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

    忘却一切烦恼与哀愁,脱去阴霾,挥别悲痛欲绝的过往,迎向崭新的开端。

    前尘往事何处闻?此时此刻如获新生的现在,还有必要去追寻那段已然遗失的记忆吗?

    脑海深处空无一物,冷冷清清,任何痕迹皆无,哈诺娃心平气和,云淡风轻地感受一无所有后,水平如镜似一丝涟漪都翻不起的心境。

    原以为自己会因为遗忘所有记忆,失去了最初的动机而惶惶不安,孤苦伶仃,只身一人仿徨于世,咏叹俗世无常,但此时的她却意外的平静。

    并非狂风暴雨似强而有力的刺痛内心,心中一片干枯荒凉,荒郊野岭,除了索然无味的虚无飘渺外,什么都没有,徒留空洞无物留给这份沉静。

    在此之前的记忆是由什么构成?她的前半生是否波澜万丈,多采多姿?

    “已经不重要了。”无事一身轻,哈诺娃听见自己喃喃出声。

    绝非心口不一,虚有其表的谎言,此乃真挚的肺腑之言。

    因为忘记了过往的悲痛欲绝,所以才松了一口气,不再被压的喘不过气;因为失去了那炽灼的宿愿,不再继续逼迫自身,还给她清静。

    一切都仿佛如梦初醒,过眼云烟,成了拂袖而去后,不以为然的一瞬。

    从前一去不复返,转瞬即逝的日子也寻不回。

    “罢了。”就此别过吧。

    哈诺娃从床铺上爬起来,面向洒落晨光的窗外。

    今日依旧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乘风而来的花香四溢,散去冷冽霜雪后的春日是甜蜜醉人的。

    那样的晨曦,那样的景色,填补了心中空洞。

    踏出门外,迎面驶来的东风清冷中又参杂属于春天的芬芳气味。

    神清气爽,怡人自得。

    “早安,卡塔鲁、秋田。”迎面而来的是卡塔鲁与秋田,哈诺娃笑意盈盈的看着兄妹俩一边打瞌睡,一边尝试提起精神,半梦半醒的样子。

    或许是今日天气稍冷,两兄妹都睡意朦胧,还未彻底清醒,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唔,是哈诺娃吗……。”酣甜睡意使人睡眼惺忪,步伐摇来晃去的秋田,一个闪失直接倒在哈诺娃的怀中。

    虽然天候已入春,日积月累的积雪亦溶解在日复一日升起的和煦朝阳下,但清晨依旧是清冷微湿,引人发困,让人忍不住继续依偎在温暖的被窝中,贪恋那无穷无尽的酣醉。

    “是我,怎么了,还没醒吗。需要我去做早餐吗?”毛茸茸的身影入怀,哈诺娃情不自禁伸手揉揉秋田的头,轻声细语。

    卡塔鲁也一脸睡意浓厚,提不起劲的样子:“嗯,拜托了……。”

    兄妹俩还想赖床小睡片刻的模样如出一辙。

    “交给我吧,还没睡醒的话可以回去继续睡喔,我做完早餐会叫你们的。”见状,哈诺娃仅是回以温柔的笑,毫无埋怨的担起照顾他人的工作。

    自从接受兄妹俩的提议定居变形族的部落后,哈诺娃渐渐习惯了这样平淡安稳的生活步调,与周遭人们嘘寒问暖成了家常便饭,司空见惯的日常琐事。

    纵使前半生的飘泊记忆遭到抹去,曾经下定决心贯彻到底的信条也一忘皆空,留下名为身体的空壳残留于世,也要继续迈开步伐。

    如果失去了意义,就去寻觅其他价值去填满它;倘若身体因忘却了记忆而透明,那就混入新的色彩,去创造崭新的记忆。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任何事物是能够永恒停留的。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即便对自己的过去尚且一无所知,哈诺娃依旧选择抱着热忱去面对新的生活。

    浮生若梦,跌跌撞撞的前半生既然暂时寻不回,不如脚踏实地,安稳渡日。

    逆来顺受,既来安之,也许显得畏畏缩缩,胆怯懦弱,却也是一种处世之道。

    哼着轻快的小调,哈诺娃继续准备早点。

    沐浴着金碧辉煌的曈蒙,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与枝繁叶茂树层上的鸟儿们一同歌唱。

    岁月静好,静谧安详。

    “但是,为什么会梦见那样的景色呢?”从眼前浮现出的幻象稍纵即逝,哈诺娃木愣失神,因刹那的迷茫而恍惚。

    照理来讲,失去一切记忆的话,该如一尘不染的白纸,可为何她偶尔能在梦中见到那昙花一现的景色?不属于这里的画面?

