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

    温了月窝在咨询室里的椅子上,姿势很放松。

    根本没有刚才在坐在外面沙发上的紧绷感。

    她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茶香,听着宋景川摆弄茶具的清碰声,困意袭来。

    她强撑着精神,给宋景川打了招呼,“我太困了,睡一会。”

    入睡前,听到宋景川应了一声,然后下一秒就陷入沉睡。

    宋景川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才抬头看向蜷缩在沙发里的温了月。

    他起身拿了一条毯子,盖在温了月身上。

    这时门外有人轻叩几声门板后,没听到门内回复的吴楚楚,不敢擅自进入,只得提着从楼下咖啡厅买的早餐,站在门外等候。

    宋景川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打开门。

    就看见站在门外的吴楚楚,控制不住自己探头的动作,想要看清门内的场景。

    他侧身走出,迅速带上门,彻底挡住了吴楚楚的视线。

    吴楚楚站在门外有些局促,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此刻质问,她不确定得来不易的工作会不会因此丢掉。

    她正在踌躇之际。

    宋景川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跟他到旁边的窗户旁。

    “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同时宋景川又强调,“小声一点,我怕隔音不好,把她吵醒。”

    吴楚楚脸憋的通红,最终自己的良心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大胆地直视宋景川的眼睛,压低自己的声音,提出质疑,“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孤身一人来找你,而且你们还单独共处一室,你不觉得不应该吗?”

    宋景川单手摩挲旁边绿植的叶子,“这株芙蓉被你修建的很好。”

    他的话传进吴楚楚的耳朵里,更像是猜中答案后,他无法解释,于是在这顾左右而言他。

    这让她更加怀疑他对温了月做了什么。

    吴楚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扯下胸前的名牌,往地上一丢,就准备去找温了月,带她离开。

    “小姑娘应该很喜欢你。”

    宋景川眼尾上挑,盯着人看的时候会又些凌厉。

    只不过他常年戴着眼镜,可以中和一部分他的情绪,所以一般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是很温柔谦逊。

    今天他难得没有带眼镜,但是吴楚楚竟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丝丝笑意。

    “你要是真的心疼她,就不要去吵醒她,让她多睡一会。”

    宋景川身为公司老板,不会不知道他的员工在私底下谈论什么。

    他通常是懒得跟别人解释些什么,也无所谓这些谣言。

    成年人的世界,只要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给他们留下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倒也无关紧要。

    很多人八卦的无非都是些禁忌话题。

    对于像宋景川这样年轻有为,长相,气质上佳的心理咨询师。

    遇到目的不单纯的咨询者的这些情况不在少数。

    心理咨询作为他的工作,他没办法改变别人的目的,只能尽可能的拒绝这些来访者。

    但是也因为他的放任,谣言越传越烈。

    最后竟然演变成宋景川借用职务之便,专门欺骗未成年少女,玩弄他们的感情。

    宋景川本不想管,但是这把火却烧到了温了月身上。

    -

    温了月照例在每个月第三周的周六来找宋景川,刚一进门,就听见咨询室传来的谩骂声。

    她顺着声音寻过去,就看见平常在前台接待的年轻女人。

    她坐在宋景川咨询室门外的地上,双手环抱住一个短发小女孩。

    小女孩温了月之前见过她从宋景川咨询室出来过。

    但由于心理咨询来访者的资料应是保密的,所以她也从来没问过宋景川关于这小女孩的病情。

    只是听说这个小女孩是前台接待姐姐的女儿。

    门口站着几个警服的人,蹲在女人身边,正小声劝着她什么。

    温了月看到有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口,立马将视线转移。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

    坐在地上的女人看见她,从地上站起,朝温了月被她狰狞的面目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正巧被她抓住了胳膊,往咨询室带。

    温了月感觉她力气很大,长指甲似乎已经插进肉里,隐隐作痛。

    她挣扎着想让女人放开,“您能放开我吗,弄疼我了。”

    坐在室内的宋景川听到声音,急忙赶出来,就看见女人拉拉扯温了月的场面。

    宋景川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的朝温了月快步走去。

    将女人拉在温了月胳膊上的手掌使劲掰开,甩到一边。

    他挡在温了月身前。

    这个动作,只有温了月知道原因。

    其他不明所以,站着看热闹的人,都对温了月投去意义不明的眼神。

    疯女人抓准时机,用手指着宋景川和温了月两人,说出的话也是不堪入耳,“警官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小姑娘可是经常到宋老师的咨询里,谁知道她们在屋里感谢什么?”

