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自从知道李莲花要带她回云隐山成婚后,角丽谯练功是异常的认真,每天天刚亮就起床练功。而且还破天荒的跟着李莲花学起了厨艺,虽然在武义上角丽谯不如李莲花,可是在厨艺上天分却比他高很多,自从角丽谯开始潜心研究厨艺,他们的膳食水平可比以前高了好几个档次,角丽谯做的饭真的是称的上色香味俱全,弄得李莲花感觉自己十几年的厨艺是白练了。

    最后终于在角丽谯的软磨硬泡下两人开始了回云隐山的准备,虽然在李莲花看来角丽谯现在的武功水平就是个二流水平,但是角丽谯很是自信,看她那表情感觉自己都能和笛飞声一较高下了。不怪她,谁让她以前武功太差,李莲花只得在心中默念。角丽谯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怄死,那是李相夷太强了,天下又几人是他的对手,好歹她以前也算个高手,都能独创四顾门,来去无踪。

    角丽谯动作迅速,打包了一些重要物品,剩下的东西都悉数送给了街坊邻居,反正他们有的是钱。经过两人商议,最终还是决定把狐狸精放归山林,和六婶他们告了别,两人便骑马离开了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小山村。

    角丽谯是个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主,辗转至府衙租了一艘豪华大船扬帆南下。害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便隐姓埋名,角丽谯想了半天给李莲花起了一个“花静客”的化名,说是李莲花喜欢莲花,便以花为姓,莲花入室为静客,目前他这朵莲花已经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便作静客。李莲花不可知否,但是每当被人称自己为花老爷,称角丽谯为花夫人的是时候,总觉得怪怪的。

    船家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为人憨厚热情,育有一儿一女,一家人常年奔波在南北漕运航线上,对沿线的风土人情很是熟悉,李莲花没事就喜欢和船老大闲聊。走南闯北的船娘子学了一手好厨艺,无论北方还是南方的菜肴,都能做出几道拿手菜。船老大见李莲花和角丽谯衣着华丽,出手阔绰,但是不知为何没有带随从,又见李莲花为人随和,便邀请两人一起用饭,两人见船老大一家热情,而且船娘子的手艺确实不错,便应下。

    一路上角丽谯倒是完全转了性,因为在船上无法练剑,角丽谯大部分时间就用来练扬州慢,剩下的时间都是跟着船家娘子学做饭,女红,每天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李莲花想找她陪自己下下棋、练练琴她都没空。这下李莲花倒是得了闲,日日在船上下棋、抚琴打发时间,一路下来倒是能熟练的弹奏几首曲子,后来竟然还让他从琴声中悟出一套用琴音疗伤的功法。当看着角丽谯撒娇卖乖的缠着他教她时,李莲花心情颇好,不枉自己费心研究,终于将她的心思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路行来李莲花真是见识了角丽谯的挥金如土的能力,每每到一个繁华重镇都要船家靠岸休整,然后拉着李莲花把临街店铺逛个底朝天。她总是有买不完的东西,给自己和李莲花买东西,给师娘买礼物,买两人的结婚用品。李莲花想起乔婉娩曾经吐槽自己很会花钱,是不是当年自己也曾经像她现在一样,太遥远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自己作为李莲花,一文钱都是掰着花的,实在是看角丽谯这个挥霍法肉疼。

    当看到角丽谯又要买茶杯时,李莲花连忙阻止道:“阿谯,咱们已经买了五套杯子了,再买下去,我们就要换更大的船了。”

    “可是很好看呀。”看着李莲花无奈的眼神,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拉着他的手道:“那你再看看,师娘喜欢什么?”

    “你给师娘买的东西屋里已经快放不下了。”

    “可是我总觉着还少点什么。”

    李莲花拉过她的手,温声道:“阿谯,其实师娘是个很和善的人,生活也俭朴,你用不着给她买这么多东西。你那么好,师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是乔婉娩。。。。。。”

    “阿谯,长得漂亮、又会做饭、又会女红、又孝顺、对我又好,师娘怎么会不喜欢呢?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是什么?”角丽谯见李莲花故意拉长声音不说,知道他在卖关子,问道。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只要是我喜欢的师娘都会喜欢。”

