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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了缝的复活石

    第一百八十九章裂了缝的复活石

    “快,德拉科,快动手吧!”科班·亚克斯利恼怒地说。

    可是德拉科抖得太厉害了,他犹豫着,不想瞄准自己的目标。

    “我来吧。”格雷伯克恶狠狠地说着,朝邓布利多逼了过去。他张开两只手,露出了嘴里的尖牙。

    “我说过不行!”亚克斯利喊道。一道强光一闪,狼人被击到一边,撞在墙上,差点儿摔倒,脸上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德拉科,快动手,不然就闪开,让我们——”阿莱克托·卡罗尖声尖气地说。

    德拉科无法动手。他握着魔杖的那只手颤抖得更厉害了,杖尖更低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脸色越发苍白,个头也显得比平常矮了许多,因为他靠在墙上的身体一直往下出溜。他那只干枯焦黑的手无力地扶着墙。

    邓布利多注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他平静地眨了眨眼,安详的蓝色眼睛似乎在对德拉科说着不久前他刚说过的那句话:“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就在这时,身后通向围墙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某一瞬间,德拉科感到如蒙大赦。他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看那扇门,心中燃起微茫的希冀之光。他希冀着有人能从那扇门里出来,搅乱目前的局面。

    下一秒,他就绝望了,因为他发现斯内普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从瘫倒在墙上的邓布利多到食死徒。

    他与德拉科短暂地对视了——德拉科看不懂他目光中的含义——又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阿米库斯·卡罗说,他的目光和魔杖都牢牢地锁定邓布利多,“这小伙子好像不能——”

    令德拉科震惊的是,就在此刻,他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哀求声。

    他从未听过邓布利多哀求什么人。

    邓布利多这样的巫师怎么可能哀求什么人——任何人?

    太荒诞了。

    然而,邓布利多此刻正念着斯内普的名字,哀求着他。

    “西弗勒斯……”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德拉科回望着邓布利多的脸——他的脸色正越来越苍白。

    可他依然在微笑。那苍白的微笑本不该如此天真,也不该掺杂着一丝欣慰。可德拉科偏偏就是在那刻,捕捉到了一丝令人刺眼的欣慰感。

    那丝欣慰感让德拉科理解到了一件事:直到濒死时刻,阿不思·邓布利多似乎依然天真地信任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甚至因为斯内普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他不再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也不再试图用那只焦黑的枯手扶着墙了。

    邓布利多恐怕还没认清楚现在的局势,德拉科颤抖着想。

    他恐怕还没弄明白一件事:斯内普从头到尾都是黑魔王的人。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走上前,粗暴地把德拉科推到一边。三个食死徒一言不发地闪到后面,就连狼人似乎也被吓住了。

    德拉科破天荒地没有因为这粗暴的行为而感到内心受挫。

    他正忙着害怕,忙着震惊,忙着不知所措。

    斯内普会怎么对待邓布利多呢?德拉科不敢想,又不得不想。

    他真的能对邓布利多教授痛下杀手吗?

    斯内普凝视了邓布利多片刻,他脸上粗犷的线条里刻着深深的厌恶和仇恨。

    “西弗勒斯……求求你……”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举起魔杖,直指邓布利多。德拉科瑟缩着,又一次看着杖尖前邓布利多的脸庞。

    那位老人依然保持着平静、笃定、淡然的虚弱微笑——就像他坚信斯内普教授终将上交一份完美的答卷一样——就像万事万物的终极答案依然掌握在他的那双即将熄灭的充满睿智之光的蓝眼睛之中一样。

    可德拉科知道,这记忆的下一秒,那双蓝眼睛即将失去光芒;因为下一秒,斯内普即将喊出那句咒语:“阿瓦达索命——”

    “真令人大吃一惊!”此刻,那双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注视着德拉科,里面闪烁着几分欣赏之色。

    “我得承认,我之前没对此事报以太大的期望。我更想不到,你们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在图书馆不计其数的借阅卡和书籍中杀出一条新路,并且获得如此重大的进展。”

    八楼的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感兴趣地微笑着,“你们在这件事上费了很多功夫,是不是,德拉科?”

