过。

    事情已交代完毕,嘉王上了马车离开,众人回到堂内姜柔打开木盒,端端正正将父亲灵牌放入安置好的位置,顺势跪下。

    温尔芙在她的后方望着那纤细瘦弱的背影发着微颤,她将手放在那微颤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去了旁厅。

    院内所有的仆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她坐在台阶上的木椅上,一手端着茶盏,拿着茶盖轻轻划过茶面,吹了吹。

    “小姐,人都到齐了”

    “从明日开始就有劳各位辛苦一段时间,所有人分成三组,每组六人,赵嬷嬷你选六人主要负责明日来访的人吃喝茶水,许嬷嬷你选择六人主要负责每日香火,纸币续供以及堂厅打扫,春桃你选择六人负责院内主子吃喝照顾,至于吊唁金登记春桃就由你来安排。”

    台阶下站着的仆人们,望着眼前没有粉黛装饰素雅端庄的温尔芙,各个虽然屏气认真盯着她,但眼神中都带着懒散随意。

    “葛家做事有葛家的规矩,即使来到姜家你们也要恪守葛家的规矩,每日寅时需要将前一日的账本以及访客登记送到我这里,卯时所有人到春桃这里签字登记证明自己已开始忙活”,话音刚落台下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温尔芙蹙眉一旁的春桃咳嗽了几声,台下即刻恢复安静。

    “葛家想来赏罚分明今儿立了规矩,就要遵守如若后续有人来迟了,早走了那就要挨板子了”

    温尔芙起身环顾台下的众人,冥冥之中老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才看见一旁的走廊里站着两人,原先穿着橙色圆领袍子的嘉王换一身白色朝服,衣领处系着一条黑色发带,方才走的时候她察觉到嘉王欲言又止的神情,果真又来了。

    来了不止一人,他身旁的方稷霖穿了件深蓝交叉领长袍,腰间配着把长剑,正双手抱臂着盯着自己。

    双目对视,方稷霖伸出手挥了一下,示意她过去,“你们都散了吧,抓紧时间把院子内内外外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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