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

    第十五章

    无奈之下凌墨初只能将被子给她盖好,又轻拍了几下,好像是哄小孩似的,直到贺纸鸢睡熟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沛芸还站在门口,见二皇子出来了就想往里望,哪知道宽阔的身影挡了个严实:“让她再睡会,日后她的踪迹不必向我汇报。”

    原先沛芸只是凌墨初安插在贺纸鸢身边的一枚棋子,沛芸自然乐意少说多做,行了礼才低声道:“宫里又来了旨意,说是中元节宫里摆了宴,问咱们府去不去。”

    按照从前的凌墨初而言,会直接拒绝,但是这一次他还真拿不准贺纸鸢去不去,于是:“先等等,让她醒了再问。”

    沛芸听话的退了下去,一边退还一边想,二皇子终于愿意体贴娘子了!

    贺纸鸢的小生意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挣的钱都被攒了起来,手里有钱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好像腰板子都硬了。

    只是这到了孕后期,她晚上睡觉总会不自觉的抽筋,总是需要凌墨初醒了给她揉,夜里点上灯,贺纸鸢困的实在不行半倚在床头,凌墨初便一身里衣坐起来任劳任怨。

    昏黄的烛光下,贺纸鸢模糊的看着凌墨初的身影,莫名有种看见了上一世父亲在为娘亲揉腿的模样,只是还不等太过欣慰,终究是困意更胜一筹。

    没过两日就到了中元节的宫宴,各家马车轮着到了宫门前停下,先皇爱热闹,子嗣又多,每当到了这时候都是一派祥和的。

    人群里只有凌墨初板着一张脸,也没人愿意来招惹他。贺纸鸢走在他身侧,看着巍峨的宫墙,想着当时便是在赴宴的时候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再来一次就回去了?

    没有注意到凌墨初已经微微张开胳膊,以一种半包围的模样护住了她的腰。

    从前宫中大臣见了凌墨初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今日倒是破天荒的也有打招呼的了。

    谁能不知道当朝二皇子与四皇子去了一趟邯郸,治水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回来受了皇上嘉奖,二皇子妃更是名声在外,一夜之间改了风评,都说二皇子能娶她是二皇子的福气。

    今日看凌墨初默默将娘子护在身后的劲,更是坐实了这一事情。

    “一会男女不同席,你去了以后不必搭理其他人,坐着就好。”

    凌墨初一贯是个冷淡的模样,哪怕是好话说的也冰冷,幸好贺纸鸢也摸清楚了他的秉性,乖巧的点了点头。

    如今的身子确实是不方便了。

    沛芸从凌墨初手里接过贺纸鸢,便开始夸:“二皇子妃,您看二皇子多疼您,这离开了一会就舍不得,什么都要交代好。”

    贺纸鸢但笑不语,回身就看到了常姐姐,今日常姐姐孤身一人,应当是已经与丈夫分开,她一身暗紫色绫罗绸缎,衬的人温婉大气不少,人也显得稳重。

    贺纸鸢:“姐姐。”

    常尽欢娇笑着:“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如今你们这一家子在京中势头正盛呢。”

    话虽如此,但贺纸鸢心里总是不安稳的,上一世的事情邯郸一事算是一个转折点,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让他们躲过?

    再说,这邯郸她并未改变什么,除了没有私下勾结太子,按理说命运不会轻易偏转矛头。

    于是两个人一同往里走,正巧遇上国公府。

    除却大房的长女入宫成了皇后,二房嫡女江霁白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陶夫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不认识的女子,应当是国公府其他的女儿,今日带出来见见世面。

    江霁白不屑的看了贺纸鸢一眼,冷哼一声,却被陶夫人拍了拍,贺纸鸢并未计较,与常尽欢进去坐了下来。

    陶夫人还是惜才的,经过赏花宴那一遭,终究是对贺纸鸢有所改观。

    中元节虽也叫鬼节,但那都是到了晚上才有的说法,白日里倒是无事。

    本就是祭祖的大日子,今日一早贺纸鸢就听闻宫里动身去了庙里祈福,正巧就是她去祭拜路上遇了匪徒后穿越过来的那个寺庙。

    贺纸鸢对这种事情有些敬而远之,再加上她有身孕,皇上并未强求,才得以让她睡个自然醒。

    “你听说,那皇后娘娘在今早祭祖的时候被门槛绊倒了?”入座之后常尽欢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

    贺纸鸢有些诧异,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平日里一举一动都是千百双眼睛盯着,更别说是国公府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本身这种行为就很出奇,再加上这是什么场合?

    祭祖看见的那是先辈亡魂,在这种情况下失足不得不让人去想皇后的德行是否有愧,否则不在旁的地方失足,为何偏偏在祭祖的时候?