    繁花盛开的花海中,人们向着何方前行?

    遥不可及的另一侧,又是谁在持续呼唤着她的名字?

    稀里糊涂,哪怕穷尽心力也得不出结论。

    果然还是很奇怪,她这般评价。

    “话说回来,卡塔鲁、秋田,部落里的那座石像是谁?”朝曛攀上高峰,享用早餐后昏暗不见踪影,与卡塔鲁兄妹一起外出的哈诺娃经过广场时,若有所思的好奇一问。

    变形族作为森林部落,科技虽然不发达,但相关建筑风格与文化倒是一目了然,森林文化充斥着其中,原始且朴素自然。

    而信仰亦是其中的主流文化,熟悉环境的日日夜夜以来,她无数次看见广场角落,被群花簇拥,屹立不摇的一座暗灰色石像。

    石像表层满是斑驳裂痕,偶有几株藤蔓点缀其身增添绿意。

    “石像吗?那个是我们部落所信仰的神明。”卡塔鲁顺着人流的缝隙,纵目挑望那尊从古流传至今,不曾倒下的宏伟石像。

    石像存在的年代久远,真要说起或许无法厘清那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产物。

    作为部落内的孩子,他只知道打自他有记忆以来,那座石像便已经是那斑驳不堪的表层外在,哪怕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也仅能给石像造成一点鸡皮蒜毛的脱落面积。

    “信仰的神明?”哈诺娃继续追问。

    不知为何,内心的好奇猛然迸发而出,一口气从胸口窜起,熊熊燃烧。

    不明所以,在窥见石像映入眼帘的刹那,如惊鸿一瞥似惊心动魄给予灵魂至深的烙印。

    宛若被命中注定,无可避免的命运所指引,在此结识。

    又仿佛灵魂被谁牵引,被夺去了一切目光,直至视线焦点全数汇聚于那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是我们信仰的神明,从小我和卡塔鲁一直听着关于那个石像的歌谣长大。”秋田从哈诺娃背后窜出来,“那是暴风之王的雕像,歌谣中,一位孤高的神明。”

    每逢祭祀活动,族长老者总会敲起皮鼓,吹奏起清脆悦耳的笛音,歌咏起那不知流传了多久,赞颂着暴风之神的歌曲。

    作为族中孩子,她与哥哥卡塔鲁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歌词背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歌中有故事,故事中有那位神明。

    “我们的歌谣故事中,暴风之王在开天辟地之初就坠落于此,带来了更替四季的风。”

    “祂吹散了冰天雪地,降下狂风扫去炎热,森罗万象就此代代更迭,生生不息。”

    “总是身披黄衣的祂,据说寄存于石像内,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传说中的暴风之王,总是一身及地黄衣披身,斗大兜帽掩盖其真容,而这也是为何石像上的五官模糊,因为传说中根本没有记载关于祂的长相,只知道祂总是面无表情。

    在谁都不晓得的悠久年代,暴风之王乘风空降这片荒芜人烟,寸草不生的天地。

    狂风骤雨肆虐,却也吹出一片新气象,焕发生机的绿意因而得以萌生。

    四季运转,暴风之王的存在在歌谣中毫无疑问是伟大且崇高的,即使象征着破坏与毁灭,亦带来新生与更迭。

    不过正如神明终将离开人界,销声匿迹,这位孤僻的神明最后委身于石像,就此长眠不醒。

    至此,祂的事迹再无音讯。

    “听起来真是悠久的故事啊……。”娓娓道来后,哈诺娃颇有感触,尽管她也不晓得遗忘过去的她,为何能够产生巧似感慨的嗡鸣。

    毫无疑问,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闻这段传说故事;无庸置疑,在此之前她不曾听过关于暴风之王的轶闻,她的直觉强烈的诉说着。