    “看他对她保护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她们关系肯定不一般。”

    宋景川本可以很冷静的反驳回去,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去观察温了月的精神状态。

    温了月很平静的站在宋景川身后,眼神冷冷的望向,正在得意自己赢了的女人。

    她看见女人的女儿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麻木的盯着前面的玻璃窗。

    真可怜,把自己女儿推向深渊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温了月呼出一口气,从宋景川身后走出,往警察身边走了几步,“我配合调查,但是一个成年人对我一个未成年人作出的恶意诽谤,我也想请你们好好处理。”

    警察对在一个未成年人身上看到如此冷静的态度感到惊讶,同时他们也看到温了月头上冒出的薄汗。

    她颤抖的双唇,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一个女警官好心询问,“小妹妹,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温了月在女警走近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没事。”宋景川走来插到女警和温了月中,他侧过身子对女警说:“能不能麻烦您把咨询室里面,棕色架子第二层摆放的白色药瓶拿出来?”

    女警点点头,把白色药瓶拿出来的同时,还接了一杯水,递到宋景川手上。

    宋景川道了谢后,从药瓶里倒出一颗白色药片,放到温了月手心,看着她吃了下去。

    “能坚持吗?”宋景产低声问温了月。

    温了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警察进了咨询室。

    全程问话都进行的很顺利,但等到她踏出门的那一刻,她一头栽到了地上。

    之后,她就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来过了。

    再后来,宋景川辞退了前台,亲自将吴楚楚面试进来。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眼光也有看错人的那一天,不过今天这个女孩所作所为好像已经否认了这一点。

    宋景川难得好脾气的向吴楚楚解释,“我知道你听过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传闻都是假的。至于你信不信,出于对所有患者隐私保密的职业操守,恕我不能明确的告诉你故事的来龙去脉。”

    “但是你有眼睛可以自己看,有脑子可以自己思考。”

    说完就径直走进咨询室里。

    宋景川提着早餐蹑手蹑脚的进屋,将袋子放在桌子上。

    “没有咨询师把来访者丢在屋里一个人的道理吧?”

    温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揉眼睛。

    “但是哥哥让妹妹一个人是天经地义的。”宋景川把早餐往温了月身前推了推。

    温了月懒得再跟他吵嘴,本身她早上就只喝了一杯豆浆,现在也确实饿了。

    她拿起一个三明治就往嘴里塞,伴着热巧克力下肚,吃的不亦乐乎。

    很快她就吃完了,用纸巾擦嘴的时候说,“我这不是早饭,应该是中饭了吧。”

    宋景川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早,你没睡多久。”

    他一边把垃圾收进袋子里一边问温了月,“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周三不上班吗?”

    温了月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知道啊,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宋景川知道温了月还有一些事情没说,但是他也没问。

    她们俩的关系有时像治疗关系,有时候又像时兄妹。

    两种关系的转变,被他们转换的非常自然。

    宋景川所有的来访者里,什么年龄,性别的都会有。

    只不过温了月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年龄不大,但是思想却是比她同年龄的人要成熟很多。

    温了月了解自己的病情,并且非常努力的想要治好它。

    她比宋景川接触过的任何一个患者的求生意志都要强烈。

    因为她深知,能把她从冥昭瞢暗的状态中拉出来的只有她自己。

    温了月沉思片刻,对着宋景川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来访者对你产生了治疗以外的某些情绪,这件事情是谁的错?”

    “你说的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宋景川挑挑眉,他没有逃避,而是很认真的的思考了一下她的问题,“如果是成年人,并且在这个心理咨询师很专业的情况下,那她本就应该控制好自己的额外情绪,因为她可以对自己负责。”

    “如果是个未成年人,哪怕这个心理咨询师再专业,也全是心理咨询师的责任。”

    温了月听完后笑了,还笑的很开心,像是宋景川为她解决了很深的疑惑。

    “好了,现在我能继续接受你的治疗了。”

    宋景川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但温了月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觉得莫名的后怕。

    “我昨天晚上试图自杀,当被子捂出我口鼻的那一刻,缺氧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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