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晚林戈从睡梦中惊醒,陌生的环境,空无一人的卧室,她摸索着找到灯的开关。

    眼前卧室的装饰她让她感到陌生,床头却放着自己的照片,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在床头柜里翻找着。

    没有找到,她打开所有的灯,最后在书房找到了那本熟悉的日记。

    她翻开日记最近一次写的时间,已经有两个月了。

    她做在书桌前,往前翻到两个月前的日记,重新开始看里面的内容。

    【林戈:我喜欢今天,遇见了“奇遇”。】

    她皱着眉头看着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却陷入了沉思,内容越写越少。

    她往后翻,试图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些重要的事情。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日记本的存在,会放在他们约定好的位置,而这次林浅换了放置的地方。

    之前林浅出现的时间没有像这次久,久到身边的环境发生巨大的变化。

    从日记上记录的内容来看,她毕业后,从外婆家搬出来自己住在一间小公寓,离戏剧院还算近,最近是在准备戏剧院的入职考试。

    而这些日记里,出现了一个男孩,他们认识的过程写得很详细,林浅说那是“奇遇”。

    那是在墓园里,林浅正要回去时,从树下路过的时候,突然一只黑白相间的斑鸠摔了下来,两脚朝天的困在在荆棘中,苦苦挣扎。

    林浅停了一秒,瞟了眼它身上的一片白色的羽毛,蹲下身拨开荆棘,将它带出来,捧在手心中,对着鸟儿说:“救了你,怎么报答我呢?”

    随即她熟练的揪下那撮毛茸茸的细软的白羽毛,满意的吹了口气,将羽毛细毛边捋平。

    鸟儿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她低头瞧了眼,捧着它起身,展开手掌,等它自己起飞。

    谁知,这鸟儿不飞走,反而啄了她几口,林浅将它放在草地上。

    “不知好歹,我可不会爬树。”

    丢下这话的林浅拿着白色羽毛就走了。

    日记后面的内容更多的是与那个男孩有关的“奇遇”

    走进老琴房的店里,林浅被一声鸟叫声吸引过去,居然是上午墓园那只斑鸠,那缺一块白羽毛的部位尤为明显,她看见一个男孩正背对着她给鸟儿仔细的清理伤口。

    这时男孩伸手要拿旁边的纸巾,因为另一只按着鸟不动,他只能四处的摸索,寻找纸巾。

    林浅上前把纸巾往他手的方向挪了过去,男孩拿到纸巾的时候正好触碰林浅的指尖,吓得突然弹跳开,那鸟儿可怜的被甩了出去,从桌上掉了下去,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男孩还没有回过神,林浅撇着嘴说:“完了,二次伤害,它还能活吗?”

    男孩听闻赶紧将鸟儿拾起来,捧在手心认真的检查,并上了点药,将它小心翼翼的放进鸟笼里。她没有过多的描写男孩的模样,只是形容男孩欣慰的笑容,好似春风拂面,和煦而温暖。

    男孩害羞的问道,“是你的琴要修吗?”

    林浅笑容灿烂应声回答,“琴弦断了,麻烦你帮忙换下。”

    “哦……好的。”简单的几个字,男孩好像都说得结结巴巴。

    “调音还得让我爷爷来,我只能帮你换琴弦。”

    “好呀。”

    男孩认真的换着琴弦,林浅转身去看那只鸟儿,见它在鸟笼里跳来跳去,并且啄着鸟笼的门,林浅伸手去逗她,小声的嘀咕着,“算你命大。”

    然后转过身朝男孩说:“它吵着要回家。”

    男孩看向她手指的方向,鸟儿啄着鸟笼,着急的跳来跳去,男孩赶忙上前查看,观察了几秒,扭头对林浅说:“你不急的话,我先送它回去。”

    “我不急,我同你一起去,帮你提着鸟笼。”

    男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时,林浅接着说:“我有车,你载我。”

    她指了指门口的自行车,男孩竟无奈的笑出声,不由他拒绝,林浅已经走出门,站在自行车旁向他招手,男孩连忙加快速度跟上。

    小路有些颠簸,男孩特意放慢了速度,林浅的另一只手捏住男孩的衣角,林浅却在后座笑嘻嘻的说:“你再慢点,到了那里就不只是我们俩人了。”

    男孩噗嗤的笑了声,弓着腰加速前进,迎着风说:“抓紧我,加速前进。”

    扬长的小路上,男孩满脸笑意的载着身后的欢喜的女孩,朝着共同的目的地前进。

    林戈在看这篇日记的时候,她以为的“奇遇”是男孩后来因为爬树跳下来时崴到了脚踝,最后是林浅追着日落载男孩回家。

    而林浅想要说的“奇遇”是她没有写到与男孩的一段对话。

    “你还记得我吗?”男孩在后座突然说起话。

    林浅停下车,转身与迷茫的与他对视,试探着问,“以前认识的····?”

