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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两人明里暗里的互动,自然逃不过大伙儿的火眼金睛。联欢结束后,轩宇泽被男生们推搡着,来到宁妍汐面前。

    余光瞥见被她结结实实握在手里的眼镜盒,他微笑着看她。

    “我送你回?”

    她抬头,象征性地看他一眼。

    “不用了,谢谢。”

    依然客气端庄,依然平静如水。

    轩宇泽含笑伫立,默看她转身离开,任由周围起哄的玩笑声随风扩散。

    回到家中,宁妍汐在书桌前坐下,将眼镜盒放到桌上,两手交叠趴着看了很久,手心里那一抹余温似乎还在。

    她轻微近视,为了不让度数加深,平时很少戴眼镜,只将眼镜放在盒子里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只是同学之间的玩闹,她带着眼镜盒去唱歌并无不妥,但她还是将盒子放到了轩宇泽手上,接受了他的关怀。

    不忍拂他面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出于她的潜意识自愿。

    以前,她从不多看男生一眼,更不会留意男生说什么,却唯独,觉得轩宇泽的声音很好听,并深深记住了。

    而且,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一直都有轩宇泽的模糊轮廓:方脸晶瞳,文雅安静。这模样好像......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一段幼时的记忆浮现眼前。

    那是她六七岁、上小学一年级时,有一次课间,她看了一会儿书后,抬起头,发现教室门口有个小男孩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在意识到她看过来后,小男孩目光一惊,立刻跑开了。

    她记得清楚,那小男孩脸型方正,一双眼睛黑亮有神,看起来很是乖巧。

    是轩宇泽!

    以前,这段模糊的记忆好像曾经跳出来过几次,只是她当时懵懵懂懂,不知那小男孩是谁。现在一比较分析,就明了了,的确是他。

    时隔多年,这一幕竟在一个多月前于他们之间再次上演,只是角色有了互换。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不知他有没有记起呢。

    被她想着的轩宇泽,此时正仰躺在床上,双手托头望着房顶,脑中思绪万千。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扎着一对麻花辫,像电视剧里小婉君一样漂亮的小女孩,如今长大了。

    她一路批戴荣光,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还多才多艺,是整个林峰镇家喻户晓的明星。他随着众人一起仰望,默默关注,终于在一个多月前,她再一次看到了他。

    纵然她神情平淡,但他还是依稀见到她面纱下的小小一角。虽只是一角,却足以让他如碧波泛舟,惬意盎然。

    这一晚,以至接下来的几天,他都睡得很踏实。

    然而,暑意愈来愈重,盛夏的夜风,从街头的一端吹到另一端,裹挟着热气,也牵引着躁动的青春。

    轩宇泽终是忍不住,漫步到宁妍汐家附近,对着那唯一亮灯的窗户,驻足凝望。

    浅色窗帘后,隐隐约约坐着一道人影,是她在学习。

    没有合适的理由,就不便打搅。但近距离地看一眼她的身影,他也倍感清凉。

    量子纠缠是真的。

    宁妍汐忽然感觉到窗外马路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

    她放下笔,抬头,透过微风吹动的纱帘,望向那道眼波的尽头,眸底渐渐溢上缕缕暖光。

    但没多久,她重又拿起笔,回归于纸墨书香。

    轩宇泽凝望那道倩影微动,心潮跟着一起一落,他懂了。

    青春同在,来日方长,一起加油!

    月朗星稀,华光辉映。

    轩宇泽黑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活力与希冀。迎着皓月,他转身往回走。

    暑假漫长又短暂,转眼,高中开学的日子到了。学子们在家长的陪同下,陆续来端阳一中报到。

    宁妍汐晕车,赶的是人少的最早一班车,入住了收费且铺位不多的女生公寓,以便周末待在学校能方便舒心。父亲交了一学期的住宿费后,领着她去报到处报了名,路上恰好遇到骑着自行车赶来的轩宇泽。

    轩宇泽看见父女俩,连忙下车,含笑朝宁妍汐点了点头,然后礼貌地看向宁良安。

    “叔叔好!”

    宁妍汐也点一下头,宁良安不认识他,笑着回应:“你好。”

    轩宇泽将车停到车棚后,迅速过来排队。队伍不长,他报到后很快就赶在了父女俩的后面,一起往公告处走去。

    说是公告处,其实是在一栋教学楼的外墙上张贴着的几张大红纸,上面写着分班名单。最上面的,是一排醒目的批注“本分班规则:按照中考成绩排名,顺次从一班到九班排列。”批注下面从左到右依次写着九个班级名称,每个班名下面是长长的一列名字,显示着属于该班的学生。

    端阳是大县,人口多,考上的学生也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宁妍汐虽然是林峰镇的第一名,但在整个县城,比她分数高的不在少数。

    她在最左边高一(1)班的第三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她中考成绩在全县排名第十九名。

    差距还是很大的,得加倍努力才行。

    她暗下决心,移开视线时,余光瞥见她的名字下面赫然写着熟悉的三个字“轩宇泽”,她眸光微怔,下意识看向四周,不料与轩宇泽的目光对上。

    他就站在她左后侧不远的地方,在看到他们的名字一上一下并排时,即刻朝她看了过来。

    他们除小学同班了四年,初中各自在不同的班级。想不到现在到了高中,竟还能再次同班。这意味着他每天都能看到她,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她的同桌。

    轩宇泽忽然心跳得格外快,眼底升腾起一股热切。

    宁妍汐却眼波平静地移开视线,与父亲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轩宇泽目送那道从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绪渐渐转平,热切化作细细暖流。

    取回自行车,他一路推着往校门口走去,不料,又遇到回来的宁妍汐,他及时出声叫住她。

    “你住校是吗?我住我姑姑家。”

    一阵清风拂来,夹杂着淡淡的桂花幽香,在两人的鼻翼间流连徘徊,久久不散。

    宁妍汐抬头“嗯”了一声,鬓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杏眸虽平淡无波,却在半遮半掩中添了几分妩媚。

    轩宇泽目光一滞,神情呆愣。

    两个月过去,她少女味更浓了。就像新开的茉莉,芳华满溢,让人心池荡漾。

    宁妍汐移开视线,从旁轻轻走过。

    轩宇泽回神,目光希冀地看着女孩的背影进了拐角。然后,他长腿一伸,骑上自行车出了校门。

    宁妍汐回到公寓,一进二楼寝室门,就见三个女孩各自坐在床边说笑,她朝她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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