    这是周三上午的早餐后,赫敏和德拉科顺利通过了滴水嘴石兽身后的楼梯,敲开了校长室的大门,刚刚才对邓布利多阐述完他们有关于“7”的调查结果。

    “邓布利多教授,这全是赫敏的功劳——”德拉科垂下眼睛,平静地说,“恐怕我在此事上所发挥的最大作用,就是像个兢兢业业的家养小精灵那样,对着那些肮脏的借阅卡施展除垢咒。”

    于是一袭紫袍的邓布利多转过头来,对赫敏和蔼地说:“格兰杰小姐,你的才智和敏锐度再一次令我印象深刻。”

    赫敏微微一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件事是德拉科同我一起做成的。他同样做了大量的查阅工作,他付出的努力并不比我少。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了点儿,先于他找到了这本书。”她谦逊地说,目光悄悄游移到德拉科的侧脸上。

    垂着眼睛的男孩则微微移动了脑袋,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终于勾起了淡淡的笑。

    坐在办公桌后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小情侣,觉得他们此刻的样子很有趣。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你们就不要互相客套着夸来夸去了!”西里斯·布莱克在一旁不耐烦地说,“赶紧说正事儿!”

    赫敏已经对邓布利多教授详细地讲述了他们无意间发现数字“7”的过程。她问邓布利多:“这个发现,您认为有参考价值吗?”

    邓布利多沉吟道:“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方向。”

    话毕,他拿过那本《古代魔文简易入门》,仔细翻看着那个画在“7”上面的克莱因蓝色的圆圈。

    “有关这个数字,格兰杰小姐,你还有什么想法吗?”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古代如尼文课上,我和德拉科曾经谈到过一些……”赫敏向前走了几步,忙不迭地开始向邓布利多介绍她的某些有关“7”的论据了。

    德拉科一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一面小声问旁边坐着的西里斯·布莱克:“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邓布利多谈谈哈利的事情。”西里斯轻声说,“我认为,他已经猜到哈利的伤疤意味着什么了,所以昨天才对哈利闭门不见。”

    “比赛结束那天,他们不是也见过吗?”

    “那天我也在场。他只简单地问了问哈利和塞德里克当时传送墓园的情况,很快就让他们回去了。他似乎在避免与哈利在私下里单独接触。”西里斯顿了一下,“起码我认为是这样。”

    “他察觉到哈利思想的危险性了吗?如果邓布利多提出让哈利学习大脑封闭术,我是不会吃惊的。西里斯,你一定得亲自教他,千万别假手于人。”德拉科诚心诚意地说。

    他可不想让哈利和斯内普教授再浪费一整年时间,却毫无进展了。

    西里斯·布莱克亲自教的效果可能会好点,鉴于哈利并不排斥自己亲爱的教父。

    无疑,西里斯是大脑封闭术的高手,当然有资格教哈利;否则,他在阿兹卡班早疯了。

    针对“教学”这件事,德拉科越来越发现,不同的学生适合不同的教育方式。

    他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他自己是那种“越打压就越有爆发力”的类型。

    比如,在贝拉特里克斯的逼迫下,他的大脑封闭术学得很快;

    比如,修复消失柜这种艰巨任务,在黑魔王的重压下,他都自学成才了。

    很多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都是在“打压式教育”下获得成长的。他们普遍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因此,越被挑衅、越容易爆发更高的天赋和能力——克拉布和高尔除外。

    乃至于,斯莱特林内部,关系越好的朋友,越是喜欢进行一些相互之间的无伤大雅的挑衅;如果是斯莱特林们看不上的人,他们压根搭理都不会搭理对方,更别提挑衅对方了,连交谈都不够格。

    然而,格兰芬多们与斯莱特林们风格迥异。

    德拉科前世足足花了七年,才搞明白了这一点。

    哈利完全是那种需要“鼓励式教育”的学生。

    卢平这种温和的教师就很对哈利的胃口;斯内普教授这种打压式教育,则让哈利经常性地在魔药课上感到生无可恋;在押着哈利练习那些咒语的过程中,德拉科逐渐意识到,赫敏要经常性地夸奖、鼓励哈利一番,以安抚这个倒霉孩子在德拉科下意识的冷嘲热讽中所产生的逆反心理。