    “我是祁遇,高中的时候我给你写过一首歌。”

    “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件事吧。”

    “你是不记得我了,对吧?”

    “现在我记住了,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叫出你名字。”

    “我们还会再见面?”

    “除非你不想见到我?”

    “我想见你····很久了。”

    日记的最后那篇里提到,她等了很久了,没有再遇见男孩。

    林戈想,这可能是林浅出现这么久的原因。

    于是她在日记里写到,【男孩叫什么名字?你在等他出现吗?】

    林戈有些好奇,是怎么样的男孩会让林浅都觉得是场“奇遇”,如果下次是她见到那男孩会发现她的不同吗?

    忙碌的备考生活,让林浅暂时没有出现,面试结束那天,戈嘉为林戈提前庆祝她考入理想的工作单位。

    林戈笑而不语,这是她的理想吗?这是妈妈的理想,是别人认为的理想。

    几天后收到导师的电话,告诉林戈她没有被录取。

    “我没有考上?老师,怎么可能。”

    以林戈的实力进戏剧院是势在必得的,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参与了戏剧院的各类汇演。

    “林戈,你的实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老师和你说实话,差在运气上,如果你妈妈还在的话,这层关系还能~~”

    林戈立即打断她的话,平静的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的提点。”

    她拿着手机苦笑着,成人的世界充满着未知和艰辛,以前的顺利也许真的是在妈妈的庇护下,现在的她要适应这个社会的险恶。

    这时微信的通知栏里跳出爸爸的消息,林戈整理了情绪打开消息看见屏幕上显示着,“过年你就在外婆家,爸爸要陪周阿姨回老家过年。”

    林戈麻木的输入了两个字,“好的”

    有句话说的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无家可归。

    除夕夜,舅舅一家来外婆这儿过年,饭桌上提起林戈没有考上戏剧院的事,戈嘉首先抱不平的说:“以我姐的实力,绝对能录取,肯定有黑幕。”

    舅妈拍了怕戈嘉,瞪了她一眼,安慰道,“林戈还可以继续考研或者出国深造。”

    舅舅焖了口酒,纠正她说:“林戈学民乐的,还出什么国?”有扭过头朝林戈外婆劝说道,“妈,不是我说,您还在呢?他们这点事都办不好,我是没在这圈子里,您的地位还是在的,这事您得给林戈办好咯。”

    外婆瞧了眼林戈,叹了声气,缓缓的说:“林戈,你潜心练琴就行,自然会水到渠成,民乐演奏,就是磨心得耐得住性子,保持初心,方得始终。”

    戈嘉:“奶奶,你这是修仙吧?哪里是传承呀!”

    舅舅接上话来,“林戈,你安心学琴,舅舅能养你,绝不像你那不着调的爸。”

    “我好好考虑下。”

    林戈低头夹了块糖醋排骨,真酸,怎么没一点甜味呢?

    林景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林戈生活费了,林戈也觉得毕业了不能再向爸爸开口要钱,之前存下的钱,还能支撑目前的房租,她又不能违背外婆的意愿,想着瞒着外婆去接一些演出或是教小朋友练琴也能增加一些收入。

    万家灯火通明,在庆祝新年的来临,烟火向新年。

    林戈坐在长櫈上,将琵琶竖靠在臂弯中,轻轻拨动琴弦,昏黄的台灯光从一侧照过来,她忧伤的侧脸勾勒出支离破碎。

    她皓齿轻启,忧郁而无力的歌声唱着《蜗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尾音配上琵琶的一声配乐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地仰望】

    几句歌词配上琵琶声,尽是无处可述的凄凉。

    “太好听了,姐。”

    戈嘉捂着嘴,眼泪打转的小跑到林戈跟前,紧紧的抱住她,安慰着她此刻的辛酸。

    “姐,你看我刚给你拍的视频,美人易碎惹人怜呀,我现在就发网上去,绝对爆火。”

    林戈将她推起来,严肃的说:“把我脸挡住,不然被外婆发现了,她会不高兴。”

    “放心吧,就一个背影,认不出来的。”

    戈嘉拿着手机,仔细的编辑着刚才的视频,完全不用滤镜都能感受到的悲凉,这么一首励志的歌被林戈唱出了无力的生命感,像是在干涸的泥土里冒出的新芽,不知明天会怎么样,但必须努力去感受这世界。

    如果成长是在困境中勇往直前,那么这一刻林戈感觉自己不再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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