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早已进入梦乡的温听顺势翻了个身,习惯性往床头摸索手机,想要打开看看时间。

    不同往常的是,今夜她的胳膊似有千斤重担,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动弹。

    温听烦忧地睁开双眼,一副惨白恐怖的面容立即映入她的眼眸,顿时吓得她呆愣在床上大气不敢出一个。

    那个东西就匍匐在她的身上,不断游走于她的身侧,时而对着她的脸吹气,时而直勾勾地盯着血红的双眼看着她。

    温听睁开双眼,视线落在那东西的身上,透过窗户缝隙飘来零零散散的月光,她方才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它浑身沾满湿漉漉的血,四肢东拼西凑地堆积成一摊,脸上也布满肉泥,除了一双血红的眼尚且能看清外,其余简直就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似乎发觉到温听的注视,立即从床边蠕动到了温听的胸脯,温听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假装酣睡,才算是躲过一劫。

    等温听再睁开眼想要挣扎动弹时,那东西正张着血贲大口死勾勾地盯着她,温听被它猛然的惊吓吓得想要大声呼喊,却依旧动不了分毫。

    那东西却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只是单纯蠕动在她的身侧,颤颤巍巍地发出模糊的音符,温听却是一字都听不清。

    温听紧闭双眼,无数次期待着天亮,战战兢兢的煎熬中,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不曾想梦里依旧是那东西。

    梦里那东西絮絮叨叨和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姐姐杀了姐姐、没有容身之所之类,又愤恨地将一个半心项链坠交给她。

    艳阳高照,蝉鸣空桑,在闹钟不断争吵中温听才从睡梦中翻然醒神,望着手心紧攥的那挂半心项链,回忆昨晚的灵异遭遇,温听只觉后背发凉。

    她都多长时间没看到过这种东西了。

    遇到这档子邪门事,温听扔了手中挂坠,迅速穿衣起身,也顾不上开店直播,锁上店铺便一股脑去了当地的道观,说不准烧烧香拜拜道就没什么事了。

    明明是七月艳阳天,可走在水乡窄路上温听却觉得阴风阵阵寒冷刺骨,只得不自觉加快脚步,往当地的三清道观迅速跑出。

    可她双脚走的越快,身后的那股冷风也跟着她快。不禁惹得温听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往身后望去,果不其然那东西蠕动着身躯,紧紧跟着她。

    温听一阵后怕,转头裹了裹外套,马不停蹄地向道观跑去。

    一路上来水乡村内观光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可这作为热门景点的三清道观,却屋檐落灰,枫叶满地,大门也紧锁着,有几丝反常的冷清。

    温听顾不上其他的,找了个犄角旮旯便钻进了三清道观,可眼前除却几个守门杂扫的小道童,别说找个资深老道,就算是找个正儿八经懂道法的道士都难。

    缓慢步入三清殿内,温听如同以往般烧了几柱檀香,念叨了几句保佑,以为那东西会如同往常般消散,可转头望去那东西却依旧一动不动,死盯着瞪大的双眼看着她。

    温听无奈地又往功德箱里投了几张钞票,不不过作用却依旧不大。

    眼看这鬼魂不一般,温听做好心里建设后,便要离开另寻出路,谁知前脚刚踏出去道门,后脚便被一个杂扫的道士用扫把头撞到了头。

    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多日纠缠她的陈商,望着四周凄清寂静的道观,温听不禁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商眯着眼睛犀利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温听懒得理他,径直便要离去,直至陈商一语成畿地叫住她:“你遇到东西?被缠了?”

    见温听步伐一愣,陈商便知道定是有什么情况,扔了手中扫把就缠了上去,“要不要请本大师做法驱鬼?超便宜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温听回头看向不远处匍匐前进地那摊肉泥,皱眉问道:“血眼肉泥的东西…能驱吗?”

    闻言,陈商望向温听身后,摸着下巴,喃喃道,“血眼…肉泥,是挺可怕的。”

    思虑中反应过来的陈商瞪大双眼,指着温听身后蠕动的一团,震惊道:“等…等会!你真能看到?什么时候开始的?”

    “天生看得见。”温听道。

    陈商故作镇定却话锋一转,“看来我的怀疑是真的,要不要考虑出家?天生阴阳眼可是SSS级难抽体质。”

    眼见多日的猜疑被证实,陈商露出一双星星眼,满是好奇的盯着温听。

    “滚。”

    在被明显拒绝后,陈商大失所望,弓着背撅嘴道:“好嘞姐。”

    温听似乎对陈商也能看到鬼魂的事并不感到稀奇,从前推销他便提到过,只当他满嘴放炮了,谁知他竟真有两把刷子。

    眼见那摊东西离她越来越近,自己又别无他法,温听转头叫住了陈商,“等等,多少钱驱鬼?”

    陈商嘿嘿一笑,搓了搓双手,掏出三根手指,温听误以为是陈商抢钱要三千,放在一起她一定扬起扫把骂他抢钱,不过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能咬牙答应。

    只见陈商从道袍中掏出几张明黄色符咒,放在手心中比划良久,嘴里念念有词,在结了几个手印后,那摊肉泥便真的消失不见了。

    眼见事情解决的那般顺利,温听心中生疑,“这就解决了?”