    至于赫敏这个绝无仅有的好学生,她的风格则显得自成一派。

    她不完全是某种特定教学方式的拥趸,她是那种更为精妙、更为复杂的学生类型。

    大多数情况下,鼓励比打压要对她管用很多。

    德拉科从不吝惜对赫敏·格兰杰释放欣赏之辞和鼓励之色——她是唯一一个他有耐心去如此对待的人——她的确拥有着值得被如此对待的才华和天赋;

    然而,适当的挑衅,偶尔也会发挥着不可或缺的激励作用——赫敏的自尊心往往强到离谱,很难接受“自己不如别人”或者“被人小看”这类事。

    德拉科·马尔福利用赫敏·格兰杰“自尊心强”的特性所做成的此生最得意、最津津乐道之事,就是他曾用略带挑衅的方式,成功邀请到了她做圣诞舞会的舞伴。

    偶尔确实会有那种“礼貌”、“温柔”、“示弱”都对她排不上用场的时刻出现;到那时,“挑衅”,反而成了上上之策。

    德拉科注视着面前那个女孩——她正神气活现地发表着自己对于“7”的看法——淡淡地、愉快地、目露欣赏地微笑了。

    “是的,邓布利多确实建议我教哈利大脑封闭术。我会亲自教哈利的。”西里斯还以为他在看邓布利多,轻声在他旁边说。

    “……有关魂器数量的推测,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假设。我昨天试着用数字算命法去研究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个性数字、心灵数字和社会数字——”这会儿,赫敏正在饶有兴致地介绍一种新思路,这吸引了德拉科和西里斯的注意。

    “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测算自己的魂器数量?”赫敏说。

    “继续说下去。”邓布利多说。

    “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他的个性数字是8,社会数字是1,心灵数字是7。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也有7出现。”她眉飞色舞地说。

    这种方法倒是很新鲜。

    德拉科摸着下巴想,为什么他从来就没想过用这招试试?

    “我知道这个算法。”邓布利多点点头,“在我看来,心灵数字可能更接近灵魂的抉择。这个数字反映的是人的内心活动,能揭示出人内心的欲望。”

    “所以,在理想状态下,我指汤姆·里德尔没有遭遇意外,完全进行了魂器的分裂的话,他是不是会在自己的灵魂之外制作7个魂器?至于那个社会数字,就是他自己,是1。”

    说着说着,赫敏皱起眉头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完成了多少,在被哈利摧毁前……”她的声音逐渐变小了,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德拉科。

    德拉科知道,她大概又在担心哈利了。在她说出某些话之前,他赶紧走上前去,接过话头,补充道,“还是得有更多直接证据来证明他确实对‘7’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

    “我赞同。”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斯拉格霍恩大概能更直接地验证这一点。只不过,想让他下定决心坦诚以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动员。”

    赫敏和德拉科对视一眼。

    “我个人衷心希望他能早日答应我的返聘邀请,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去软化他的态度,争取早日搞清楚这一切了。”邓布利多乐观地说。

    “您最近跟他有接触吗?”德拉科问。

    “我昨天刚刚见过他一面,他提到过你们两个的名字。他似乎很欣赏你们——”邓布利多打量着他们说,“我之前不知道你们两个还曾经在暑假里向他学习过魔药知识。”

    “仅仅是凑巧,”德拉科赶忙说,“仅仅是请教了几个魔药制作的问题而已。”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瞥了那对情侣一眼。

    “凑巧在一个城市里度假,几乎每天都见面,在一起研究学术?”他笑眯眯地说,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镜,满怀深情地说,“年轻的学生们啊,总是对学术研究有着无比的热忱。我完全理解。假如你们半夜还要用猫头鹰给彼此送信来探讨理想和人生哲学的话,我是不会意外的。”

    “我们没有用猫头鹰——”赫敏说,表情有点儿不自在。

    她顶着邓布利多如炬的慧眼,嘟囔着说,“偶尔会用麻瓜电话而已……”

    邓布利多惊讶地笑了笑,瞥了一眼德拉科,似乎没想到一个马尔福会用麻瓜电话这种东西。

    他表情欣慰地看着那对情侣微微泛红的脸,轻轻揭过了这个话题,“言归正传,如果你们这两位优秀的魔药学生都不足以让他答应,我只能请出杀手锏了……”

