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陛下正在庭院中,可要请

    他……”侍人微微顿住,抬头看向正伏案书写的郁似南。国师近日愈加清冷少言,倒叫他们一等下人都捉摸不透了。

    “呵,”郁似南闻言轻笑一声,住了笔,缓缓抬眸,“我国师府何时允许皇室的人入内了?”

    “是,是,”侍人连忙跪下,惶恐道,“小的知错,这就去送陛下离开……”

    “原来这季国竟然还有孤去不得的地方啊!”红衣的男子好不讽刺,说完便站在了门前,静静地注视着郁似南。

    不远处,是三三两两的面露苦色的侍人。

    “这……”方才跪下的侍人见此状况不由迟疑。

    “你且下去,顺便将众人遣散。”郁似南淡声安排道,随即挥退众人。

    “陛下,季国纵然属于您,但总有你去不得的地方,”郁似南自顾自地站起,从书案后的一处暗格里取出一道圣旨,“这是先帝所拟,今后季国陛下对国师一府不得有所冒犯,你可要看……”

    “你知道孤是什么意思!”季鄢陵大步上前,一手拽住郁似南的手腕,一手抓住其左肩,眼眶发红,方想再继续,却被郁似南挣脱。

    “陛下的欢喜怎么如此低贱?随便一个猫猫狗狗救了便是救了,哪有那么多的别有所念?”

    “你……”季鄢陵一时哽住,满眼是不可置信,“你当真如此想?"

    “臣不知应该作何感想。”所以,勿再纠缠……郁似南想,他将恶毒的话都说了,这人总该想清楚了才是。但季鄢陵,偏偏是个例外。

    “但我偏要与你纠缠!”红衣的人猛地将郁似南推倒在书案上,伴随着杂乱的响声,俯身吻住身下人的唇。

    没有缠绵情意,只有苦涩与痛。

    手中的圣旨不防落了地,玉冠掉落,乌发披散,郁似南却陡然睁开双眼,要挣脱开来。

    季鄢陵发了狠,随即扯下发带困住郁似南的双手,将之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季鄢陵!”郁似南语调不改,“你就这般贱么?”

    “是又如何?”季鄢陵苦涩一笑,言语间无限悲凉,“我只是喜欢你。”

    将郁似南放下后,季鄢陵忽然伏在其身侧,模糊不清地说道:“从前……你救了我,如此一人,如何能让我放弃呢?”

    说罢,季鄢陵逃似的起身,夺门而去。

    “呵,”郁似南挣脱束缚,缓缓从床上坐起,淡淡地望向门前,手指从发间绕过,果然感受到一片湿意,“竟然哭了……"

    (一)

    郁似南因精通卜卦天象等事,被先帝封为国师。初始,曾有人嫉妒其不过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竟然得此高位。

    而后,季国的郁似南辅助败了离国,国人一时上下将之奉为神明。彼时先帝病重,诸皇子正斗得激烈,得之相助,便意味着能够赢他人一筹……

    东宫。

    “太子哥哥,”五皇子季鄢荣放下茶盏,笑得神秘,“臣弟知太子妃强势,特地令人准备了一些礼物供您解乏,您待会儿可以去检阅一番。”

    “礼物?”季鄢华眉头一挑,随即反应过来,“果然还是五弟懂我啊!哈哈!”

    “哪里哪里,都是臣弟应该做的。再者,只要您登上帝位,我也就可以放心安居在家了。”

    “哎,五弟你这话可说早了。你忘了?国师大人还未表态。况且,此时三弟与我们相对,朝中还有众位大臣支持其,唉--"

    “是是是,太子哥哥说的对,是臣弟疏忽了。哎呀,我倒是忘记了,静安宫里还有一位呢。”

    “你是说……季鄢陵?”季鄢华眉头一紧,他曾见过这弟弟一面,怯懦的紧,前几日还有暗卫来报,说有侍卫看其姿色上佳,想要……

    “也罢,你多加注意,防患着一下总是好的,”话毕,季鄢华侧身对随从道,“帮我递一份请柬到国师府上,说本宫想邀其一游。”

