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剧院门口就被迎面的冷风吹了个满怀,初凝拢了拢衣领,指尖冻的泛红,时间尚早,外面街道商店都还在营业。
对面邻几便利店的标识十分醒目,小摊贩上传来阵阵香气,十字路口处站着指挥通行的交警。
人太多,过马路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短暂停留了一秒,初凝沿着这边的路往前走。
身后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就这一低头的当口,对面走过来几个喝的摇摇晃晃的醉汉,眼见着就往这边撞上来,
林清暨眼疾手快,大步走上去将初凝往外面一扯,手揽住她的肩膀,眼睛却盯着那几个男人,眼底狠厉又不屑。
他长相本来就偏北方人,英眉重目,冷脸时薄唇抿着,看着嚣张又不好惹,况且从穿着气质来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几个男人也不是瞎子,小声骂骂咧咧的走开。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两秒的时间内,初凝冷不丁被抱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故意将自己往外扯,她一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金器店,林清暨随后跟着进去。
店员很热情,自动把这两个归结成一起的,她给初凝挑了几条项链,“您皮肤白,戴这种最好看了,您看这几种都是我们店里新上的款式。”
初凝对着镜子戴在脖子上,试了两条,看过价格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不要了。”
“没事,欢迎下次光临。”
她试项链的时候,林清暨抱臂站在门侧,等人走后,他才过去指了指玻璃柜台下的几件商品,和柜员说,
“刚才她试过的都给我包起来。”
店员猜测两人可能是生气了,但实在想不通,这么大方又帅的男朋友会做错什么,“先生,您对您女朋友可真好。”
林清暨眼神都没给一个,拎着袋子离开。
地上的身影两道一道,初凝停住脚,忽觉鼻尖一凉,原来是落了片雪花,北城今年的初雪来的好早,路人纷纷驻足拍照,她伸出手接了几片,喃喃开口,
“下雪了。”
逛了半条街,林清暨两手拎着几个袋子,是她试过的长靴,项链,外套,还有在甜品店看过的蛋糕。
又走回剧院门口,家里司机的车开着双闪。
初凝好久没见过雪了,帽子都摘下来,小跑着去敲车窗,“郑叔,外面下雪了。”
她脸冻的有些红,笑起来时侧颜尤其的漂亮,是真的好看。
林清暨握着尼龙细绳的手紧了紧。
“是啊,北城的初雪。”郑乾往外瞅了眼,疑惑,“清暨没和你在一起吗?”
“不知道。”
初凝摇摇头笑了下,说完去后面坐着。
她知道林清暨跟在后面,却始终没看他一眼。
“有本事。”
林清暨弯了下唇,几步走到车后示意郑乾开了后备箱,把买的东西放了进去上车。
回到家,秋姨领着她去看房间,临上楼的时候听到林清暨回保姆的话,“嗯,今天留在这睡。”
不知为何,初凝总觉得他是看着自己说出的这句话。
房间和临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甚至家具物品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化,书桌上还放着基本她从前的课本。
当时走的时候很匆忙,似乎都没带什么东西。
秋姨给她新拿了床棉被,“床单都是新换的,你看还需要什么,家里都有。”
连被罩上的图案都是可爱的仙草兔,和她上高中时没什么两样,秋姨还一直把她当小姑娘看。
初凝有些感动,“没什么需要的,秋姨这样我都觉得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上课了。”
“害,不用那么辛苦了,明天好好睡一觉,给你做好吃的早餐。”
“好。”
秋姨走后,初凝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课本,上面还有当时记的笔记。
蓝色封皮的本子夹着的几张草稿纸掉了下来,几个当时写的单词,是那节外教课,后面还跟着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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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保存的好,纸张只是有些泛旧,初凝视线一顿,落到某个频繁出现的单词。
有人敲门,初凝以为是秋姨,随手将纸张放下就跑过去,房间里开着地暖,她脚上只穿了双棉袜。
林清暨先是往下面打量了下,胳膊挡住初凝正要关上的门,
“阿姨让给你拿的。”
他手上握着块香薰,“点上,助眠。”
“谢谢。”
初凝外套里面穿着的是件紧身宝蓝色针织毛衣,白色的v形翻领,曲线玲珑,搭配阔腿灯芯绒裤显得腰更细。
她净身高其实只有162,因为比例好常常被认为有165往上。
“你不走吗?”
香薰也送了,他的手还挡在门上。
“对了,你房间里应该没有打火机,我给你点上吧,放哪?”