    陈商望着符咒中挣扎的恶鬼,耿直道:“怎么可能,一般鬼魂怨恨大死后方才不入阴间,你得搞清楚她为什么缠着你,是否有什么冤屈要你帮忙。话说,你认识她吗?”

    温听翻了个白眼,“你会认识一摊肉泥?”

    陈商将符咒收到锦囊之中,正色道:“也对,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在哪?带我去看看。”

    温听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昨晚夜间,纸扎铺,大概十二点。”

    未了解状况的陈商也不敢随意下结论,一路上二人气氛尴尬,只有陈商一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接着话,“啊…午夜凶铃看过没。”

    ……

    一到纸扎店内,陈商就一本正经地四处打量起来,又是贴满红字黄符,又是摇铃招魂的,可都未从中扑捉到一丝异常。

    温听靠在后台货架上,看着陈商装神弄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能行吗?”

    “瞧好了您。”陈商嘿嘿一笑,掏出封印恶鬼的符咒,便要做起法来。

    趁陈商做法之际,温听似乎想到了什么,冲进卧室便寻找起了早晨扔掉的挂坠,一阵摸索中才从床底的一摊水渍中摸索到。

    挂坠握在手中黏糊糊的,温听起初也没在意,直至从床底拿出时才发觉那是血渍,她提着紧悬的心向床底探去,床底角落里一摊肉泥正在角落里蠕动着。

    猛然出现的肉泥,迫使温听向后退去,身体也因与床板的碰撞从而发出剧烈的响声,陈商听闻后也匆匆赶来了卧室。

    望着温听故作镇定地从床底爬起来,又将带着血泥的半心挂坠交在他的手上,陈商一知半解地向床下探去。

    在看到那套摊血泥后,陈商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连忙贴了好几张咒纸,喃喃自语道:“怨气已经大到咒纸封不住了吗。”

    转身,陈商又对着一旁发愣的温听问去,“你仔细想想,你在哪见过这东西?是不是身边人的?”

    温听接过那串挂坠故作思索,仔细回忆着毕业以来的各种细节,直至血水散去,温听隐隐约约看到几道划痕,拇指扫去,温听方才看到那串缩写:LJJ。

    温听若有所思,转身从衣柜布满尘灰的箱子下翻出一张毕业照来,她拂去上面布满的灰尘,只见那串挂坠正挂在右下角一个女生的脖子上。

    “李娇娇,就是她了。”温听恍然大悟道。

    温听仔细回忆着:“我和她是大学舍友,这条挂坠我依稀记得是她男朋友王志送的,毕业后她和男朋友留校任职,一场意外,天人永隔了。”

    仔细想来,李娇娇死亡的时间也不短了,刚知道那会她还给她扎过纸扎。

    “那她为什么要找我?我与她并没有过什么仇。”温听长叹一声,不解道。

    “你是不是给她做过纸扎?”陈商揣测道。

    温听微微点头,陈商松了口气,茅塞顿开道:“解释清了,你给她做了纸扎,就算是她在阴间引路人了,出了事,自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此番话语温听一阵头疼,本看她英年早逝可怜兮兮才扎了纸扎烧给她,如今倒是好心办了坏事,早知如此,她必定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商思索道:“我推测,要么这个东西是李娇娇,要么就是李娇娇杀了她了,既然李娇娇已经死了,那肯定就是有什么冤屈了。”

    话罢,温听长舒一口气,喃喃道:“那现在怎么办。”

    “那还有没有其他留校的朋友,最好能联系到李娇娇家人的那种?”陈商撇着嘴道。

    温听无奈摇摇头,室友们都和李娇娇有过过结,且都不是本地人,毕业后都各奔东西。如果连她这个闺蜜都联系不到,其他人更不可能了。

    陈商徘徊在屋内,忽然灵光乍现,“难办了…等等,我有办法了,问问李娇娇自己不就行了吗。”

    面对陈商的荒唐言论,温听依靠在衣柜处不禁皱眉道:“一摊肉泥怎么交流?”

    陈商听闻后却是不恼,歪嘴一笑,从口袋中拿出封印李娇娇的黄符,用一旁堆积的纸扎网线围了个圈,便放了出了李娇娇。

    在一片寂静之中,陈商蹲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是有什么冤屈吗?是就向左移,不是就向右移。”

    本以为陈商要说点一针见血的问题,却出现这么一句没用的,温听听了直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不废话吗,她没冤屈能找上门?”

    只见那摊肉泥轻飘飘的爬到左侧,紧接着又向四周随意散去,但在瞥见温听手中毕业证的一瞬间,又迅速覆盖在单薄纸张上。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温听俯下身去,将毕业证平铺在地上,继续发问:“是毕业证上的人杀了你吗?”

    肉泥偏偏向左。

    温听又问道:“你是死在校园吗?”

    肉泥再次偏偏向左。

    等到温听再次开口想要知道更多细节时,肉泥却只是缩成一团,任由她如何询问都一动不动,又或者转动着血红的眼珠向四处张望。

    见她已然没有可以得到信息的价值,陈商便再度用佛咒将她封锁了起来,许是见二人是要帮她洗刷冤屈,李娇娇也不再东奔西跑,顺从的缩进了符咒。

    收拾完纸扎铺残局,二人便决定前往她死亡的地方调查一番,说道打探打探消息,总好过原地打转瞎猜强。

    时间紧任务重,二人一刻不敢耽误,上了下午村口的大巴车,直奔着城内的水乡大学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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