    请柬送到国师府时,郁似南正卜算姻缘。

    所谓命由天定,大抵如此。郁似南看不出,他的未来如何。

    “太子?他想做什么?”郁似南轻理了一下衣袖,方抬眸问道。

    “太子殿下想邀您去寂湖一叙。”

    “回了,不去。”郁似南在脑中搜寻许久,才想起好像还有那么一位皇子,既然他们都如此想要皇位,那便由他们去争。至于皇位,还不如给冷宫里那位。

    毕竟,皇室怎会有纯善之人?

    (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季鄢陵心口一塞,赤热难耐,好似有密密麻麻的蚂蚁行于其上。

    心下不妙,不等侍卫李德回应,便聚力推开其,趺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

    “当然是让你开心的东西啊。”李德见药效发作,平日清冷的季鄢陵此刻眼角红润,诱人至极,立即反身捉住其双手,压倚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一边急不可耐地亲吻着季鄢陵,一边解着碍事的衣裤。

    季鄢陵厌恶至极,又使不上力,只得一味地躲闪,不让李德碰到自己分毫。

    越来越热,季鄢陵忍不住呼救:“救我……"

    李德总不得手,怒极扇了季鄢陵一巴掌,啐了一口!“你还以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呢?你现在屁都不是,能让你爽你还不谢谢我?!”

    “滚!”季鄢陵努力支起身子,从先前挣扎碰落的瓷器碎片中捡起一块,抵在自己脖间,而后缩在墙角,“一位皇子被玷污了,固然事小,但……若是他死了呢?”

    季鄢陵在赌,赌李德不敢让自己死。

    “嗯,说的很对。"

    季鄢陵意识消散之前好似看见一位白衣的人,他下令诛杀了静安宫中所有侍人,让今日之耻辱得以掩埋于地下……

    季鄢陵感觉自己像是被火所烧,身体滚烫的不像自己的。身侧围绕着一股腊梅的幽香,淡雅安适,令季鄢陵忍不住向其靠近。

    “如何?”郁似南制止住季鄢陵的动作,询问大夫。

    “这药原是可以疏解的,只是这量未免也太多了些,需要与人交好才行。"

    “下去吧,”郁似南随之召来近侍,“速去,找几个干净的女子,切记保密。”

    “不要……不要,”迷迷糊糊的季鄢陵只是遵循本能回绝,“求你,帮我。”

    近侍脚步一顿,看向郁似南。

    "去。”

    季鄢陵哼唧了几句,像是不满郁似南的行为,更加放肆,直接从一侧环住其,将自己送了出去……

    (三)

    “陛下?陛下?”一位大臣久久不得回应,又询问了一遍,“臣始终认为,此次离国放肆,双方势均力敌,须您亲征鼓舞士气,您以为呢?"

    “?”季鄢陵回过神来时,只听到一句“你以为呢”,压下异色,转而将问题抛给郁似南,“国师怎么想?”

    同时季鄢陵心里又唾弃了自己一遍,不就是因为当初的肌肤之亲,让自己和郁似南有了牵扯,而后,他又扶自己上位么。郁似南以为这只是随手一帮,最终倒是季鄢

    陵放不下了。

    “臣亦认为,陛下亲征,有利于鼓舞士气。”白衣的人双手作揖,淡然回应。

    “那便如诸位所愿。"

    季鄢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宫的,任他想了千般方法,那人还是只想远离自己。

    对着遐想中的月亮而坐,季鄢陵一杯又一杯酒饮下,过往却在脑中愈加清晰……

    服侍的小林子也是知道一些陛下与国师之间的牵扯,见陛下越喝越多,自己也劝不住,连忙令人看顾着季鄢陵,自己向国师府而去。

    郁似南到时,只看到殿门前一个神色复杂的小公公。

    "你且下去。"

    “是,”小公公刚想随小林子而去,又顿住,“大人,陛下已经说了许多胡话了。"

    “下去吧。”郁似南点了点头,自然相信小林子对小公公的教导,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么?”