    看着李莲花嘴角的笑意,角丽谯灿然一笑:“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讨女子的欢心了,可惜你这招对本女娘没用。”说完扭头便朝前走去。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哎,现在想讨角大美女的欢心实在太难了。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扬州,扬州是四顾门的所在地,李相夷在这里生活了四年有余,对扬州城甚是熟悉。很早就给角丽谯介绍扬州城风土人情,哪家早点铺子好吃,哪个酒楼最出名,哪个酒肆的酒最香,哪里的风景最美。

    角丽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还有哪个花楼的姑娘最美?她可是听过不少李相夷年轻时风流韵事,什么与花魁下棋输了三十六局以胭脂为墨在墙上书写《劫世累姻缘歌》,什么在青楼屋顶的红绸剑舞,引得万人空巷。其实她是不想去扬州城的,更何况里面还有他的白月光故人。但是看他老早以前就兴致勃勃的给自己介绍做铺垫,怎会不明白的意思,不想扰了他的兴致,便也装着兴致高昂的样子。

    一大早醒来,角丽谯便给两人易了容,看着她的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李莲花打趣道:“角大美女真是多才多艺。”

    “那是当然,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以后留在我身边慢慢发现。”

    李莲花先是带她去“富春茶社”吃了早点,又带她去赏了会美景,中午带她去最出名的酒楼品鉴了一番招牌菜,下午又带她溜街串巷的买了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在角丽谯的坚持的,最后两人还去了当年李相夷与花魁对弈的袖月楼看了场歌舞。

    从袖月楼出来已经月上柳梢头,角丽谯看着月下的两人依偎的身影:“你去吧。”

    李莲花一愣,止住脚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去见见你的阿娩,你来扬州不是为了见她吗?”

    “我没。。。。。。”

    “我还没那么小气,今天你不也听到了吗?四顾门一直在找你,去给她报个平安吧,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开心。”

    李莲花看着她皱在一起的秀眉,轻笑一声,用手指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你这个小醋坛子,我来扬州确实是另有目的,但是并不是为了要见乔姑娘,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给她报个平安,省的劳神劳力的寻我。”

    “你来扬州什么目的?”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先回去等我,等我办完事去寻你。”

    “好。”

    李莲花悄无声息地来到四顾门李相夷房门前闪身进去,这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房内摆设一如从前,但是早就物是人非。走到床头的多宝阁前,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看见里面东西还在,微微一笑,收入怀中。

    拿到东西便不做停留,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乔婉娩的房前,看见屋内还亮着灯,踌躇半天还是敲响了房门。借着月光看到乔婉娩一身粉衣惊讶的看着自己,便笑道:“阿娩,我可以进去坐下吗?”

    “你是相夷?”乔婉娩惊呼道。

    “对,因方便行走就换了个面容。”李莲花含笑看着她。

    将他让进屋来,乔婉娩随手关上门,“相夷,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乔婉娩语带哽咽的问道。

    李莲花进到房内站定,道:“我当时乘舟到了北地,后毒发幸得人相救,最近身子后转因有要事要办,才回来。”

    “你身上的毒解了?”

    “还没有,但是已经无大碍。知道你在寻我便过来报个平安,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以后不必再为我挂怀。”

    “相夷,大家都在念着你,你可愿意回四顾门?”

    “我已经过惯了懒散的日子,这种劳心劳力的活我现在已经无法胜任了。我听说你现在正和笛飞声商榷缔盟之事,四顾门门主你当的很好。”

    “我其实并不想当这个门主的。”乔婉娩心下凄然。

    看着她在月光下稍显柔弱的身影,李莲花不由得感叹道,世事无常,想当初一心只想着相夫教子的娇弱女子,现在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女侠了,不知道她当这个四顾门门主有没有自己的原因在,便道:“世事无常,若这个门主实在做的辛苦便不做,阿娩,我自始至终都是希望你能幸福。”

    乔婉娩闻言默然片刻抬头看他,目中似有盈盈泪光,道:“好。”

    李莲花一愣,思索片刻道:“阿娩,我要结婚了。”

    乔婉娩听后眼中满是震惊,失神片刻道:“你的娘子是救你的人吗?”