    最大的杀手锏莫过于那位“黄金男孩”——哈利·波特了。

    德拉科认为,哈利迟早得走上那么一遭,被邓布利多牵到斯拉格霍恩面前溜一圈,吊吊那位颇具野心的“优秀学生收藏家”的胃口的。

    “恕我直言,邓布利多教授,假如斯拉格霍恩先生来霍格沃茨教书,斯内普教授将会怎么办?”赫敏一针见血地说,“他们都是魔药高手啊。”

    邓布利多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哦,在这种情况下,他将教授黑魔法防御术……”

    “这合理吗?”赫敏张口结舌,“我……并不是怀疑斯内普教授的专业度……我的意思是,这个职位多么凶险啊……”

    “多年来,西弗勒斯一直对这个职位很感兴趣。我认为,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满足他的这个小心愿。”邓布利多教授云淡风轻地说。

    听他那口气,似乎霍格沃茨损失掉的40多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都是因为自己不当心才令人惋惜地惨遭各种意外的,而非是因为黑魔王的蓄意诅咒才在这个职位上待不长。

    对此,德拉科倒并不太惊讶。

    前世,斯内普教授就曾当过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区别在于,那是六年级时候的事情;现如今,斯内普教授任教不过是提前了一年而已。

    在他的印象里,斯内普教授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没遭遇什么不测。

    “赫敏,不用替那个老蝙蝠操心。”西里斯懒洋洋地说,“我当了好一阵子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不也还好端端的吗?”

    “你那算是正式教职工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拉科朝他翻了个白眼。

    西里斯·布莱克不过是个代课教师!他内心暗诽。

    瞧瞧那位真正在就职聘书上签了名字的教授阿拉斯托·穆迪——也不看看他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住了多久?

    “你这个不知道体恤教授的学生!”西里斯语气激烈地抱怨起来,“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无穷无尽的备课……天天踩着木腿表演……邓布利多,你应该给我发两份工资的……”

    “快省省吧,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你还缺那仨瓜俩枣的工资吗?”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这些工资加起来,够你给哈利的火弩箭攒上哪怕一根树枝子吗?”

    “这是工资多少的问题吗?”西里斯皱着眉头说,“这是原则问题,是教职工的权益问题!”

    赫敏看着他们打嘴仗的样子,在一旁偷偷笑了。

    邓布利多教授则忙着拉开抽屉,准备把那本书放到自己手边的一扇抽屉里。

    抽屉打开的瞬间,德拉科眼尖地看到了里面的那根白骨森森的魔杖,旁边还放着那枚戒指。

    他心念一动,忽然出言请求:“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看看它吗——那枚戒指?”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锐利地扫了他一眼。他顿了顿,把那枚戒指连同底下包裹着它的手帕取了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请便。”他简短地说,探究的眼神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顾不上思考邓布利多教授此刻的打量目光有何深意。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块黑石头上了。

    那是一块沉甸甸的、中间有裂纹的黑石头,正中间有一道锯齿状裂缝——那是被格兰芬多宝剑所创后的痕迹——几乎与原本的竖线标志重叠;三角和圆形在阳光的折射下清晰可见。

    德拉科见过这个图形——那是佩弗利尔的标志。

    他曾经在布莱克老宅里看到过,在那本《生而高贵:巫师家谱》里。

    同样的一根竖线,一个三角形和一个圆形组成的图形。

    德拉科当然明白那些图形的意义。

    对他这个从小在巫师家庭里长大的男孩来说,一切都是如此一目了然:

    竖线代表老魔杖,三角形代表隐形衣,圆形代表复活石。

    假如三兄弟的传说如同母亲纳西莎所说,是确有其事的话,面前这块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黑石头,很可能就是复活石。

    这石头果然不同凡响,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它,心想。

    它经受了锋利的格兰芬多宝剑的摧残,却只是裂了个小缝;况且,它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又是被黑魔王所相中的魂器,来历不凡,理所应当。

    只是不知道,复活石开裂之后,还能不能发挥效用?德拉科思忖着,又把目光投向嵌着黑石头的底座,那戒指的戒托很大,像是金子做的,工艺粗糙,看上去很眼熟。

    自从在三把扫帚楼上听西里斯描述过它以后,德拉科就想要一睹这戒指的真容了。他想确认一件事。

    此刻,他凝视着它,终于确认了这件事。

    他前世的确见过它——它曾被戴在前世的邓布利多教授的手上。

    那是一只干枯焦黑的手,好像上面的肉都烧干了——就像那天他在校医院外所见到的从白布下滑落的巴格曼的手一样——他怎么会忽视掉这只异样的手呢!