    可她仍旧听见了,那不知名的呼唤,那个寄宿于石像内封闭的音色,无声无息的哀叹着。

    心有灵犀,就算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的愚昧姿态,也能透过这毫无杂念的心灵感受那微弱,却存在于此,溶解在风筝中的信号。

    那个人是谁呢?哈诺娃投以疑惑且好奇的目光。

    这种扑朔迷离,深不可测的异样,深深吸引着她的心灵。

    “这个故事老一辈们都讲过很多次了,我都快听到发霉了。”秋田碎碎念着,踢着脚边的石块。

    故事虽好,但千篇一律的反覆述说也会招来不耐烦,她就是那个被洗脑到,曾经作梦都在听老人们讲故事的可怜孩子。

    “我也算耳熟能详了。”卡塔鲁亦深有感触,同样的故事他也在数不胜数的歌咏与讲述下,将细节牢牢记住,轻而易举就能将内容脱口而出。

    不得不说,他妹妹秋田说的对,他自己也一度困扰到寝食难安,辗转难眠。

    魔音穿脑,曾经有段时间他与妹妹秋田被这样的恶梦纠缠不休。

    “怎么了,是我不小心提到不好的记忆了吗?”哈诺娃见秋田与卡塔鲁霎时脸色铁青,以为自己无意戳中痛处,揭人伤疤。

    只瞧两兄妹宛如劫后余生,一脸余悸犹存。

    “不,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卡塔鲁摇摇头,若无其事恢复神情,“比起这个,今天妳也要和我们一起去打猎吗?”

    “是啊,我记得我们说好了。”哈诺娃理所当然的回覆,与秋田与卡塔鲁并肩而行。

    也许是觉得定居他人家,感到过度受宠若惊,渴望回报这份恩情,哈诺娃主动包办了兄妹俩的三餐伙食,还顺便照顾起居。

    服服帖帖,体贴周到,但哪怕做到无微不至的程度哈诺娃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那或许是她莫名想要活动筋骨,与其他人一起大展身手,大放异彩的那种冲动与向往吧。

    “可是,哈诺娃妳这样真的行吗?”秋田略为疑虑,来回端详哈诺娃。

    近些日子的相处她渐渐与哈诺娃熟络起来,无数次的收到哈诺娃的关怀慰问,胃口也被哈诺娃满足,被她炉火纯青的厨艺慑服,甚至到了天天期待三餐的程度。

    可尽管好评如潮,但她对哈诺娃的印象依旧是当初初见时分,那位倒在花海中的弱女子。

    弱柳扶风,温婉可人,有种一碰就碎的柔弱感。

    “当然行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哈诺娃拍拍胸膛,她是失去过去的记忆没错,但她的手脚没有任何问题,生龙活虎,好汉一条。

    卡塔鲁与秋田显得还有话说,欲语还休。

    实际上他们两人还是放不下心,忧心忡忡,毕竟森林内危机四伏,非常人可以踏足,他们担心哈诺娃可能手无缚鸡之力,容易遇险。

    不是所有人都和身为变形族的他们,熟悉森林环境,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战斗经验。

    “没问题的,真的,虽然我失去记忆,但战斗方面我没有忘记。”急于证明,跃跃欲试,哈诺娃笑容满面,毫无任何迟疑。

    或许忘却了此身血液曾为谁沸腾,最初的理想与憧憬,但一腔热血仍存于此。

    一息尚存,她还渴望着能够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即使现在以空白之姿存世也想要大声呐喊,用热烈的感情,不曾熄灭的战火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既然如此,那妳要小心。”熬不过哈诺娃的请求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卡塔鲁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三叮嘱。

    “绝对不要离开我们的视野。”秋田也千嘱咐万交代,生怕哈诺娃当耳边风。

    森林内的环境他们最熟悉不过,所以才因此惶惶不安,忧心如焚,内心一阵慌乱。

    也许他们在那之前素未谋面,可彼此相伴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甚是喜欢哈诺娃热情活泼,不拘小节的性格,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压力,轻松自在。

