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工作比我想象中要繁忙的多，因为几乎每个来试魔杖的孩子都会打翻什么，或者把架子上的灰尘刮得到处都是。最夸张的一天我买了三个新花瓶！天知道那些孩子为什么老是喜欢冲着它挥舞魔杖。

    同时这也让我坚信，奥利凡德先生昂贵的魔杖定价包含了这些意外损失。

    店里没人的时候我会到架子深处擦拭魔杖和货架。它们高高地垒到天花板，我需要梯子才能爬上去——再爬下来重新洗抹布，因为魔法清洁的用品也是不允许使用的，说实在的，我感觉我的肱二头肌发达不少。

    奥利凡德先生有时候会去侧面的工作室制作，或者修复魔杖。他一般会拿着一把小刀轻轻地削出魔杖的雏形，再用一种特殊的，泛着白光的魔法把杖芯从尾部送进去，最后再打磨雕花。

    中途的失误很常见，而那些被丢弃的独角兽毛，龙芯弦和凤凰尾羽则进了我的钱包——这是他默许的，可能自己也知道这么低的时薪实在问心有愧。

    每天早上我往往七点不到就要从福利院出发——因为公交车我坐不起——然后徒步走到泰晤士河对岸的破釜酒吧。上午十点半是我的早午餐时间，破釜酒吧有最物美价廉的面包奶油汤。

    有时候我会碰到那个在魁地奇精品店打工的男孩，他十年如一日地爱着薯条和意大利面。他会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看一本魁地奇有关的书或者报纸，一边用叉子杵薯条。有时候我们会聊天，当他说他叫查理·韦斯莱时，我抬头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显然他没注意到，而是继续滔滔不绝向我推荐这里的薯条。

    “它真的不错，这里的奶油汤当然也很好喝，不过你想尝尝我的薯条吗？每次我妈做的时候这都是最快被我和我的兄弟们抢光的，这和她做的——”

    “你的兄弟？”

    “哦，是的。”他喝了一口南瓜汁，“弗雷德和乔治，双胞胎，他们明年就要去上霍格沃茨了。还有罗恩，更小一点，要三年之后才回去上学，金妮是个天使，她……”

    好的，现在我知道那个和危险同在的哈利波特什么时候会入学了，三年后。拜托，我实在对年份数字不敏感，奥利凡德魔杖店的繁忙工作也没空让我详细地读魔法史。

    这就意味着我在三年级毕业后就需要从霍格沃茨退学了，再从欧洲逃出去——不然我会面对伏地魔附身的教授，危险的骗子，狼人和逃犯，最后再作为麻种孤儿女巫被关进监狱！我并没那么多英雄情结想让这场战争少死点人。而且蝴蝶效应，谁说得准结果是更好还是更坏？欧洲和美国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非洲和拉丁美洲还需要我重新适应语言和文化，相比之下，中国是我还有这具亚裔壳子最好的归宿。

    那么我现在需要在三年之内赚取到足够撑到十四岁小孩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毕竟国内收童实在少得可怜，而且比英国魔法界危险得多，工资也少得多。

    我开始理解秦美兰了，英国的工资也许可怜到我在伦敦像只流浪狗，但是加上汇率一算，足够我在中国吃饱。金钱就是有这种魅力，给人套上枷锁，把人诱惑进泥潭。

    “……就是这样，你呢？你是什么学院？我似乎没见过你，拉文克劳？”

    “什么，”我回过神来，查理已经把薯条吃完了，正拿着叉子卷面条。“我还没开学，一年级新生。”

    “哦！”他惊奇地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等到他费力地把面咽下去，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呃，好吧——我很少见到这么小出来打工的。我是二年级毕业的暑假出来，当时第一份工作是帮福洛林打冰淇淋。”

    查理不是一般的话多。甚至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自己的老底都快被透完了。当然，也许是他格外喜欢聊天，或者对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孩子并不心存警惕。

    “我在为奥利凡德魔杖店打工，福洛林没要我，可能他觉得我够不到冰淇淋机。”我无所谓地舀了一勺奶油汤。善良热情的韦斯莱，多和他聊天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他在主线剧情里少的可怜，符合我人际交往的准则。

    查理听到后笑得叉子直抖，然后和我讲起了他弟弟罗恩因为太矮，捉地精的时候根本甩不出去它们，反而被地精一脚踢在肚子上的故事。

    *

    时间过得飞快，八月份在忙碌中过去了，每天都有多得多的学生过来挑魔杖，修魔杖。查理有一天也来了店里，给我带了一个冰淇淋，然后告诉我他已经从魁地奇精品店放假了。剩下的一个星期他要集中精力为这个学期的owls考试和魁地奇比赛做准备。

    我祝他早日攒够买飞天扫帚护理套装的钱，他说也希望我分院一切顺利，我迷惑地看着他，他故作神秘地说我们要和火龙搏斗，然后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很高兴地走了。

    如果我是个单纯的十一岁小孩也许真会被他唬住。我无奈地笑了笑，又转回去收拾刚刚打翻的纸壳。

    奥利凡德先生在最后一天送了我一本书，有关魔杖制作和材料介绍，里面还有奥利凡德先生自己标注的笔记。

    “我觉得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他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有一瞬间感动得想落泪.

    “哦，哦奥利凡德先生，这真是一份贵重的礼物。我的意思是，这种手稿，不需要留给，嗯，徒弟，之类的吗？”

    那种恍惚的神情又在他脸上出现了，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那是从前……柏莎……”

    我敏感地意识到话题似乎走向了不对的地方，于是急忙打断了他思维的深入。

    “谢谢你，奥利凡德先生，我会好好利用的。这是个愉快的暑假。”

    奥利凡德先生回过神，挺了挺背。

    “我就不送了，一把老骨头。你会在霍格沃茨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的。”

    “再见，先生。愿上帝保佑你健康。”我向他鞠躬。

    “梅林！你可以改口了，小女巫！”他背对着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