    “任是谁你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你怜惜猫狗,为何就不能怜惜我?”

    "十八岁初见,继位后我由与你纠缠六年,原来竟是我错了。"

    季鄢陵就像个孩子一般,红着眼睛对着身前的空气质问,不防看到一抹白影,有些迟疑:“似南?”

    “你怎么这般狠心?我对你的心意你就真的看不出来么?”

    "看得出来,但我,不敢相信。”郁似南不知为何自己看到季鄢陵如此痛苦,自己也会难受。

    想不通,郁似南仍然从心走向季鄢陵。见到郁似南向自己走来,季鄢陵趺撞起身,扑进其怀中,似是诉苦:“你那日让我好难过……"

    纠结半晌,郁似南回抱住季鄢陵,低声道:“只这一次。”

    自从与季鄢陵春风一度之后,郁似南在府中闭关了几日,想了许久。他是男子之身,破了便是破了,况且,他也从不相信世间所谓的爱情。

    即便如此,季鄢陵在他眼中还是不同的。后来,季鄢陵将一腔爱意展现在自己面前。初始,郁似南只觉得可笑,想着登帝后他便会恢复本性。

    岂料,往后六年,季鄢陵依旧如此。

    不动容,那自然是假的。直至季鄢陵说想娶郁似南为妻。

    (四)

    “臣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臣先行告

    退。”理智告诉郁似南,他不应该越陷越深,于是那一日,名满天下的国师逃回了国师府,并下令不允许皇室入内室……

    “你就这么喜欢我?”有些好笑,直到此刻,郁似南才下定决心想要赌一把。赢了,得一如意郎君;输了,夫身失心。

    “喜欢,”醉酒的季鄢陵出奇的乖,“似南,你也在意我,可好?”

    “好。”郁似南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俯身托起怀中人的脸庞,吻了上去……

    “你若平安归来,我便答应你。”

    “什么?”季鄢陵使着劲,一时没绕过弯来。

    “罢了,指不定你明日便忘了。”

    但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翌日。

    季鄢陵醒时,看到怀中之人,一时怔住,他竟不知,自己何时当了畜牲,强迫了似南。

    “昨日的话可还记得?”郁似南很快也睁开了双眸,淡声道。

    季鄢陵脑中一片混沌,还未完全记起所有,便捂着头,又思索起来。

    “似南,你真的答应要嫁与我?”

    "还能有假?”

    "我以为……"

    “我也非石头心肠,唉。”郁似南轻叹一声,又抱住季鄢陵。这或许,是出征前最后一次了。

    一年后,季国大败离国。

    班师回朝后,诸将领却不曾再见到陛下,只有总管林公公在一旁安排。巧的是,国师也不在。只留下一道圣旨,迎国师为君后。至于子嗣,便从旁支中选。

    一时朝野上下,众说纷纭。

    而国师府内,季鄢陵正捧着新服服侍郁似南穿上。

    “怎么这般急切?”郁似南自然也听说眼前人都做了什么。

    “我只是告知他们一声,况且,他们也只有听从的份。快,似南,换上它,我们今日便拜堂。”

    “不日,还要大婚?”

    “那与今日的不同,况且,是你说的,我平安归来,你就允了我的。似南~"

    “夫夫对拜--”

    “送入洞房!"

    “呵,”季鄢陵轻笑一声,得到郁似南应允后便将之拦腰抱起,大步离去,“似南,我们此回便省了敬酒吧,好不好~”

    “嗯。”郁似南搂着季鄢陵脖颈的手又紧了几分……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疼的。”季鄢陵轻哄着身下的人,一如之前一般的珍惜。

    “如此好的人,真让我得到了,我爱你,似南。”

    “我也、爱你。”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