    这种相见恨晚的知己感,让他们不愿看见她受伤的状况。

    因为重视她,所以才不敢掉以轻心,疏忽大意。

    三人还是向着狩猎场行进。

    林间风声飕飕吹拂而过,沙沙作响的枝叶风中凌乱,偶有落叶空中飞舞。

    今日狩猎场内的卡塔鲁与秋田依旧,驾轻就熟捕捉猎物,在错综复杂的树林来回穿梭,迅猛且俐落,征服场内的奔逃而出的目标。

    但今日的狩猎场并非只有他们。

    不速之客有时候亦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登场。

    “卡塔鲁!”一声惊叫响起,秋田惊慌的望向被陷阱困住,动弹不得的卡塔鲁。

    不幸被不明人士偷袭的卡塔鲁恢复人形,一手捂着被刺中的腹部,暗红血渍晕染布料。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突如其来,至少在遇刺前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此地留有伏兵,打从他们进入森林后便虎视眈眈。

    卡塔鲁咬牙切齿的昂头凝望眼前身披黄衣的人:“你要做什么?”

    那人没有应答,与其一同前来的同伴将卡塔鲁围在中心,水泄不通。

    进退两难,自顾不暇,最糟糕的状况总是不期而至。

    “这么一来,就能将祭品献给暴风之王了吧。”黄衣的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投射于卡塔鲁的眼神比起看人,更像是看待待宰羔羊。

    卡塔鲁骤然不寒而栗,一股不妙的预感让他胆战心惊,想要逃离困境。

    可使不上劲的痛苦却又让他心生绝望。

    他动弹不得,力不从心。

    其中一人亮出锋利的刀刃,淡漠的言语充斥着残忍无情:「果然还是把四肢切了比较保险。」

    事到如今,有谁来破解这垂危的局面?

    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卡塔鲁话不敢出,渴望挣扎却又无能为力,仅能以绝望的眼神直视那锋芒毕露的刀锋,以及隐藏在兜帽之下,毫无怜悯的锐利眸光。

    无解死局,束手无策。

    “卡塔鲁!!!”声嘶力竭的呐喊破空,秋田惊恐万状的拼命奔向卡塔鲁的方向,却意识到自己距离太远。

    或许此生最遥远的距离就在于此,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想要伸手保护的人,就在无法即时抵达的位置,听天由命。

    锋利的刀落下,犹如放缓时间似漫长无边,卡塔鲁深吸一口气,阖上眼睛等待撕裂四肢的痛苦。

    只是半会过去,除了一声清脆的铮鸣,理应痛不欲生的苦楚迟迟未降于身。

    卡塔鲁一个睁眼,刻骨铭心的一瞬于此诞生。

    炽灼的焰火尽情绽放,整个视野染上一片热烈的色彩,万丈火光中挡在身前的背影熟悉却又毅然决然,触目惊心。

    “哈诺娃……。”绝不会认错,卡塔鲁极其肯定为他挡下刀刃的是哈诺娃。

    金属碰撞的音色不绝于耳,他瞧见那绯红的人儿手持兵器后,一股作气高高跃起,直接跃入敌营冲锋陷阵,大展拳脚。

    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反应不及的黄衣人们纷纷兵荒马乱,被杀的措手不及,抱头鼠窜。

    耀眼夺目的火光肆虐,刀光剑影数不胜数。

    “就你们欺负我朋友是吧?”刀起刀落易如反掌,哈诺娃毫不留情地将手中剑刃刺向敌人,心中一丝杂念皆无,纯粹为了心中的渴望而战。

    明明早已忘却了一切,却又清晰记得自己的战斗能力,无论是刀剑的造诣还是火焰的操控,都流淌于她沸腾的血液中,永不熄灭。

    纵横驰骋时,她的内心大声呼唤着想要以这双手去守护珍视之人,那是哪怕变成一张白纸也无法忘记的原始本能。。

    最后卡塔鲁与秋田所见的是来袭者们落慌而逃,逃之夭夭。不速之客们溃不成军,被打的满地找牙,无以还击。

    火焰熄灭,哈诺娃收起刀刃,正好对上卡塔鲁与秋田那目瞪口呆的神情。

    “怎么了?”哈诺娃一头雾水,为何要用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妳、妳竟然这么能打……。”秋田刹时哑口无言,仅能以不敢置信的沉顿音色开口,哈诺娃这番出色的表现实在刷新了她的认知。

    哈诺娃的战斗她都看在眼中,正因如此她能肯定哈诺娃绝对实力不俗,身手矫健,拥有一定的战斗经验。

    本来以为她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结果到头来她竟是他们中最骁勇善战的人?

