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艾米莉亚觉得这真是完美的一个早上——灿烂的阳光，窗边盛开的三色堇，还有泡得刚刚好的咖啡——虽然她看管的阿克曼旧货铺生意不大好，但是谁在乎呢！她又不是老板。

    “总会来人的，不是吗？离霍格沃茨开还有两个月，学生才是最忠诚的买家！看看这里新进的书……“她嘟嘟囔囔地环视了一圈这家略显拥挤的小店，货架上的箱子摇摇欲坠地快累到天花板。艾米利亚抽出一旁的预言家日报，嘬了一口咖啡，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嘎吱——”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皮特拉克先生。这只苍老的猫头扑棱了两下翅膀，随即又缩起脖子睡过去。

    *

    我推开阿克曼旧货铺的木门，不可否认它的质量比奥利凡德魔杖店好——也许因为唯一一家魔杖店有恃无恐，装不装修也无所谓。头顶传来羽毛扑棱的声音，我一边躲一边眯着眼睛往上看——好吧，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和它的屁股。

    “欢迎……坩埚护具在第二排架子，书本往里走。”，一个女巫拖着长长的尾音，瞥了一眼我。好吧，穷学生，显而易见。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入学清单，甩了甩把它摊开。

    “手套，坩埚，药瓶，望远镜，还有天平。”我一边看一边往货架里面走，看到了一排坩埚——它们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干净了，因为看上去好一点的都没有几个。坑坑洼洼的，缺了口的，破洞的，染上某种诡异颜色的……

    “二号，锡制那一排，都是十二西可！外面都至少二十八西可！”那位女士坐在柜台后面，冲我喊了一句。

    “接近三分之二加隆，这种品质！”我看这这些歪瓜裂枣，翻了半天，咵啦咵啦惹人心烦，我觉得这是我金钱流逝的声音。要知道一加隆差不多是五磅，而五磅足够我吃两个月吐司配果酱的早餐。

    终于，我找到一个只缺了一点点口，瓶身有一个小坑，内壁上方有一块深褐色污渍的坩埚。相比于其他的兄弟姐妹，她简直就像阿芙洛狄忒。龙皮的手套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因为龙皮比它隔壁蛇皮的贵一倍！至于玻璃药瓶，我找到了一副看起来透亮干净的——代价是缺了一个，只有四个。

    收齐天平和望远镜后，我抱着堆到头顶的瓶瓶罐罐来到柜台。“……一共三加隆两西可，你买书吗？到五加隆打九折。”

    “书是统一价吗？按斤算？按本另收费？”

    “封面上有标签，蓝色七西可，红色十三西可，没签问我——小姑娘，别这么看着我！要知道丽痕书店里可没有低于一加隆的书，你们霍格沃茨课本一套下来至少十几加隆！”

    我认命地抱起纸箱子向店铺深处的书架走去。对角巷还是太小了！没有竞争的结果就是这样，二手的东西依然贵的令人咋舌。

    门又吱扭扭地被推开了，是麦格，她手里拎着一沓书。

    “伊芙琳！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往年奥利凡德先生那里总是最费时间的。”麦格教授向我走过来，把手里提着的一沓书递给我。

    我略略看了一侧面的书名，一共有三本，《初学者变形指南》，《标准咒语：初级》和《黑暗力量：自卫指南》。

    “很高兴你还没有买书，这里的也许你用着会更有，嗯，归属感。”

    麦格教授是一个看起来严肃但是柔软的人——这是我对她初步的印象。

    “谢谢你，好心的麦格教授，愿上帝保佑你。”

    *

    麦格教授走了，应该是移形换影。我推着一辆小车——刚刚在二手店顺便买的，为了凑打折，而且让我省点力气——走到店铺之间的小巷子里，开始数钱。总共还剩下五加隆六西可，三分之一还多，我对此非常满意。

    下一步是找暑假工。霍格沃茨的火车在八月底发车，今天是六月十四号，两个多月的黄金时间，多么美好！而且据我观察，这里并不需要交高额的税——也许有钱人要，但是不论是旧货铺还是奥利凡德商店的售品都没包税。天哪，感谢那帮脑子老的像上个世纪的魔法部官员，避免了资本主义的侵蚀。

    同时，这里对儿童的工作限制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

    对于普通孩子，禁止童工是一种保护。但是对于我们这种穷鬼，那就是逼着人去找黑工，或者乞讨。

    我先去了破斧酒吧，老板汤姆看到我的身高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

    “酒柜都够不着，也不会打扫房间的魔咒，小可怜，我很抱歉。”他一边擦杯子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精瘦的身子和满脸的褶子让他看起来像只营养不良的沙皮狗。

    丽痕书店和福洛林·福斯科林冰淇淋店也拒绝了我——因为我不会用魔法，或者说会的太少了。好吧，看来这里和麻瓜社会的不同是吧年龄歧视和性别歧视换成了魔法歧视。魁地奇精品店里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一点的孩子正擦着橱窗里的扫帚，同时还控制着另外两块抹布擦玻璃。看见我在橱窗门口站的久了，那张满是雀斑了脸冲我绽开一个笑容。我实在没心情，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

    最后一家是奥利凡德魔杖店，灰扑扑地站在街角，希望他需要一个保洁，或者帮手之类的。

    铃铛又丁零当啷地响起来，这次店里没人，只有奥利凡德坐在柜台上记账，戴着眼镜，背弯的很低。

    “上午好，先生。”我走到柜台前向他弯腰行礼。

    “哦……哦！上午好，小女巫。你刚刚来过，不是吗？是魔杖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似乎很激动似的。我把魔杖掏出来攥在手里，回答道：“不，先生，它一切良好。事实上我是想来问，您需不需要保洁工，或者助手。”我又瞟了一眼他桌子上的账本，“记账的财务方面也可以，我都有很多经验。“

    “哦，孩子，事实上……“他又慢慢的坐了回去，”我是需要一个保洁，但是由于魔杖对于魔法的敏感度，这里一切清洁工作都需要手工。“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反应。”而且我这里并不能为你提供很好的工资。“

    “没问题，奥利凡德先生。要知道我来自孤儿院，手工清洁是我的长处。而且我对工资，可以后续谈。请问我明天可以上班了吗？“哪怕一个月四十加隆都是我大赚了，在伦敦讨饭和唱歌都赚不到几个钱，最多一个月一百镑，二十多加隆，还有一部分要交给泰勒。

    奥利凡德似乎被我低到可怜的劳动力价格震惊了一下。他沉默了两秒，把眼镜拿下来又戴上去。

    “好吧，孩子。那我们现在开始拟合同。“

    他挥动魔杖，一张羊皮纸从抽屉里飘出来，

    “日常的工作包括手工打扫魔杖店，擦拭货架上的魔杖。日薪是一加隆，一月带薪休两天，每天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七点。你说你的工作时长是？“

    “两个半月，先生，一直到八月底，八月三十一号。“

    “好的……那么你现在可以签字了。”

    我接过羽毛笔，在最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当写完最后一个n时，我的字迹闪烁了一下。奥利凡德先生复制了一份给我，他的那份用绳子卷起来放进了左侧的抽屉。

    奥利凡德先生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向我伸出手。

    “欢迎你，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