    “对,我夫人脾气不好,而且善妒,所以我就不请你喝喜酒了。”

    乔婉娩听出他语气中的温和和宠溺,粲然一笑,道:“那恭喜你,祝你们琴弦和鸣,白头到老。”

    “谢谢”

    忽听外面一阵骚动,影影约约的听着有人喊:“抓刺客。”李莲花看声音是从肖紫衿的院中传来,忽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对乔婉娩道:“乔姑娘,我的行踪希望你替我保密,我还事要处理,咱们就此别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往事烦忧。”说着人影闪动,便不见了踪影。

    李莲花运起婆娑步,刚奔至前院便看到被石水、纪汉佛十几人围攻的角丽谯,心下着急,便随手摸出袖中的迷药向石水等人挥去,趁众人抬手抵挡之际,一个转身搂着角丽谯的腰,运起轻功几个腾挪便带她出了四顾门。跟随而至的乔婉娩看着李相夷带着刺客而去,便知此事可能与他相关,便出声止住要追去的众人。

    乔婉娩想起他最后称自己为“乔姑娘”,不由得苦笑,想着刚才看那刺客身形是个女子,想着可能是他口中的“夫人”。微以低头思索,抛去心中的异样情绪,抬起头来,眼中坚定,以后她就只是他的好友,乔婉娩和李相夷爱恋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不是吗?

    李莲花携着角丽谯奔出几条街站定,便放开她,急切的问道:“你可有伤着?”说着便上下打量她是否受伤。

    角丽谯随手驳掉他的手道:“哎呀,我没有受伤,好在我曾经也是叱咤武林的妖女,那会那么容易受伤。”

    看着她好不在意的样子,心下不由得气恼:“你怎敢一个人独创四顾门,以你现在的功力,佛彼白石任一人你都不对付不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知道你在四顾门吗?”说着用手拉着他的衣角摇了摇,脸上都是讨好的申请,活像狐狸精摇尾乞怜的样。

    看她这个模样,李莲花心中的气便去了大半,便道:“以后不许这样鲁莽。”

    “嗯,好的,我保证。”说着立马站定,还举起三个手指头。

    “你去四顾门干什么去了?”

    “你猜。”角丽谯故作神秘的看着他。

    “你把肖紫衿怎么了?” 李莲花睨她一眼道。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也不知道配合我一下。”

    李莲花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不想惯着她,便不言语。

    角丽谯以为他在为自己害肖紫衿生气,不由得气恼,:“放心,死不了,只不过给他下了半日散。”

    “那是什么毒药?”

    “中毒后如果被日光照耀,便浑身刺痛,皮肤溃烂,以后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喽。” 角丽谯语气轻飘的说着。

    角丽谯看出李莲花面露不忍,便气恼道:“怎么你又心疼他,像他这种奸邪小人,心里存了那么多阴暗心思,害的你的断剑跳崖,我没毒死他就不错了,心里阴暗的家伙,这个半日散正好适合他。你的阿娩不是不要他了吗?你还要护着他干嘛?”

    李莲花想解释自己并不是为了乔婉娩,但看她在气头上便不再言语。扪心自问,自己对肖紫衿是否有怨恨,一定是有的。自以为肝胆相照的兄弟,没想到完全不懂自己,对自己多番猜忌,还逼得自己弃剑跳崖,怎会不怨?但他本性善良,让他后半生都生活在黑暗中又于心不忍。更何况本来对他的那点怨气,现在因为角丽谯替自己生气惩罚了他,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想着也罢,先然他吃点苦头,等过段时间角丽谯消气了,才想法给他解毒就是。

    看着想想角丽谯气呼呼的样子,叹气道:“我本来是生他的气的,但想着生命无常,何必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所以便不多做计较。现在你替我生了气,而且教训了他,我便不气了。我气的是你不顾自己安危,去惩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是我不在四顾门,你当如何。”

    “哼,你不要小瞧我,要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对他们用毒了。”

    “嗯,是我忘了角大美女是用毒高手了,答应我,以后不要为了我冒险,也不必为了我顾虑那么多,对我来说你的无事才是最重要的。”李莲花握着她的手,好看的眸子盯着她温声说,以前的人和事都已经离他太远了,他也不想管了,现在对他来说抓住能抓住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角丽谯看他说的认真气也消了,便展颜一笑道:“好。”

    李莲花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出发。”

    “好,我们先去趟金陵,再去云隐山。”

    “去金陵做什么?”

    “当然去见我的一个故人了。”

    李莲花见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便也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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