    是的,前世的德拉科·马尔福在一整个六年级都对自己的暗杀对象——阿不思·邓布利多——有着持续而紧密的关注,甚至达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邓布利多绝对曾经戴过它,虽然后来不戴了。

    据西里斯说,巴格曼的手是因为黑宝石戒指上黑魔王所施加的诅咒才变成那样的。

    这就意味着,前世邓布利多教授也找到过黑宝石戒指,并且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竟然鲁莽自大地戴到了手上,获得了同巴格曼一样的被诅咒效果。

    这复活石,究竟有着何等魔力,竟然让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也抵制不了诱惑?

    这些百转千回的想法经由德拉科的大脑蜿蜒而过,实际上也不过才一两瞬而已。

    德拉科看仔细了它,便对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谢谢您,我看完了。”

    邓布利多扫了他一眼,温和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传说中的斯莱特林的宝石戒指究竟长什么样。”德拉科圆滑地说,注视着邓布利多将那戒指重新收回去了。

    既然今生邓布利多并未受害,那些过往倒也不必再空想。

    只不过,有一件事他非常在意。

    邓布利多在跟福吉争论的时候,曾经说过,巴格曼本来就快要死了。

    巴格曼是因为中了这诅咒,才快要死了吧?

    ——等等!那是否意味着,前世那个同样中了诅咒的邓布利多,也快要死了?

    德拉科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邓布利多。

    一些脑中的迷雾似乎被风吹开了,正在显现出事物原本的样貌——

    “我看得出来,你有疑问,”邓布利多愉快地说,“德拉科,你不妨提出来。”

    “我是想说——”德拉科不安地四处打量,希望能找点儿别的话来敷衍他。

    他的疑问是今生这个邓布利多所远远不能解答的——他也绝不想要让此刻的邓布利多窥见他的秘密。

    忽然,他看到了角落里那口大箱子,顿时眼前一亮。

    那里面还关着一个皮肤苍白、略有雀斑、一头浅黄乱发的男人呢。

    “我是在想,小巴蒂·克劳奇——”他注视着邓布利多的神情,想看看他有没有对这套说辞买账,“您不打算把他交给魔法部了,对吗?”

    “思维很敏锐,”邓布利多大概是买账了——他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口大箱子上——淡淡地说,“是的,我恐怕不能。起码现在不能,出于某种保护的原因。”

    “保护这位古老魔法家族的最后一点血脉——”德拉科犀利地问,“尽管他作恶多端?”

    “可以这么说。”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脸上显示出一点疲惫。

    赫敏与德拉科对视了一眼。

    赫敏的眼睛里显示出一丝无力和挣扎。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连邓布利多教授都不相信魔法部了。

    邓布利多教授选择对此事保持静默,大概是在担心福吉会为了掩盖“伏地魔尚在人间苟延残喘”的消息,而给小巴蒂·克劳奇也来一个摄魂怪的吻。

    邓布利多的思想正在发生变化。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个信誓旦旦要把犯人交到阿兹卡班的邓布利多了。

    德拉科想,虽然没与福吉撕破脸,但毕竟,二者间的信任感已经在迷宫那场比赛的食死徒事件的激化下,变得荡然无存了。

    前世,德拉科并没有听到过小巴蒂·克劳奇的任何消息。当时没有,后来也没有,在黑魔王的阵营当食死徒的时候,他也从没见过小巴蒂·克劳奇这员猛将。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前世的小巴蒂·克劳奇同样被邓布利多采用某种手段抓住了。

    德拉科原本猜测,他有可能是困在了邓布利多的手中;可是现在,当德拉科目睹了巴格曼的结局以后,他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

    小巴蒂·克劳奇有可能如同巴格曼那样,被康奈利·福吉静悄悄地“妥善处理”了。

    一只摄魂怪就能轻松办到这一切,你还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是啊!这种通过长吸气的方式吸走一切快乐和光明的肮脏生物,它们是凭借本能去吸食人的灵魂,又怎能听从任何指令呢?福吉无辜得像是一头禁林里的独角兽。

    然而,事情果真如此吗?

