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她

    温了月从于佩家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坐在床上环顾房间四周时,还有些恍惚。

    昨天她在楼下站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家里。

    好在温昱并不在家,这让温了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能够轻松完成。

    温了月准备带走的东西不多。

    衣物一类的,她只收拾出一些近期需要穿的,其他的可以之后再买。

    书本倒是占了箱子的大部分空间。

    为了避免下学期有需要的时候,自己还要返回这个房间,温了月几乎把所有的课本都放到了箱子里。

    剩下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她的户口本以及身份证。

    温了月被温昱接回身边住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条件,户口本必须由她自己保管。

    温昱一开始还不同意,后面看到温了月强硬的态度后,终究是松了口。

    温了月把锁在另一个密码箱里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拿出来,来回确认无损坏后。把它们用透明文件袋收好,放进了箱子夹层里。

    最后她锁上箱子,将它立起来靠在墙边。

    书本把箱子压的很重,幸好还有拉杆的助力,不然温了月觉得自己很难将它抬起来。

    温了月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痛的后腰,眼神扫了卧室一圈。

    目光在触及到放在桌上的盐酸氟西汀和布洛芬时,神情暗淡下来。

    她走上前,将药盒放进书包里。

    像是为了泄愤,温了月用力把药喝盒往包里压了压,药盒在书包里发出“咔咔”的声音。

    -

    等温了月拖着行李站在马路边等车时,她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

    光是想到贴满小广告的楼道,都能让她喘不上气。

    当年事故发生后,温了月对于温昱想要接自己回家并不排斥,甚至还很庆幸。

    那时的她,根本不能看到任何跟林樾有关的东西。她一心想要远离老房子,仿佛这样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温了月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

    但心脏过快的跳动,急促的呼吸,好像都是在嘲笑她。

    “你就是个胆小鬼。”温了月紧拽着靠近心脏的衣服,喃喃自语。

    现实没有给她太多后悔的时间,她在打车软件上订的车,精准的停在她的面前。

    “小姑娘,手机尾号8419的是你吧。”司机很热情的下车,自然而然的从温了月手中接过箱子,准备把它放进后备箱。

    温了月下意识脱口而出,“很重,您小心点。”

    “没事。”司机胜卷在握,他对温了月摆摆手,招呼她上车。

    温了月看了眼他瘦小的体型,没听他的,站在原地随时准备帮忙。

    司机弯腰抱着箱子,准备起身。结果箱子定地上纹丝不动。

    温了月看出司机的尴尬,走上前解释道:“我刚才一路推过来都很重,因为里面都是书。”

    “行了,帮帮叔,我可不想把我这把老腰闪了。送完你这单,我还要接着跑下单。”司机大叔丝毫不脸红,能屈能伸。

    温了月很快帮司机大叔把箱子抬进了后备箱。坐进车里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平稳了许多。

    汽车很快停在了槐香小区门口。

    司机本想将温了月送到楼底,但温了月谢绝了司机的好意。

    她打开手机在打车软件上给了司机大叔打赏,为了感谢他缓解了自己的心悸。

    做完这一切后,温了月才拖着箱子,慢吞吞的朝家里走去。

    十分钟的路程,被她走了有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当她站在熟悉的楼栋前,看着昏暗的楼道口时,她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么重的箱子她该怎么抬上去。

    事实证明,当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时,是来不及感伤的。

    她盯着箱子面露难色时,楼道里走出来个人,朝着温了月走来。

    “小月?”

    温了月正在发呆,根本没注意有人。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对方。

    可老房子周围星星点点的路灯根本不足以照亮面前人的面容,只是对方的声音确实有些耳熟。

    借着微弱的灯光,温了月大着胆子凑近看了看来人。

    “于阿姨?”温了月不太确定,但还是试着叫了声。

    一束白光亮起。

    于佩打开手机手电筒,语气很是无奈,“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看了眼温了月旁边的箱子,用眼神示意。

    温了月握着箱子的手更紧了,她感觉到手掌心一直在出汗,塑料把手上滑腻腻的。

    “我想家了,回来看看。”温了月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她也不确定自己这样说对不对。

    毕竟当初温昱把温了月从老房子里接走,于佩是反对的那一方。

    她觉得温了月可以跟自己住一起。

    但温了月已经铁了心要离开,她只能拽着温了月聊了很久。

    温了月是听了她的话,才把户口本留在身边。

    现在温了月提着箱子回来,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于佩见温了月逃避自己的眼神,她叹了叹气,哑着嗓音抱怨,“你这孩子打小就别扭。”

    温了月从记事起就知道林樾有两个特别好的朋友,也是两个对自己特别好的阿姨。

    过任何节日,她都能得到于佩和赵琳妍送的礼物。有时林樾在局里加班,她也是由她们两人照顾着。

    可以说除了没有叫过干妈,她们之间的相处,也胜过干妈这个称呼。

    温了月低着头,生怕自己跟于佩一对视,就立马哭出来。

    “走吧,先去我家。”于佩伸手想去拿温了月的箱子,“我刚才去了一趟你家,灰挺大,明天收拾收拾再住进去。”

    之前他们互换过家门钥匙,于佩家里的那把,现在还挂在温了月的钥匙串上。

    “重。”

    温了月避开于佩的手,不愿意让她拿箱子,也不愿意去她家。

    于佩被小姑娘的别扭情绪打败,干脆反问道:“行,那你说怎么办。”