初凝还没回话,林清暨就已经无比自然的走进来,正朝着书桌的方向,她也不知道怎么忽地心虚,先小跑着去将那几页纸随便夹在了书里。
明明没什么的,还解释道,“有点乱收拾一下。”
要不是她这么明显的慌张,林清暨其实原本都没注意那个地方,只是看着女生弯颈手脚忙乱地样子,很轻的扯了下唇角。
他靠着床头,一手拿着打火机,跳动的火苗蹭的下,在男人线条凌厉的上映起一刹的光。
初凝不喜欢太亮的房间,所以屋子里开的一直是暖灯,比较暗。
她看着他将香薰放在床头柜上,却没有走,好像在盯着看什么,高大的影子落在墙上。
初凝疑惑,“怎么了吗?”
说着走过去,刚到他背后,林清暨直起身,初凝一惊绊倒自己的左脚,人往后一跌,同时男人的面容迅速在眼前放大,
林清暨原本想扶她,但是没扶住,伸手撑着身体才没压到她。
身下床垫柔软,初凝看到他离近的眉眼,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手下意识攥紧了床单,浑身绷紧,
“做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是因为你突然回头。”
“不是你喊我?”
林清暨盯着她的眼睛。
初凝抿了下唇,心脏汩汩往外泵着血液,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说了句,“起来。”
从林清暨这个角度,她偏头说话时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隐隐若现,发丝如黑色的绸缎。
“你在街上试的那些东西,我都给你买回来了,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
初凝回答的毫不犹豫。
林清暨低笑了下,“看来知道我一直跟在后面了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
初凝用手推他,林清暨早预判到,先握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压在床上,“比谁力气大么,再动一下试试。”
嚣张的,用膝盖顶在了她不老实的两腿之间。
“说好的以后都不见面,怎么又来我家。”
永远不要激起一个男人的胜负心,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初凝急的都快哭了,手也感觉麻......
“我是来看林叔叔的,没让你来。”
“那跟你讲个比较严重的事情,我放不下你,怎么办,比如现在。”林清暨视线下移,盯着她的唇。
正在这时,两个人都听到有人在外面在敲对面的门,“不在里面吗?”
是秋姨上来给林清暨送热茶的。
“起来。”初凝一急,偏头在他撑在她脸侧的手腕上咬了下,林清暨受痛松开了手,初凝迅速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快点出去啊。”
“阿姨在外面,你确定让我现在出去?”
初凝鞋子都没穿,径直往门口走,是明摆着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行行行,我走。”
走出房间,林清暨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两排浅浅的牙印,想到什么轻笑了下,“力气都不敢使一点。”
身后传来很脆的一声响,是初凝从里面将门反锁了。
“晚安。”
林清暨顺手关了外面的灯。
第二天早上去敲她的房门,敲过几声发现没人应,以为是还没起,他心神不定的去楼下厨房走了圈,十五分钟又上来。
“起床了。”
林清暨有点疑惑,“在里面吗?我进去了。”
他试着旋开把手,发现门没锁,推开一条缝隙之后还是关上了,正好遇到上来收拾房间的秋姨。
林清暨摸了下头发,假装随意地问,“还没起吗?”
秋姨:“你说小凝啊,她一早就走了,说是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不吃早饭了吗?”
“不吃了。”
“桌子上的这些。”昨天买的东西,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一点都没有动,“小凝说不是她的。”
林清暨淡淡的瞥了眼,“她不要就都扔了。”
才走到楼下就接到了贺勋的电话,他一边开了车门,“什么事,说?”
“你今天测试还没来吗?最后一场了,徐队正找你呢,他今天脾气不好,快点过来。”
“知道了。”
林清暨挂了电话,换了辆车。
从基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北城的天气干冷,路边结了一地的霜,车内开着暖气,林清暨接通蓝牙,
“位置都订好了,你不是说要接个人,过来了吗?”
今天是林清暨的生日,本来不准备过的,罗飞非说他常年比赛难得聚一次,一定要办。
前面红灯,他踩了刹车停下,“马上就到了,让你准备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放心,女孩子都喜欢这种。”
“行,谢了。”
林清暨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经意的一转头看到前面一家西式餐厅门口,初凝戴着条红色的方格围巾,遮住了半张脸。
正要按下喇叭的前一秒,他注意到她对面站着位男人。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初凝笑了下。
其实这个距离加上天色比较暗,林清暨是看不到她笑的样子的,只是感觉,因为那动作太熟悉。
她会先低下头,轻轻的弯下唇,然后再抬头看你。
“罗飞。”
“啊?”
“没事。”
绿灯亮起,身后的车按了喇叭,林清暨舌尖抵了下牙,有些不耐的从车外的镜子往后看了眼,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