    “应该吧,老实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以前常常战斗。”哈诺娃自己也觉得挺神奇,战斗方面手到擒来,没有任何迟钝。

    如鱼得水,战斗时所见的景色乱中有序,身体反应也远比设想的更快。

    她自己都不禁思考起来,失去记忆前的她,到底是什么职业,居然熟练到连失去记忆,功夫都还牢牢记得。

    卡塔鲁与秋田沉默了。

    那样的技巧与反应一定不是普通人的程度,那定然是日以继夜,刻苦训练出来的成果,甚至早已习惯沙场征战,对与敌人厮杀方面习以为常。

    她以前是什么人物?兄妹俩也好奇起来,什么职业危险到这种程度?

    “总之,谢谢妳,哈诺娃,谢谢妳救了我。”卡塔鲁十分感激哈诺娃的救命之恩,“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回去,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

    “那你的伤口怎么办?”哈诺娃眉头深锁,望向卡塔鲁被血染红成一片的区域。

    虽然伤势不重,但依旧不能松懈。

    “回去后再处理吧……。”卡塔鲁尝试踏出步伐赶路,却落得一身无力,勉强搀扶在哈诺娃的肩上才没有跪下去。

    很不幸的是,这份痛苦影响到了他的行走能力。

    “卡塔鲁,没事吧?你的伤势还是先处理吧。”秋田急急忙忙,焦头烂额的从口袋内逃出随身携带的草药。

    哈诺娃找了个石头就地捣药。

    以清水洗去杂质,把草药捣烂成泥敷在伤口,随后哈诺娃见没有其他布料包扎,索性直接撕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来当替代品。

    “我带你回去吧,卡塔鲁。”哈诺娃思考片刻,决定扶着卡塔鲁缓慢前行。

    秋田的兽形一次载两人太过勉强,再三思索后,她觉得还是觉得扶着卡塔鲁比较保险。

    卡塔鲁尝试挣扎,但在对上哈诺娃热切的眼神后,话又憋回去。

    “拜托了。”意识到自己没有逞强余地后,也只能乖乖听话。

    三人折返回去。

    所幸距离部落的旅程不算太遥远,不至于长途跋涉,艰辛困苦。

    稳步前行,哈诺娃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没什么力气的卡提鲁,时不时询问情况。

    “不舒服的要说喔,我在这里,我会尽力解决的。”想要守护朋友,为他人分忧的心情依然存在于心,没有与记忆一起凋零。

    她始终能够听见自己热烈的感情呼唤着。

    就算被抹去了记忆,这份热情也不会随之而去,自身的信条是无法被轻易毁坏的。

    交给我吧,哈诺娃真诚默念着,这算遗忘了所有记忆,她也会带着这从未熄灭的感情,向前迈进,重新出发。

    “嗯,拜托了。”温柔细语流入耳畔,卡塔鲁淡淡一笑,暖意涌上心头,令他一阵骚动。

    他确实感受到了哈诺娃那份为人着想的温柔,也深切体会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感激,参杂着无数纷扰的思绪,千丝万缕说不清,却又一片暖和。

    不可思议的感情,悄然无声的萌芽。

    真奇妙啊,感觉格外放松,默默想着的卡塔鲁尽情依靠在哈诺娃身上。

    不知为何,他从哈诺娃身上感觉到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与秋田类似,但更加怦然心跳,使人目酣神醉,流连忘返。

    不明原由,但或许这将会是永生难忘的回忆,只属于他们三人的记忆,只属于他和哈诺娃之间的关系。

    也是独属他一人的悸动。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