    无辜的康奈利·福吉部长,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是怎么指使得动它们来做你的保镖,而不是吸食走您的灵魂和快乐?德拉科嘲讽地想。

    魔法部的人一定有办法能与摄魂怪交流。

    从头到尾,这件事就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

    不过,事到临头,巴格曼已经死去,小巴蒂·克劳奇则是被严密地控制起来,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已经无所谓了。

    实际上,就算福吉没有解决掉小巴蒂·克劳奇的倾向,德拉科也不想让邓布利多把人给随便交出去。

    这样危险、疯狂而聪明的犯人,假如有一丝微茫的机会没死成,有朝一日在黑魔王的帮助下越了狱,必定将是黑魔王阵营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还是待在这里吧,待到这个全巫师界法力最为高深的白巫师手里,让他用那根能够打败一切敌人的强大的老魔杖,压制住一切不安定的因子吧,德拉科想。

    这时,校长室的门被敲响了——是麦格教授。

    她板着脸,站在门口说:“邓布利多,我需要跟您谈一谈。”

    “那么,我们先谈到这里吧。”邓布利多向他们点点头,对他们说,“日安。”

    这便是逐客令了。

    德拉科瞥了一眼那个坚固又安静的箱子,跟在西里斯和赫敏的身后往校长室外走去。

    走进门的米勒娃·麦格看到了他们。

    她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用惊疑不定的审视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个人。

    她看到了西里斯冲她的微微一笑,也看到了赫敏和德拉科冲她的点头致意。

    这三个人的组合让米勒娃的疑惑之上增添了新的疑惑——尽管她早就有一肚子的疑惑亟待邓布利多为她解答。

    等校长室的门被某位斯莱特林学生贴心地带上,米勒娃板着脸,身板笔直地站在笑眯眯的邓布利多面前,终于开了口:“我需要您的解释!”

    “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会同哈利的教父混迹在一起,两个人还熟悉到一种可怕的程度?”她语气严厉地问,“为什么他们能够如此频繁自如地进出您的校长室——他们究竟在私底下跟您一起忙些什么——您是把校长室的口令告诉他们了吗?”

    邓布利多对她耸耸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绷着脸说, “您甚至都没告诉过我!我还不如他们值得您信任吗?以及,为什么您总是对于马尔福先生和格兰杰小姐的恋情报以一副乐见其成的态度?您看不到这件事背后所酝酿的风险,看不到格兰杰小姐所将面临的尴尬处境吗?”

    “哦,米勒娃,”邓布利多兴趣盎然地说,“我不知道你原来对于学校里的八卦消息如此痴迷。早知如此,我会衷心地建议你去跟波比以及伊尔玛多聚聚的,你知道,参加一下她们周六的下午茶会什么的——”

    “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邓布利多!我对那些八卦消息敬谢不敏,我只是非常担忧格兰杰小姐,仅此而已!”麦格教授涨红了脸,握紧拳头说,“这些事情以外,还有更多的问题是我需要得到解释的!”

    邓布利多镇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问题。

    米勒娃喘了一口气,愤怒地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决赛那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您在决赛那天究竟去了哪里?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您当时不回到比赛现场,反而带着失踪的巴格曼出现在校长室里?您知不知道当时现场的状况有多么严峻,福吉又是多么难以沟通?最重要的是,‘神秘人回来了’这件事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我从不知道您曾经召集过其余的人在其余的地方待命,您私下里究竟在干什么?”

    邓布利多温和地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还有千千万万个问题,但我希望您能从我目前提出的问题开始解答。”她犀利地说,鼻孔里喷着气,“我一直在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您的任何决定和任何指令,尽管很多时候我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天,您毫不犹豫地抛下了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连句话都没留下!我认为,此刻,作为霍格沃茨的副校长,我经历了足够多的困惑时刻,我值得一个像样的解释!”

    “米勒娃,你当然值得像样的解释,我一直为你那天守在霍格沃茨所做的事情而感到非常自豪。”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显得很平静,“我知道你一定会竭尽全力去维护霍格沃茨的权益,保护每一个学生,这是我能够在意外发生时,毫不犹豫地离开霍格沃茨的底气所在。”

    麦格教授面色稍霁。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诚恳地说:“我不能确保自己能够告诉你全部问题的答案——我并不是一本无所不知的答案之书——但我可以试着告诉你一部分答案。就从‘神秘人回来了’这件事开始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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