    温了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僵持的局面,由温了月咕咕的肚子叫结束。

    最后她还是稀里糊涂跟于佩回了家。

    温了月一边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睡懵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

    她翻身下床,打开房门。

    门外摆放的虽然都是老式的家具,但都被没有过多的损坏,可见于佩很爱惜它们。

    茶几上摆放了几株盛开的茉莉花,雪后的太阳正好照射到茉莉的身上,显得它们更加的娇俏。

    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情很好。

    家里很安静,于佩显然不在家。

    温了月准备去洗漱,路过餐桌的时候,瞥见了压在豆浆底下的纸条。

    【诊所临时有事,你自己一个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小心一点。】

    -

    温了月回到熟悉的楼道,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爬上了楼。

    5楼很快就到了。

    她站在门前还看见了以前小时候在白墙上画的小人,她弯起嘴角笑了下,果断的把钥匙插入,打开了铁门。

    午后阳光正好,在屋内太阳光的照射下,空气中的粒子格外清晰,都泛着金光。

    温了月带上口罩,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但客厅里的环境有些过于整洁,一点也不想多年没住人的样子。

    她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并没有抹到意料之内的灰尘。

    带着疑惑,温了月把记忆中熟悉的家参观了一遍。

    她终于知道于佩说的打扫卫生是打扫什么地方了。

    整个家除去温了月自己的小房间,全部都一尘不染。

    甚至林樾的房间的床单都是新的,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茉莉香。

    甚至厨房还有使用过的痕迹,调料一应俱全。

    温了月打开正在运行的冰箱,里面还放有少数的速食产品。

    也就是说,需要打扫的地方只有温了月自己的卧室。

    其他地方完全可以直接领包入住。

    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温了月感到很震惊。但又觉得这样子的场景,是再正常不过的。

    温了月重新戴上口罩,用厕所里的盆接了一通水,搬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整个卧室擦洗一遍之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于佩家里,一点一点的搬运箱子里的物品。

    幸好两家楼栋就挨在一起,大概来回三次,温了月就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房间。

    趁着没天黑,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接着给于佩发了条信息。

    刚发送过去,就收到了回复。

    【我把您放在冰箱里的饺子热了一下,您下班可以来吃。】

    【好。】

    温了月关上手机,哼着歌进了厨房。

    -

    五点半左右的样子,门锁咔哒一声,从外拉开。

    于佩把带来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拿出,一瓶酒,一瓶桃子味的汽水,还有一盒烧鸡。

    比起烧鸡,温了月对陌生的酒更感兴趣。

    她把酒拿在手上,转了一圈。最终在侧面看到了蓝色的国风包装上用金色圆扣雕出的名字。

    国窖1573。

    温了月把酒推回给于佩,顺手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应该用酒敬您,还是饮料敬您?”

    “别贫嘴。”

    于佩作势要打温了月,被温了月笑呵呵的躲了过去。

    一顿饭吃结束的很快。

    温了月坐着看了会重播的春晚。无聊的小品让忙碌了一下午的她感觉困意袭来。

    她跟还没下桌一口接一口抿白酒的于佩打了个招呼,又叮嘱她少喝一点,就进了卧室。

    半夜温了月想上厕所,她迷迷糊糊地开门,看到

    灯全关了,只留下一盏餐桌旁的壁灯。

    于佩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温了月一下子清醒了,她快步走到于佩身边,拿起酒瓶晃了晃。

    已经空了。

    她夺过于佩手里的酒杯,举起来防治于佩抢过去。

    醉了的于佩反应比平时都要慢半拍,发现酒杯没了之后,眼神聚焦半天才落在温了月身上。

    “月月。”于佩笑了,好像很开心。

    温了月的直觉告诉她,于佩不是在叫她。她现在的语气完全没有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下一秒,她就验证了温了月的猜想。

    “樾樾,我好想你啊,”于佩说着就握住了温了月的手,“你不要喜欢那个男的,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啦!”

    温了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于佩,她从她语无伦次的话中知道了一个属于于佩自己的秘密。

    但是她并不排斥,如果明天于佩忘记了今晚,她愿意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当务之急是让于佩休息,她坐在椅子上都有歪倒的趋势。

    温了月试着跟于佩讲道理:“于阿姨,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屋里睡觉。”

    于佩看着温了月指着的卧室,也不知道是又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开始抽泣:“我不喜欢!我不要进去!”

    “是不喜欢这个卧室吗?那我把您讨厌的东西丢掉好不好?”温了月开始旁敲侧击。

    “不要!里面都是樾樾的东西,一个都不能丢!”

    她没了办法,只能顺着于佩的话继续说:“好,我保证一个东西都不会丢。”

    于佩得到保证后,迅速安静下来,低着头不做声,跟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趁着她安静的功夫,温了月尝试的用肩膀将于佩架起来。

    好在于佩没有排斥,她只能于佩带到沙发上躺下。

    这期间于佩不知道又陷入到什么情绪当中,盯着一个点开始发呆。

    温了月来不及多想,把放在卧室里的被子拿出来盖在于佩身上。

    “我在那个卧室里,一闭眼,全部都是你。结果我一睁眼,你就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于佩的眼睛已经闭上。

    这句话像是梦话一样传进温了月的耳朵里面。她不敢再听下去,蹑手蹑脚地返回到房间。

    温了月一回到房间就把自己塞进棉被里,“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樾走后,很多人把温了月当成了林樾的影子。

    有人借着温了月怀念她,缅怀她,怨恨她。

    只有于佩。

    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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