    宫里分了两个殿招待来往宾客,只是女宾这边要在男宾更加靠前的位置,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太子到了。”

    贺纸鸢也不得不顺着大家的目光往花园外看去,一抹杏黄色身影出现,他今日穿的是一件四爪蟒袍,平平无奇的常服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她清晰的听到不少人在小声议论:“若是能嫁与太子,也是件幸事。”

    “想什么呢?那可是太子,若是嫁给了太子那日后就是娘娘!”

    无论什么时候,能入宫为妃,都是现如今女子觉得至高无上的奖赏。

    几曾何时的贺纸鸢或许也这么觉得,只是后来也明白,去了那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几面自己的父兄。

    于是她便也没了那些心思,听祖母的话,嫁个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好。

    太子听见了女儿家的声音,无防备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毫不费力的便看到了一群花当中最娇艳的那朵。

    常尽欢便道:“太子看着你呢。”

    贺纸鸢心下一动,觉得有些无奈,明明是先主的祸,偏偏引到了她这里来,于是对上太子的目光,冷淡疏离。

    太监引着太子很快就离开了,还有些小姑娘在打闹:“太子刚刚看的可是我?”

    “是我吧,是这个方向呢。”

    “或许人家只是随意撇了一眼。”

    常尽欢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作为兄长看一眼弟媳也没什么错处,人都会习惯性看向自己认识的人,再加上那目光也没有什么逾距。

    常尽欢又想起来什么:“这太子已经被册封了七年了,可是要说立功好像也就三年前那一遭,还有如今正在查的贪墨案吧?”

    三年前那一遭贺纸鸢知道是什么,是平息了关内侯的叛乱,记得那只是父亲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毕竟那时候自己还太小。

    关内侯作为皇上的侄子,早就包藏祸心,直到三年前徭役加重引起民愤,于是关内侯以自己的封地为中心立刻北上攻打京城,在关中地带被太子带兵拦截,那时候的太子也才年仅十七。

    少年英雄,一朝战场上出了名,自然是天下人敬仰。

    只是她记得,好像那一次几乎所有及笄的皇子都去了,十六的二皇子,比二皇子少不了多少的四皇子与五皇子。

    而三皇子年幼夭折,也算不到这里面来。

    只是那一遭,只有太子的名字名扬四海,其余人就像是走个过场。

    贺纸鸢心下来不及多想,又想起如今的贪墨案,因为如今国泰民安,难免就会滋生一些蛀虫,于是皇上特意将轻扫朝中贪污一案交给了众望所归的太子殿下。

    常尽欢还在喃喃自语:“若是这一次办得好,皇上自然开心,太子继位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大臣们也都信服,无论是皇后还是国公府,都是强有力的后盾,倘若这次没能办好,也可以说是贪污一事牵扯众多,一时半会轻扫不完。”

    “啧啧啧,皇上为了太子的威名真是煞费苦心。”

    贺纸鸢却只觉得不公,明明是两个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儿子,可凌墨初得到的就很少了。

    正想着,一句“皇后娘娘驾到”

    令贺纸鸢回了神,一身凤袍,头带九尾凤钗的皇后娘娘在两行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出身显赫,在位多年又有太子和十一皇子傍身,另外还有长乐公主,可谓是地位稳固。

    今日她却有些疲态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贺纸鸢见过皇后一次,记得是小时候母亲带自己入宫,远远瞧了一眼,那副惊艳直到今日都不能忘却。

    可是如今的皇后与印象里的早就千差万别。

    “不必拘束,开始吧。”

    皇后吩咐下去,众人这才落了座,太后今日说是身体不适不来了,长乐这个爱凑热闹的竟然也没来,贺纸鸢便觉得也许是真的有什么大事。

    只是歌舞升平之下,时间一晃儿而过,倒是让她逐渐忘却了许多。

    直到男宾那边传来一些声响,江霁白才终于耐不住性子要往那边去,陶夫人终究是心疼孙女让她偷偷溜走,江霁白前一秒离了席位,下一秒皇后便也说自己乏了先走了。

    皇后一走,这边自然是放松不少,连带着贺纸鸢都轻松,偷偷动了动腿脚。

    沛芸去上了趟净身房回来偷偷低声道:“男子席位那边在比马术。”

    贺纸鸢有些意外,随后也明白过来,太子是有名的善骑术,或许皇上只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儿子。

    席间也有不少人被那边热血的叫喊声吸引过去,不自觉的去看陶夫人,这里属陶夫人地位高,自然是要听她的。

    陶之画喝下一碗参汤,不紧不慢的看了看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才道:“那便去看看。”

    有些年轻姑娘发出了欢呼声,令贺纸鸢觉得年轻也是件好事。

    众人起身慢慢悠悠的往那边走,贺纸鸢走不快,便被落在后头,低声对沛芸道:“二皇子无碍吧?”

    她直觉觉得今日异常与凌墨初有关,特意问了一句,沛芸摇摇头:“还说您不关心二皇子呢,这一会不也想了吗?”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